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个失误
我是函默2015-10-27 13:454,282

  李国俯在一掌柳耳畔嘀咕了几句,一掌柳点头道:“狗头上的肉,能够做。”

  他又指手画脚地跟金三变说了些话,金三变也道:“大师兄,您就放心好了,我保证做得天衣无缝。”

  这时高拉夫已沉不住气了,要翻译过来催促,要大清使团快些派人过去。

  金三变便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来到桌前,他学着洋人的摸样,先掏出一块布来,擦擦枪,吹吹枪口,紧跟着他没有像洋人那样去瞄准靶牌射击,将枪抛起,又抄起桌上的另一把枪也抛起来,刚才的那枪落下,他一接又抛起,随手再将桌上的第三把枪也抛起,又一把枪落下,他一接再抛,就这么着,他耍起了把戏,三支枪在他的一双手上,上下飞舞,在旧时的北京天桥这种把戏是司空见惯的,凡是耍把戏的人都会。

  大清使团不知他搞什么,惊诧地看着,洋人却感到好玩,有人禁不住叫起好来。

  万诺夫斯基对高拉夫道:“他们是否弄错了?我们不是玩杂技,是枪法比赛,若是再这么下去,就宣布他们输了。”

  高拉夫道:“元帅说得很对。”

  就在这时,只见金三变双手一并,蓦地将三把枪往桌上一按,人们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他随手从怀里抖出那块擦枪的布来盖住了三把枪,“啪”的一声枪响,谁也没有看清是那把枪开的火,也没有看见子弹射出。

  人们没有看到过这么打枪的,都感到好奇好笑。

  也在这时,靶牌处的士兵跑来报告成绩,翻译喊道:“成绩十环。”

  十环?人们当然知道十环是什么意思,刚才那个洋人打了三枪三个十环,难道金三变也射中了靶心?

  出使团的人这才看去,靶心的红点不见了。

  啊!他射中了,是十环,跟洋人是一样的。

  他们在一愣之后,欢呼声暴风骤雨般地起来了,李迈和罗丰禄急忙过来,连声地说:“射中了,射中了,感谢神灵助我大清。”

  李鸿章也差异地瞪大了眼睛。

  万诺夫斯基问高拉夫:“怎么回事?他射中了?”

  高拉夫摊摊手道:“唉!中了。”

  万诺夫斯基道:“怎么可能呢?他们不会打枪。”

  高拉夫道:“我们的情报好像不准,大清的人会打枪,而且打枪的手法很特别。”

  俄国的观众们好像不关心他的胜负,他们在谈论金三变的表演,“嗡嗡”的说话声音传过来。

  在元帅和参谋长的疑问话语中,在出使团的欢呼声里和观众席的噪音之下,第二次射击开始了。

  金三变仍如第一次那样,先用布块擦擦枪,再拿起枪来吹吹,他又将枪抛了起来,不过这次抛得更高,枪落下,他用肩部一顶,那枪便弹起来,不等枪落下,他抛起了手中的布块,布块飞起罩在了枪上,而后缓缓落下,到了胸部的位置时他揭去了布块,一抖,枪没有了,一片惊呼声立刻起来,不论俄国人还是出使团的人一下子站起了许多,他们睁大了眼睛看着。

  金三变随手又抄起桌上的一把枪来,也是同样抛起,等到枪落下来,他仍用肩一顶,枪弹起,他再次抛出布块罩住了枪,又一个奇迹出现了,再次打开布块,第二把枪又不见了,惊呼声震天动地,所有的人都站起来了。

  李鸿章和乌赫托姆斯基也坐不住了,他们也起身来。

  万诺夫斯基惊讶着道:“这小子会法术。”

  高拉夫道:“他把枪藏那里了?”

  正在这时,金三变却慢腾腾地拿起了第三把枪,他没有抛起来,一只手拿枪,另一只手把那布块罩在了这只手上,枪和手遮盖在布块下面,他的另一只手却对着天空抓着,抓着,又对着那布吹气,然后慢慢揭开了布,那把枪也没有了,三把枪全不见了。

  还比什么赛呢?枪不见了。

  场地上喧声四起,金三变却摊摊手,表现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洋人们惊异枪的去向,呼喊叫嚣,听不清他们喊的什么话,出使团的喊声倒是清楚:“枪那里去了?”

