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健从D市办完张某的案件回来之后,凌森问了一下情况,先是夸奖常健几句,接着交待这么一件事情:他老乡仲伯的儿子小仲在广州做生意,兼顾空车信息中介有偿服务,最近帮车老板与湖南一个李姓货主联系长途货运的业务;事后货主说货物下落不明,怀疑小仲与车老板勾结诈骗,因此带着穿制服的湖南人到广州,把小仲抓上汽车押往湖南去;熟人给仲伯报讯不久,小仲也从湖南娄底地区双峰县来了一封鸡毛信,要父亲拿钱去“赔偿”李某;仲伯救助于凌森,凌森则希望常健接手处理此案。凌森、常健和老仲坐在一起认真分析、研究案情,认为小仲的事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属于绑架人质,目的是索要赎金;二是受经济纠纷或刑事案件的牵连被扣,公安机关已经介入。要是第二种情况,小仲的人身安全应该没有问题;如果是第一种情况,也要依靠当地的政法部门出面来解决。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上述两种情况的综合,相当于以“民案公办”或“官匪勾结”的方式来处理经济纠纷,那么问题就比较复杂。无论如何,事不宜迟,只有律师和家属同去搞清情况,再相机处理。凌森对常健说:“我现在事情较多,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也算是帮我的忙吧!”常健客气道:“我们合作,你出谋划策、掌舵把关;我跑腿,具体办。”凌森笑了笑:“别来鬼子那一套!我不玩虚的;你放心,都算你的帐。”仲伯一愣一愣的,他不懂得律师事务所的规矩,只好说:“常律师,我相信凌主任,也相信你,你可要帮我呀!”凌森连忙说:“你看!当事人都发话了,就按我说的办吧!有什么问题,还随时可以找我,我不会不管的嘛!”常健开心的笑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在办好有关手续后,常健和仲伯就直奔湖南娄底地区的双峰县。到了双峰县公安局,经过一番查询,接待人员告诉常健和老仲:李某曾报“诈骗”案,当地派出所也派过人去广州“传唤”小仲,带回审查、发现证据不足就放人了;李家有可能擅自扣人,要调查清楚才好处理。另外还说:对于李某的经济损失,小仲是有责任的;如果老仲能拿些钱来“赔偿”受害人,问题就比较容易解决。常健和老仲赶紧申明:见到小仲是当务之急,到时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因此,双方泡起了“磨菇”的玩耍游戏。在双峰县期间,常健和老仲比较注意自身的安全问题,虽然常健来过湖南,对本地的风土人情有所了解;但是,据说当时的双峰比岳阳还要乱,大家可不愿意出现“小的未搭救出来、老的们又赔进去”的情况。县公安局解决不了问题,常健和老仲就到县检察院、地区公安处和检察分院,逐级还到了省公安厅和检察院,反复强调这是一起非法拘禁案件,严重侵犯了公民的人身权利,危害社会治安;公安机关应尽快解救人质,惩办犯罪分子;检察机关应依法监督,查处违法乱纪人员,促进问题早日解决。经过常健和仲伯的奔波,各级有关部门都表示要过问此事并妥善处理。在长沙市“交涉”的期间,老仲接到来自家乡的两个信息:一是小仲已经打出电话报平安,声称很快就要回到家了;二是家里生意上有急事,希望老仲尽快赶回去。老仲放了大半个心,便跑火车站买返程车票,好不容易只弄到一张当天晚上的卧铺票,他跟常健商量怎么办?常健犹豫地说:“这票肯定优先照顾你啦!我至今还没有坐过飞机,既然火车票那么难买,如果有明天直达A市的航班,我就坐飞机算了!你看着办吧!我不勉强。”仲伯痛快得很:“好啊!你愿坐飞机、就坐飞机吧!反正票价都差不多的。要说勉强,我还真的不愿坐那玩艺呢!”常健有点不大理解:“呵!为什么?”仲伯笑笑说:“飞机的确是快速,但起飞和下降时,我觉得不好受。”常健又问:“那怎么还有很多的人坐飞机?”“绝大部分的人是适应的,你没坐过就尝试尝试吧!”仲伯不想再扯这个话题,他替常健买得次日长沙直达A市的机票后,急匆匆乘当晚的火车先走了。