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布噶尔被几个道士押走,嘴里还刁蛮道:“你们无量山将会被夷为平地,哼。”
漠北双丑听说金面人是锦衣卫的人,胡前扑嘿嘿笑道:“原来这位金面佛爷是锦衣卫的,我们兄弟抢劫是去年的事了啊,今年可没干过。”
胡后仰也嘿嘿笑道:“人家金面佛爷知道去年的事和今年无关,你提这个干嘛呢。”
金面人没有理这两个无赖,只是静静的看着杨健,而杨健又静静的看着齐布噶尔的背影,牧香云又看着金面人,几人都在心里各有所思。倒是清扬道人忧虑重重,低着头往台上走去,兴许真是担心与白狼教结下仇怨。再者眼前莲溪寺的事都还悬着。舒远愁看见了清扬道人忧虑的表情,走到牧香云身边说道:“牧姑娘,你师父的事定有一些误会,我们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说着就拉起杨健离开。
看着杨健和舒远愁离去,金面人伸出的手又缩回去,攥紧拳头,微微颤抖。
牧香云对舒远愁道:“能否将那个蒙古人交与我莲溪寺?”
舒远愁回头道:“这个怕是我也做不了主,再说平牧姑娘一人也不可能把他押去莲溪寺。不过无量山决定竞法会完结后便会领着大伙去趟镇风城,到时候我想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镇风城?”牧香云疑问了一下。
舒远愁道:“牧姑娘不是怀疑你师父是追查天元法师才会遭到毒手的吗,镇风城正是天元法师的一个窝点。”
金面人道:“时隔几个月,就算去了恐怕也是白跑一趟,天元法师还会笨到让我们去抓住他的把柄?”
舒远愁道:“对了,我师父一直担心冒然前往怕会惊动朝廷,天元法师是以督军的名义去到镇风城的。你既然来了,还请与我们一起同行,有了锦衣卫上差的同行,也算是出师有名。免得别人说我师父总是查而不击。”
金面人笑道:“既然无量山都不避讳了,在下跟着走一趟又有何不可,只怕是劳师动众,事倍功半。几个月了,就算有什么证据,也应该销毁得差不多了。”
舒远愁道:“那倒未必,当夜你我在半边山,天元法师说的是为了消除瘟疫。我们也假装相信了,他应该不会对我们有所觉察。”
牧香云疑问道:“你们见过天元法师了?”
“呵呵,一个身相而已,”舒远愁回答牧香云后又对金面人道:“没想到你是锦衣卫的。”
金面人道:“当时有公务缠身,在下只是顺口说说,你也真相信那是一个身相?”
舒远愁道:“当时我也是半信半疑,第二天我又见到了一个,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
牧香云又疑问道:“身相?没听师父提起过。”
舒远愁道:“这个容后再向你解释。牧姑娘如果方便的话最好也跟着走一趟。”
牧香云道:“杀师之仇,岂能耽误。何时起行?”舒远愁道:“这场竞法会原本就是为了召集天下法士讨伐天元法师而举办的,没想到出了一点波折,加上你们莲溪寺又出此一事,不然早就应该前往了。现在看来,至少已得再过几天吧。”
金面人道:“若是还要等上几天,那就恕在下不能久等了。”金面人说完后转向众人,掏出了金牌说道:“众法士,相信大家已经知道了无量山举行此次竞法会的真意,但由于中途出了一点差错,眼下无量山怕是不能前往镇风城了。”金面人停顿了一下后又开始讲话,但声音已然激昂严肃。“一天不除天元老贼,我们每一位都有被害的危险,原因就是因为我们身怀法技。除此一害,于各位来说是保全性命,于朝廷来说是兴国安邦,天元老贼所行的事是你们无法想象的邪恶。有人认为天元老贼的真实身份是西箱子,在下不认识西箱子,但不管他是谁,凡对上谋逆朝廷,对下残害江湖法士以及无辜百姓,此等十恶不赦之人,人神共愤。大凡是有正义之士,当行正义之道,愿随在下前往镇风城者,请就地结下家门法印,共盟诛贼。”金面人说完后右掌隔空往地上一按,地上便斜斜的显出“忠烈”二字。
人群中有人说道:“此乃杨老令公将门的法印符胆,想必阁下就是忠烈之后。在下愿同前往。”此人话音刚落,也往地上凌空一按,顿现“武穆”二字。金面人激昂的握住此人的手点点头。
牧香云上前道:“凡邪恶者,就应下地狱。花尼姑愿一同前往。”说着号了一道手诀,现“卍”字接二连三的又有人上前结印,有勒令、五雷、天罡、三山、真武、洪荒、赤、二光等等,也有的是图案,所有这些都代表着此人的法门家印。
漠北双丑见多数人都上前结印了,胡后仰说道:“那咱兄弟也跟上吧。”说着与胡前扑互对一掌,二人再往地上按去,顿现“盗”字。众人哈哈大笑。
“盗亦有道,除奸惩恶,匹夫有责。”众人寻声回头望去,是清定道人,只见清定道人和舒远愁领着北斗剑阵的七位道士走了过来。清定道人走到人群边上后继续说道:“奉上天尊无量大德,贫道领无量山北斗剑阵愿随众法士前往。师兄处理完山务,随后即到。”
金面人道:“有无量山的大德道士一同前往,再好不过了。大家别轻视了天元老贼,此人的法力远比你们想想的还要深。”
众人听后都止住了笑声,认真起来。只有胡后仰还在嬉皮笑脸的问道:“哎,老道士,你咋老远就知道我们两兄弟结的印呀?”
