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捕快也笑看着赵宛,赵宛问:“纪捕快,何以在此呢?”纪捕快回答:“为了一件案子。”赵宛一听,就来了精神,问:“什么案子呢?”纪捕快回答:“这是一件天大的案子。”赵宛说:“你快说吧?不要老是打哑谜吧?”纪捕快答:“少林寺的方艾大师被人杀害了。”赵宛一听,说:“啊?怎么会这样呢?”纪捕快不出声,赵宛说:“那方艾大师可是方心方丈最大的一位师弟,他的武功也和方心方丈相差不远,能说是当今天下武功排名的前十位之中,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杀得了他呢?”纪捕快说:“是啊,这可是一件奇案。”赵宛问:“现在谁在少林寺中呢?”纪捕快说:“陆神捕已赶往少林寺去了。”赵宛说:“原来师兄已赶去了。”问:“纪捕快是也往少林寺中去的吗?”纪捕快答:“若是赵捕快想去,我就不必去了。”赵宛说:“我当然想去,”纪捕快仍是看着赵宛,赵宛又说:“我去的,你不必去了吧?”纪捕快答:“当然,我在这儿也接到了一件案子的,既然赵捕快去少林寺,我就不必赶去了,我就办我这儿的案子。”又问:“赵捕快何时动身呢?”赵宛看了一眼身边的欧阳越,欧阳越明白她的意思,就说:“我们今日就动身吧?”赵宛答:“好的。”又看向纪捕快。纪捕快说:“赵捕快与欧阳公子请一路小心,我告辞了!”欧阳越向着纪捕快一抱拳说:“纪大哥走好。”纪捕快转身离去了。
赵宛看着欧阳越说:“越哥,本来挺悠闲的,没想到又来了一件案子!”欧阳越说:“这本是你份内的工作,”赵宛问:“你也来吗?”欧阳越答:“我也去看看。”赵宛就乐了,两只美目笑成了弯弯的月儿一般。三人一同的返回客栈。
结了房钱,三人一同骑上了马,驰离南昌城。一路晓行夜宿,于四月四日赶到了河南郑州。也未在这个大州城之中做停留,只是采购了一些干粮,就又赶往登封,登封只是嵩山脚下的一座小城,三人途经登封,也未做停留,又出了登封,一路向西北疾驰,就见前方无尽的山峦起伏,密林翠浓,山花烂漫,云海弥漫。三人一路向前,便到了少室山麓五乳峰下了,进入了漫无边际的密林之中,地上开满了野花,花香扑面而来,三人在林中,放慢了马儿的脚步,春风拂面,空气清新,花香怡人,真是风景秀丽,山林有情,就在这一片密林之中,前方出现了一座一眼望不完的佛堂、阁宇、宝塔的寺院,这寺院掩映在密林之中,更显得清静幽深,古朴的红色砖墙承受了千年的钟声,飞舞的雕檐刻画着无尽的仁慈。三人的眼中,这座寺院庄严而雄伟,沉浑而清幽。
三人骑行到寺前,高台之上是宽阔的寺门,门上的牌匾上三个金色的大字“少林寺”,这就是少林寺,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天下武学圣地。三人正要翻身下马时,从寺门走出了一位男人,这人三十多岁的年龄,白衣白帽,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轻轻的摇着,走下寺门前的台阶来,赵宛就叫出声来:“师兄!”陆安轻摇着折扇,正低头拾级而下,听见赵宛叫他,就抬头,一看,师妹、‘难答花儿’、欧阳越正望着他呢。陆安答:“师妹,你也来了。”一边说着话,就走过来。
赵宛答:“我在南昌城中见到纪和捕快,他说起了这件案子,我就赶过来了。”说着,翻身下了马,欧阳越与‘难答花儿’也下了马,欧阳越对陆安说:“陆大哥。”陆安说:“贤弟,可见到你呢!”欧阳越看着陆安,陆安的眼神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欧阳越也很激动,说:“陆大哥近来可好?”陆安答:“贤弟,我一切都好。”欧阳越又问:“杨总管可也安好吗?”陆安答:“他也一切都好!”二人对视了一会儿,陆安一笑说:“贤弟,我们可算又在一块儿了。”欧阳越高兴的回答:“是啊!”‘难答花儿’轻声的叫:“陆哥哥!”陆安对她说:“‘花儿’,一路可辛苦了吗?”‘难答花儿’答:“还好!”
