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富贵荣华似烟云一缕清风吹青衫
说起当年好英勇,行路如飞身斜倾。
摇头晃脑人前过,鳏寡孤独一世穷。
闲话少说,这范二毛与寡妇儿子干了一天地活,入黑喝罢汤,这娘俩坐到一起聊起天来。“二毛,我再教你段相法,这是看富贵人的。印堂中正是官朝,骨起天中是富豪。中岳分明穴左右,文理召召武品朝。自幼读书名利高,名扬天下世间宝。二毛啊,记着了。”
“是,婶子,我记住了。”
这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早上,这范二毛老早起床,去灶屋拿起水挑去打水,水缸打满了水,然后又去收拾院子。收拾妥当,天已大亮,寡妇婶子也把早饭做好了。
吃过早饭,娘仨无事可做,又坐在堂屋说话,就听寡妇儿子看着范二毛道:“二毛哥,你以前上学没?”
“看兄弟说的,能不上几天嘛,也就上了几年学,不学什么,瞎混,只识得几个字。”
“也是,我上学那会也不论学习成绩,天天讲政治。”
“兄弟,说起这,我上初中时还跟着我乡的造反派司令部司令,当过几天跟班呢。”范二毛说着眉眼盈盈处露出得意地表情。
“我那时还小,就知道跟着看热闹。”
“唉,说起那会也挺得意的,也没人催着让你学习。只要是贫农出身,根正自然苗红就行。我跟着司令可潇洒过几天,乡里、县里、省里、北京我都去过,反正家里也没人管我,乐得我跟着逍遥。”这范二毛说着话,眉飞色舞,咧着嘴笑了起来。
“二毛哥,那会那造反派后来都发达起来,当官了,你怎么弄的啊?”
“别提了,兄弟,后来两派文斗改动武了,把我给吓坏了。谁也不敢跟了,再后来学也不敢上了,回生产队拾粪挣工分去了。”这范二毛说着话收起笑容,满面的迷茫。
“后来怎么又跟就人学说书了?”寡妇儿子看着二毛问道。
“唉,别提了,那会我小,队长天天让我跟着大人下地干活,谁受得了啊。到农忙季节,又没有机械,队里那两骡子比人还金贵呢,队长不舍得用,说这两畜牲是队里的宝贝,不到上面来验查不能拉出来随便用,天天只见使唤队里人干活,你说累不累,兄弟?”
“你二毛哥说的没错,你娘可是队里会计,一样跟社员下地干活。队里牲口就是不让随便用,牲口不好养,像你二毛哥说的,那骡子更不让随便用,咱队那两驴骡还管着队里拉磨、磨面呢,累坏了怎么办?就那赶到谁家磨面时,骡子有病什么的,队长就打发人推磨,磨一家的面,得三个男人轮换着推,还累的要死呢。”
“娘,咱队不是有个四类分子推磨吗?”
“他叫开国臣,大地主的儿子,下放到咱村劳动改造的,从五三年下放到咱村。咱们队大,人多,他就一直当驴使,两骡子分两组,他分一组,咱家就分的是他。说起他来话长,那时候,每到他给咱家推磨磨面,我就会给他准备一小筛子红薯,热好了给他吃,他有劲,能干活,也能吃,一小筛子红薯他吃完,还外带两大碗捞面条。推着磨他嘴里也不闲着,他爱唱古戏,队里人也很喜欢他。”
“娘这几年怎么不见他啊?”
“分田到户以后,他就一个人拉着架子车出门了。他说分给他的地打的粮食不够他吃。也是啊,生产队时,队里分剩余的都给他,他一个人,再加上推磨到谁家谁管饭,也还过得去,分了地就不行了,唉,现在不知去哪了?”