清定道人道:“漠北双雄,贫道早有听闻,今日看二位的身手,想必就是关山无盗玄门吧。”清定道人故意把漠北双丑说成漠北双雄,是为尊重对方。胡前扑看了一看胡后仰,二人不由翘起大拇指,对着清定道人点头。清定道人合上双手,来回翻扣着手指,呼地往地上一按,一道错综复杂的符印顿现在地上。符头像是一个道字,如流水般的曲折往下,符胆正一二字,符脚无量。整道符的两旁又有一些看似乱画的符号。
金面人道:“不愧是茅山正一。”
清定道人结印后,舒远愁呸呸的往手里吐了两下,又拉一下袖口,两脚劈开。也准备着结印。金面人见舒远愁那样子,笑道:“一道还不够呀,还要再结一道?”
舒远愁没有回话,勾勒着手指,往地上按去。地上出现了一个所有人都不认识的图形,只有金面人凝视着这个图形半响后,轻轻的说道:“好像,好像,太像了。”
舒远愁道:“什么太像了。”
金面人道:“噢,没什么没什么。你不会把你这道法门传给你的徒弟吧?”
舒远愁道:“就怕他学不来。”说着劈开的两腿已经收回,拍了两下手后望着金面人。
金面人对众人说道:“既然无量山已经和我们站到一起了,不如就请清定道长施令吧。”
清定道人道:“阁下是官府的人,还得阁下施令。贫道这一路悉听差遣。”
众人也许是觉得由金面人施令,万一有个闪失,也会有官府承担后果。所以也都赞同由金面人施令。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奔镇风城而去。路上舒远愁问金面人道:“我看你结的印是将门之后,谈谈你的家世如何。”
金面人道:“你既然知道是将门之后,还有什么好谈的,无非就是征战沙场的事。”
舒远愁突然严肃道:“今天在山上我突然把你想成了一个人。”
“谁?”
“一个失踪了很多年的人。”
“呵呵,你不会想说我是西箱子吧。”
金面人和舒远愁说话一点都没客套,因为他知道舒远愁就是一个不喜欢客套的人,任由舒远愁的语气多么严肃,他还是那样的随随便便,就像唠嗑一样。
舒远愁道:“差不了多远,和西箱子一样失踪了很多年的一个人。”
“失踪了,那你还会看见我吗?”
“没和你唠嗑,在山上的时候,你看着我徒弟就发抖,加上你结的那个印,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杨老令公的将门符胆,小徒也和我说过一些家事,你该不会真是……。”
金面人停住脚步,望着舒远愁严肃的说道:“你会很失望的,最好是不要多问,更不要多想,不然……”
“继续说。”
“不然你的徒弟将会经历第二次彻底的打击,你想看见他因此堕落吗?”
“不明白你的意思,但听你这一说好像是至少与他有点关。”
“你结的那个印,我见过,最好是不要把这一法门传给你的徒弟。”
“你在哪见过?据我所知这一法门已经失传,就连我也只学到一点皮毛。”
“总之你最好不要传给你的徒弟。”
“你倒是说在哪见过呀?”
金面人沉默一下后,叹道:“就让它永远埋没无人再知道吧。”
原来舒远愁结的印是鲁班法师传承下来的。而这一门法技很早就已经失传,已经无人再记得它了。偶尔有些自称得到鲁班法的人,其实都只是得到一些连皮毛都说不上的东西。就连舒远愁在鲁班法上同样也只是一个外行,不然他也不会上无量山学茅山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