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迈和李国问道:“爹爹如何落泪了?”
李鸿章道:“老夫跟洋人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一向都是吃亏受气,没想到我们这次却胜利了,我们扬眉吐气了,激动之下禁不住落下泪来。”
李国道:“爹爹,我们没有胜利,只是跟洋人打了一个平手。”
李鸿章道:“平手也是第一次,在我的心里便是胜利了。”
说过了,李鸿章又道:“国儿,我至今疑惑不解,我们不会使用洋枪,你们如何打中靶心了呢?把我给弄糊涂了。”
李迈道:“难道有神灵相助?”
罗丰禄和几个出使团的小头目也是不解,一起看着他,李国道:“大家可知道北京天桥有个双簧戏?”
众人道:“就是三岁小孩也知道。”
李国道:“其实我们跟洋人演了一出双簧戏。”
说着,看了一眼一掌柳和三个师弟,他们也在洋洋得意地看他,李国又道:“金三变本是在天桥耍把戏的,也就是洋人所称的‘魔术’,要他去射击?不要说去打那靶牌了,洋枪还是第一次见到。
“之所以要他上阵,不是要他去打那靶牌,而是因为他会耍把戏,手法快,能迷惑住洋人,不让洋人们看到子弹是怎么射出去的?另外还不可乱打枪,枪口要对着无人处,以免误伤了人,他的手法快捷熟练,自然胸中有数。
“在这种情况之下,每当他的枪一响,柳先生的飞钉就发过去了,柳先生的本事非常了得,他的飞钉不逊于洋人的枪技,可惜最后一次,若不是金三变不小心打中了万诺夫斯基的帽子,我们就要赢了。”
众人恍然大悟,一起道:“演得太*真了,不但瞒过了洋人,弄得我们也不知所以然了,柳先生的飞钉也太绝了,金三变先生的表演精彩绝伦,经过这一战,洋人锐气全消了。”
李国又道:“大家还没看到柳先生掷出的飞虫呢?那个姓万的洋元帅大笑时挨了一只,吞到了肚里,他吃了之后还不知怎么回事,我感到比飞钉射靶牌还有过瘾。”
赖皮高道:“因为······因为飞虫这件事·······事情,你才········才想起了·······想起了双······双簧?我·······。”
李国知道他说话困难,不等他说完,就说道:“是的”
李国的一番夸赞,倒弄得一掌柳不好意思了,他忸忸怩怩,很不自然。
八戒包却道:“三变,我觉的你做得不好,你既然要打死那个洋人元帅,怎么不瞄的准一些?倘若打死了那个家伙我真的服你了。”
金三变道:“放屁,我那里想打他?只因放了两枪之后,我一时高兴便出现了失误,拿第三支枪射击时发现和前两支混在一块了,找不到了,只能一支支抠扳机来试,到了第三次总算找到了,忙乱之下没有关心射击的方向,谁想到会射到了洋人的头上呢?若不是他们拿着帽子来找,我还不知是我打了他一枪。”
李迈笑起来,说道:“你们真够高级的,三支枪本来只有三发子弹,你们却打出了四发,佩服!佩服!”
一掌柳道:“狗头上的肉,我听到了枪声后赶忙飞射了飞钉,也没有料定他会打中了洋人的帽子。”
众人也大笑起来。
金三变道:“全怪我,不但没有打败洋人还险些闯了祸。”
李鸿章道:“不要自责了,老夫感到你们做得很好,丰禄,你记下他们的功劳,回去之后老夫要上报朝廷,好好的封赏他们。”
当晚敖德萨市长请众人观看俄国芭蕾舞《天鹅湖》,他们却以为唱俄国的京剧,等到戏台上出现了一个个美女时他们的眼睛都瞪圆了,屏住气息,专注看着,渐渐地有人喘起粗气来,心脏砰砰地跳着,李国和三个师弟们奋力地盯着美女的荷叶裙下,以为美女们没有穿衣服,看了半天,不自觉地失望了,因为他们发现她们原来穿的白色贴身衣。
那些女的直立着脚尖走来走去,不像是天鹅,倒像是一些蜻蜓,是否是在玩蜻蜓点水?看不出什么意思来,看着看着双眼打架,不自觉地睡去了。
不仅李国和师弟们没有兴趣,睡着了,出使团的人也有不少睡去了,只是睡觉倒也罢了,还鼾声如雷,那声音荡漾在剧场之中,李迈和罗丰禄感到很不像话,忙悄悄地唤醒了他们,李鸿章打了好几个哈欠,碍于乌赫托姆斯基和市长在旁边,强忍着没有睡。
次日黑海舰队司令普列琴科请他们去赴宴,李鸿章只带了李迈、李国和罗丰禄前往。
席间李鸿章与那个普列琴科共同语言不少,比较谈得来,因为李鸿章也曾是海军头领,大名鼎鼎的北洋水师就是他组建的,心情好了,喝起酒来也感到有味,他突然感到俄国的伏特加原来是不错的一种酒,不自觉多喝了几杯。
李迈和罗丰禄唯李鸿章马首是瞻,小心地陪着喝,专心地听李与洋人交谈,普列琴科等洋人客气热情,二人也是内心热热的,都为自己是一个东方大国使者而感荣耀。
李国一句话也插不上,他的言词本来就拿不上台面,索性也不去说了,渐渐觉的憋闷起来,心思不自觉地就转到了那两个美女招待身上。
她们长得很好看,大眼浓眉,身材丰满、匀称,始终带着温情的笑。
李国暗送秋波,没想到美女们马上做了回应,抛来了许多浓情厚意,一时李国神魂颠倒,想入非非起来。
那两个美女出出进进忙个不休,李国也跟着进来出去,在门外多次跟她们搭讪。两个美女也很主动,除了笑之外也说过几句话,不过李国听不懂,她们也听不懂李国的话,虽是如此他却觉出她们对自己还是非常有情的,只是两个美女要忙于自己的工作,没时间来跟他谈情说爱。
酒宴结束,李国藏在了一个角落里,没跟众人一起走。
