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灵村的这个天明,似乎是来得太不容易了。二狗子昏昏糊糊的在口中叫着“女鬼”一晚上了后,在天明时分才渐渐的安稳了下来;武发财卷在被子里,强忍着尿胀,却不敢把头从被子伸出来,晚不敢再去厕所,心惊胆颤地等到天亮;陆俊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居然在路竹林边上的草丛里晕睡了一夜。
而当陆俊醒来后,他在阵阵的发冷中,脑海里充满着的仍然是他梦幻中见到了白衣女子的那冷冰冰表情,以及白衣女子飘浮着的身影。
陆俊一步步地往家里走回去的时候,老酒鬼在二狗子父亲的请求下,到村外去请法师去了。这些事情,是老酒鬼乐于做的。因为,一方面,老酒鬼收了二狗子父亲送到家里来的礼物,另一方面,这法师一来,他老酒鬼也有了玩处,多了些乐趣。这不但可以喝酒,还可以把一些事情说得神乎其神地把一帮人聚在一来听他和法师的言语。在这当中,老酒鬼就可以找到成就感,在这当中,他更可以显明地感觉到,自己在这个百灵村中的重要性。
而陆俊在往家走回去的路上,却远远看到了他母亲凤婶子从路上走了过来。陆俊原本想躲开凤婶子的,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母亲,因为,他一想起艳丽和自己说的话,他就想着自己和艳丽的婚事恐怕也是成了不了后,他就不知道要如何跟凤婶子说起。
可是,看着凤婶子也看着自己了,还向他招了招手。陆俊自知此时再躲,为时已晚,就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陆俊问凤婶子:“妈,这大清早的,你是要去哪里呢?”
凤婶子走过来后,把陆俊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翻后,她没有理陆俊的话,却神秘地笑了笑说:“你晚上去了哪里啊?”
陆俊还是多少有了些紧张:“昨晚……昨晚也没去哪里啊,在村子里一些人家玩。晚了,就没有回家去了?”
而凤婶子却说:“怎么了?看你样子,是没有睡好。”
陆俊赶紧说:“睡好的,可能是玩得太晚了?”
凤婶子却高兴了起来:“艳丽和你,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可懒得管。但是,外面冷,你也不小了,不再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了,得注意身体。”
在凤婶子的话里,陆俊却犯糊涂了。
而这时,凤婶子却从陆俊的身上拿下了些草絮来:“我是你妈,什么事还瞒得过我啊?”凤婶子高兴着,又说:“其他的事,妈老了,也不想管,也应该管。可是,你以后得对人家艳丽负责,可不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苦心了。”
陆俊似乎是明白了母亲说的事情,人却一下子有了些不好意思起来:“妈,你想些什么呢?”
凤婶子高兴地笑着说:“还跟妈嘴硬,什么事当然只有你和艳丽才知道了。”
陆俊赶紧说:“妈,你都想那里去了,可不是你想象那样。我和艳丽什么也没有。”
凤婶子看了看了陆俊:“就是有什么也正常,你也去提亲了的。既然你们两个年轻人都这样了,就赶紧把婚结了,把人家接过门来。要不然,你还真想让人家艳丽在家里做姑娘就挺着个大肚子啊?”
陆俊急了,刚想跟凤婶子解释。他知道是他的母亲这对些是误解了,可是,还没有等他解释,凤婶子就走了。说是二狗子家今天事情,要请法师来作法。凤婶子叫陆俊要是没什么事,就晚上到二狗子家来帮忙。说着,凤婶子就高兴着走了。
而凤婶子走后,陆俊一个人站在路上,却真是哭笑不得了。他和艳丽都闹成这样了,可是,自己的母亲却还认为他和艳丽之间发些了什么好事了解。而陆俊看着已经远去了的母亲的背景,只苦笑着摇了摇头后,有气无力地往家走了去。
这件事情,在凤婶子和成巧巧身上,都要有着类似的事情在发生着。
一大早,成巧巧就去了艳丽的房间。可是,现在艳丽的房间已经被关得死死的了。成巧巧推了一下没有推动后,她的心就落了下来。她却在心里骂着,这个死姑娘,你可倒好了,可是,你可让昨晚上这么多人找你找得辛苦了。
可是,艳丽总算是回来了。这总是让巧巧高兴的事情,再加上她想起昨晚上凤婶子在她耳朵边讲的那话,成巧巧的心里就更加的踏实了。这个姑娘,三十岁了,看来,这次和陆俊真是好上了。这一好上,不用家里人崔,她也得嫁人了。成巧巧一想着说不定,自己过不了多久就又想当外婆的事情后,人就高兴得乐不可吱了。