赵宛问:“师兄,你怎么出寺来了呢?”陆安答:“这已在寺中勘察了三天,今天出寺来了,却一出来就碰上你呢。”赵宛问:“可察出什么来了呢?”这时,从寺中走出两名僧人,站立在寺门前了,陆安对赵宛说:“寺内新丧,我们不便在这里说话,”又说:“我们回登封再说。”说完,走到一棵大树前,那树上拴着一匹骏马,陆安解开了拴着的缰绳,翻身上马,对三人说:“贤弟、师妹、‘花儿’随我来吧?”
三人也翻身上了马,跟着陆安驰走,陆安是向着登封小城驰去的,三人就跟在陆安的马后,疾驰着。
陆安回到登封小城中后,带着三人进了他已居住着的一家小客栈中,三人齐聚在陆安的房中,陆安向店中的伙记要了一壶茶,四只茶杯,分为四只杯子里倒上了茶水,他自己先喝了一口茶,又轻摇起他的折扇来。赵宛看着陆安,问:“师兄,你在寺中察出什么来了没有呢?”陆安答:“方艾大师是死在他自己卧住的禅房之内的,门窗完好。地上没有外人的脚印,没有打斗的痕迹。”赵宛问:“可是,方艾大师还是被人给杀害了啊?”陆安答:“是的。”欧阳越问:“方艾大师的尸体呢?”陆安答:“已入殓了。”欧阳越问:“他身上是什么样的伤呢?”陆安答:“这个可奇怪了啊!”赵宛着急的问:“怎样的奇怪呢?”陆安答:“师妹别急,”说完,又捏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轻轻的摇了几下折扇,说:“最先,是方艾大师的弟子发现方艾大师卧床不起了,仰躺在榻上一动也不动,那小僧就着急了,上前轻轻的摇晃方艾大师的身体,可是,这一摇,”说到这儿,陆安又停下了,捏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赵宛嗔怪道:“师兄,你老是这样的,说话说一半儿,真急死人了。”陆安接着说:“那小僧这一摇晃方艾大师的身体,方艾大师的颈中就涌出鲜血来了,一弯月芽儿形状的伤口显现了出来,竟然是划断了半截咽喉。”赵宛问:“为什么那小僧一摇方艾大师的身体,那伤口就显现了出来呢?”陆安答:“我后来到少林寺中勘察后,发现,那是极利的刃器划出的,竟然就划断了方艾大师的半截咽喉,且因为那利刃太过锋利了,划断了咽喉之后,方艾大师颈中的筋肉仍粘连在一起,所以,人虽已死了,但血却没有流出来。”赵宛现在听得明白了,说:“所以,那小僧一摇方艾大师的身体,那划断处的筋肉就受外力作用,分开了,血就流出来了。”
陆安答:“是的,就是这样的。”欧阳越不禁疑惑了,问:“世间真有如此锋利的兵刃吗?这不是杀人不见血吗?”陆安无奈的点点头,回答:“方艾大师就是死于此种兵刃之下的。”赵宛说:“这样的利刃不是等同于疯魔利爪吗?”陆安答:“此种利刃一出,江湖可就有一场大祸了。”
赵宛问:“可是,那人为什么要杀死方艾大师呢?方艾大师的武功那么高,何以会被人一刀致死呢?”陆安答:“不知道,不知道!”赵宛说:“这可真是一件奇怪的案子。”又问:“师兄,你已在少林寺中勘察了三天,可就没发现一点儿线索的吗?”陆安无奈的点点头说:“毫无线索,毫无线索。”赵宛也无奈的表情,说:“这可难办了。”欧阳越劝道:“慢慢来,总会找出一点儿线索的。”陆安答:“是啊。”‘难答花儿’这时说:“这可太吓人了。”赵宛说:“妹妹别怕,有姐姐在这里了。”‘难答花儿’说:“是的。”
四人静了一会儿,打开的窗扇外是已经暗下了的天空。陆安说:“我出去叫伙记为你们三人各自开一间房。”说完,走出房去了。过了一会儿,陆安回来了,对三人说:“从我的客房望东连着的三间,你们自己选吧?”三人答:“好。”陆安坐下了,自顾自的说:“我一定漏掉了什么,我一定漏掉了什么。”三人见陆安独自的出神,就都走出了他的房间,各进东边的一间客房里去了。
陆安正独自出神时,他的房门被推开了,却是店中的伙记端着晚饭走进来了,陆安对他说:“放桌上吧?”伙记将饭菜放下在桌子上,就转身出去了。陆安便走出房叫起来:“贤弟、师妹、‘花儿’吃晚饭了,”那三人就都从自己的房里走来,走进陆安的房中,四人坐下了,就吃起了晚饭,吃过了晚饭,四人就喝着茶。房内烛影摇曳着,静静的,没有谁说话,窗外的天空中,早已升上了一轮弯弯的月儿。那神秘的月儿,将脸蛋掩映在淡黄色的月华之中,也象在静静的思索着一个难以解答的问题。
赵宛双肘立在桌上,双手支着脸,望着陆安,其实,她自己的心里也在想着这件案子。可是,她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欧阳越看看陆安,又看看赵宛,见二人全在沉思,自己很想帮点什么忙,可是,这件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了,杀人不见血的利刃,被杀的少林高手,现场无一点儿蛛丝马迹,他想,这怎么可能呢?除非,除非什么?除非作案的不是人,是魔鬼。对,他想,一定是一个象魔鬼一样的人。
