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一刀砍下去,赖皮高冲来抱他,那刀一偏,贴着八戒包的头皮过去了,宝刀锋利无比,把八戒包的帽子齐齐削去了,头上只剩下了一个帽子圈,惊险至极,只要稍稍往下一寸,八戒包就完了。
八戒包也是一惊,他捂着脑袋,大叫道:“大师兄,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李国怒气更冲,吼道:“你这个浑蛋,我就是要杀了你,我们中华乃礼仪之邦,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败类?”
他推开赖皮高,又举刀过来了,气势凶猛,金三变上来夺他的刀,他却将刀直刺过去,向着八戒包的心脏过去了,吓得那三个按八戒包的家丁赶忙松手跳开了,若不是金三变及时夺刀,那刀恐怕要拥进八戒包的肚腹中了。
尤利娅惊惶地叫了一声,吓得遮住了眼睛。
巴劳夫也喊道:“不要。”
金三变死死地抱住李国,说道:“您不要杀他,他虽然犯下了大罪,也不应该有大师兄来处理,应该交给巴先生和巴太太,或者让中堂大人来裁定。”
赖皮高蹲在地上,抱住了他的双腿,说道:“不·····不能。”
李国像疯了似的,喊叫道:“我不杀了他,不解恨,巴先生对我们那么好,我们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何况巴先生是我们最好的朋友,俗语道:朋友妻不可欺,八戒包这么做简直不是人,杀了也不解恨。”
他们两个拽拉不住,李国又冲过去了。
不过这一次还好,他的刀被金三变劈手夺了过去,然而他仍是前冲,挣脱开赖皮高的双手,一跳到了八戒包跟前,抓住他就是一顿猛揍。
巴劳夫看到此处,暗道:“这小子确实太气人了,但是他们毕竟是皇上请来的客人,若是在我这里死一个,虽然解气了,只怕弄得皇上不高兴,我花了这么多钱,辛辛苦苦地忙活到现在,岂不前功尽弃?我赔大了,再者说了,这小子也没做什么,只是偷看了几眼,无有大碍。”
想到这里,就过来道:“公子住手,不要打了。”
李国道:“不行,今天我不揍死他,怎么能解恨?这种无情无义,专做坏事的人不能留。”
尤利娅也袅袅娜娜地过来道:“公子,不要打了,小女子原谅他了,他喜欢我没有罪。”
金三变和赖皮高也来拉住李国,他方住下手来,说道:“巴先生和巴太太,你们太善良了,怎么能放了这个坏蛋呢?”
二人一起说道:“没有什么,劝他改了就是了,年轻人火性大,难免犯错。”
李国奔前一步,踢了八戒包一脚,说道:“还不谢过巴先生和巴太太的不杀之恩。”
八戒包愣了愣,忙道:“谢谢。”
金三变道:“只是这么一句吗?”
赖皮高道:“要······发誓。”
八戒包不敢看他们,低着头道:“我若是再做这样的事情,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你们杀了我,吃了我的肉,喝了我的血。”
巴劳夫的老婆道:“我们不是动物,不吃人,不喝血,好了,没事了。”
巴劳夫道:“李公子,你嫉恶如仇,在下佩服,我送你们回去。”
三人赶忙架着八戒包回来,两个家丁举了火把跟着。
回到居处,金三变倒吸了一口气道:“我的娘呀!总算应付过去了,大师兄,小弟太佩服您了,若不是您暗示给我们演这出杀八戒包的戏,还真不好弄。”
赖皮高道:“大师兄,······是······是孙悟空,足智多·····多谋,那个狐狸也·······也被大师兄的······的威猛镇住了。”
李国道:“若是我们不来点苦肉计,情面上过不去,倘若把老包交给他们,老包弟肯定要吃苦头了,哦!老包,我打得你疼么?”
八戒包道:“不疼了,可是大师兄,我不知怎么回事?迷迷糊糊的,总想着尤利娅,放不下她,就像刚才我是晕晕迷迷过去了,身不由己,我怎么能去看人家洗澡呢?臊死了,已经好几天了,天天恍恍惚惚的,没有其他的,只有尤利娅,我怎么了?大师兄,你就一刀杀了我吧!我给您和中堂大人丢人了。”
李国道:“不怪你,因为你服了毒。”
三人惊讶道:“服毒?”
李国又问道:“我屋里的那壶茶是不是你喝了?”
八戒包想了想道:“是的,几天前我去你的屋里,看到桌上有个茶壶,里面的茶水是热的,我打开了壶盖,立刻感到香气扑鼻,就禁不住喝了,大师兄,您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了,一壶茶还记在心里。”
李国道:“毒药就在这壶茶里,等一会儿我解释原因,老包,我问你,你在喝了茶水之后什么时见的尤利娅?”
八戒包道:“第二天,我记得太清楚了,她穿着一身白色衣服,就像一位仙子翩翩而来,从我身边过去,她的身上的香气太让人难以忘怀了,直透我的心脾,浑身好似泡在了蜜罐里,我的魂魄好像出来了,一下子飘到了天上,那个滋味太舒服了。”
八戒包微闭了眼,不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那感觉了。
李国道:“是不是自那日之后你就彻底地神魂颠倒了,脑子里全是她了。”
八戒包“嗯”了一声,李国道:“这就是根源。”
然后他就向他们说了尤利娅迷惑李鸿章的事情,那壶茶是他从李鸿章的房子里拿来的。
三人听了都“哦”了一声,八戒包道:“怎么办呢?虽然我明白了原因,我感到不是出自我的心里,但是我管不住自己,好像是被什么牵着我去做似的。”
李国道:“你中了毒,是毒品控制了你意识,只有解掉了毒才可恢复正常。”
金三变道:“他们手里是不是有解药?我们去要来?”
