当唐鹏还在硬着头皮答应素烟请求的时候,柳寻鹤却是心情大好,想到自己以后的生活费终于有了着落。心中是大大为高兴。不过现在也只是一个开始,如果自己应对不好说不定会出什么纰漏,不过俗话说万事开头难,这样的事情只要自己不马虎,应该也是十拿九稳。便把本来该给小厮的剩下半两银子给了小厮,心道就看这老板到底是不是个有见识的人,不过想来能开这样的酒楼也不是寻常的人,没见识自己也会让他有见识的。
要说柳寻鹤的运气确实有点好,本来金陵酒楼的幕后东家平时不在金陵酒楼,这么大的酒楼怎么可能自己打理,而且能在这里开酒楼,幕后的东家想来也不是一般地位的人,只是今天柳寻鹤运气有点好,因为这东家今天正好在这里。
柳寻鹤随着小厮到了一楼,小厮却是不再带路换了一个小厮带着柳寻鹤上了二楼,然后再换了一个小厮一直到了五楼才停下,柳寻鹤不仅寻思刚才那小厮到底是运气好在一楼遇见老板还是想了什么办法,想来也是银子的诱惑比较大的原因吧。
从一楼到五楼,柳寻鹤的感慨却是不大,金陵酒楼完全不是外面古典俊雅里面富丽堂皇的格局,跟外面的模样一样,里面也是古色古香的摆设,只是偶尔的一些盆景摆设能够看出他们贵重的价值,不论拐角还是长廊都能体现出设计者的巧夺天工,想来这自己那十个字也不是徒有虚名,自己的把握不由又多了几分。
小厮把柳寻鹤带到了五楼的一个雅间稍候,自己却是通报去了,柳寻鹤却是无聊了许多,只能摆弄其盆景中的君子兰,想来也是无聊。突然听见门外的有了三四个声音在说话,却是离这里越来越近,柳寻鹤以为是茶客路过,不由得往外边看了过去,只见三个青年人一个中年人正从外面门口经过,走到自己门口那三个青年人却也是拱手作别,柳寻鹤一看三个青年人都是手拿折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靠着柳寻鹤这边这人却是让柳寻鹤无意中瞧见了耳垂上的一颗红痣,等柳寻鹤再去观察的时候却是已经远去了,留下一个中年人。
柳寻鹤放眼一看,只见这人年近中年的样子,身材已经略有发福,一袭黑色的衣衫说不出好也说不出不好,只是眉宇间却是有着几丝的傲气但又夹杂着些奴气,却是引起了柳寻鹤的注意,傲气和奴气并存的人,是真的有意思。
看见那中年人停留在柳寻鹤的门口,前去报告的小厮也是赶紧过来,伺候那中年人进来,柳寻鹤心道原来这莫非就是那东家吧。小厮比较勤快,对着那中年人说道:“掌柜的,这位就是刚才那位留字的公子。”
虽然柳寻鹤衣服破破烂烂却也还是有几分文人模样,想来也不会负了公子的名头。
那人微微扫了一眼眼前的人,只见这人一袭白衣有着几分的书生味道,可是这白衣却是浆洗多次已经泛灰,头发是用一根白色的丝带束着,想来这眼前之人还未加冠。心想这人想来也是穷困潦倒之辈,只需要以金银诱惑,就能为我所用,看来这一次的花魁我们这边又多了几分胜算,嘴角更是微微翘了起来。
更是高兴说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称呼?看茶。”
最后看茶却是对小厮说的,那小厮也不含糊,三两下把茶给满上,柳寻鹤却是对眼前人兴趣多过好感,不过自己好歹也是找人办事,却是应付着答道:“在下柳隐柳寻鹤。”
那人听了也是没做他想,转而说道:“老朽姓刘,不知道小兄弟传字所谓何事?”