夜渐渐的深了,房内的氛围象一团拨不开的谜团一样,那么的神谜。陆安却停止了思索,对大家说:“夜已深了,我们各自歇息吧?”那三人便各回自己的房中去了。陆安一个人坐在桌边,还想继续的想一想这件离奇的案子,可是,却想不出什么来,就关好了窗子,躺下在床上睡着了。
窗外的夜、空中的月、微微的风、摇曳的青草,一切的一切都象在诉说着一件隐密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来倾听它们。
早晨,四个人全在陆安的客房里,陆安走去叫早饭,自己先回房坐下了,过了一会儿,伙记送早饭进来,放下在桌上,又出去了。四人开始吃着早饭,吃过了早饭后,伙记进房来,收拾走了碗盘,又送进来茶水了,四个人就坐着喝着茶水。陆安说:“我得再去一趟少林寺,我要到方艾大师的卧房里再察一下。”赵宛问:“我们一起去吗?”陆安答:“少林寺新丧,还是我一个人去吧,去的人多了,怕会搅扰了僧人们。”赵宛答:“哦!”
陆安就站了起来,走出房去了。
欧阳越问赵宛:“宛妹,你看陆大哥此去能察出什么来吗?”赵宛答:“他这一次去,一定能想到上一次漏掉的细节的,应该能察出一点儿蛛丝马迹来的。”欧阳越说:“这就好。”过了一会儿,赵宛对二人说:“我们出去逛街吧?”二人答:“好。”赵宛便站了起来,说:“走吧。”二人也站了起来,跟在赵宛的身后,一同的走出了客栈。
登封毕竟只是一座小城,街上的行人少,街边的摊贩少,街道两旁的店铺也只是稀稀拉拉的,赵宛与‘难答花儿’看着街边很少的几片摊子,那上面有卖梳子的,有卖针线的,有卖胭脂的,三人一直向前走着,街上也没几个行人,可是空气却很清新,到底是在山脚下的小城。
天空中,几片云遮掩着太阳,想要把太阳隐藏起来,可是,太阳的热量还是持续的洒下到大地之上。春风轻轻的拂着,地上的青草摇曳着,草丛中还夹杂着一朵朵的野花,向着春的天空,展开笑颜。
三人就逛了好大一截的街道了,赵宛提议返回。三人就一起转身,向回走,一路走回到客栈里,又进了陆安的客房中。
赵宛就回到自己的房里,从包袱中取出来琵琶,走回到陆安的客房里坐下了,怀抱着,弹奏了起来。欧阳越与‘难答花儿’就听着琵琶琴音,过了一会儿,欧阳越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扇,一缕春风就拂了进来,里面还夹着野花的香气。使人的精神头为之一振。
到了中午,陆安回来了,他一进房,赵宛就放下手里的琵琶,问:“师兄,可察出什么来了没有?”陆安没有回答,却先坐下了,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才回答:“今早,我一到少林寺,就见寺门前围了一群僧众,他们在观看一件事物,那是一条挂在大树顶上的白幡,上面写着‘天下武林,唯我独尊’。”赵宛说:“这可是有人公开的向少林寺挑战啊!”陆安答:“是的,”欧阳越问:“这两件事情,是否就是一件事情呢?”陆安答:“有可能啊!”又说:“然后,我又进了方艾大师的卧房里,还是没有察出什么头绪。”赵宛问:“方艾大师每晚睡禅,关门关窗的吗?”陆安答:“我问过了寺僧,方艾大师每晚都关门关窗的。”赵宛问:“何以,方艾大师的弟子就直接走进了他的卧房,发现他卧床不起呢?”陆安答:“定然是夜里,方艾大师自己打开房门的。”赵宛说:“那就是夜里,有人敲方艾大师的房门,方艾大师起身去开了房门,那人一进房就划断了方艾大师的咽喉,然后将方艾大师的尸体平放在榻上,那人就走出去了。”陆安说:“可能是这样的。”赵宛问:“可是,那可是少林寺的方艾大师啊!有谁能使方艾大师一招未发,就一刀划断了他的咽喉呢?这个人岂不是当今天下武功在前十之内的吗?”陆安说:“可是当今天下武功排名前十的人中,哪有使用这种利刃的人物呢?”赵宛说:“那就是那人虽不在当今天下的前十排名之中,但他的武功却已在前列了。”陆安说:“是啊,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赵宛说:“联想到寺前悬挂的白幡,能说明,那是一个自认为自己是当今天下武功第一的人,”陆安暗自沉呤着:“‘天下武林,唯我独尊’,这人显然是想杀了方艾大师来为他立威的。”赵宛说:“是啊!方艾大师的武功仅次于少林寺的方心方丈,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欧阳越问:“那人想为自己立威,可现在,世人却还不知道他的姓名,他岂不是白白的杀了方艾大师吗?”赵宛答:“这应该只是他的第一步,”欧阳越问:“他还会有后续的手段吗?”赵宛说:“是的。”陆安此时说:“这样一来,还会有武林名宿被杀的。”赵宛说:“是啊,不知道下一位是谁啊?”
