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香云一看说话的二人,脸上露出几分喜悦之色说道:“原来是漠北的两位前辈,香云今早才到,不想两位前辈也来了,牧香云失礼了。”
杨健对遥启明道:“那不是昨晚上那两个破人吗。”
遥启明笑道:“他还在看着天。”
这两个小道士哪里知道,此二人便是漠北双丑,人称前扑后仰,真名却是没人知道。这漠北双丑常年住在塞北大漠,占着一身武功法技,专抢过路的商团。因二人专行胡子的勾当,所以江湖中便以胡前扑和胡后仰称谓。不过他两偶尔也会除暴安良,好名骂名都有一点。而牧香云不好说出双丑二字,所以方才也就省去了。
昆仑子一听这二人说话如此羞辱自己,谩笑道:“一个驼背,一个闪腰,不去治病,跑来这里狂吠。”
“哎吆,”胡后仰道:“兄弟,你听说没有,人家要跟咱治病。”
胡前扑道:“那就让人家治一下呗,治不好咱再反过来给他治。”
昆仑子哪还忍得,拂尘一挥,便飞奔过来。胡前扑见昆仑子飞奔过来,就地跳起三尺,而胡后仰却拿着胡前扑的双脚甩两圈后使劲一拽,把胡前扑拽向昆仑子扑来。
就在胡前扑快接近昆仑子的那一瞬间,昆仑子手中的拂尘却突然变成了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剑。众人不由一声惊呼,怎么堂堂玉虚宫的昆仑子也会使这种下三烂的手段。而胡前扑却好像没有太在意,依然是不偏不移的向着昆仑子扑来。眼看胡前扑就要吃昆仑子一剑,不料这驼背突然一个侧身,昆仑子的剑硬是被他的驼背给撩去了一边。昆仑子见没刺着对方,便将剑尖往地上一点,借力旋转一圈,又翻身杀过来。胡前扑用驼峰撩去昆仑子的剑后,双掌在地上一拍,身子凌空后退,两脚一阵猛踢,一双脚便叫昆仑子的剑无法近得了身。昆仑子见刺这个胡前扑不到,便抖了一下手中的剑,寒剑又突然变成了一把拂尘。拂尘一甩,缠在了胡前扑的脚上。见得逞后,昆仑子嘴角一笑,手臂猛力一拉,便把胡前扑甩了出去。
胡后仰见兄弟被昆仑子变换着手中的拂尘甩开后,冷笑道:“哼,小杂耍,也敢在你两位爷的面前显摆。”说话间人已经纵身飞起。但他却没有飞向昆仑子,而是飞向被昆仑子甩开的胡前扑,两手抓住胡前扑的双腿,两个人就这样凌空甩起来。看那姿势就像是二人共用一双脚和一双手,甩了几下就到了昆仑子的头顶,昆仑子赶快用拂尘往头上扬去,漠北双丑却轻易的避开后又甩回来。前扑手,后仰脚,一时间把昆仑子缠得找不着方向,看昆仑子好像是想退出来把战地拉长一些,可每次欲退时都被冷不及防的脚或是手给招架住。眼看是脱不了身,只能自卫。
台下的人看到漠北双丑这奇怪的招式,都不禁说道:“前扑后仰,果真难破。”
牧香云心里却是在紧张着,如此缠下去,漠北双丑定会筋疲力尽,到时候昆仑子反击起来,胜算一定很大。正想着要怎么样去解开此三人,却听清扬道人道:“三位适可即止吧,如此缠下去,怕是难分胜负。”
听见清扬道人这样一说,牧香云反倒觉得缠下去也好,漠北双丑如是输了,那也没什么,这两人从来不在乎输赢的,只是喜欢凑热闹。但要是昆仑子输了,恐怕他连头都抬不起了。想到此,牧香云便说道:“如果昆仑子觉得招架这两位漠北大师很吃力的话,不妨就撤下来吧,也没人会说三道四。”
众人听见这话,这不是在激将人家死缠吗。而昆仑子又何尝不想撤,可就是撤不了。其实他心里也想等这两个丑鬼甩得筋疲力尽后再反击,可是对方甩了半天还是那么有劲,而自己却感觉越来越吃力了。
要知道漠北胡子常年奔走在戈壁和沙漠,和胡子斗体力,那不是自找麻烦。
清扬道人继续说了句:“昆仑子,适可而止吧。两位漠北英雄也适可而止吧。”这不摆明了给昆仑子一个台阶下。昆仑子也觉得还不如趁清扬道人这话撤出来算了,撤不出来就遁出来,反正清扬道人也这样说了,自己撤出来是受清扬道人的“调解”。也不会丢面子。只见昆仑子一边招架,一边解着道袍,道袍解下后,往头上一顶。漠北双丑见对方想遁走,胡后仰便翻到胡前扑的上面,而胡前扑双掌拦腰向昆仑子的丹田击来,但还是晚了,昆仑子遁走了,而胡前扑击了一空又把自己甩去了上面,胡后仰站在下面仍然举着胡前扑。
昆仑子遁到了牧香云身边,刚好与清扬道人对面,老不羞耻还说道:“若非清扬兄调解,昆仑子定叫这两个小丑吃不消。”
牧香云哈哈笑道:“道长,你的皮还踩在胡后仰前辈的脚下呢,这叫丢盔弃甲还是叫狼狈逃窜呀。”
胡前扑从胡后仰的头顶跳到地上后说道:“花尼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道长这不是没时间行手诀用五行遁术吗,所以才用了兆影法。”
