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站定,泰山道人说了个出,只见牧野一下就出了个拳头。潇潇见牧野出了个拳头,隔了一会儿,才缓缓出了个掌心。潇潇出完,就哈哈大笑了几声,道:“我赢了,我赢喽。”随后用自己的掌心握住了牧野的拳头。牧野只气的,甩开潇潇的手,大叫:“赢什么了赢,你这人分明是耍赖,干么出手这么晚。”潇潇依旧笑道:“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强词狡辩算什么好汉?你为何不说自己出的太早,反而要说我出的太晚。”
潇潇这句话说的牧野哑然无语,牧野只是狠狠瞪了一眼潇潇。潇潇见了,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依然是嬉皮笑脸的。
泰山道人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教隐逸拂尘散功夫。”走了几步,又道:“这隐逸拂尘散功夫,在于的就是拂尘,可二位即非道教中人,何来拂尘。老夫是这样想的,二位不如把这拂尘散,当成剑法,取几根树枝代替,也是可以的。”
潇潇道:“道长,这样做,是不是使出来的威力会剑小的。”
泰山道人道:“这个自然,剑乃坚硬之物,拂尘乃柔软之物。再来拂尘尾,用时可以散开,这个剑是比不来的。”
二人正说间,牧野已在树下捡了一根树枝,去掉其分枝,只留其枝干,捏了个剑决,就摆了个出剑之势。
潇潇突然怒道:“你这人怎么非常自私啊!再多取一根能把你累死吗?”牧野是故意气潇潇的,以报猜拳之耻,所以就装作没听见,换了个姿势,依旧摆了个出剑之势。
潇潇自言自语道:“不取,就不取,我自己去取,等我练好了这套拂尘功夫,看我怎么收拾你。”也从树下取了个断枝,折其叉枝,留其主干。
牧野与潇潇拿好兵器后,各自站到一边,等候泰山道人传授隐逸拂尘散功夫。
泰山道人道:“二位可看好了,老夫先给你们演示一遍。”出其拂尘,转了个姿势道:“这一招是’太公钓鱼’。讲究的即快且准,要先发制人。”舞了一遍,与刚才所做是一摸一样。接着又道“这一招是’羲之撰帖’,当年我的祖师爷与王羲之是要好的朋友,观其做书时,悟出了这套拂尘功夫。这招的口诀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讲究的是出拂尘有如猛虎跃岗,落拂尘有如做书画入木三分。”说话之间,这招‘羲之撰帖’已演示完毕。接着出招之势减慢,继而似动不动,忽而又快如雷电,只听泰山道人道:“这一招是‘陶潜中菊’,不像前边两招都要使得快,这招要,时而快,时而又慢,有如种菊之时,即要讲求效益,又不能损坏菊花之苗。”
泰山道人演示完这三招,就让牧野与潇潇二人独自去练习。要说这二人记性都巨佳,牧野从小,就喜好读书,记忆力也非常好,常常在学堂中,老夫子让学生背诵古文,每次都是牧野第一个完成任务。有一次老夫子自己新作了一篇散文,字数约莫有五六百,就只在学生之中读了一遍,牧野就脱口而出,不打舌的把老夫子这篇散文给背完,当场把老夫子惊喜的瞠目结舌,拍案叫绝。牧野背完,又说了一句“这都不算什么,我还能把它倒背一遍。”老夫子一听,发怒道:“小小孩童,岂敢戏弄老夫。”当下拿出戒尺,准备去打牧野,牧野不慌不忙道:“老师,我若背不出,学生甘愿受罚。”话说完,只听小小牧野真的把老夫子的这篇散文,背了出来,虽然不是倒背如流,但也没怎么磕磕绊绊。牧野一背完,全场都是大骇。
所以说牧野看泰山道人演示一遍,就都记住了。潇潇却没有牧野那过目成诵的本领,她小时候,家中请了个教书先生,先生让其背诵《论语》的几句名言,眼看都两个月过去了,潇潇却只会背一句“非礼勿视,非礼勿看,非礼勿听”,这把教书先生气的,怒发冲冠,口吐白沫。但对于潇潇而言,对武功倒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潇潇的爹爹不喜欢她舞刀弄枪,时常背着她,让家中的门客,表演功夫。可潇潇常常偷着看,但怕她父亲知道,所以每次看那些人比武,都没看全,因此潇潇学的功夫很杂。
二人都记住了招式,但因牧野对于刀剑功夫,很生疏。所以学起来,就不如潇潇,潇潇只试了三四遍,就已把这‘太公钓鱼’‘羲之撰帖’‘陶潜种菊’三招功夫,精要全都使将出来。不觉间,太阳西落,月儿东升,牧野依旧没有把这三招功夫的精义领会。