陆安说:“我们先吃了午饭再讨论吧?”说着,站起身来,走出了客房,到店堂中叫伙记送午饭进来,自己就先回房坐下了。过了一会儿,伙记送午饭进来了,放下在桌上了,转身走出去。四人开始吃午饭,吃过了午饭后,四人喝着茶水。
赵宛说:“从此开始,江湖上便又是腥风血雨了。”陆安说:“是啊,绝世的武功,加上杀人不见血的利刃,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啊!”欧阳越暗暗的想着:“这样的人,是一个害人的人,真想亲手结果了这样的人,可是,以我现在的剑术,能斗得过这人吗?”‘难答花儿’也知道他们是在说一个可怕的人,所以,她的心里略微的有一点儿害怕,她就一直看着赵宛。赵宛此时也发觉了‘难答花儿’看着她的目光之中有一点儿的颤栗,所以,她对‘难答花儿’说:“‘花儿’,别怕,有姐姐在呢。”‘难答花儿’低声的回答:“是。”
赵宛问陆安:“师兄,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呢?”陆安答:“我们现下毫无办法,但我想,还会有暗杀发生的,却不知下一次是在哪里发生。”赵宛问:“然道,我们就只能等着吗?”陆安答:“我们只能等着,”赵宛叹了一口气说:“也没法子呢。”
下午,赵宛又拿起了她的琵琶,弹奏着,可是,琵琶琴音里却透出神秘的气息,使人的心里的谜团更显得模糊,欧阳越只觉得心中有着巨大的疑问,可是,到哪里去找答案呢?
到了傍晚时,有伙记进房来,点上了灯盏,陆安顺便叫伙记送晚饭进来,伙记答应后,出去了,过了一会儿,送进来晚饭了,四人开始吃晚饭了,吃过了晚饭后,四人仍是喝着茶,窗外的天空中已升起了一轮弯弯的月儿,夜风轻轻的拂进窗子,吹动着四人的头发,想安抚四人疑惑的心,但是,它做到了吗?
四人一直的坐到很晚,陆安才说:“夜深了,我们各自歇息吧?”三人就各回房中去了。陆安独自一人呆在房里,起身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浓浓的夜色,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这险恶的江湖啊!又不知有多少人要丧生。”展开了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摇着,好象心里就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了。
过了好久,心想:“还是睡吧,该发生的,定是要发生的,”便轻轻关上了窗扇,走到床边,躺上去,睡了。窗外的夜空中一轮弯弯的月,月周淡黄色的月华,虽然洒下无尽的清芒,可是黑黑的夜却仍是灰黑,月儿啊,你已尽力了,你也歇息吧!
早晨,陆安已站在窗前,看着天空中刚刚升起的一轮红日,有人敲他的房门,他走去,开开来门,却是赵宛站在他的门前,陆安问:“师妹,你干嘛起得这么早呢?”赵宛答:“心中有疑问,哪里睡得香呢?”陆安说:“是啊,进来吧!”赵宛走进房内,在桌边坐下了,陆安仍是站在窗前,看着天空。
过了一会儿,欧阳越也走进来了,赵宛转头对他说:“越哥早啊!”欧阳越答:“宛妹也早!”说着,走到桌边,也坐下了。陆安转身问赵宛:“师妹,‘花儿’还没起床吧?”赵宛答:“应该是的。”可是,房外就响起了脚步声,‘难答花儿’走到房门口来了,一望,大家都在房内,她就走了进来,赵宛对她说:“‘花儿’,快坐吧。”‘难答花儿’就坐下了。陆安说:“我去叫早饭了。”说完,走出了客房,过了一会儿,他回房中来,他也坐下了,再过了一会儿,伙记送早饭进房来,放下在桌上,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