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憧憬,郭丽萍和段义走进了婚姻的殿堂,蜜月刚刚结束,郭丽萍已经明白谈恋爱的浪漫和实实在在过小日子完全是两回事。小家碧玉式的郭丽萍把个人生活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而段义恰恰缺乏生活经验,他对居家过日子没有任何追求和技巧,结婚不结婚对他的生活设想来讲没有什么区别。
没有生活经验和技巧的段义帮不了郭丽萍的任何忙。他不能也不想帮郭丽萍做饭,不能帮她买衣服洗衣服,油瓶倒了你叫他扶他才动手,衣服脏了一脱了事,吃饭是等郭丽萍端上桌子才动筷子。按照段义的认识,老婆就是要尽心尽力的服侍好丈夫,自己的爹妈就是这么过来的。
郭丽萍设想的快乐夫妻生活仅仅在床上得到了实现,床下段义反而成了她抱养的一个“儿子”,除了年龄大一些多读了几天书,生活能力上段义果真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什么都不会。
浪漫的爱情的火焰还在燃烧,郭丽萍被情所困,生活上基本是忍字当头,等爱情的余火烧尽的时候,她忍无可忍,就来了一个大撒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郭丽萍不想做,段义不会做,于是吵完后俩人赌气都在饭店吃。他们的工资并不高,这样下来,两个人的工资基本上被吃光了。
两个人的对峙因段义缺乏忍劲而率先败下阵来。在男人和女人的战争中,柔韧的女性优势明显,男人似乎强悍,但实质上比较脆弱缺乏后劲。段义本身也好面子,两个人吵来吵去街坊邻居知道了,段义觉得脸面上挂不住,再加上自己是为人师表的老师,学生知道了会笑话的。
被*无奈,段义开始买菜做饭,但卖菜又不会搞价,经常是掏高价买烂菜,郭丽萍一看就生气,嘟嘟囔囔说个不休,段一听得不耐烦,两个人免不了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开始抬杠,越吵越凶,昔日的感情在不断的吵架声中逐渐寡淡如水。
郭丽萍是过日子人,段义的支出超过了她的预算标准,他就指责段义应该生在大款家,穷人家出身的孩子怎么就没有一点穷人样,一点不会精打细算。事实上段义作为家里的男孩从小娇生惯养,怎么会知道过日子是多么的艰难。
郭丽萍一看不行,最后把财权统归自己支配,也不给段义零花钱绝了段义上街吃饭的后路。置于死地而后生,段义只好拼命做饭,水平渐渐有了长进,但被郭丽萍*得没办法,也开始偷偷地开始攒私房钱,等攒地比较可观的时候,被郭丽萍无意中发现没收了。段义还指望这一点钱出去打个牙祭,有时家里人有事偷偷资助一下,这一下全完了,难道这就是结婚的意义吗?
段义觉着自己简直没有活路了,他伤痛欲绝,就拉上郭丽萍去离婚。办离婚证的工作人员认识郭丽萍,就把他们骂出了房门,并让他们别把离婚吊到嘴上,那会伤了和气的,段义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勉强凑合着也懒地离婚了,但段义秉性难移,喜欢讲大道理的毛病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有所收敛,当然,现在性给郭丽萍讲这些,郭丽萍肯定不听,但家里来了人就是段义的机会,幡然悔悟的郭丽萍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男一号神经病”,又说他像猪八戒一样投错了胎,他应该投胎到国务院总理家,这还能给总理出出主意。郭丽萍给乔山的媳妇说人家都想办法挣钱,没人像段义那样就知道谈些见不着的人和事。骂完了就伤心落泪,说自己无颜见父母大人,说自己是王宝钏实在命苦,冥顽不化的段义让郭丽萍彻底失望,从此她放弃了对段义的改造,开始不管不顾的追求自己个人的幸福生活了,但段义猛地觉得田地宽了许多,乐地落个逍遥自在。两人互不干涉内政,你追求你的物质幸福,我追求我的精神境界,他自嘲曰:“人总是在矛盾中生活,特别是智者,更会因为自己超人的洞察力、广博的见闻、深层次的思维而增添孤独、烦恼、愤怒、忧愁和悲伤。小人不知我身在何处。世人皆醉,唯我独醒。”