这娘俩一对一答的说话,说的二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言语,坐那发呆。
“啊,二毛,我娘俩说的话你听不懂吧,我在说以前村上的一个大地主的儿子,要说人就是命运的安排,说起咱村上这人家,解放前十有八家是那地主儿子家的佃户,听老辈人讲,那开国臣他娘年轻时,人长的好,生的富态,每年来村上收租,都得俩佃户用角驴子推着,到咱村的大人小孩都得侍候她,听老人说那开家大太太人也挺和善的,长的又好,每次来村上,家家都争着侍候她。说着话到了解放后,该她儿子来还债。反过来侍候村上人几十年。”寡妇见二毛发呆,扭过脸来看着二毛道。
“婶子,你说是怨命不?”二毛看着寡妇婶子道。
“唉,二毛,这人啊,是由命与运组合来经历一生的。要以老辈传授的经验说是一命二运三风水,要以我看,应该是一运二命三风水。为什么这么说呢?以我几十年的阅历,一个人的命再好也逃不过自然灾害与人为的影响。自然灾害咱先不说,就说这人为吧,古往今来,以君王一人之力就可憾动天下,一个人的命是随着君王的命运运转的,单个人的命运是笼罩在统治者的命运之下的,命好命歹也得在这个圈子里运转。就说前些年吧,十年一运,领导人一个十年大运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所以我说人的命只是个模样子,运才决定你一生的祸福呢。就说你兄弟,要不是恢复高考,他不也在家种地,命再好有什么用?看看吧,他就有这好运,这好就让他赶上了。合该他做人上人。二毛啊,咱们说着话又把话扯卦像上去了。”
“婶子,你说的对,合该我运好,让俺遇上了婶子。”范二毛说着欣慰地笑了。
娘仨正在聊天,这时从院外传来脚步声,说话间来到院内,进院就叫道:“婶子在家吗?”
“在。”范二毛应声走出门外相迎。
范二毛迎面看去,但见来人仪表堂堂,身材高挑,衣着得体,面白脸方,眉目清爽。二毛一看来人不凡,赶快往屋里让。那来人看着二毛微微一笑,也不客气,快步走进屋里。进到屋里,看着寡妇笑道:“婶子,这段时间身体可好?”
“孩子啊,今天怎么这么闲啊?”寡妇看着来人问道。
“婶子,哪来得闲,忙碌之命啊。”来人应着话坐到了寡妇面前。
“孩子啊,看你眉目间有青紫暗淡之色,这段时间有破财之相呐?”
“婶子就是神人,我每次来婶子一看便知,我服您了。唉,说实话啊,这次出门又是无获而归。婶子,你看我也不是那笨人,这两年怎么就弄什么什么不行呢?”
“年轻人,这你就不知道了,万丈高楼平地起,英雄不问出身低,刘备失时卖草鞋,韩信失时卖雨衣。为人虽有有凌云之志,非时运不能通达,马有千里之程,非人为不能知往。这人呀,才干是根源,是基础,运气是东风,这命呀运呀是个颠来倒去的东西,像你现在这样命好,人聪明能干,就差运气不及。这也是几千年来,命理学家、社会学家一直在争论的焦点。你说是先天命,后天运。还是后天运,再先天命。说到这里,二毛,我就着这话题说点我的看法,你也听着。”寡妇扭脸看着范二毛道。
寡妇停顿一下使劲吸口烟,回味一下,然后吐出烟雾,缓了缓又道:“要说到运气,通常情况十二年一个轮回,在这十二年里又分五年好运,五年歹运,遇着五年好运,其中还有二年过渡平运。一般来说命入好运,这几年就好过的多,办事容易成,遇灾有人救。这几年都会财源广进,事业精进,可以说要官得官,要财得财,在你的人生经历里,你回顾一下,但凡是运入旺运年,做事都很顺,当官的升官,做生意的这几年财源滚滚,最挣钱,异性缘也最旺,不经意间就能得到心意的女人。精神面貌处于神采奕奕,精神换发,气宇轩昂的状态。同样,如果你运入歹运,一般来讲过到这几年就过得很艰难,谋官求财皆不顺,遇到灾祸还有人推。你回顾一下,是不是这样,但凡是运入歹运年,做事极不顺,求财难得,求官难升,想求个女人爱见,聊聊天,抚慰一下心情,不求倒好,一求反得白眼,落一身的不是。这会人的精神面貌基本处于心力交瘁,精疲力竭、疲惫不堪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不要逆势强求,最好办法是调整心态,逆境中增强抗压精神,把精神面貌调整一个视野开阔,精神饱满的境界,自然歹运也就化解了,就人的一生命运而言,精神与灵魂是战胜一切既定规律的根本。你的精神调整好了,头上的阴云驱散了,什么灾呀、祸呀也就过去了,所谓的好运也就来。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真的?婶子。”来人道。
“当然真的,卦无戏言。”
“好,婶子听您的,回去调整心态,继续保持。”来人说罢,脸上露出微笑,站起身来给了寡妇婶子表示之后,向寡妇道别而去。
这也是:
人生在世求财官,怎知富贵与苦连。
求贵灯下锥刺骨,争富得起五更天。
当官怕入伤官地,求财怕入比劫年。
富贵荣华似烟云,一缕清风吹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