常健暂时留了下来,想到事情还算顺利,又即将能坐一趟飞机,他兴奋得很,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感觉长沙市真漂亮、行人也可爱。晚上,常健久久不能入睡,好不容易才睡着啦!他在梦里,已经坐了一回飞机,没有想到:好事还在后头呢!第二天,常健起得很早,提前搭乘民航班车向长沙黄花国际机场进发;汽车走了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他听人说从长沙飞至A市,也只是花那么多的时间,便感叹天上飞与地下走的差别真大。到达机场后,常健按规定购买机场建设费、办理登机手续,完了就在侯机大厅里耐心地等待,不时还能欣赏到各种飞机的起飞、降落。有一群人向常健走来,在他周围空闲座位随便坐下,个别人还嘟囔发着牢骚。常健好奇地打量他们,发现相对坐着的几个人面孔有些熟,好像在电影上见过似的,便问其中一位老先生:“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是电影演员吗?”老先生微笑着默认;常健又说:“你是《平原游击队》里的李向阳。”老先生开心地乐了,原来他就是著名的电影演员郭振清。这时又走来一位老人,常健一眼就认出他是在《红色娘子军》里扮演“南霸天”的陈强,赶紧掏出个小本子,像追星族似的请演员们一一签名。俩个老大姐一样和蔼的女演员,很谦逊地向常健介绍年轻影星高宝宝,以及在电影上扮演过邓小平的曹灿;看了她们的签名后,常健又吃了一惊,俩个大姐竟然是陶玉玲和王馥荔,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这些影星与银幕上的形象差别很大,从衣着到谈吐,与普通老百姓没有什么两样。在场的人,除了常健以外,竟然无人索要签名或驻足围观,也许是他们麻木不仁;也许是常健少见多怪。演员们在侯机大厅里呆的时间不长,很快就登机走啦!事后有媒体报道,他们是来长沙参加一个什么活动,事情不顺利,弄得各方面都不太愉快;那天,他们是怆忙的离去,而且还遭受非议。无论如何,常健认为毕竟见到了一批名人,对他们的印象也很好;使得自己这次出行,多留下了一个美好的记忆。六月的天气多变,那天有点阴沉,机场上还下过小雨,飞机起飞时,常健和大多数首次乘机人一样,有一阵子的揪心;平稳飞行后,就觉得舒服极了,未遇到气流的情况下,没有颠簸、噪声很小。天上一片阳光灿烂,常健感觉:开始脚下是厚厚的云雾,飞翔飞翔就变成了山山水水;晴空之下,一条条江河、道路清晰可见,偶尔也有朵朵白云在身边飘荡。空中小姐给大家提供热情周到的服务,先后送来饮料、点心;快到目的地时,还分发纪念品。也就是这时,常健看到临近A市的上空之下,模糊的车辆和行人,如同蚂蚁在爬动、并逐步放大形象。飞机下降的过程,大多数乘客都稍有不适,也有点担心;不管怎么样,这种担心肯定是多余的。常健回到A市不久,老仲和小仲专程来到第一合伙律师所,衷心感谢他以及凌森。小仲说,他从当地的公安派出所出来后,便被迫与李某或其家人同吃、同住、同行,像“打游击”似的换过几处地方,除了担惊受怕、人身自由受到一定的限制以外,也没有吃什么大的苦头。凌森和常健都是第一次与小仲见面,凌森问:“车老板是怎么回事?你要是跟他有串联,以后恐怕还会有些麻烦。”小仲信誓旦旦的:“只是一面之交,我怎么可能与人合伙做违法的事?”常健不放心地补充问道:“你还能与他联系上吗?”小仲愤愤的说:“货主和公安机关那么能、都找不到他,我又如何联系得上?不然,我也就不用当人质那么久了。”老仲插言:“也不知道那家伙是死是活?反正害人不浅。”凌森又问:“你们有什么打算?”小仲没头没脑的说:“没想到在大地方做生意就那么难,我还没有想好今后怎么干呢!”说完他还挠了挠头。老仲解释道:“这小子刚从虎口脱险,还有一点神志不清。”常健把话讲明白:“这个事情怎么了结?要不要跟乱扣人的人算帐?”老仲表态说:“人没有事就好,别的以后再说吧!”凌森总结归纳:“那就这样吧!你们回去好好休整、休整,有什么意见就反馈给我们。如果湖南方面没有动作,你们又不来找,这事就算了啦!”对于本案,湖南的公安、检察机关,一直未给一个明确的说法,老仲和小仲也不再纠缠,凌森、常健就更不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