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杨宁擦肩而过的面包车上……
“快,直接回派出所!”跟杨宁照过面的胡子拉碴的中年人,语气焦急的对驾驶员喊道。刚才只是看了一眼杨宁,因为杨宁脸上的疤痕、血污,没有看清杨宁的具体样貌,可这阻挡不了中年人心中的激动。
“三爷,你看,咱车上不是还能装下几个人吗?”驾驶员习惯性的朝车厢里一看,估摸着还能再装几个人。
“你个二愣子!还以为是你当司机那会啊?至于吗,现在不是赚钱了!时间紧急,要是耽误了大哥的吩咐,有你好看!”
“可大哥也说了,汽油珍贵……”
“开车!”被称为“三爷”的中年人气得一巴掌拍在驾驶员脑门上。三爷的脸上,因为焦急、激动,已经泌出颗颗黄豆大的汗水。
车厢里,被杨宁帮助过的青年瞧见三爷神色焦急,心中好奇,想要询问,可三爷脸上不亚于络腮胡的凶狠之色,让他放弃了。青年被三爷载进面包车里,和杨宁所想的不一样,他并非没有向他人透露杨宁能够“变成怪物”的信息,在慌张中,完全说了出来。
当听见青年口中的“怪物,我看见一个人能够突然变高,变壮!”后,三爷也因此让青年指路,他要见上杨宁一面。
……
面包车快速行驶,通过一小段没有车辆拥堵的公路,在一栋挂有五角星图案,整体为黑、蓝色的四层建筑前停了下来。这是散布“集结通知”的地方——鱼桥派出所。
派出所大门外,还停留着两三辆面包车,而大门前段的公路两旁,尤其是通向鱼桥工业园的方向,筑起了由各色轿车,再加上其他障碍物堆积而成的“护墙”……昔日价格昂贵、驾驶舒适的轿车还不如面包车实用,面包车既能装载大量物质,拉人方面也比轿车多。轿车只能充当一堆废铁,充当障碍物。
三爷下车,望着护墙的另一边,无数衣衫褴褛的灰死人蹿动,拼命向护墙这边拥挤,浑身不禁打个冷颤。三爷偏过头,向驾驶员招呼一声“把车上的人带进住所里,找人登记下名字”,便踏步朝派出所走去。
刚进派出所庭院,一位染着黄发的年轻人朝三爷迎面而来:“哟,三爷,这么快回来了!”
“三娃子?”三爷停下了脚步,“看见大哥了吗?”
“大哥……没看见,估计又出去了吧,他昨天说,他要先到粮油站看看,让我们先召集下人手。”
“那好,你去叫上阿飞他们,多带几个能打的人!哦,对了,去拿上两把枪。”三爷听见自己大哥不在,想了想,对外号为‘三娃子’的黄发年轻人吩咐一番。
“咋呢三爷?遇见什么事了?”
“不要多问,这是大哥吩咐的事!”
三娃子嘴里嘀咕着“大哥吩咐的事,那不是……”,他也知道事情紧急,连忙转身朝派出所台阶上奔去。人还没奔上台阶,三爷的另一个吩咐又到:“还有,把前几天投靠我们的那个大学生叫上!叫啥名字来着?”
“陈天!”三娃子头也不回的说出了名字,他跑得很快,神色充满了急迫。
如果杨宁现在人在派出所庭院内,便能认出三娃子来……三娃子正是当日与他有过冲突,挑衅他的那位染着黄发的人,也是从高中生手里抢走食物的之一。
三爷口中阿飞,以及大学生陈天,具是和杨宁有过交集。虽然未和阿飞照面,可阿飞是参与食物抢夺,并驾驶面包车的人。陈天更是在雨中和杨宁相遇,起了抢夺杨宁身上枪支的念头……后来抛下同伴,逃跑的那个人。
三爷来回在派出所庭院里渡步,派出所进进出出的幸存者们,有认识他的,停下来和他打招呼,三爷也只是心不在焉的摆摆手回应。
等待了十多分钟,三娃子带着十多个人从派出所房间里走了出来。为首的,除了三娃子,还有位头发略长的年轻人。长发年轻人背后,跟着面目斯文的陈天。
“三叔……(三爷)!”长发年轻人率先冲三爷打个招呼,后面的十多个人接连招呼。
“好,阿飞,枪带上了吗?”
“嗯!”长发年轻人阿飞点点头,“在我和三娃子身上。”
三爷将十多个人扫视一圈,看到除三娃子和阿飞外,其他的十多个人,都是提着钢筋棍、铁管、西瓜刀等武器,而且都是年轻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们到底要干什么,不知道就不要多问,只要等我的命令就行!等会我们要去找一个很危险的人,这个人……”
三爷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接着说:“这个人很危险!你们当中肯定也有见过‘红皮肤怪物’的人,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这种怪物被命名为红巨人。红巨人和其他灰死人或者其他怪物不一样,他们力大,跑得快,善于偷袭……而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他的身体特殊,他能够变化成红巨人!而且根据其他人最新看到的,那个人变成红巨人后,他的身高已经超过了2米!”