李国道:“此事非同小可,不要莽撞。”
赖皮高道:“先请·······安御医看看。”
李国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次日,李国去见安御医,向他说了不倒翁的事情,安御医惊讶道:“这种东西在宫中绝对禁止,是妃子或者宫女为了获取皇上宠信的一种药品,听说许多年前在宫中曾出现过,那是康熙皇帝的时候,查出来之后,很多人进了大牢,还有一些人因此送命,本来已经绝迹了,如何在洋人这里又出现了?”
李国就说洋人曾想迷惑李中堂,使他听从于他们,结果没有得逞,让八戒包误服了,有无救治的药方?
安御医道:“其实不倒翁是一种迷惑人精神的药物,就像鸦片,还有壮阳功能,女人身上的香水也是阳性的,当服用过此药的男子,再次嗅到那种香水,两种药剂相合,精神上就会产生强烈的屈从感,不过也不要太惊慌,我开几味泄阳气且安神的药,再则不要使八戒包受到这种药品的刺激,过一段时候自然就好了。”
李国听了大喜,当下安御医开了药方,出使团来时带来了不少中药,安御医配置好了,李国要人去煎药。
正在这时,小顺子来喊李国到李鸿章那里去,李国赶忙去了,到了那里,看到李迈也在,李国先给李鸿章请了安,只听李鸿章道:“国儿,朝廷的电报来了,同意给我们一百万两银子作为行贿款,这笔钱将通过德国银行秘密地汇过来,你看如何办呢?”
李国不暇思索地说道:“既然是给洋人的,就全给他们。”
李鸿章和李迈都是一惊,说道:“全给他们?”
李国道:“他们不是给我们三百万卢布吗?先给我们一百五十万,咱们跟那个洋人也这么说,给他一百万,先付五十万,爹爹,咱们参加过了加冕就到其它国家去了,俄国洋人的那一半还能给吗?”
李迈大悟道:“二弟的意思是不是承诺给他全部,先给一半,等到签了条约,我们就走人了,那一半就算了?”
李国道:“正是。”
李鸿章道:“国儿的话很有道理,依我看就看他们的态度了,倘若他们付给我们剩下的一百五十万,我们就给他这五十万。”
李国道:“这样也好,反正我们不吃亏就行了。”
李鸿章又道:“昨天他们不是请了我们吃饭吗?我们不欠他们的,今天回请他们,同时将给他五十万好处的事情告诉他们,让他们先高兴着。”
李鸿章派罗丰禄前去请二人,李迈安排宴席的菜品和酒类。
李国赶过来看视八戒包,见药已煎好,八戒包正在服药。
李国又叮嘱一遍金三变和赖皮高二人,要他们好好服侍八戒包,万不可再弄出事来。
长话短说。
韦特和罗拔诺夫来了后,先说一段闲话,房中只有李鸿章、李迈和二个洋人,李鸿章便说了给他们一百万银子的好处的事情,并称他们劳苦功高,是大清国的朋友,大清的皇上很欣赏他们,给些辛苦费,表达一下心意,希望他们再接再厉,多多费心,李迈翻译了李鸿章的话,二人听了受宠若惊,心下自是乐开了花。
他们好像也有备而来,将一百万五十万带来了,俄国人考虑得很周到,他们声称该笔钱已打入了到了在中国的一家法国银行里,他们给李鸿章一个取款单子,回国后去取就可以了。
李鸿章见多识广知道那个单子相当于中国的银票,便收了。
李鸿章说给他们二位的银子要等些时间,已存在了德国的一家银行里,第一笔是五十万,款子到了之后自会派人送去。
交易至此,他们之间好像又增加了一分信任和了解,他们谈笑风生,气氛相当融洽。
宴席开始,菜是中国菜,酒是茅台,他们吃着可口的菜,品着美酒,言谈中就说到了两国条约的事情来,韦特认为时机到了,赶忙说了他们俄皇的要求,第一,驻军;第二,废掉跟日本人的条约;第三,修铁路。
李鸿章听后勃然否定了他们的要求,脸色郑重难看,说道:“老夫办不到,老夫来到了贵国是来参加俄皇加冕的,再者为了加深两国的友谊,可以签署一个友好的条约,若是依照你们说的,老夫办不到。”
韦特和罗拔诺夫见李鸿章如此,面面相觑,尴尬无比。
二人来时抱了极大的希望,他们看到中国人果然是重情义的人,认为火候到了,若是再给李鸿章送上这些钱,大事就可告成了,那知一说到实际的事情,他如何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韦特道:“李大人,您若是这么硬气,我们俄国岂不是啥也得不到了?何况我们还要帮着你们打东洋人,假如您啥也不答应,您清楚后果是什么。”
李鸿章冷冷笑道:“老夫不怕。”
韦特道:“好,您这么说,我们就谈不下去了,我们告辞了。”
李鸿章道:“迈儿国儿,送客。”
二个洋人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