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转眼间又过去了两年,当年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如今已经满地跑了,不得不说,老者捡到的这个弃儿的确很不一般,虽然长的与一般孩子一样大小,但是力气,奔跑的速度,对外界事物的接受,都比其他孩子要强得多。
刚刚两岁的他就已经满地跑,调皮的时候甚至会自己跳进河中去洗澡,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人感觉不到这是一名两岁大的孩子。
说也奇怪,落尊河压制万道,即便是王级强者在此也发挥不出一丝实力,动辄就会殒落,但是这一老一少在此生活得却乐此不疲,那种欢乐,根本不像是在禁区中生活,这里简直就是他们的世外桃源。
萧崭,这是老者给孩子取的名字,这个孩子虽然来历不明,但是他的胸前却挂着一块小小的玉佩,上面刻画着一幅神秘的图案,看不出是老虎还是狮子,左下角则刻着一个小小的萧字,似乎与他的身世有关。
“爷爷,我是从哪里来的呀?”小萧崭眨巴着大眼睛,带着疑问看着老者。
老者微微一笑,道:“你是天生地长,乃是上天赐给这片大地的福泽。”
“天生地长?那是什么意思呀?”
老者捋了捋胡须,道:“等你长大了你自然会明白。”
小萧崭点点头,大眼睛露出希冀的神色,似乎在憧憬着自己的未来。
夜,静谧,皎洁的月光洒满这片古老的大地,银装素裹装点此山,带动着徐徐微风,滋养着一老一少的心神。
“爷爷,这条河为什么有这么多的魔鬼呀,他们好可怕!”小萧崭盯着落尊河上的情景,有些害怕的说道。
老者叹了口气,目光同样落在落尊河上,如果说白天这里是天使守护的净土,那么夜晚这条河便是万魔的乐园。
冷月升起的刹那,这条河便会出现无数的恶魔虚影,他们在河流上空咆哮着,嘶吼着,有的手中挥舞着巨大的镰刀,有的手中抓着血淋淋的心脏,更有恐怖的存在张开血盆大口,贪婪的吸食着天地大道。
一切的景象都与白天截然相反,此时此刻,这里简直就是魔鬼的乐园。
“这条河叫落尊河,乃是荒元界的第一禁地,传说有尊者为了镇压魔鬼而在此殒落,故此造成了这种神鬼同体的现象。”
“尊者?那是什么呀?很厉害吗?”
老者点点头,苍老的身躯在这一刻竟似颤抖起来,望着天空中的冷月,他缓缓说道:“尊者代表了天地间的极致,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事,在万族的心中,尊者就是神明!”
小萧崭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攥了攥小拳头,道:“爷爷,那我可以成为尊者吗?”
老者叹了口气,道:“成为尊者,需要经过艰难困苦的磨练,但是即便如此,数十上百万年也不会出现一位,你能吃那么多的苦吗?”
小萧崭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我能,我一定要成为尊者,到时候保护爷爷,省得那些魔鬼来吓唬你。”
老者慈爱的摸了摸萧崭的头,道:“孩子,你真的想要走上这条路?”
萧崭再次坚定的点了点头,道:“要,我一定要成为尊者!”
看着小孩子那种希冀的目光,老者的心神忽然颤抖起来,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这种豪情壮志,历经重重艰难险阻,打破重重壁垒,最终登上绝颠,但是最后一刻他却失败了,那种苦涩,至今想起来仍然心有不甘。
而今看着萧崭的目光,老者沧桑的心忽然出现了一丝希望,自己一身傲视千古的修为难道真的就要带入坟墓中吗?难道就不能让这个小小的孩子来弥补一下自己的遗憾吗?
