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瞧见地板上的丧尸尸体,拥有和感染瑶瑶的丧尸一样的舌鞭,杨宁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红巨人身体在一瞬间变化出来,“死……死……吼……”提起丧尸的长舌,杨宁在房间里不停的甩动。房间里的物件因此被冲撞的东倒西歪,丧尸尸体的长舌,也被杨宁扯断。
杨宁感觉还不够,扔掉手中的长舌,将丧尸尸体提到厕所里发泄。吼叫、咆哮……用手爪撕扯,用尖牙撕咬……短短两三分钟,杨宁像个野兽般,将长舌丧尸尸体撕扯的零零碎碎。粘稠的乌血染遍整个厕所,也染在了杨宁身上。发泄完,杨宁像个孩子样,背靠厕所墙壁,瘫坐在瓷板上。
“哈哈……MD,我太没用了……呜呜……”杨宁又哭又笑,声音充满了悲切。
从今天早上开始算,杨宁经历了太多委屈……任秀婷、瑶瑶母女俩死在他面前,那时,杨宁有的只是一种无助感;回到鱼桥居民点的住所,迎接他的却是一个噩耗——相处二十多天的楚兆然死了,虽然关系不是很好,可至少是熟人!另外,楚南砍断了自己一只手,现在还在昏迷,张大槐也是因为和丧尸的战斗,昏迷不醒……
“没用、没用……都TM的太没用了……”杨宁还准备回来找楚南麻烦的,即使不能殴打一顿,至少也要讽刺两句“瞧,这回你们一家人可算是聚齐了,一个个都有关门的习惯”,可回来后,一个死,一个伤,这让杨宁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无力又无奈。
在杨宁不声不响的走后,燕莹莹等了几分钟,总感觉杨宁和往日不一样,这次可能是真的生气了,于是便跟进杨宁房间。等燕莹莹到时,杨宁已经躲进了厕所里。燕莹莹附在门上一听,杨宁似乎正在哭泣。
“杨宁,你没事吧?”燕莹莹刚才也把杨宁的自言自语听得七七八八,她能猜测出杨宁现在的感受,“没关系的,我们不都是好好的吗?虽然只有楚兆然……”让燕莹莹心中一暖的是,杨宁居然会对他们高中生产生一种“家人”的情怀,现在正是因为楚兆然的离去而伤心。
从杨宁从雨中回来的那一天,燕莹莹就能感受出,杨宁对他们几人的态度有了变化。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发火,性格温和了很多。再联想楚兆然真正的死因,却是因为自己同学的缘故,燕莹莹对杨宁的好感急剧提升。
杨宁平日里表现的有点傻,有点大大咧咧,可紧要关头,杨宁反而是最能靠得住的一个人。又经过几天的观察,燕莹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杨宁和她“绑在一起”!
“走……走开,我现在需要一个人静静!”
“杨宁……”
“——走——!”
杨宁劝退了燕莹莹,杨宁不是不想和其他人倾述,反而很想将心中自己这两天的经过说一遍,可是他不敢,不敢让燕莹莹见到他现在这副模样。
燕莹莹现在门上探听一会儿,当听到杨宁在厕所里没有动静后,才走出302房间,前去楼上告知杨婷婷,说杨宁回来了。杨宁回来时,只有郭雪儿和她注意到,杨婷婷忙着照顾张大槐,根本无暇顾及。
杨宁在厕所没有动静,是因为他直接睡着了。哭够、闹够后,又因为身体的疲倦,终于昏睡过去……
梦中,杨宁再次见到了那位小男孩,那个小时候的他——“小杨宁”。
(这一次,“小杨宁”也像是感受到了杨宁心中的悲切,居然没有戏耍杨宁,只是将杨宁扔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
(“爷爷,悲痛还没结束哦……很快的,你就会成长起来,那时候你将承受更多悲伤……很多很多……只属于爷爷你一个人的……”)
(杨宁听不清楚,他只看到“小杨宁”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而他的身体不停的往下坠落,也离“小杨宁”越来越远,远到看不清小男孩的模样……)
(幽暗、荆棘丛生,这就是杨宁对自己所处的深渊的看法。杨宁感觉奇怪,他竟然没有摔死,不过一想,这是梦境,再奇怪都不算奇怪。一路前进,一路坎坷,杨宁身上伤痕累累……痛……撕裂血肉的疼痛……直到痛醒……)
“……呼!”杨宁从厕所中醒来,醒来之时已满头大汗。梦中他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已经回想不起来,唯一记得,就是荆棘挂在自己肌肤上,撕扯出一道道伤口。
很BI真,他又做了一个BI真的梦。
一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杨宁顾不得多想,从丧尸尸体碎块上爬起来,将这些碎块一股脑的扔到窗外。接下来,杨宁拧开花洒,站在水帘下仔细清理着身上的血污。清洗身体时,杨宁摸到肌肤上的大大小小伤口,完全愈合了,只留下一些疙瘩。脸上,那块被长舌丧尸抽打出来的伤口,也有了褪疤的趋势。