成巧巧这一心里踏实下来后,就又回到了床上。她对身边的艳老六说,艳丽昨晚上就回来的了,不用担心了。
成巧巧见艳老门似醒非醒的不吱声,就唠叨着,艳老六,你良心都着狗吃了。这姑娘不见了你不着急,她回家来了,你也过问一下。
而就在成巧巧去叫艳丽出来吃中午饭,而艳丽怎么也不出来的时候,老酒鬼和二狗子的父亲接到村子里来了。
法师看样子已有了五十多,六十岁的样子。法师一嘴的花白胡须在百灵村春的春风里飘摆着,而他一双显然是熬夜太多了的充有着血丝的,灰蒙蒙的双眼,一路打量着百村人家房屋周边长势旺盛的果木树,谈着各种样的果木结果后的收成。而二狗子的父亲说着,百灵村人的果木树,很少是拿出去卖,都是村子里人自己吃了。这些果树上的果子成熟了后,基本分不了谁是谁家的,反正,那家的先成熟,就去吃那家的。
老法师笑着说,好,好,民风纯朴啊。老酒鬼走在法师的旁边,把背着一大背老法师今晚上作法要用的法师和方案的二狗子的父亲推到了一边说,法师好眼力,都是些忠厚人家。这吃穿还是不愁的。
而老酒鬼走到小路的背弯处后,拔开裤子就要尿尿。可是,法师却止住了老酒鬼的行为,并对老酒鬼神秘地说:“使不得,使不得……”
老酒鬼有了些急了:“法师,这是怎么了?这人有三急,难道这天天做倒的事情,还有什么讲究啊?”
法师说:“你知道你面前这是什么树吗?”
老酒鬼看了看,还是不明白法师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不解地摇了摇头:“这……”
法师就用手在老酒鬼的正前方指了指,并用眼神示意老酒鬼。他意思是说,看到没,你面有这么多的树。
可是,老酒鬼还是一脸不解的样子:“法师,这是什么也没有啊,都是些平常的树木。要是有什么讲究,你就说了吧。”
法师有了些失望的样子说:“哎,看你我都几岁的人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要被尿着的是棕皮树,你可要小心了,这树要是灵得很的。你尿它,可得小心了。”
还没有法师说完,老酒鬼就一下子放松了起来:“狗日的,老子还以为你说的是什么树呢。就这树啊,老子可是差不多每天夜里要尿它一次的,也不见怎么样了啊。”
没想到,老法师摇了摇头后说:“这你就不懂了,关于这树,它可是有着不少神秘的故事的。”
一听法师这样一说,老酒鬼和二狗子的父亲就来了兴趣,要让法师跟他们讲讲,这在百灵村里每家人都有不少的棕皮树,怎么就还有些神奇了。
于是,法师就讲了起来说,他们村子里的一户人家,原先是大儿子病了,怎么医也医不好。什么医院都去了,什么县里,什么省里,还什么外省的,名气很大的医院长都去,可是,什么问题也查不出来。而这个大儿子却只见一天天的瘦下去,看着就是要等死了。而这个大儿子,却总是有气无力的,一到晚就要讲糊话,而且还怪吓人的。于是,一天晚上,这个生病的儿子的奶奶就做了一个奇怪梦,一个头发胡须与身一样长的怪人来给她说,因为,她家不但把猪圈,牛圈里挖出来的粪便堆在了他们棕树精的身上,还总有人在晚上出来把尿尿在了它们的身上,所以,它们这些棕树精就把它们的怨气都撒到了她大孙子的身上了。要是再不把这些猪粪、牛粪清理掉,尤其是还要尿它们,那么,她家的这个大孙子就活了多久,而且,她家的二孙子,三孙子都要跟着生病。
可是,这个才奶奶的儿子听了他这个老母亲的这个梦后,认为是人老了,啥子样的梦都会梦到,这与儿子生病没有多在关系。于是,更是不听老人劝,还一提到说是要请法师去家里作法,解去这些怨气,他就生气,死活也不肯。
当然,这样不相信法师,不想信神灵的人,结果当然不会有好下场的了。没多长时间,他家的大儿子就真的死了,而他家的大儿子刚死不久后,他家的二儿子就真的生病了。他家老母亲梦到了这个棕树精,又对他的儿子说,再不请法师,连她的二孙子也保有不住了。可是,这家人就是不听老奶奶的,结果,老奶奶被气死了,而他的二儿子也死了。
随后,三儿子也跟着生了同样的病,才不得不请法师去作法,才让三儿子的病好了,并在几年后,就结婚生子了。
二狗子在法师的讲述里,听得一惊一诈的,说着,看来还是法师厉害。而老酒鬼在法师的讲述里,骂声狗日的后,却也在心情里有了些不少的隐晦,因为,他可是经常尿棕皮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