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百灵村的夜空,或许也正如陆俊茫茫然的心境,生发着微弱星的星星,这一团,那一团的。而已经偏移到了西山顶上的月,或许如艳丽的脸,或如柳小云的脸,或许,也更是像远方的,另一个为百灵村所人都不知道的女人的脸。
这样的月,或者说是这样的脸,是朦胧着的,或者说是交替着的,不稳定的。一会是这个,一会儿又是那一个。
陆俊现在的身子似乎已经有了些麻木,人往家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去,而他感觉已经对走不走没有了什么感觉。或许,只是一种意潜的,或者说是身体肌能的本能反应在支撑着他往家的方向继续走去。
而他的思绪此时更是自作主张了起来,很多事情陆俊是不想再去想的,想了也只会给自己增添烦恼。可是,思维却就是不听他的话,他越是不想去想,它们却越是活跃着,折腾着。
对现在的陆俊来说,她实在是不想再想艳丽的事情了,可是,这可是由不得他的事情。而他在这种想与不想的挣扎里,渐渐地迷失了自我。
艳丽的样子又出现了,她笑着,走着谈笑着。这可是艳丽十年前的样子,艳丽不断地向她走来,不断地向他走来。可是,在艳丽和陆俊之间,有着一片美丽得如梦幻般的景致,而似乎艳丽不断地走,不断地走,却始终还是这片梦幻般的景致里,无论她怎么走,也无论她怎么样的,不停地走,却始终走不到陆俊的身边来。因为,无论她怎么样的走,她还是在梦幻里的。
而艳丽走着走着,陆俊就突然看到了她一下子变了脸,脸还是那张脸。可是,这张脸一下子就凶神恶煞起来,她眼里喷射出来的烈火,似乎一下子就要把陆俊烧化了样的。
就中陆俊的大吃一惊中。这个艳丽已经不再是艳丽,而她却就是传说中的竹林里的女鬼。这个女鬼飞了起来,双手的十手,变成杀的利器,直直地扑向了陆俊的咽喉处……
陆俊一慌,赶忙用手在前面一挥,挡了一下,支了什么也没有了。
而此,他也不知不觉地来了刚才艳丽就是死活不愿意走出来的竹林边的路上。
陆俊也有了不少惊呀,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走着路也会进入了梦幻?
陆俊用手揉搓一下自己额头两边的太阳穴,再次把眼睛睁开时,似乎人也变得要清醒了一些。
他看了看天空似有若无地散下来的星光里,道路两旁的竹林黑漆漆地向远方漫延了开去,偶有春风拂吹来,竹林的枝叶在这黑暗里发出“呼啦啦……”的声响。
而从刚刚的这个似醒非醒的梦幻里不断清醒了过来的陆俊,心底里却在疑惑着,难道今天自己真的撞上女鬼了?还是这自己一个人回去的路,真有一个女鬼在等着他?
从来不相信鬼神的陆俊,虽然还没有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害怕,却也把自己变得警惕了起来。而一些事情,却比女鬼更让他闹心。如果说艳丽是被二狗子在白天里说的的话伤的颜面心失,以至于她一个人跑到竹林里去伤心痛哭,那么,她要恨也应该多恨二狗子才是啊。而他陆俊费心费力的去找艳丽,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不愿不感谢他,她不但感觉不到他的对她的好,友惹来她对他的心灰意冷,甚至是不再有任何幻想的绝望。
陆俊想起他找到了艳丽时的情景,他似乎又有了些看后悔。或许,当时的艳丽,其实谁也不想见,她谁也不想理。而自己却因为担心她心情不好,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有而黑天黑地的带着大黄狗到了竹林里,却死活就是把她找了出来。或许,真是他错了,他真的不应该去艳丽的,她或许在此时地,更需要的是一个人的静一下。而自己的好心,却让自己撞在了艳丽的枪口上,这算是自己被自己的好心害了,还是艳丽已经变得不好理解她了。
或许,也真是有鬼怪作怪,迷糊了艳丽的心智,才让她对他做出这些难以理解的事情来的?
可是,陆俊也在这样的想法,自己在心底里自己骂一通。自己怎么就这样的丧失了血性了呢?遇上这样事情,却还想着把责任,或者说是把艳丽对自己的失望往鬼魂的身上去想,去推呢?
