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狗子算计着如何把武发财的老大地位给夺了的得意里,武发财正和一帮人在路边的草坪上赌钱。
武发财心里鬼火冒得厉害,直叫骂着。狗日的,今天都啥日子啊,这手气也太背了。他看着一张一张的钱被别人从他手里赢了过去,心里也不是兹味。这才大半天的功夫,他身上从家里带出来的一百多钱就已经输去了大半。
在当时的物价来看,他在今天已经输了出去的钱,足可以让他在集市上去好吃好喝好多天了。比如,一碗香喷喷油辣椒肉沫面是三块钱一碗,那也可吃30碗了,而一碗鲜味可口的羊肉粉也就三块五,或四块钱一碗,那也是20多碗啊。
虽然武发财把这此算计都隐在心里,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但是,他不高兴的那股子狠劲可还是挂在了他的脸上:“要是这一把再赌不回来,老子今天就不赌了!”
武发财把一个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草皮已在他的这种不高兴里被砸得啪啪作响。他这阵势,把一直接和他死扛着不肯翻牌比大小的人吓了一跳,并还伴有着微微的颤抖。
而就这个人的这种胆怯里,武发财似乎在气势占了不少上峰。武发财也下了狠心:“老子再下二十块……”说着,他一伸手,把一张二十元的钞票砸在了已经一层摞一层的钱堆上,却把手按在钱,再慢慢的看了看对方有些惊恐的表情。停了又停再叫喊着:“下二十,老子还不翻牌,怎么样……”
这人看了看武发财,又看了看武发财手按着的这一堆钱,眼光里有了些闪烁。
而就在这时,其他的一起赌钱的,也有在周围看热闹的人哄了起来。并鼓动着:“不翻就不翻,再下二十……再下二十……”
这种鼓动是有效的,尤其是这种差不多是赌红了眼的情况。如此氛围,足以让一个人不顾一切,有多少钱都能赌得下去。
而这人却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向武发财示弱了:“武老大,我们今天都要把钱赌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想在这三张牌上伤了大家的和气。你把刚才放十去的二下块钱捡回去,我们翻开各自的三张牌来比大小如何,如果是一样大的,就算我输,你把钱拿走,如何……”
还没等开发财表态,人群里就发出了一阵唏嘘:“拿了大牌,还胆小啊?干不倒事,干不倒事……没出息……”
这时,武发财大吼了一声:“给老子住口!住口……不要吵闹了……”他已经把手从钱堆上拿了起来,并把围成了一圈的人眼了一遍,并用伸出了来的二拇指在早已经挤成了一圈的几下个人脑壳的中间晃了一圈:“你们早就要不起了,早都已经把手中的牌放下了,怎么还有说话的权力呢?”
见武发财发脾气了,不高兴了,众人也就安静了下来,只是小声的议论着,唏嘘着。而武发财又说了:“所以,现在……就只是我和他对着赌钱了,不管输赢,都是我们俩个人的事情。”他又看了看已经被人群簇拥着的对手:“再说了,你们都起哄什么呢,虽然我武发财是有点爆脾气不假,但是今天大家就看好了,要是这个兄弟的三张牌大过了我手中的牌,我也就愿赌服输,绝对不会以大欺小,也更不会输打赢要……”
说这话时,武发财是有底气的。一方面,他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的胆小,并且,对方已经明确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他示弱求饶了。在气势上,他已经占据了上风。武发财赌钱的这些年来,他算是总结出了不少的经验了,既然对方都已经怕了,就说明十有八九是对方的牌小,所以才会示弱。要不然,要是真正的拿到了大牌,却又表现得胆小的,基本上没有的。如果有,那也是故意装的,是故意骗对方的。但是,以武发财这种经常在一带混的人,还真没有人敢在比大小的牌上捉弄过他。要知道,他要是把钱输得过多了,他可是要打架的,就算是不把钱抢回来,也会在日后找机会报复对方。另一方面,现在武发财手中可也是拿到了大牌的,虽然不是最大的,但也是赢的几率大。
武发财想,狗日的,除非你是拿到了“金花”中最大的王牌,否则,老子今天就赢定了。
谁都不说话了,包括和他赌钱的人也不敢说话了。整个赌场上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有开发财一个人手舞足蹈的摇晃着:“怎么样,我这够意思了吧……你说一句,还敢不敢跟我赌下去。敢赌就继续放钱下来,不敢,那就请你把手中的牌丢了,我就把钱拿走了……”
那人想了一下,又看了看武发财,又看了看众人,最后又跟武发财说了:“我就问一句,武老大,今天不管谁输谁赢,也不准伤了和气……”
这时,武发财却不高兴了:“狗日的,老子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的了吗?要是你赢,钱,你全部拿走,我二话也没得说的……敢赌就放钱,不要他妈废话了……”
那人还是不跟武发财生气:“武老大,小弟我就再问一句,现是轮到我放钱下去,我可不可以放钱后,就翻起来比大小了?”
