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嬉闹了一阵,便翻身上马。秦开和洛熙并排走着,两人此刻心中都充满了难言的愉悦。秦开带着人进入镐京城后,因为要去觐见周天王姬静,秦开和洛熙依依不舍的分别后,便来到了天王宫。
姬静在天王宫的卧龙湖见了秦开。卧龙湖的得名传说是修建天王宫的时候,湖中出现了一条青龙,横卧水面。正值盛夏,湖边柳树茵茵,轻风阵阵,湖面上波光粼粼,湖水清澈见底,鱼群在水中欢快的游着。
姬静坐在湖边的亭子中,三个月不见,姬静看起来自信沉稳了很多,他的身旁还站着虢石父。姬静看到秦开正在走过来,极为高兴,站起身出了亭子,道:“秦开,褒国之行真是辛苦你了。”
秦开走到姬静跟前,行了一礼道:“蒙天王佑护,虽然历经艰险,不过总算化险为夷,查明了真相。”
姬静拍了拍秦开的肩膀,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来,坐吧。刚好虢上卿也在,秦开你就讲讲褒国发生的事情吧。”姬静说着,拉着秦开走到了亭子的石桌旁。
虢石父面带微笑,冲着秦开点了点头。
见姬静对自己如此礼遇,秦开心中一阵感动,他把自己在褒国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讲了一遍。姬静听到精彩处,经不住替秦开担心,最后听到龙漦妖女褒无双已经死去,他又欣赏又惋惜,道:“听你之言,褒无双不仅容貌非凡,而且医术高超,倒也是个奇女子。正当风华正茂,却这样死了,真是可惜。对了,你有没有她的画像?让本王看看她的样子。”
“褒无双死前被怪病缠身,死后容貌才显露出来。她生前的容貌很少有人知道,我当时看到她的样子,后来便根据记忆画了出来。不过我只画了一幅,也已经烧掉了,并没有留下其他的笔墨。”秦开如实回答道。
姬静不知怎么,突然有了兴趣,道:“无妨,宫内什么绘画材料都有,你重新画一幅不就行了。”姬静说完,便派人去取绘画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宫内的内侍将这些东西送了过来。天王宫内的事物在天下都是第一等的,绘画的材料也不例外,上好的云锦丝绸、光滑如镜的砚台、色彩明丽的颜料……。秦开拿起笔,想着那晚褒无双的样子,开始画了起来。为了美观,秦开画出了褒无双在汉水上行走的场景。
半个时辰后,秦开停了下来,画终于完成。画面上波浪翻滚、烟雾朦胧,一个白衣女子凌波而立,飘然若仙,丝带迎风飞舞,三千青丝垂在腰间,一张清丽脱俗又带着妩媚笑容的女子跃然于纸上。
姬静看到画中的女子啧啧称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女子的脸庞,禁不住伸手想要抓上去。秦开连忙拦住,道:“天王,画的墨迹还没有干!”姬静醒悟过来,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让内侍将画卷小心的收了起来。
这时,旁边的虢石父突然厉声道:“天王,褒国国主包藏祸心,制造谣言。虽然褒无双已经死了,但是褒国的惩罚还不够。我建议派遣大军,占领褒国,去其国号,毁其宗庙,以儆效尤!”
秦开听后吓了一跳,立刻反驳道:“天王,秦开反对征讨褒国。现在龙漦妖女的真相已经揭露,一干人等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如果再行讨伐,劳师伤民不说,也会影响天王仁慈的形象。”
姬静听到两个人的话,一时间沉浸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决断才好。反而虢石父看到秦开反对,转而顺坡下驴,微微一笑道:“微臣刚才只是替天王不平,确实冲动了。刚才听到秦开的话,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现在褒国国主褒珦已经疯癫,贸然讨伐对天王的形象难免有损。不过如果放任他们,那么天下的诸侯肯定会失了对天王的敬畏之心。不如这样,先派使者进行斥责,看褒国那些人是否有悔过之心?以后再做定夺。”
秦开听后很是疑惑,虢石父开始时杀气腾腾,接着便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实在让人摸不出头脑,就感觉是用一千斤的石头砸在棉花上面一样,郁闷非常。这其实正是虢石父的惯用伎俩,所谓“众抬轻放”就是高高抬起,在缓缓落下,就像是做生意,一开始不能把价格说死,把价格抬高,后来才好和人讨价还价。虢石父这样做,他的话必然会传到褒国那边,为了消灾解难,那些人便一定会想办法讨好贿赂他。虢石父利用这个办法,百试不爽,赚的瓢满盆满,他也依靠这种手段,赢得了姬静的信赖。
姬静听到这里,觉得虢石父很替他着想,便立刻同意道:“好,就先派使者警告一番褒国的那些人,以免让天下人觉得本天王不讲情面。”姬静安排完这件事,便转过头,对着秦开笑道:“秦开,你这次又立下大功,本王封你为二等伯爵,领封地七十里。具体的封地,你自己随便挑选。”
秦开心中一跳,连忙行了一礼,道:“谢天王,我秦族的封地秦地和大骆的犬丘互不相连,能否将秦地和大骆的中间的那块地赐给我。这样秦地和犬丘就能连接在一起,形成一道绵延数百里的防线,犬戎想要通过便是万难了。”
姬静想了没想,便答应了下来,道:“好!大周西面的安危就交给你们秦族了。秦开,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秦开大喜,秦地和犬丘之间的那片地方,多是山地,而且河流纵横,人口稀少,不过那里却是养马的优良所在,秦族最善养马,有了这块地,无疑对秦族裨益巨大。姬静答应下来后,便立刻让人取来了书写的锦帛,挥笔将赏赐的封地写好,盖上天王印,之后将天王诏书交给了秦开。
秦开郑重的接过了诏书,小心的放在了怀里。现在秦开已经领有七十里的封地,作为秦族的继承人,将来他再继承赵其的封地,那么秦族的属地就会超过三百里,这样大的地方已经足够秦族未来的发展了。
这件事情做完,秦开便和姬静交谈着其他的事情,两个人谈笑风生,倒是虢石父坐在那里,想要加入进去,却总是搭不上话,只能在那里干着急。正在这时,一个宫女过来替虢石父解了围,她走到亭子前,行了一礼后,道:“天王,王后让我传话,想让你过去一趟。”
满脸高兴的姬静突然听到后,顿时好像没有了兴致,淡淡道:“好,告诉王后,我会过去的。”
等到宫女走后,姬静叹了口气,喃喃道:“妻悍如斯,当这天王又能奈何?”秦开和虢石父听后,都默然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原来,申后脾气暴躁,作风强硬,姬静和申后关系并不融洽,每次遇到矛盾,两人便要冷战数日。姬静虽然是天王,但是也对申后无能为力,深以为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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