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又是几声杀猪的惨叫声,声音嘶哑刺耳,一头猪又被那群和尚给屠宰了。牧野看了一下地上还有一头被五花大绑的猪,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寻思:“和尚不学佛,却要去杀猪,那还不如还俗,当个屠夫不是更好。”
牧野不想再看那群和尚丑陋的面孔,就朝前方走去。
此时牧野以来到了莆田境内,马上就要到莆田少林寺了。牧野遇见人就打听,莆田少林寺在哪里,这时前面走过一个樵夫,樵夫身上背着一捆柴薪,边走,边唱着歌。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声音苍劲,仿佛是从远古传来。这是一首先秦民歌《击壤歌》,古人大多认为诗歌之祖,就为此民歌《击壤歌》。清代诗人沈德潜在《古诗源》注释说:“帝尧以前,近于荒渺。虽有《皇娥》、《白帝》二歌,系王嘉伪撰,其事近诬。故以《击壤歌》为始。”
这歌声久久未止,一直传到了远方。但牧野听了,不由得脸色大变,叹了口气,心想:“这最后一句‘帝力于我何有哉!’分明是说皇帝的本领再大,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啊!”此时金人的铁蹄已踏遍了大半个中国,宋朝现任皇帝,昏庸无能,整天厮混于后宫,国事全然不闻,都交给了朝上的几个佞臣,这些奸臣天天想着怎样排挤陷害跟他们作对的那些官员,怎样搜刮民脂民膏。这些人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宁可做金人的一条下贱的狗,也不去做宋朝堂堂正正的人。
怪不得这个樵夫要唱:“帝力于我何有哉!”牧野寻思,皇帝本领大小,跟我们实在没有关系,他的本领大小,只象征着权势的大小。权势如果大了,别的国家不会欺负我国,但是家国如果平安了,皇帝就会想乐了,就会不顾朝政,就会欺压百姓,受伤的是百姓。权势如果小了,别的国家就会欺负我国,朝廷就会征兵打仗,到最后弄得家国破碎,民不聊生,受伤的也还是百姓。
此刻牧野又想起了,他是怎么落魄的逃了几个月,全是那个狗官欧阳贯所赐,当时他只是骂了那狗官几句昏庸无能,欺压百姓。那狗官就生气了,到处派人去追杀他。
他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很笨,自己现在已会了功夫,还怕那狗官干么。要不如现在去找他,为人民除个祸害。但转眼一想,觉得不妥,云瑶现在还在家里等他回来相聚呢?他怎么能又去找那狗官,这一去肯定要浪费大半年时间,这可会让云瑶久等的。不行,还是赶紧去学武功要紧,学完了赶紧回去见云瑶。
牧野快步走上樵夫面前,身体一揖问道:“老人家,此去莆田少林寺还有多远?”
樵夫见他问莆田少林寺在哪?赶紧收住歌喉,笑了笑道:“不远了,从这往前走,穿过一个小镇,在走几里就到了。”用手指了指前方,然后又笑道:“小兄弟,这到莆田少林寺,去干啥?”
牧野见樵夫脸上堆笑,自己也笑着回答道:“去那里拜师学艺。”
樵夫笑了笑,又道:“拜师学艺,那好的紧啊!你知道那莆田少林寺方丈虚无师傅,在这方圆百里,名声大起,试问哪一个人不认识他。”说着又笑了笑,似乎再说这个虚无师傅,是我们莆田人,他的名声很大,我们也会沾点光的。笑声止歇后,这个老樵夫,看了一下天色,急忙道:“小兄弟,不和你说了我还要给买主送柴火呢?一会儿要是迟到了,价钱会减一大半的。你只要向前走就会到少林寺的,一会儿不到,你再问别人好了,我先走了?”说完,樵夫就背着柴薪,快步走去。
牧野看了看天色,的确天色快晚了,心想:“老者不是说前方有个小镇,我得赶紧加快脚步,争取天黑之前到小镇。这样就可以在小镇住一晚,明天再去少林寺会见虚无方丈。”当下牧野放快了脚步,朝前方走去,还好天黑之前牧野就到了小镇上。牧野到了小镇,找了一家客栈,吃了点饭,就回客房去了。
他来到了客房,可是怎么也是睡不着觉,今天一天所见的事,让他感到了困惑。先是看见了和尚杀猪,然后又想起了国家的前途渺茫。
牧野想了一会儿,有点来气,就安慰自己不要再想国家人民之事,还是想想别的事吧!
