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那人听了女老板叫了一声,急忙跃出,见一人正在乱摸那女老板的手,赶紧飞上前,搁开那名男子的手。立即喝道:“哪里来的野人,竟然敢对我家小姐无礼?哼……活的不耐烦啦。”
牧野见那双胞兄弟的一个,在光天化日下,竟对一个女老板动手动脚,有点看不过眼。本想上前教训他们一顿,忽见酒肆里面,跃出一名中年汉子,看这身手倒也不弱。心中寻思道:“这家店透着一点古怪,老板娘虽说穿的衣衫褴褛,但手腕上的那只翡翠玉镯,可称得上价值连城。说话的语气,也不像一个乡下人,看样子倒像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没来由在这荒郊野外开一个酒肆。再看店里的伙计,瞧这身手步法,绝对是个会功夫之人,况且功夫还挺好。不如我先瞧个究竟,倘若这家店主和伙计真的应付不来,我再出手也不迟。”当下凝神静坐,斜眼瞧去。只见那摸老板娘的手的男子,*笑了几声,道:“哈,哈,哈。井底之蛙,鼠目寸光啊!你们难道不知江湖上有一对双胞兄弟,行为举止都带一个‘色’字吗?”
那中年伙计挡在老板娘身前,冷哼了一声,道:“我管你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只要敢动我家小姐,那就休怪我的拳头无情。”用力捏了一把拳头,只捏得拳头咯咯作响。
那摸老板娘手的男子,见酒肆伙计把手指捏得发白,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又*笑了几声,道:“也好,也好,不知道也好,我就告诉你们也好。”老板娘与伙计齐声哼了一下。这男子没有理他们,依旧笑声很浪,继续道:“我们两兄弟,就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贼‘野蜂儿’,我哪是老大‘采花贼’,他哪是我的兄弟‘捉花盗’。”用手指了指旁边的那位男子。
这“采花大贼”四字刚出口,在酒肆之中吃酒菜的妇女,就都大叫着逃走了。
捉花盗面无表情,看了看周围,道:“采花贼,这酒肆里的女子都跑了,要不要去捉。”
采花贼瞧了一眼老板娘,笑了笑,笑声中有三分邪气,七分*气。隔了一会儿,回道:“这次就不用了,咱们品尝了好久的山野之味,也该换换口味啦,今天尝一尝大家闺秀的滋味。”说着看了一眼老板娘笑了笑,又道:“老二,等一下我舒服完之后,你也舒服一下。”
捉花盗听了采花贼这几句话,脸色怒气渐盛,但没过一会儿,可又恢复如初。牧野却有点惊疑,心中暗道:“是‘采花大贼’就‘采花大贼’呀!怎么行为举止都怪的异常。做大哥的称弟弟为二弟,可做弟弟的却对哥哥直呼其不雅外号,哥哥听了没生气,竟还笑了笑。还有弟弟虽然对哥哥不满,可也不敢发作,连一句话也不反驳。”心下虽然冥想,但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采花贼等几人。
采花贼笑了笑,接着道:“外人都说我兄弟俩,长的一模一样,很难区别出老大与老二。其实不然,不然,要区别我俩,还是挺简单的。你们看我二弟耳根后面。”采花贼指着捉花盗的耳根,但见一条紫褐色疤痕从捉花盗耳根后直延伸到脖颈上。
老板娘与伙计细细瞧了一番,心下均嘀咕道:“这两人长的太像,如果没看到这条疤痕,还真分不出这两人来。”但随即伙计又想:“没来由让他们在这啰哩啰嗦,打搅我家小姐作生意。”
突然之间,中年伙计大喝了一声,道:“你们俩还有完没完,你看你们把客人都吓跑了,我们这生意还怎么做。我说要辨别你兄弟俩,到别处去辨别,休在我这儿捣乱。”