李鸿章、李迈和罗丰禄都喝了不少,由于宴会的气氛好,虽然结束了,他们还沉醉在酒宴的欢快之中,因而谁也也没注意到李国,出来便上了马车去了。
这时房间里没了人,两个美女也空闲下来,李国赶忙从角落里出来跟她们说话,他甜甜地笑着道:“我爱上两个妹妹了,你们长得太好看了,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我爱的你们要发疯了,我是大清朝宰相的公子,我决定娶了你们二位,带你们到中国去做贵妇人,我要你们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那两个洋妞笑着,也不知听懂了没有,只见一个突然指指李国的胸部,又指指她们的胸部,好像是说,李国的*太小了,她们的大。李国没有想到她们如此开放,望着她们的两个高峰,热血沸腾,眼直直的,吞咽着唾液,暗道:“她们在勾引我,看到我是高官的公子,她们爱上我了。”
李国指指房墙,双手一合,脑袋歪一下,枕在双手上,一面道:“我太爱你们,爱的要发疯了,现在我们就结成夫妻,我在这里住下来,这里是旅馆吗?你们可找间屋子做洞房。”
另一个又指指李国的嘴,李国暗下里欣喜道:“她们要和我亲嘴?哎哟!若是那样还真有些让人不好意思,没有想到俄国女人这么大方,超过中国的流氓了,没有说几句话就要求亲嘴。”
他看看周围,有人在清扫地面,又有人在拾掇房间,觉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总有欠妥当,环顾周边,见一旁有间屋子,里面黑黑的,没有人,就指指那里,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了,说道:“两位亲爱的妹妹,我知道你们爱我,可是我更爱你们,然而你们是野蛮之帮,那里知道我们的中国孔孟之道?我自小受此影响,非常注重礼仪和脸面,守着人亲嘴总不是很好,我有些害羞了,我们还是避讳些吧!来,我们去房间好么?我也非常······。”
他下面的话是‘亲嘴’二字,他感到说出来不如不说更含蓄。
那两个美女也说了些话,也指指房间,好像非常满意,李国乐得浑身颤抖起来,涎着脸,痴痴地看着二位,自思道:“她们这么有情与我,一不做二不休,就留两个后代在俄国了。”
想罢,过去牵了她们的手进去了,正要关房门,忽听的喊声传来,“二弟,你在哪里?”是李迈的声音,又一个声音道:“二公子,你喝多了吗?”那人是罗丰禄,脚步杂沓,还有几个人。
李国气得喉咙冒火,若是手里有把洋枪,他非一个个毙了他们不可。
那个两个洋妞赶忙挣脱了李国的手出来,众人看到了她们,一起奔了过来。
李迈看到了李国,说道:“二弟,爹爹挂着你,你是不是喝多了?爹爹要我们过来找你。”
罗丰禄道:“咱们回去吧!”
后面还跟来了几个洋人。
有个洋人声音大,对着两个美女说话,好像训斥她们,李国对翻译说道:“不要这样对待她们,二人都是好女孩。”
翻译将李国的话讲给那个洋人,那人的口气便变得温和了,两个女孩也说了些话,最终李国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们,出来上了马车。
马车前进,李国暗下里记着路径,他要等一会儿悄悄地杀回来。
进了馆驿,那个翻译过来对李国说道:“先生,对不起了,我们已训斥了那两个姑娘,她们太不像话了,竟然拿你们当做了女人,她们看你和蔼可亲,要跟你结拜为异国姐妹,希望先生不要在意,她们不是侮辱先生吗?”李国心下一惊,说道:“结拜为异国姐妹?拿我当了女人?”
翻译继续道:“是的,只因她们看到先生的辫子长长的,才有这个想法,这是民俗的不同,在我们这里长发的都是女人,此事也惊动了普列琴科司令,他要我代表他来好好来向你先生解释一下,我们非常严肃地对待这件事情。”
李国豁然醒悟,他记起两个女孩为什么指自己的胸部了,原来不是勾引他,她们误认为自己也是女人了,那是奇怪他胸部为什么那么扁平;他又记起为什么她们指自己的嘴了,她们是不是认为自己若是女人,如何长了胡子呢?李国想透了,倏然放弃了寻找她们的想法。
大清出使团在敖德萨待了两天之后,在亲王乌赫托姆斯基的陪同下,乘上了开往圣彼得堡的列车。
列车在广袤的大平原上行驶,树林、田地、河流从面前过去,车辆平稳,好像是坐在屋里似的,李鸿章感慨万千,说道:“坐地日行八万里,以前是传说,现在却变成了现实,可悲的是大清的朝臣们还生活在旧的思想里,不知当今世界的变化,修条铁路却争论不休那么多年。”
李迈清楚李鸿章指的什么,原来以李鸿章为首的洋务派主张修一条从北京到天津的铁路,大臣们立即表示了反对,他们的理由滑稽可笑,说铁路通了,隆隆的声音岂不是震动了龙脉?洋务派为此跟这些大臣辩论了十年了,修铁路的事情至今还没定下来。
正在这时,忽听一阵吵闹声传过来,声音大而杂乱,那些声音是中国话,必是出使团的人了,好像在打架。
李鸿章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迈和罗丰禄道:“我们去看看。”
二人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