  万诺夫斯基也叫了一声:“这小子藏起了枪,是不是耍赖不敢比了?”

  高拉夫道:“先等一等再做计较。”

  正在这时,金三变却做了一个动作,他把布块放在另一只手上,先伸一根手指,再伸一根,又伸一根,又指指那布块,意思是说三把枪在里面。

  每一个人都睁大了眼睛,每一个都屏住了呼吸,立时四处静寂无声,细微的风声也能听得见,地面上好像忽然没了人,而场地上的人已不是人,成了一棵棵直立的大树。

  正在这时,金三变的手一翻放在了桌上,那布块仍盖在上面,枪声又响了,他赶忙拽去了布块,三把枪赫然又摆在桌上,一片惊天动地的欢呼声起来了,人们惊叹他的演技,那枪不是变得没有了吗?又怎么出现了?他藏到那里去?

  这是比赛吗?分明成了一场演出,人们似乎不是在观看枪法比赛了,而是来看金三变的演出的。

  不知出使团中的那一个高叫一声:“又打中了。”

  大家看去,那个靶心的红点又不见了,出使团的人们迅速从演出的快悦中拉回来了,暴风骤雨似的欢呼声爆发出来,人们喊叫、拥抱,有的人跳起来,李鸿章也快悦地喊了一声:“好。”

  李迈和罗丰禄热泪盈眶,冲来拥抱李国和他的二位师弟,二位师弟更是叫得欢,紧紧地跟李迈和罗丰禄抱在了一起;一掌柳和李国却很安静,他们注视着金三变。

  乌赫托姆斯基的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都有,万诺夫斯基和高拉夫诧异无比,怎么回事呢?这个家伙搞的什么鬼枪法?怎么不去瞄准,玩弄一会就射中了?他们有些后悔了,后悔执意组织这次比赛了。

  观众席上的人已不再欢呼,他们明白过来了,如此下去俄国将要失败了,他们的爱国心告诉他们,败了是很不体面的事情,每一位都有份。

  接下来的第三枪射击开始了。

  这一次金三变在桌上摆好枪,用那布块盖住,装模作样地向着空中抓挠几下,掀开时桌上只剩了两把枪,再次盖住,又向着空中抓挠几下,再掀开,只剩一把了。

  因为他刚才演过失枪还枪的事情,人们不再惊诧,他再盖住那最后一把枪,不去抓挠,而是双手乱舞,再掀开了布块,三把枪又摆在桌上了,观众席上零星传来叫声和鼓掌声。

  不知为什么?他停下手来看着桌子,好像遇到了难题,看了一刻,又重复刚才的表演,掀开一次布块少一把枪,等到掀开布块桌上是三把枪时,他略显急躁。

  看了一刻,他又重复起刚才的表演来,而这一遍的最后枪响了,布块下又恢复成三把枪。

  几乎同时,一声喊叫传来,是万诺夫斯基喊的,高拉夫也大喊大嚷,又有很多人跟着喊起来,看去,几个士兵疾冲过来。

  万诺夫斯基和高拉夫站的位置较高,却不见了二人的影子。

  只见那几个士兵直冲到金三变跟前,有两个奔到金三变的左右,擒拿住了他的双臂,突发此变故,出使团和观众席上立即一片糟乱,李迈和罗丰禄呆愣一下赶忙过来,李国也跟过来。

  这时李国看到万诺夫斯基和高拉夫在他们的桌前露了下头,他诧异道:“这两个家伙搞什么名堂?趴在桌下干什么?”

  想着时,看到高拉夫起身奔了过来,一只手手里拿着一个军帽,乌赫托姆斯基也过来。

  金三变则垂着头不说话,李迈和罗丰禄问道:“你们为什么抓人?”

  李国正要发话,听到高拉夫叫嚣道:“太可怕了,原来是图谋不轨,要谋杀我们元帅,我们不抓他抓谁?”