或许,艳丽还是对十之前他的突然离去而耿耿于怀,因为,他的离去,伤了艳丽,也伤了更多女人的心。自己或许也从一个被很女人哭着喊着要嫁的好男人,一下子就成了个一无是处的坏男人了。而他这一去就是十年才回来。
或许,艳丽是等他十年,也恨了他十年。
陆俊如此一想了开来,人就更有了一阵从心底里腾了出来的痛。或许是自己真的老了,已经没有年轻人的血性,或许者是朝气了,而艳丽也或许正是因此而对他,或许说是他这个男人的身子已经失去了信心了,她在他这里已经看不幸福了。
当然,如果就像艳丽说的那样,如果真是因为他和柳小云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才让艳丽对他这样凶,对他如些不再报有任何的希望,那么,这或许是还会有转机的。因为,自己确实压根儿就没有往柳小云的身上想过这些事情。
而陆俊一边走,一边把这些天来,自己和柳小云的来往,细细想了一遍又一遍。可是,自己不敢像艳丽说的那样想和柳小云之间有什么想法,而柳小云之所以会和陆俊呆在一起,之所以会和陆俊聊聊天,但这都是柳小云为帮助陆俊和艳丽的婚事能早点办成,才有两个人不时在一起聊摆的事情。
当然,要是从客观上来讲,如果不知道内情的人,确实一些人也看着,这些时间里,陆俊和柳小云之是走得密切了些,两个人的来往也多了一些。也有些人误会,说什么陆俊和柳小云怎么就出双入对的了。
可是,别人不知道,也倒是不重要,而她艳丽也不理解,并且,还要拿陆俊和柳小云的这些事情来指责陆俊,甚至是拿这些事情来质疑她的好姐妹柳小云,陆俊就真是越想越糊涂了。
陆俊甚至在想,难道自己真的对柳小云有什么非分之想?还是自己有了这样的举动,而自己却没有觉察到?或许是柳小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无意流露出了她对陆俊的那种好感来?还是他和柳小云在平时的谈笑里,两个人的谈笑过于亲密,而别人都看清了,他两却还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于是,柳小云,这时尚,大方,爱笑柳小云。她那朝阳般温暖的俊俏,充满着甜蜜蜜的笑意的脸,不断在在陆俊的面前升起,升起,升起……
陆俊身处星光下,虽身在黑暗里,却被柳小云的笑脸给照亮了他的意识世界,照亮了他前面的路。在这个世界里,柳小云是那样的阳光,是那样让对生活充满了希望,也给人无尽的力量。
柳小云的笑脸,此时就是陆俊意识中的小太阳,她给了陆俊无限的光明,也带给陆俊无尽的温暖。
而柳小云的这张脸,在陆俊的面前升腾着,升腾着,却突然就变成了艳丽的那张充满了忧郁的脸,不多时,就连艳丽的这张脸也一下子变了个样。它成一张模糊的脸,陆俊原本还以为又成了女鬼的脸了。可是,他断地努,才好不容易看清了,这他的那个远方的女人的脸。这张脸,死一样僵持着,冰冷着。
这是一张僵硬的,一动不动的女人的脸,或许,她曾经也是那样的千娇百媚。可是,在这里,她却就是一动不动,似乎就是一张已经被定格了的画面。而这张脸却又是穷的大,无穷大。似乎,整天天空都被这张给占满了,所有的生气,都被她的这张脸给吸去了,吞噬了。
而陆俊看着看着,就看到了这张巨大的,冰冷的脸,雪白的脸的正中央出现了一个黑影子。而且,这个黑影子在不断地变大,不断地变大……
似乎,这个黑色的影子不搭理陆俊,而却又让陆俊像是被勾去了魂一样的,欲看不忍,却又欲罢又不能。
这黑色的影子,还是以它喜欢的速度,不紧不慢地,不高兴,也不生气地从这个女人的巨大的,雪白的脸上,不断地放大,不断地漫延了开来。
而陆俊却被这黑影子吓住了,随着它的不断放大,他看清了,他看清了,这个黑色影子,原来却是一个小女孩子的脸。这张可爱的,充满了稚气的小女孩儿的脸,也断变大,不断地变。而随着她的不断变大,陆俊的心就似乎被撑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或许,他的这心房,将被撑破,直到最后变成了无数块的碎片。
而就在陆俊差多有了窒息的感觉里,这个小女孩儿的可爱小脸蛋儿,却突然一下子占据了之前那张女人的巨大的脸的全部空间。而也是在一瞬间里,小女孩儿的脸儿,原来也成了之前那女人巨大的,雪白的,却也是一张一动不动的脸。
就在陆俊努手地伸手去摸这张脸的时候,它却瞬间就还成了一个黑影子,马上就消失了,没有了,再也找到了。
陆俊僵硬手,停留在了死一样寂静的,百灵村的夜空里。什么都是空空,他意识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雪白,而他手里,却是百灵村初春夜空里的冷。
陆俊不知不觉中从他的梦幻中走了出来,却才意识到,他自己早已经泪如山崩,俯地不起……
而他无尽的泪水和痛苦,不停地流淌向他看到了的那一片无边无际的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