众人都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昆仑子明明是逃走,还不知羞耻。
只听清扬道人道:“贫道与昆仑子相识已不是十年八年。当年贫道去到玉虚宫,还劳昆仑子盛情接待。今日昆仑子到我无量山,却是让你多有难堪。”
昆仑子听清扬道人这么一说,顿时难堪得说不出来话来。忽听清扬道人厉声道:“阁下究竟是何人?”众人正在诧异,清扬道人早已从台上鹤冲向昆仑子。
昆仑子慌忙中挥出拂尘,却被清扬道人一把抓住。昆仑子赶紧默念一声口诀,手中的拂尘又开始变成一柄利剑。台上的清定道人叫道:“师兄小心。”不料清扬道人并没有松开手,也跟着默念一声口诀,一把利剑瞬间变反了过来。清扬道人拿着剑柄,而昆仑子却拿着剑头。清扬道人拿着剑柄使劲一转,昆仑子啊的一声,手已松开,流血不止。清扬道人停住手说道:“从阁下玷污莲溪神尼开始,贫道就知道阁下不是昆仑子。玉虚宫昆仑子又怎会败给漠北的两个胡子,更不会玷污莲溪神尼。”说话间将手中的剑一抖变成了一把拂尘扔在地上。
只见这个假昆仑子哈哈一笑说道:“西箱子能一夜间成了天元法师,在下怎么就不能冒充昆仑子玩玩。”
清扬道人道:“阁下说西箱子就是天元法师,有何凭据?”
“方才那个小姑娘不是说莲溪神尼是死于无量劫指吗?不是你师父苦竹真人,也不是西箱子,难不成凶手就是三位道人里其中一个?”
众人不由觉得这个假昆仑子的话也有道理。无量劫指只有这四人会使,四人都不是,那就只有西箱子,因为西箱子与清扬道人交情深厚,又深得苦竹真人点化。
清扬道人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反驳,便大喝道:“休要胡言乱语,露出你的真面目吧。”说着就挥手往假昆仑子的面部袭来。假昆仑子招架几下,眼看就要被清扬道人揭去假面。紧要关头,苦竹真人飞过来一把拿住清扬道人的手随意甩一下,清扬道人也被甩去一边。
在场的人都诧异不已,这苦竹真人阻止自己的徒弟干嘛?只听苦竹真人道:“清扬,别人不想以真相露面,你又何必揭人之短。今日无量山可是东道主,还需以礼待人。”
清扬道人得令后若有所失的慢慢走到一边。一片好奇之心就这样被苦竹真人打断。正当众人在心里责怪这个苦竹真人时,忽听牧香云说道:“无量山是东道主,我可不是。我倒要看看这中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牧香云话刚说完,就冲到了假昆仑子的面前。假昆仑子冷笑一声:“哼,花尼姑牧香云,在下不能接清扬道人的几招,对你却是绰绰有余。”说着便赤手向着牧香云搏来。
牧香云道:“你不是想见识千手观音吗,那就让你见识见识。”说着话,一身的红罗已舞开,与其说她是在与人对决,还不如说是在起舞一般。但众人并没有看见什么千手观音,牧香云依然是两只纤纤玉手对着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看似各有所长,一个是婉转灵活,而另一个是粗壮有力,一时间很难分出胜负。假昆仑子本以为对付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应该是得心应手,谁知几十个回合过去,俨然拿对方不下。情急间便合掌号了一道手诀,只见他合掌后又将两手转过来手背靠手背,小指互勾,食指相连,拇指则和中指与无名指形成两个小圈,手诀行好后眉头一皱,口念:“双阳赤光洞穿一切护佑,”顷刻间,那两个小圈射出两道黄色光芒。牧香云往侧面一闪,避开了那两道光芒后赶紧双手合十,口念:“南无大世尊金光照玉女。”口诀念完后,双掌间也挤出一道红色光芒。假昆仑子的黄色光芒便被弹了回去。这假昆仑子吃惊一下,赶紧去地上捡拂尘。而牧香云不动不移的就这样站着,嘴唇却不停的抖动着,像是在念什么口诀。假昆仑子捡起拂尘后唰唰唰的向牧香云扫来,拂尘的千根丝线犹如千颗长针,刚要接近牧香云的身边。宁人目瞪口呆的一霎出现了,牧香云呼的一下张开双臂,两手就像灵蛇般柔和的摆动开来,一个转身,也变成四个手影,接着是八个手影……,几十个手影,看不清了,无数的手影就在牧香云的身上舞动着,她整个人也像是成了一个人影,若有若无。众人看得木呆呆的,“千手观音,好快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