  说着把一个军帽递给李迈和罗丰禄看,上面很清晰地显现出一个弹孔痕迹来,高拉夫道:“只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点,我们大帅的脑袋被打穿了,太可怕了。”

  金三变垂头丧气道:“对不起了,我失手了,我没想到一扣扳机打在了元帅的头上。”

  李国道:“我们投降了,你们赢了这一局。”

  乌赫托姆斯基道:“只是失手,不是有意的,不能成为外交纠纷,就算了,我们俄国赢了。”

  李鸿章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不敢小觑,忙过来道:“乌赫托姆斯基亲王,我对发生这样的事情深表遗憾,我将带他们向元帅报以最诚挚的道歉和问候,请亲王多多帮忙。”

  乌赫托姆斯基也觉的只有如此才可避免矛盾激化,就道:“好,我们一起过去,我们应该从两国友好的大局出发,化解这次冲突。”

  李鸿章亲自带队过去,乌赫托姆斯基跟着,万诺夫斯基还在生气,看到他们过来了,大嚎道:“你们大清使团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杀了本帅吗?我们比赛纯属友谊,你们若是恨我,大可不必同意比赛,也不要采取这种间谍的方式,若是想决斗本帅愿意奉陪。”

  李鸿章道:“请万诺夫斯基元帅消消气,此次行为纯属意外,万万没有别的意思,对于他的行为我们将严厉处治他,大帅有大肚量,请不要跟小人物一般见识,老夫向您表示最诚挚歉意。”

  金三变则跪下来给他磕了三个头,乌赫托姆斯基也说了不少好话,万诺夫斯基的怒气还未消除,不过当高拉夫说他们俄国胜了这一局时,元帅的心中一震,心情顿时好起来,也就原谅了他们。

  众人回来,高拉夫宣布现在的比赛是一比一,下一项是决胜负比赛,至于是什么内容,他们协商后再公布。

  宣布完毕后就走来跟出使团商量比赛的项目。

  李鸿章等人赶忙迎过来,还未说话,突见一个兵士急急走来道:“报告参谋长,有要事禀报。”

  高拉夫知道出使团的人不懂俄语,就说:“但讲无妨。”

  那人道:“怪了请看靶心,这一次也打中了,每一把枪里只有一发子弹,这么一来不是多出来了一颗吗?”

  高拉夫道:“多出一颗?”

  那个士兵指着靶牌道:“请看靶心,加上刚才那两次和这一次,还有那颗打在大帅帽子上的,共四颗子弹了。”

  高拉夫大惊道:“是的,我安排人只装了三发子弹,如何成了四发了?”

  自思道:“这些人原来会法术,是不是一些妖孽呢?功夫比赛时我已看出一些不对劲了,我还是注意他们些为好,不要被他们弄死了,若是死了,可能还不知是怎么死的呢?”

  想着想着他的脸色慢慢地变得苍白。

  他们的对话,李国虽然听不懂却已猜了个七七八八,他看着靶牌,看看一掌柳,也是心虚,生怕他们瞧出自己的诡计来。

  接着高拉夫问李鸿章道:“请大人确定一下,下一个阶段咱们比什么呢?若是贵方不能确定,我可先拟一个事项来,请你们来裁定。”

  李鸿章道:“不要比了,我感到双方已达到增进友谊的目的,贵方个个功夫超群,我们跟着贵国学了不少本事,对于贵国的本事我们自叹不如,以后还望多多指教,亲王和参谋长,你们觉得呢?”

  乌赫托姆斯基立即表示赞同,参谋长认定面前的这些长尾巴老鼠会法术,那么还比什么呢?比下去人家也是赢,何况弄不好还会被他们暗算了,不如见好就收了,他说:“我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需禀知元帅,再做决定。”

  他跑去了,不一刻回来道:“元帅也同意大家的意见。”

  众人松了一口气,那个万诺夫斯基感到比赛没有达到预期,很是没脸面,又气愤险些被他们打死,也没有过来跟众人说话,自行去了。

  亲王和参谋长则亲自送出使团到了馆驿方回去。

  李鸿章进了门,怔怔站了一会儿,又坐下来,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抽抽搭搭地哭起来,他老泪纵横,众人不知怎么回事,都大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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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清朝一八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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