采花贼没有生气,依旧笑了笑,道:“别急,别急!”转头盯着牧野,继续道:“我们‘野蜂儿’向来有一个做法,凡是听我自述我兄弟俩辨认秘籍者,若是美女,那就没什么,如若是男子,那就休活到下一时刻。嘿嘿,今天你小子命不该绝,大爷今天高兴的紧,还不赶快滚……”
这个滚字刚出口,只见伙计把老板娘推在一边,然后捏紧了拳头,朝采花贼脸上挥去。采花贼忙的低头一躲,拳头从头顶打过,所过之处,拳风辣辣作响。采花贼笑道:“拳头力道是够了,可准头就差了远。”说话之间,他双掌齐出,左掌以守为主,攻为辅,右掌则正好相反,攻为主,守为辅。伙计哪里管他攻守之势,尽乱打一通,此法让外人看来这伙计绝对是要挨揍的。果不其然,伙计腰间被打中一掌,随后,胸口又中了一掌。说也奇怪,采花贼这两掌用了八九成力,但打在那伙计身上一点反应都没有。牧野瞧了伙计硬如石铁的身体,禁不住在旁边暗暗喝了一声彩。
采花贼心中诧异:“我这一掌下去,别说肉体,就是岩石也能被击成粉末状,怎么击在他身上,好像连一点事都没有,这可就怪了。”他用奇异的眼神,盯着那个伙计,不由得出手速度就放缓了些。这下可好,本来采花贼在打斗中,还处于优势地位,而现在却被那伙计占先了。
二人打抖了一柱香时间,采花贼有点支撑不住了。猛然间,采花贼大叫了一声:“二弟,赶紧的过来打个助手,这家伙会金钟罩,铁布衫的硬功夫。”捉花盗一直坐在一边观看,听了采花贼让他去帮忙,拿者桌上的酒壶大灌了一口,冷冷的说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利索,还谈什么采花。”
采花贼见捉花盗不来帮忙,突然间,从胸前掏出一透明小瓶,但见瓶内红橙黄绿蓝靛紫七彩之色,冉冉升起,会聚到瓶口,陡然成紫黑色。又见他顺手抄起桌上的一个酒杯,急忙跃在一旁,拔开瓶塞,似乎要在酒杯中,倒入透明小瓶之物。就在这时,嗖的一声,从一边飞来一只竹筷,竹筷对准的是采花贼手中那个透明瓶子。采花贼本想拿开瓶子,不料这竹筷来势迅急,刚有缩手的想法,只听嘭的一声,小瓶爆碎,瓶中之物顿时散出。七彩之色上下缓移,升到上面依旧与瓶中一样,会聚成紫黑色,不大一会儿,这彩色烟雾,好似就成了一个彩色竹帘,那紫黑色雾气,恰好也似一个挂轴。
这几人见竹筷击碎采花贼的透明小瓶,都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瞧是谁发的竹筷。便在此时,忽的几人听见一声“呃”的惨叫,又急忙回过头去,只见那名伙计,表情惊愕痛苦,身体向后倒了下去。
老板娘吓得脸色惨白,过了一会,才跑上前,这时那伙计早已死硬,全身肤色,由内向外透着黑气,看样子似乎是中毒而亡。
原来牧野当时见采花贼从怀中掏出那个小瓶,瓶内七色鲜明,但觉这瓶子有点邪气。又见采花贼准备把瓶中物体倒入酒杯,隐然觉得这可能是瓶毒药。急忙挥出手中的筷子,牧野已得云瑶爹爹二十年的功力,又在莆田少林寺修炼了寺中宝物《般涅槃经》,内功已不同寻常。只听“嘭”的一声,透明瓶子尽碎,那几人都是一惊,回过头来看着牧野。牧野刚准备转过头,避开他们的视线,突然一瞥眼间,见坐在一边的捉花盗,掌中存了不少的酒水。
捉花盗手一扬,酒水立时飞出,酒水在空中碎成很多水珠。有两粒水珠,正好穿过七彩之色上方的紫黑色烟雾,一穿过,水珠忽成了黑色。这两粒黑色水珠,朝那伙计射去,黑色珠子,犹如褐色药丸。一粒从伙计脸庞飞过,而另一粒,正中伙计的嘴里。黑色水珠一进入伙计口中,只听“呃”的一声惨叫,伙计登时向后倒了下去。
牧野瞧这光景,心下已有几分明白。那采花贼拿出的小瓶,必定装的是独家秘制毒药,只要人沾上一点,就会立马被毒死。想到这一点,牧野全身不由得颤抖了一阵,生恐这毒药染在自己身上,那也会马上成为死尸的,一命呜呼哀哉矣!