便在此刻,牧野想起了云瑶,只见他看了看云瑶给他的裘衣,又看了看云瑶让他拿的书信,云瑶说拿着这封信,虚无大师就会教你功夫的。还看了看云瑶让他带着防身用的绣花针,牧野看了看绣花针,想到了云瑶当初在青云山庄教自己“云家十二刺”的功夫时,相当的蜜甜,当时那种场景,一一浮现在自己眼前,仿佛就是昨天发生一般。牧野想着,会心的一笑。
他走到了窗口,打开了窗户,窗外一片漆黑。云瑶的家是在姑苏城外,在福建以北,所以牧野就极目的向北方眺望,心想这样就可以慰藉相思之苦。他呆呆的望着远方,不只不觉桌上的蜡烛已快要燃烧殆尽。
突然之间,不远处传来了几声“咕咕”之声,牧野一惊,心想:“在这深冬季节,怎么会有鸽子呢?”他向鸽子的叫声处看去,只见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没看见。牧野以为自己是劳累过度,产生的错觉,当即就想着应该去睡觉了。
他刚要关上窗子,忽然耳边响起了“扑通扑通”拍打翅膀的声音。只见一个白鸽战在了蜡烛光下,正在梳理自己的羽毛。牧野一看,当即高兴起来,这是云瑶养的鸽子,鸽子的翅膀上有一个云字。牧野再仔细再观察了一下鸽子,只见鸽子腿上系着一个蜡丸。牧野急忙上前,拆开了蜡丸,原来是云瑶写了一封信,现在牧野已离开青云山庄,有三个月了。云瑶想念牧野,就用白鸽传了一封信,信上写道:“君若艺已学成,可缓缓归矣。”
牧野看见信上的内容,激动的流出了两行热泪。他看着信条道:“云儿,你放心吧!我会很快就回来的。”当即就催促自己赶紧睡觉,明天好去莆田少林寺学功夫去,早学早成,就可以与云儿团聚了。可是他越催促自己,越就是睡不着,等了很长时间,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牧野就收拾好行李,就往莆田少林寺跑去。跑了几里路就到了莆田少林寺的寺门口,只见几个和尚在扫门前的雪呢。
这莆田少林寺虽比不上嵩山少林寺,但寺庙气势依然不赖。莆田少林寺不像嵩山少林寺那样,建在山顶上,而是直接在平地上建造,就没有什么台阶了。牧野上前行礼问道:“几位师傅,方丈在吗?”
一个小和尚答道:“你有什么事,要找我们方丈?”
牧野道:“我是受人之拖,给方丈送书信的。”
那个和尚道:“正不巧,方丈几天前就出去了,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把书信交给我吧!让我把他转交给方丈。”
牧野道:“这就不用了,我还是自己交给方丈为好。”
另一个和尚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在寺里待上几天,等方丈回来时你再交给他。”
牧野笑道:“那就谢谢小师傅了。”
他刚踏进寺庙,远处梵音就传了过来,梵音低浑,能摄人心魂,净化人心杂念。
他在寺里待了两天,把整个寺院几乎给转遍了,这已是冬天,前几天还下了几次雪,现在到处都是一片银白,全然没有一点好观赏的,还看的人晕头转向的。牧野今天,哪里都不想去,就在客房了,看了一会书。
时值中午,忽然一个和尚请道:“方丈回来了,有请这位施主到禅房去。”
牧野一听方丈回来了,赶紧就向禅房跑去。
当他一到禅房不由的一惊,原来这个方丈就是几天前见的,那个拿着杀猪刀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