柳寻鹤微微一笑,自己的目的想来他必然知道,只是这人开门见山,却是不知道何意?本来两人随便扯几句,然后说到这上面到时候双方都免了太多的尴尬,不知道是这老头故意折辱于我还是其他。不过若是折辱,想来也是小看了我柳寻鹤,不过既然你开门见山那我也不妨如此。清了清嗓子不卑不亢的说道:“在下看见刘老板酒楼前边有两处空白,想来也是缺了一副对联,所以特地卖字而来。”
那刘老板一听也是惊讶,都说读书人是金钱如粪土,虽然大都未必如此,但是却也没有几人会把文字直接和金银珠宝连接到一起,更别提张口直接说卖字。不过刘老板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歇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道:“都说读书人视金钱如粪土,小兄弟却是让老朽开了眼界。”
这一句可谓是暗藏机锋,表面上是把柳寻鹤和读书人区分开来,这只是第一重讽刺;但是柳寻鹤为卖字而来但本身又是读书人,实际说柳寻鹤给读书人丢了脸。柳寻鹤一听,也是有点生气,不过这人缺点明显,想来自己拿到银子的可能却是大了许多。当即假装没有听出刘老板话里的意思继而说道:“刘老板说的不错,读书人视金钱如粪土,可是读书人也是人,总不能饿着肚子吧。更何况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在下不偷不抢凭本事赚钱罢了。”一边说更是一边喝茶,最后更是诘笑的看着刘老板。
这话也是说的不卑不亢,理由充足,视金钱如粪土想来也得有金钱才行,总不能饿着肚子吧。
刘老板也听了也是如此,自己本来准备稍微折辱眼前人一番,然后故作大度随便打发一点银子给他,最后收入门下让其为花魁大赛出力。到时候街上也是成就了自己乐善好施的名声,却也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所以自己开门见山,直接问他干什么来的。那知道眼前之人不知道是毫无心机还是将计就计,却是跟自己也来一个开门见山,自己的目的完全没有达到,自己赶紧讽刺他为的就是扳回一城,哪知道那人继续直来直去,点出自己为了吃饭。自己总不能说不能吃饭吧。
柳寻鹤也知道这刘老板属于那种见人说人话的人,眼里的傲气自然就是面对下层人的时候,毕竟刘老板也是这酒楼名义上的东家。而眼里的奴气想来是面对比他还有权势势力的人,所以面对这样的人,如果你表现的太过软弱反而让他看低了你,何况也不是自己愿意的。如果你表现的太过强硬,只是自己的生活费或者就没有了着落,所以自己索性这样直来直去,那人看自己直来直去却是有理有据,反而看不出深浅,不仅不影响自己的计划也不会委屈自己。
看见自己两轮交锋,不仅没有折辱这个年轻人,也没有试出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深浅,却是给自己找了不痛快,心想总得扳回一城,继而微笑着说道:“小弟兄准备怎么个卖法?”
这一句确是已经不在继续笑里藏刀,而是把“卖”字点到了明面上。
柳寻鹤一听也不计较,微笑着说道:“这得看老板出什么价格买?”
微笑之间却是把皮球踢了回去,自己主动卖与别人主动买的区别就是这样,坐地起价和待价而沽的区别也是这样。
那刘老板心想自己好歹也是经历了风浪的人,总不能在眼前这小年轻身上吃了亏,且容我再将一军。微笑着说道:“公子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买呢?”
柳寻鹤心里也是微微一笑,这人不知不觉却是改变了称呼,想来也是有低头的意思,当即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听说扬州明月楼的老板准备一千两求一副对联。”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买自然有别人买,不过柳寻鹤却是不知道明月楼的老板有没有想法,除了明月楼是真的以外,其他都是他杜撰的,不过他知道自己那十个字的质量,想来这刘老板没有时间去求证也是没有求证的想法。不过要说这刘老板要黑了自己的这十个字,却是不太可能,要说这自古以来士农工商的地位排序,加上这文人团体的意识,要是有文人以外的人欺负了文人,那不管认识与否都是会帮着文人的,加上江南地区历来都是重文轻武,南唐立国以来更是如此,刘老板的金陵酒楼却也是靠着文人的名气给打出来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柳寻鹤杜撰的话,却是让刘老板有些坐不住了,那扬州明月楼的老赵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还不知道吗?典型的附庸风雅之辈,要说他准备出一千两求一副对联那或许真的没差。不过眼前之人的那十个字确实有让自己买下来的魔力。只能硬着头皮微笑着说道:“老赵也是附庸风雅,他那破酒楼哪里用的上这个,老朽愿意出一千两买下公子这幅对联。”
柳寻鹤微微一笑,心道这鱼儿已经开始上钩了,不过刚才这人故意折辱自己,现在主动权在自己手上想来也该报仇。既然你告诉我明月楼的情况,我不借题发挥还是柳寻鹤么。转而说道:“实不相瞒,明月楼赵老板对我们读书人是相当的厚待,虽然在下只见过一次,却也是相当的敬仰。”
言外之意,我跟赵老板是有感情基础的,你要想要就自己看着办吧。
刘老板听了心里也是愤愤,只是那十个字的魔力太大,大到已经让自己忘记了是眼前这个人是主动来找自己的。不过商人逐利的心思在里面却是没有变化,要知道这十个字对以后来说可谓是一字千金,刘老板也是商人,这点眼光还是有的。苦笑着说道:“公子是明白人,两千两本老板要了。”
柳寻鹤一听也是心里松了口气,知道月满则亏的道理,再继续下去也没有意思,反而可能惹恼了这刘老板,到时候却是得不偿失,点头说道:“那在下就恭喜刘老板以后的生意兴隆,楼如此联!”
刘老板做了决定也是不在心疼,转而叫小厮伺候着自己去出去了,想来是拿钱去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那刘老板就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位小厮,原来那刘老板也是细心的人,知道银子不方便,特地换成了金子,以方便携带。
领过金子,柳寻鹤也不含糊,叫刘老板带着自己去了书房,然后信手而题十个大字,只见笔走龙蛇,锋芒毕露,却是正好应了联上的字,题完也不再看,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刘老板直到现在才明白,这个人不是真的直来直去,而是真的摸不着虚实。
柳寻鹤下楼后也是不在停留匆匆离开,心想自己这空手套白狼的计策终于成功,只是希望老板别这么快看穿其中的关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