“嘶……2米?”人群当中的陈天,一听三爷这么说,倒吸一口冷气。他还记得,他和杨宁起冲突的雨天里,杨宁虽然弯着腰,可身体除了肌肤涨红,身高没有什么显著的变化。
“MD,那……那个人是怪物还是人啊?”
“红巨人我见过,当时我碰见了,还是死了一个弟兄,我才能够逃走的……”
“能够变成怪物的人?有这种人吗?”
……
三爷说完,十多个人议论纷纷,语气里,还没见到杨宁,倒有了几分惧意。三爷咳嗽一声,吸引了众人注意力,接着吩咐道:“不要多问,找到了,听我命令就行!等会大家分坐两辆车走,找到了先不要刺激他,就说‘我们派出所集结点’找他有事,需要他的帮助……如果他不愿意,再动手不迟!不需要砍死,只要砍断四肢就行,一定要把人带回来……你们,听清楚了吗?”
虽然心中还有惧意,可十多个年轻人都是胆大的主,一听砍人,一个个杂乱的回应:“清楚了,三爷!”
“好,提家伙,走人!那个什么……陈天和我一辆车!”
十多个人,在三爷的安排下,分坐两辆面包车朝鱼桥居民点北门行驶而去,目标是寻找杨宁。三爷、陈天、三娃子都不知道杨宁的名字,只是照过面,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杨宁能够变为红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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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兆然……死了?”杨宁背靠墙壁,语气疲惫的问着房间里的人。
几分钟前,杨宁回到了住所,开门的是燕莹莹。当时燕莹莹情绪低迷,杨宁就知道,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肯定有人出事了。杨宁赶紧询问,燕莹莹不语,当走进301房间后,燕莹莹才告诉他,楚兆然死了。
“嗯,死了,就死在这间房间里,是失血过多而死的,尸体我们已经扔了。”燕莹莹垂着头,再次对杨宁肯定。
杨宁在地板上下意识的一看……地板上,还有淡淡没有清扫干净的血迹……这些血迹映入眼里,好似一个正在哀嚎的人影。
“那我离开了多久?其他人怎么样了?”杨宁问出了心中的两个疑惑。301客厅里,除了他自己和燕莹莹,就只剩下眼镜仔高阳。张大槐、杨婷婷、楚南、郭雪儿,杨宁都没看到。
“你从昨天早上走,只有一天多吧……”回答杨宁问题的,还是燕莹莹。而高阳,把头埋进双腿,独自缩在墙角里,就连杨宁回来,他也没有反应。杨宁想要叫唤一声高阳,可想到楚兆然刚死,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
杨宁还记得,高阳除了和他关系亲近,就和楚兆然关系好。
燕莹莹接着向杨宁介绍其他人的去向:“郭雪儿在卧室里,她在照顾楚南,楚南因为被丧尸感染,砍断了自己的左手,现在还在昏迷,没有感染迹象……杨婷婷和张大哥在四楼,张大哥被一种不一样的丧尸感染了,因为不是被直接感染,只是血液接触,所以张大哥……也在昏迷。”说完,燕莹莹抬起了头。
刚才楼道里背光,杨宁没有好好看清燕莹莹的面容,这下,在光线充足的客厅中一看,才看到燕莹莹面色憔悴,以前乌黑秀亮的马尾辫也不再整齐,变得有点散乱,仿佛一天之内失去了光泽。
杨宁心痛,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受。仅仅一天,他仅仅离开了一天,高中们死了一个,还有一个断了只手!杨宁唯一感到庆幸的是,在小镇上,他只昏迷了几个小时,如果时间再拖长一点,只怕他认识的人当中,又要减员。
“等会你去看下张大哥,他的情况有点奇怪。他打死的那只不一样的丧尸,我们没有扔掉尸体,就留在你房间里,你留意下。”燕莹莹提醒了杨宁一下。她没有提楚南的名字,当杨宁在楼下呼喊时,她甚至还让郭雪儿躲进了卧室,不要直接面对杨宁。
燕莹莹依照自己对杨宁脾气的猜测,这次,杨宁带着一身严重的伤势回来,肯定会找楚南出气。楚南昏迷了,那就会轮到郭雪儿。
“好……”杨宁听完众人情况,没有询问当时具体发生的经过,便要朝对面房间走去。临走前,杨宁死死捏着自己手指关节,他感觉自己情绪波动较大,临近身体变化边缘。听闻楚南砍断了自己的手,而得以存活,杨宁懊悔不已。
小镇上的瑶瑶,不也只是被刮伤了手吗?如果……
“杨宁!”眼看杨宁就要走出房门,燕莹莹喊了出来。她心中担忧,杨宁的这种表现,应该是彻底对他们失望的表现!哪怕杨宁回来发下脾气,责怪一下他们几个,燕莹莹也不会担忧。可没说几句,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人,反倒是最令人担忧的。
“等等吧,我累了……等我休息下再来找你……”杨宁说完,走出301房间。撞开对面房门,目睹横躺在客厅中的丧尸尸体,杨宁彻底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猛然朝红巨人变化。
杨宁看见,丧尸尸体的口中拖着一条长长的舌头,舌头表面是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