他忽然站起身,拉起了萧崭,“你看前方那座山,如果你想走上这条路,那么就从现在开始登上那座山顶,如果这一点你做不到,那就不要妄想了。”
小萧崭吐了吐舌头,在他的眼里,那是一座好高好高的山峰,自己才两岁,怎么才能爬上去呢?但是一想到爷爷说的尊者,他的眼睛再次发出了光。
“爷爷,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到!”小萧崭坚定的说道。
自这一日起,萧崭开始了艰苦的修行,凭着自己的力量,他开始爬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坚硬的岩石不断割裂他的小手,小脚,鲜血每时每刻都挂在他的身上。
初始的时候他很痛,几乎要大声哭出来,但是想到对爷爷的承诺,小萧崭生生忍了下来。
“万族之中不乏天才强者,有些种族一出生就拥有莫大的神通,他们可以飞天遁地,呼风唤雨,你虽然身为人族,但你是天生地长,记住,你不弱于任何人,别人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
爷爷的话像是一个烙印,深深扎进了萧崭的心,虽然他才两岁,但是他懂得多,他能感受到爷爷的期望,所以,他要努力,无论经历怎样的艰难困苦,他都不会退缩。
这座山距离落尊河很远,而且山中很不平静,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各种洪荒猛兽,虽然血脉不是很纯净,早已经没有了祖先的强大,但是与一个两岁孩子比起来,它们简直就是天王。
“吼!”一头麟虎忽然从树林中冲了出来,血盆大口张开,对着萧崭就冲了过来。萧崭大惊,双手一撒,一个轱辘从半山腰滚了下来,但是一道剑气忽然从他头顶上飞过,刹那间将麟虎劈成了两半。
萧崭擦了擦腿上的鲜血,抬起头就看见了爷爷,他知道爷爷在暗中保护着自己,但是他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等到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爷爷就不会保护自己了。
一步,两步,三步……萧崭拖着疲惫的伤体,继续向山顶爬去。
如此艰苦的锻炼,整整持续了十天,就在第十一天的清晨,萧崭站在了山顶上,呼呼的寒风从他耳畔吹过,仿佛世间万族的强者都在为他欢呼。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萧崭高呼,稚嫩青涩的声音顺着云层传上高天,清晨的光芒洒在他身上,那个小小的身影看起来宛若九天之上的神明。
“爷爷,我回来了!”小萧崭飞速跑回家中,将这个喜讯告诉了爷爷,虽然他知道,爷爷早已经看见了,但还是忍不住炫耀一下。
爷爷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道:“好孩子,爷爷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傍晚时分,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摆在了桌上,一阵阵金色的霞光不时从碗中飞出,几乎将这件简陋的小屋染成仙境。
“爷爷,这是什么鱼呀,好香啊!”
老者笑了笑,道:“这种鱼名为鳅尊,生长在落尊河的最下游,数千年才会诞生两三条,寻常人吃一条可以益寿延年,活过数百岁,修士吃下可以洗刷骨骼血脉,亲近自然大道!”
小萧崭长大了嘴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这东西居然这么珍贵,难怪都已经被煮熟了还冒金光。
“你根骨奇佳,可以称为天纵之资,但是跟我生活在这荒山野岭中,与那些大家族的奇才会出现很大的差距,如果不加上一些奇珍异种的补药,你们的差距一定会越来越大。”
小萧崭点了点头,端起鱼汤,一口气便喝了个精光。
“怎么样孩子?”
小萧崭比起眼睛,细细回味着鳅尊的味道,很久之后他才睁开眼睛,道:“爷爷,好香呀,真的好香!”
老者皱了皱眉,道:“除了香之外,你就没有别的感觉吗?”
小萧崭摇了摇头,道:“没有呀,我就是感觉很香,很好吃,并没有像您所说的那样会感受到自然大道的亲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然低下了头,好像犯了大错一样。
老者眉头紧皱,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残存的一点鱼汤,确认鳅尊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眼前的情况却令他无法接受。
要知道,鳅尊乃是真正的天生地长,无论何人服食下去,都会感到自然大道的亲近,有些人甚至可以借此突破到高层境界,在修炼界,这乃是不折不扣的神药,但是此刻一个两岁的孩子吃下去,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老者沉思了半晌,忽然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萧崭的头顶上,一丝暖流顺着他的手指传进了萧崭体内,在萧崭体内游了一圈之后又冲了出去。
“想不到,真想不到啊,都怪我粗心大意,想不到你真的是天生地长!”老者激动不已,一张苍老的面容在这一刻竟然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
“爷爷你怎么了,我本来不就是天生地长吗?”
“对,好孩子,你说得对,你本来就是天生地长!”老者激动不已,摸着萧崭的手都在轻轻颤抖。
“都怪我没有早点检查你的身体,否则的话也不会让你耽误这么久,不过既然我发现了,就一定会让你一飞冲天!”老者神色激动,一双眼睛竟然放射出了点点霞光。
“爷爷,到底怎么了,您发现什么了?”
老者摇摇头,道:“等你大一些我自然会告诉你,从明天开始你要进行更加刻苦的修行了,你一定要挺住!”
小萧崭用力点点头,道:“爷爷放心,我一定会挺住,我一定要成为尊者,保护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