由于段义的不争,他在家的地位就排在末尾。郭丽萍大权独揽,是无可争议的一把手,女儿段雨虽然只有六岁,但在母亲的精心培育下,经常向段义发号施令,段义虽然对郭丽萍一百个不愿意,但对女儿却惟命是从,郭丽萍看到了这一点,段雨就成了郭丽萍对付段义的尚方宝剑。
郭丽萍段义两个人工作忙,女人一个人寂寞无聊,可怜女儿,郭丽萍就在家养了一条哈巴狗陪女儿玩耍,母子二人对它宠爱有加、鱼肉供奉,段义经常吃的是二人的剩饭剩菜,段义自称自己是恶水缸,他的地位连狗都不如,所以段义的四把手当之无愧。这时候周寒又求教他落到四把手的秘诀,段义说好男不和女斗。
段义太令郭丽萍失望了,寻找情人,郭丽萍还没有那个胆量和思想,她只好在电视剧中寻找自己的偶像。电视剧中的男主角基本上比段义强,郭丽萍就拿他们和段义比较。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这个时候郭丽萍就要没日没夜地数落段义,让段义向男主角学习,电视剧虚无飘渺的怎么能学得来,搞地段义一见电视里有这类节目,就赶快离流泪的郭丽萍十万八千里,免得郭丽萍骂他。
段义当了主任,郭丽萍觉着没什么大不了的。段义忙地不可开交,郭丽萍说他只顾别人孩子忘了自己的娃。段雨学习退步了,老师找上门来了,段义的眼泪就下来了,抽泣着说我也没什么办法。有时郭丽萍还挖苦段义,怎么挖苦,就是她不好好叫段义的名字,两个人一见面郭丽萍就叫段主任,语气里明显带着不屑和调侃。郭丽萍不仅自己这样叫,她还指使孩子和她一块这样称呼段义为段主任、段芝麻官、段总理什么的,段义一听笑不得也怒不得,但也有区别,女儿一说他就笑,媳妇一说他就怒。但如果事情一急,段义耽搁了郭丽萍布置的重要任务,郭丽萍就会不顾场合给段义难看。最后一次郭丽萍说什么破官,不当行不行。你人太老实,不是当官的料。你不要把什么活都往自己身上揽,你不要得罪人,得罪人干什么,退休了谁理你。段义心虽软,但他最忌讳谁对他的工作指手画脚,干预他的内政,一听郭丽萍的俗话,段义大发雷霆:“是你当主任还是我当主任?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老鼠一一样看不远?母鸡不打鸣,母鸡一打鸣,祸事就要来了。你看看几千年的中国历史,女人专权时期基本上是最黑暗的时期,所以爷们的事你们女人少掺合为好。”郭丽萍一听段义说话这么难听,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我关心你还关心错了。招你说话这么难听,你当个烂芝麻官张狂的没领了。你说谁是母鸡,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和你没完!”说完就把手指头戳到了段义的脸上并转手抓住了段义的衣服领子。段义想其它事可以忍让,惟独这件事绝不能让她占了上风,否则以后就没办法正常工作了,于是也推搡了郭丽萍一吧,这还了得,段义竟然敢动手了!郭丽萍不依不饶伸手抓破了段义的脖子,双方就这样不轻不重的你来我往,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当然,他们下手还是有分寸的。
王中山听完故事,心想这段义也真是可爱:“郭丽萍说的话只是关心你,决不是要参政议政。十年了好不容易关心你一回。你反而不理解人家向你发出的求和信号。你应当向郑岩学习,要学会哄媳妇。工作上你要向樊人讨教,只要分工明确,什么都不会耽搁的。”
“你说的很对。”段义惭愧地底下了头。王中山又开导了段义半天,段义总算领悟了一些夫妻生活的真谛。
王中山又叫段义去把郭丽萍接回来。段义正准备动身,郭丽萍却自己回来了。她说她放心不下的是她的孩子和小狗,但她把狗字咬地很重。段义这次听出来了这个“狗”包括他在内,感动地流下了包含深情的泪水,郭丽萍受不了他的诱惑,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痛哭失声,十年前的爱永恒存在,今天他们终于把它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