那捉花盗一招得逞,就立毙伙计的性命。采花贼看了伙计倒下,哈哈大笑了几声,突然收起笑容,大叫道:“二弟,这店里的伙计死了,但还是碍咱们事的人,竟把咱们偷来的那一瓶毒药给打碎了,真是可恶之极,哼,赶紧把那小子也处理了。”捉花盗似乎没有听见,依旧坐在那里。采花贼又道:“嘿……二弟,做哥哥的死了,你这做弟弟的怎可独生?”采花贼刚说到做哥哥的死了时,突然捉花盗手又一扬,不少酒水飞了出。酒水在空中也一样,成了些珠子,只见这次有三滴水珠,从那紫黑色雾气穿过,直直地朝牧野射去。
牧野见三粒黑色似药丸的水珠,已距自己不到一尺距离,急忙脚下用力,把桌子踢了上去,三粒水珠连响三声,都尽数打在了桌子上。桌上的碗筷,也跟着“啪啪啪”摔落在地上。
桌子刚落在地上,捉花盗一跃上前,猛地双掌飞出,击向牧野。牧野急忙,迎出双掌。嘭的一声,二人手掌相撞。捉花盗与牧野手掌刚触上,不知怎地?捉花盗忙的缩回双手,跳到采花贼身前。脸上表情诧异地瞥了一眼采花贼,慌张道:“这……这小子会……会断云掌功夫。”
采花贼听了这话,也是一阵愕然,本来这采花二人,长的是比较过于成熟,脸也有点长,又丑的要命,脸上又是这惊讶,害怕之情,当真这一张脸,难看的没人敢看。采花贼声音有点恐惧,颤抖道:“这小子……不……不会是云天海吧!”捉花盗瞪了一眼采花贼,回答道:“说什么呢?按理说云天海应该都四五十岁的人,怎么会是这乳臭未干的小子。”采花贼思索了一会,自言自语低声道:“也是,也是,也是……”一下说了好几个也是。
捉花盗瞧了牧野一眼,道:“云天海是你什么……”突然采花贼跳了起来,大骂道:“还问什么哩?这小子说不定就是云天海的种,也许云天海就在这附近,看样子是来找咱们报仇的,咱们赶快逃吧!一会儿要是与云天海撞个正着,你我那还有命嘛?”说拉着捉花盗的衣服,跃向了远处。
眨眼间,采花二人已逃到了数丈之外。牧野瞧着那二人远去的背影,心想:“云天海不是云瑶的父亲,干么要找他们报仇?”摇了摇头,似乎没有想通。但牧野一想到云瑶,心情就非常的激动,恨不得马上就返回去找云瑶。可随即又一想,这要是回去,没有学会一点外门功夫,还是要被云瑶父亲臭骂一顿,或许云瑶父亲一发怒,我这小命也可能会不保的,那样岂非即害了自己,又让云瑶也受苦的,唉!还不如早点去泰山,学好武艺,再回去找云瑶。想到这里,准备转头就走,可又瞧见老板娘跪在那伙计尸体边上痛哭,心下有点不忍,就跑上前去安慰老板娘了。
但听牧野安慰道:“老板娘,你莫要再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保重身体重要,何苦要和自己过意不去,哭坏了身体可怎么办呢?”老板娘转过头来,瞅着牧野,眼睛眨了几下,两行泪水从脸颊慢慢滑落,揉了揉眼睛,抽噎道:“我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这李大叔死了,我都为他哭过一回了,现在我不是为他哭的。”说完又哇哇大哭起来了。
牧野听了这一番话,一下愣住了,心下寻思道:“这可就奇了,伙计刚刚死了,老板娘就已哭过了一回,世上哪有这样的事。还说自己现在不是伤心而哭,那她跪在尸体旁,哭的是为什么?”牧野惊讶地问道:“那你是为什么哭呢?”
老板娘睁圆了她那双大眼睛,转了一圈黑眼珠子,止住哭声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李大叔的尸体。”话还没说完又哭了出来。
牧野道:“你不要哭了,我有办法。”话音刚落,老板娘从地上跳了起来,面带微笑,催促道:“快说,你有什么办法?”牧野道:“把尸体给埋了。”老板娘听了,似乎又快哭了,她抱怨道:“地上雪积了这么厚,怎么埋?”';牧野想了一下,心中暗道:“也是,冬天地都成了冻土,凭我二人之力,在雪地上挖个坟墓,那是不可能了。要是把尸体埋在雪中,明年积雪融化时,尸体不也露出来啦,看样子也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