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落幕
罗德修斯的执政官一年任期就要届满了。诉颂人卢比由斯虽然没能赢得官司,但他在公审大会上的却为自已赢得了极高的声誉,于是他趁热打铁参加下任执政官选举。
巴克特拉城公民大会执政官竟选如期举行,卢比由斯一路领先毫无悬念地当选执政官。
为感谢罗德修斯在神庙重建中做出的巨大努力,和在平息米诺顿家族叛乱中的杰出贡献,公民大会特许他的卸任推迟数日,以便他能够以执政官的身份主持神庙重建的竣工盛典。这是前所未有的荣耀!
尼雅也要辞去首席大祭司的神职了,奥林匹克竞技大会是向众神献祭的一部分,尼雅能不远万里回归希腊本土也是一件壮举。这没什么好说的,公民大会除了祝福还另塑一尊雅典娜女神的雕像,原件由尼雅携行前往圣地向众神献祭。考虑到路途遥远,其他的一般性祭品就换算成便于携带的黄金,及珠宝细软等物了。因为这也是履行神职,公民大会又特为尼雅赶制了一柄象征首席大祭司身份的权杖,和一整套礼仪时穿的法袍。
罗德修斯虽然也是巴克特拉城选派的参赛者,但受重视程度与尼雅远不在一个档次,他将要得到的是一份由下任执政官签名的,代表巴克特拉城的推荐信。因为他此去还有护送尼雅的性质,所以不需要自筹路费由城邦财政拨款了。
说到尼雅前往奥林匹克圣地的万里护送,罗德修斯一人肯定是远远不够的,公民大会曾考虑派出一支小型的军队。不过被尼雅婉拒,她表示有中国蒙和他的商队护送足够了。
而蒙劲这蓝氏城的债权人,一年前他代表大秦探险队向陷入财政困境的巴克特拉城注入巨额资金,他是冒着巨大风险的。因为这样一种大规模的注资,要运转起来产生效益再还本付息,需要一个漫长周期的。怨大头米诺顿家族为借贷双方一起解了套。当蒙劲收回向米诺顿家族卖出的和抵押的丝绸时他就赚了,他等于是分文未动就为全体探险队的弟兄打造了全套高、精、尖的装备。
在那以后数月,米诺顿家族矿山煤矿庄园的无偿使用,所得都是额外的利润了,投资一个政权果然是一本万利!
依照当初鉴定的协议,并没有规定蒙劲无偿使用米氏家族没收产生的期限,但通常的理解使用一年是没有问题的,也就是说蒙劲对这些矿山煤矿庄园利润丰厚的经营还有大半年的权利。但他不想再干下去了,蒙劲西行并不是为赚钱做生意的,他有更远大的志向——环球大旅行,当那些不逊色我们的古老文明还鲜活的时候去拜访它们。蒙劲是为了这宏大的目标积累财富的。手段和目的不能本末倒置,所以巴克特拉这出大戏该落幕了。
神庙圣山园区的经过此番的重建,更显宏大、庄重、肃穆、华丽、高贵。风格统一却每扇绝不雷同的铸铁栏杆,圈定了它的区域范围。进入白色大理石的正门,一条彩石甬道直通山脚下。甬道左侧为神态与形态各异的神像,右侧灯盏与花坛间隔排开。
那座被战火薰黑的被血污沾染的旧有石拱门,未经整修还立在原原处,只是在原有浮雕的空白处,以铭文简略记述了神庙圣山的守卫者在异教暴民进攻下英勇奋战的事迹。这座丰碑似的见证物给今日喜气洋洋的气氛凭添了几许厚重、苍桑,不禁让人生发风云变幻莫测,战火残酷无情的感慨。
通向山顶的阶梯重新整修了,在每一梯登的立面上刻上了捐款或义务重建神庙圣山的人的名子。脚踏这刻满人名的阶梯一步步登上山顶,你就能体会到此举的强烈象征意味了。
山顶小广场左右环抱的回廊设计废止了,改以左右十二根列柱环抱,每根柱饰的柱头立有一尊天使昂首吹响号角迎接来宾的塑像。
就在这列柱环抱的小广场,神庙圣山重建竣工盛典举行,仪式由首席大祭司尼雅和执政官罗德修斯共同主持,这是他们俩人在巴克特拉城最后一次履行公职和神职了。
尼雅在盛装的众位女祭司簇拥下出场,她举着一枝雅典娜神像前的长明灯上借来的火种,点燃了神庙大殿正门两侧的圣火坛,全场欢呼声如风暴席卷!
欢呼声渐歇,尼雅清亮的嗓音在人们耳边回荡——“这是神圣的时刻,这是庄严的时刻,我们把这一时刻献给我们的守护女神,献给我们的城邦!”
欢呼声又起,当这声浪再度平息,罗德修斯发表演讲——“这一时刻对我来说还是兑现诺言的时刻,一年前在这山脚下我曾说‘我来了!我能!’,现在我说:我做到了!但,并不是我一个人做到的这些,还有你们——巴克特拉的全体公民!我为你们骄傲!我为巴克特拉这个名子骄傲!我要说:你们所做的这些足以铭记史册!”
掌声欢呼声中有人眼睛湿润了,透过泪光人们看到卸任执政官摘下右手中指上一枚硕大的戒指——这戒指就是执政官印章,因而成了执政官权利的象征,罗德修斯摘下它深情亲吻交到下任执政官卢比由斯手中。
新任执政官卢比由斯,他与罗德修斯权力交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前执政官出据参加奥林匹克竞技大会的推荐信。
“亲爱的罗德修斯,”执政官卢比由斯递上羊皮纸文书时祝愿,“希望有一天,我能指挥士兵推倒一段城墙,为你得胜的战车开路!”
罗德修斯大笑,“等着吧,会有那一天的!”
朋友们在圣山脚下等着了,狂欢的人群中谁也没有留意等在商道上一支小小的驼队。
更没有人注意一场仅有四位见证人的婚礼悄悄地举行,希腊青年如愿迎娶了命运命运多舛的中国新娘!
就要辞别这五味杂陈的百门之城巴克特拉了,蒙劲留恋地回头张望——意外地,他看见了两位白发苍苍的送别者,是普兰塔医生和菲利普斯老伯。
蒙劲遥向俩人拱手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