武发财一巴掌拍在了地上:“当然可以……怎么会不可以呢……现在已经轮到你了。这是你的自由,这也是符合规矩的。”
那人还是求武发财了:“武老大,我还是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这么耗下去了。我们把各自的钱捡回,剩下的钱,咱们两个人四六开,我四,你六,你看如何……”见武发财不吭声,也不表态,那人狠下心来说:“要不然,咱们两人三七开,我三,你七,怎么样……”
那人还要往下说点什么的时候,众人再次的哄了起来,唏嘘了起来。说那人也太胆小,怕那样呢?有这么多人看着,还怕那样呢?真是不可理解。
而在众人的哄闹声中,武发财总有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对方对他的这种示弱,反倒是让他不高兴了,怎么了,怎么就要这样分钱呢?赌场上,就是看谁牌大,谁就是赢。他可不想在今天这么多人的面前这么干,他可不想坏了这个规矩。再说了,对方要是真的怕了,那就得怕出个样来,一分钱也不要了,全给了他才行,要不然,他以后还怎么在这一带混啊。这事要是传出去了,或者是说他以大欺小,或者说他的做事婆婆妈妈,那得多难听啊。
所以,武发财这种不痛快装在了心里,却一言不发,指定了,就是要在这三张牌见大小。其他的,没得商量。
那人见他的示弱,示好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看来今天是不赌了这最后一把也不行了,就说,那就好。说着,就不顾一切地抽出了一个二十元的钱放了下去:“翻起来!”声音一下就大了起来,也有了力量起来。整个人似乎一下就变了个样的,不顾一切地勇敢了起来。
武发财也把手按在了放在他面前的那三张牌上:“翻就翻,谁怕谁,你今天是输定了……”
“牌不翻起来,谁输谁赢还说准……”
这时,众人突地又跟着哄闹了起来:“翻……翻……翻……”
这一浪一浪的叫喊声,一阵一阵起伏着,高过了松树枝头,一起一伏地传了开去。
那人在众人的哄闹声中说:“那我就翻了……”
武发财说:“当然是你翻,你自己开的牌,难道是我先翻牌啊……”
可是,还没有等那人翻牌,武发财却又说叫喊了起来:“大家看着啊……看看老子今天是怎么赢了这把牌的……看着了,老子先翻了……红桃A、K、3的清一色……把钱拿过来……”
说话中,武发财兴奋着笑了起来。因为,他想着,自己今天输了这么多钱。这回,终于可一把赢回来了。不,不光是把输了的钱赢了回来,还可以多赢一百多块钱。
可是,就是在武发财的这阵难以抑制的兴奋里,却在对方的那里发出了一个更兴奋的声音:“慢着……我的是王牌……”
说着,那人从地上抓起了他面的三张牌,并使尽了全身力气,啪地一声,砸在了被众人围着,堆放在他和武发财之间的钱堆上。
随着这一声脆响,三张“幺鸡”明晃晃地摆在了众人面前。三张牌上的三个“A”字符像三把尖刀样的,齐刷刷地,如一道闪电般地直剌武发财的心窝。
而武发财也在这一声“我的是王牌”,以及这三张牌砸在地上的声响给震慑住了。他一屁股就瘫坐在了地上。狗日的,这实在是太突然了,这样的变化也太大了,受不了啊。原本想着已经到手了的一大堆钱,居会遇上了对方的“王牌”,这可是赌几个月的钱也是难得一遇的啊。狗日的,这也真他妈的太坑害人了。这让武发财不但赢不回之前输了的将近百十来块钱,现在又搭进去了几十块钱。这可了不得了。
“慢着……住手……”武发财在众人沉寂之后的爆发式的叫好声、惊叹声、欢呼声里,叫喊着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