关于自己身体的愈合速度、愈合状况,杨宁也揣摩出了端倪:小伤口,几个小时就能完全愈合、褪疤。大伤口,速度稍逊,在身体能量充足的情况下,也要一两天。而且,只是单纯的愈合伤口,不会消除疤痕。
清洗完毕,杨宁擦干身体,抹黑走出了厕所。房间里,已经有人为他准备了一盏油灯,微弱的火光照耀着整个客厅。
杨宁思索一番,觉得应该是燕莹莹为他准备的,二十多天的相处,杨宁知道,也只有燕莹莹能够注意到一些细节。曾经在几人相处中,第一顿饭是燕莹莹做得,分配碗筷时,燕莹莹也先将碗留给其他人,而她自己使用方便面桶。
黑暗中,微微一笑,杨宁摸索到一身干净衣物。几下将衣物笼罩在身上,杨宁踏步走出了自己房间。
进入对面301房间,杨宁推门一看,看到剩下清醒的人,都聚集在客厅里:郭雪儿,俏生生的站立在卧室门前,她的小脸,在油灯灯光下更加白皙、圆润;燕莹莹,目光在杨宁进门那一刻就一直关注着杨宁,当然,神色还是很憔悴;杨婷婷,和往日没什么两样,见杨宁进门,一下子就把头偏了过去;高阳,一直到现在,他还卷缩在墙角里。
“你醒了?如果俄了的话,厨房里有饼干熬成的粥。”说话的是燕莹莹。其实在离开前,听不到厕所里的动静,燕莹莹就猜测杨宁可能是睡着了。
“不,还不饿。”杨宁谢绝了燕莹莹的好意,“楚南伤得如何,我去看看。”说完,杨宁对郭雪儿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郭雪儿也从门上让开,让杨宁进去。现在郭雪儿和燕莹莹也不再担心杨宁突然暴走,还要追究楚南把他关在门外的举动,因为杨宁的语气很平稳。
一进入卧室,杨宁就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楚南,目前正躺在床铺上,床头上还摆放着一盏油灯。从油灯下,杨宁看见楚南的整个左臂前肘部位,完全被布条充当的绷带包裹的严严实实。往日那张帅气的脸,已成了白纸般的苍白,至于杨宁所讨厌过的头发,彻底的杂乱起来。
“没用药吗?怎么止血的?”杨宁回头,询问站在他身后的郭雪儿和燕莹莹两人。杨婷婷和高阳没有跟进来,继续留在客厅里。
郭雪儿被杨宁注视,心中不由有些紧张,杨宁现在的脸太过于吓人,整张脸,有一半成了伤疤:“没、没……有,当时楼外全是丧尸,我们不敢出去,只能给暂时给楚南用绳子把血管扎住……就这样把血止住了。”
听完郭雪儿所说的“治疗方法”,杨宁嘴角不停抽搐。心想,这楚南也太可怜了,居然挨到现在没有用药,郭雪儿她们难道不知道外面已经没有灰死人的存在了嘛!不过这也不能怪两位女性。
“明早我去找点药吧,对了,外面现在没有丧尸了。走,和我一起去看下张大哥的情况。”
一回到住所,燕莹莹就向杨宁叙述过几人的情况,杨宁当时很疲惫,除了心中对楚南的勇气的敬佩,还没想到张大槐有什么问题。这时想起来,还记得燕莹莹当时说“张大哥被一种不一样的丧尸感染了,因为不是被直接感染,只是血液接触,所以张大哥……也在昏迷。”
现在想起,杨宁就有点迫不及待了。没用油灯,杨宁急匆匆的跑向四楼,把燕莹莹三人甩在了身后。
“哼!现在才想起大叔,也不知道大叔在昏迷前,还担心过他!”端着油灯,走在黑暗的楼道上,杨婷婷不满的嘀咕了句。这把神色憔悴的燕莹莹逗笑了,听这语气,得多幽怨啊!“大叔”叫得是多么亲切!
四楼的其中一间房里,情景和楚南所在的卧室一样,都是床头摆着一盏油灯,床上躺着昏迷的人。不过,张大槐虽然是在昏迷,可脸色却不苍白,反而……黑的发亮。
杨宁借着灯光一看,看的呆滞在原地。在杨宁的记忆里,张大槐从来都不是一个光头,脸上的肌肉也比较松垮,可现在,床铺上的张大槐头发已脱落了大半,而且五官紧凑、眉目紧缩、面目黝黑,显得很是“威严”。
身后,燕莹莹等人也跟了上来,杨宁赶紧转过头去询问:“张大哥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杨宁说话时是看向燕莹莹的,因为杨婷婷不待见他,所以也没想过从杨婷婷口中知道什么。
“问婷婷吧,两天来,都是她在照顾张大哥。”燕莹莹确实是不知。
随即,杨宁将目光对准杨婷婷……
“那个……”杨婷婷被杨宁一看,神色竟然扭捏起来,“……那个……杨、杨……哥,这还得问你……”支吾了几秒钟,杨婷婷才唤出了这个称呼。
杨宁一听,心中自然一乐,他对杨婷婷造成过伤害后,杨婷婷可是很久不再搭理他!可杨婷婷随后的话,就让杨宁高兴不起来。
“杨哥,你不是也被丧尸感染过吗?大叔也是,虽然丧尸的类型不一样,可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奇怪反应啊!”说罢,杨婷婷绕过门口的燕莹莹,走到床铺前,拉起张大槐的一只手,“看,大叔他的手,长指甲啦!”
长指甲!?杨宁一瞥,被吓得不轻。只见张大槐的手指尽头,长着五根弯钩形的指甲……在油灯的照耀下,呈金属般的黝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