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与泰山道人从他们的言语之中,已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就是潇潇买人家东西,没给人家付钱,人家这时正找上门来,闹得不行。牧野暗想:“这丫头,怪不得我在吃肉时,她说那些家伙追的太凶,一不小心就把上好的女儿红给落了。我初时还没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却原来是这玩意儿。”
便在这时,只见那从人,个个睁大了双眼,手举着木棍,就准备上前去打潇潇。牧野连忙走上前,陪了个礼,道:“大伙儿,先冷静下,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说。”那为首的大汉,打量了一眼牧野,道:“还说什么说,你都看到了这丫头片子,吃白食,似乎儿还比我们有理。”转头道:“大伙儿儿一起上,恁那女的武艺有多厉害,晾她也双拳难敌四腿。”
牧野见这架势,慌张道:“大伙儿不要着急,那女的欠的钱,由我来还。”一手指着潇潇。那大汉挥了挥手,大喊了一句,道:“大伙儿先住手。”走上牧野身前,撇了一眼,道:“你是那丫头什么人?”牧野不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说个明白。潇潇见了,大声道:“他是我丈夫,怎么了。”那大汉笑道:“很好,我还以为你刚才说替她还钱,是闹着玩的。既然你是他丈夫,那好,父债子还,那妻债就由夫还,天经地义。”一手伸出,道:“钱拿来吧!”
牧野从腰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到那汉子手上。那大汉拿着银子,看了一眼道:“不够,我店中的伙计,还被你妻子给打伤了。”
潇潇见了,走上前大怒道:“你还没完了,是吧!这点银子都够多了,把我那汉血宝马弄丢了,我还没让你赔,还敢来多要银子,欺人也太甚啦。”牧野白了一眼潇潇道:“潇潇,不得无礼,打伤了人就要给人家掏医药费。”说着,又从腰间去取银子,摸了一会儿,突然脸上露出了为难之情,身上再没有半点碎银。那大汉见了,脸上露出鄙夷之色,道:“你又耍什么花样,要是没钱,那我可就要另想办法了。”牧野急忙道:“在下不知钱财已用尽,不如这样吧!就拿我身上这件裘衣,做抵押吧!”拿下身上披的那件裘衣,双手捧上前去。那大汉细细检查了一番,暗道:“一金之裘,非一腋之狐,这做工还很精致,至少也能卖一些银子,拿了这裘衣,到还赚了一笔。”当下拿了裘依,转过身道:“既然他们把钱赔了,咱们大伙,就不难为他们了,咱们就回去。”
那一群人自拿了裘依与银子走了,牧野却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似乎一下就走神了。泰山道人与潇潇叫了几句,牧野都没答应。
寒冷的北风刮过,吹得树枝吱吱作响。
但见牧野眼角边挂了两滴泪珠,泪珠晶莹剔透,仿佛能从泪珠中,看到周围的冰雪世界。此时牧野的思绪又回到了过去,又想到了那树林之中风花雪夜之事,想到了云瑶在自己受伤时,寸步不离,把自己的全部心思都放到了照顾自己身上。此时此刻,更加难以忘怀的是,自己离开青云山庄的那一天。
那天雪下的正紧,他眼角边禽着泪水,踏着那大雪,迎着呼啸的北风,匆匆离开了云瑶。走了数步,突然后面有人再喊自己,回过头来,却是云瑶骑着白马,飞驰而来。只见云瑶双手捧着一件狐裘大衣,强忍住泪水,把这裘衣交给了自己。然后又跃上白马,头也不回地自回山庄去了。他能想到云瑶,当时的心情有多痛苦,可此时自己却把云瑶亲手缝制的狐裘大衣,做了抵押,交给了别人,万般愁味,欲理还乱,此时此刻的心情,又怎么能用语言形容得了。
四周的一切,仿佛一下都静止了,草木皆有情,都为牧野感到了伤心。但只有那不懂人情味的北风,依旧刮得更紧。
潇潇见了,牧野久久伫立在那里,眼睛望着树梢,不知在想何事。就上前拍了一下牧野,道:“不要再想了,泰山道人在那儿,正等着咱们去练武。”潇潇这一拍,正好震落了牧野眼角的泪水,潇潇一见,急忙道:“野哥,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牧野赶紧擦了一下眼睛,慌张道:“没!没哭!是这大风吹的。”潇潇喜道:“我就说嘛,男儿有泪不轻弹,一个大男子有什么可哭的。”顿了顿,又道:“赶快走,道长还在那儿等着呢。”
潇潇拉着牧野的手,跑到了泰山道人跟前。只见泰山道人手中拿了拂尘,使了一招“太公钓鱼”,拂尘向前一甩,抖动了几下,猛地又向后一拉,拂尘又打到了身后。接着又使了一招“吴刚伐桂”,拂尘举天,用力斜劈过去,拂尘欲待落稳,忽的又提了上去,啪的一下,又斜劈了过去,速度之快,实是匪夷所思,霎时之间,就已斜劈了十五六下。随后有使了一招“刘伶醉酒”,身形忽东忽西,忽斜忽正,宛若酒醉,又实是非醉,但见拂尘缠身,身体转了数圈,忽的侧卧,但衣服可没沾地,忽的前卧,猛然立起,腰间拂尘瞬间甩出,待拂尘打直后,又直直的朝自己面门挥去,快到鼻边,又霍然停住,忽的又甩出去,宛如喝酒一般,酒到口中,喝了几口,似乎醉了,就把酒罐一甩而出。
牧野一直想着云瑶,就没心思去看。但潇潇可不一样了,只听她不住的的喝彩,还时不时也跟着耍将过去。
泰山道人正练得起性,忽然瞥见了牧野与潇潇,急忙收住拂尘,走上前道:“二位来了,那咱们就开始,不知二位,先学老夫的轻功绝尘步法,还是学我刚使得这套隐逸拂尘散功夫。”潇潇抢先说道:“刚使得这套功夫好,就学这套拂尘功夫吧。”泰山道人又问道:“牧少侠,那你呢?”牧野还沉浸在痛楚中,一听道长问话,惊的“啊”的叫了一声,急忙问道:“道长,你说什么?”泰山道人看了一眼牧野,笑道:“少侠,老夫是说,这轻功与拂尘功夫,你先学哪套?”牧野都没想,就选了前一套轻身功夫。
牧野刚选了那套轻功,潇潇就立刻瞪了他一眼,口气较冷的说道:“你选什么轻功?……”刚想再说“你没看到刚才道长使得那隐逸拂尘功夫,使得多好,就远这套。”就被泰山道人打断了话,泰山道人道:“少侠选的是轻功,姑娘选的是拂尘散。老夫又不会分身术,这可就难办了。”牧野一听,不知道长在说什么?心里正在嘀咕,突然泰山道人又道:“为公平起见,你们二人猜拳定输赢?谁若是赢了,那就先听谁的。”
潇潇听了,想了一下,只见她眼珠子一转,跳起来道:“这个办法好,就用这个办法。”牧野听道长让他们猜拳,也不知是何用意,心想“道长让猜拳就猜吧!潇潇干嘛要这么高兴。”牧野绝对不知,潇潇心下正有一个妙计,能赢得这猜拳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