潇潇在一旁讥笑了几句,忽见泰山道人,从远处走来。只见泰山道人,一脸醉意,走到哪处,哪处就有很浓的酒味。见到潇潇道:“你二人可饿了吧,这是吃的。”说完就醉到了地上。
原来泰山道人那时演示完了那三招,就去了杭州城里,远远的望见了一家绍兴酒店,心里有点发痒,只因中午吃了潇潇带来的,几个鸡腿,有肉没酒,吃着没味。又听潇潇说杭州城内有上等的好酒女儿红,这才想酒想疯了。
道人一般出门跟和尚一样,不带银子,饿时,就去好人家中化缘。泰山道人也一样,没有银子,但是又急于想喝酒,就想出了一个妙计。
泰山道人从门中向里瞧了一遍,只见那一桌子坐着两个身材魁梧,脸上胡渣很浓的大汉,那两个大汉正在大碗大碗的喝酒。泰山道人心下就有了计较,从地上撮了数枚泥丸,看准那两个彪形大汉拿碗喝酒时,立马运用内功,刷刷刷几下,把数枚泥丸弹入了那两大汉,桌子上的一坛酒中。
一大汉,甫倒了一碗酒,突然大骂道:“小二,为何你的酒中有两只飞来飞去的苍蝇。”声音大如狮吼,但也能听出,这大汉似乎有点醉了。店小二一听,慌张走上前道:“大爷,不可能的,我店非常干净的,哪会有什么苍蝇的,你肯定是看错了。”那大汉“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道:“胡说,难不成我还能讹诈你不成,不信,你自己看。”小二站在那里,望那大汉喝酒的碗里瞧去,但见有两个黑影,在酒水中,漂来漂去。那小二站的有点远,就真误以为那是两只苍蝇。
正在这时,另一个大汉也大叫道:“这怎么我的碗里也有苍蝇,是要毒死我不成。”那小二又一瞧,果有一个黑影在碗中漂浮。这小二惊吓的不知该说什么,惊慌失措间,拿起两位大汉桌上的那坛酒,向地下到了一点,又有几个黑影,小二没有细看,以为又是苍蝇,急忙大叫道:“老板,出大事了,你快来一下。”
老板正在柜台上,打着算盘,计算账本哩。一听店中伙计在喊叫,抬头一看,见那里围了许多人,几乎都是店中来吃酒的客官。急忙放下,手中活,匆匆赶上了前,问道:“阿山,这怎么回事?”小二还没开口,一个大汉就说道:“什么怎么回事?你就是老板,快说,为何想要毒死我二人。”声音依旧很大。老板一听,也慌张起来,道:“二位客官,我何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毒死你……”一个大汉,打断他的话,怒道:“这正是我要问你的原因,何故尔等又来问我?”看来这大汉的确是醉了。
几人正在争吵间,泰山道人瞅准时机,一纵一跃,就到了绍兴酒店后面的仓库中。那些人吵得正凶,哪有时间去看其他的呢。
泰山道人到了后面的仓库中,只觉酒香扑鼻,却是到处都是酒坛。他四周扫视了一遍,只见正中央还有一个洞门,泰山道人上前揭开门帘,蓦地里眼帘中映入了许多红纸条,但见这些红纸条上写的,有女儿红、有状元红、有绍兴醉美人、有金阳酒等等。原来这些纸条都是酒坛上的标签,这门里全是绍兴所产的没酒。泰山道人沉沉的吸了口气道:“果真是好运,几千年能修来这等福分,能与这陈年没酒同眠。”接着又道:“好啊!绍兴美酒甲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斜眼看去,只见这里面还有几个大水缸,水缸高有五尺多,里面却也是酒。泰山道人笑了笑,找了一个大酒缸,见上面写的是女儿红,立刻就揭开缸子上的封泥,缸中酒水静如深潭,清如秋水,眼看都快溢出缸外。泰山道人急忙低头,大大的吸了一口,道:“好酒。”随后猛然一跳,整个身子都没入了酒缸之中,只见酒水都哗哗地溢出缸外。泰山道人却把头露出一半,大口大口的喝着女儿红好酒。
过了半晌,泰山道人喝足了酒,就跳出了缸外,刚喝完酒,还未有醉意。泰山道人急忙跃出仓库,顺手还抄了一些吃的,躲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这时店中的那群人早已散了,店小二在收拾着酒店,老板却在煤油灯光下,计算着账本。
突然之间,只听店小二喊道:“喂!你是谁?怎么跑后面去了。”话还没说完,泰山道人早已跑到了数丈之外。
只留在店中一些湿漉漉的脚印,与那扑鼻的酒香。
泰山道人跑到了牧野与潇潇身前,这时酒性发作,泰山道人因喝的实在太多,所以就醉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