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了这么多趟后,都有些累了,他们沉默的坐了有一会儿,小潘掏出一个笔记本,然后写下来几个数字:1、2、3、4,然后说:“我们想想我们现在有几种假设,你们都回忆一下,不要具体的,要大概的方向就行了,什么不着边际的想法都行,然后用排除法,逐个排除一下,看看我们还有什么没有想到的。第一个可能,最有可能这里设有机关。”一支眼说:“这不是废话吗?要是没有机关,我们怎么可能走不出去。”我摆了摆手,让他不要打断小潘的思维。
小潘然后对一支眼说:“你的想法,可能有东西在影响我们的感觉,比如说心理暗示或者催眠,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走回来。这是二种可能。”接着在2的后面写了心理错觉,然后看向孟天放。孟天放说:“在过火山缝隙时,我曾亲眼见古先生瞬间消失过,当时我很惊讶,不知道如何解释,唯有理论上的空间对折说,或许靠点谱。”一支眼说:“空间对折?不太可能,太玄乎了。”小潘说:“不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先写上。”说着在3后面写上空间对折。然后他自己说:“也可能有鬼怪。”说着在4后面写上有鬼。一支眼不太理解,说:“这样弄真的有什么意义吗?”小潘说:“不知道,先写下来再说。这样有个一好处,比如说有几件事情,你可以一起做,你事先一理就能知道,可以节省不少时间。他们时间有限,能省则省,对了,还有5吗?谁还有5?”
孟天放看了看这四点,这己包括了量子力学、玄学、心里学、工程学,而他们刚才的讨论的,其实只是一和二,三和四因为觉得不可能,所以还没有讨论。小潘看他们都没反应,说:“看来暂时没有,那咱们先来验证第一第二两种可能。”
“你怎么验证?”孟天放奇怪地问。事实上他们能做的试验,能做的都做了,但是因为兽道过长的关系,很多试验其实都没有用处。小潘突然笑了笑,说:“其实我刚想到一个好办法,这条兽道不知有多长,枪的子弹能打到3000米外,我在这里放一枪,看看会有什么结果。”孟天放一听顿时如梦初醒,心说:“小潘真是天才啊!”一支眼还有些不明白,说:“能说详细些吗?”小潘说:“如果是错觉的话,那子弹没有感觉,兽道能够影响我们,但却影响不了子弹,按常理来说,子弹必然会消失在兽道的尽头,而不会折返。以子弹的速度,这么短地墓道,就算有机关陷阶,也不可能起作用。但如果这里的情况真的超出了常理,进入玄学的范围,那么子弹就会像我们一样,在笔直的兽道中折返。”孟天放说:“非常符合科学精神,我真有些佩服你能想出这么简单直接的点子。要判断是不是有错觉,就要找不会受错觉的影响的东西。如此问题就简单化了。”
他们跟到门口,小潘走进进兽道,拉上枪栓,就想对着兽道开枪。孟天放忙大叫,说:“等一下!”小潘问:“怎么了?”孟天放说:“这里真很邪门,万一你开枪后的一瞬间,你自己被打中了怎么办?”小潘的脸色变了变,显然他一直认为第一和第二种可能最大,而根本没有考虑第三第四种可能,孟天放一说,他点了点头,把枪往边上挪了挪,子弹是抛物线的,子弹如果射回,应该落在枪口偏下的地方。
他们全部都躲到门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小潘就突然开枪了,“呯”的一声巨响,接着是一连串回音,但是几乎就是同时,他们看到石门剧烈一抖,炸起了一连串灰尘。孟天放心头一振,心说不妙,忙探头去看,小潘还维持着开枪的姿势,但在他的枪下边五六厘米的地方的门上,出现一个弹坑,炸起的烟雾还飘散在门旁。
再次回到藏宝室中坐下,气氛一下就压抑了。所有人都不说话,这时再看满眼的珍宝,心中竟不自觉生出极为厌恶的感觉。没人再提出任何问题来,大家都是一副沉思的样子。
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孟天放一直认为是机关的假设已不攻自破,他们进入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状态中,因为经过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实验,任何科学的推理都宣告完全失效。因为没有任何人类的力量,能在眨眼间,让一颗子弹发生如此巨大的反转。
现在只剩下两种可能,空间对折和鬼怪说。可这已经进入了他们没法验证的范畴,一时间,他们都傻眼了。
小潘忽然说:“这里只有六具尸体,我们假设他们只进来八个人,那另外两个人呢?必然是跑出去了,虽然我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去的,但如果是发生了空间对折,那他们绝对不会跑出去任何人,所以我们不用考虑,因为考虑第三条,就等于承认自己死定了。”这话说的几人都浑身发凉,一支眼反驳说:“也不一定,说不定他们在进来的过程中,走散了,其实只有六个人来到了这里。”小潘叹了口气说:“我说炮哥,你还不明白,他们进来几个人其实并不重要。”
这根本无法证明,吵也没用,孟天放心说:“但士气对我们很重要,如果有两人成功出去了,那我们的心境就完全不同了,那就可以思考他们出去的方法,至少还有一点希望。”想着这,他说:“别吵了,还是看看他们的笔记,看有没有记下什么线索。如果有,那至少我们还有一点希望。”于是他们来到,尸骸旁,小潘刚才看第一本笔记本的时候,只是粗略的翻了翻,并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这时,他翻开了第二本,这一本笔记本里的字体刚健,应该是一个男人写的,翻了好几页,都是人名和电话号码,后面是请客吃饭的名单,在后面是一些简易的地图,地图之后,就是白纸了,但小潘还是一页一页的翻,希望她能写点什么。一边的一支眼翻另一本,他翻地很快,但结果是一无所获。黑塔汉子负责翻小说,那书糟的翻一页,碎一页,突然他说:“这有张照片。”他们凑过去一看,孟天放脑子就“嗡”了一声,因为他看到照片上的一个人,分明就是古先生,于是说:“要不是事隔十九年,我真的会以为这照片上的就是古先生。”黑塔汉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小二爷,你没怎么吧!在咱们这里,十几年,甚至四五十年,除了胖瘦,面相上是不会有太明显的变化的,所以我怀疑那古先生就是当年逃出去的人之一。”(在梦里,孟天放对此并没有感到奇怪)孟天放说:“如果是这样,他引我们来这里,肯定他又用他的法子出去了,如果是这样,也就是说,空间对折就肯定不存在。”他们听到孟天放这个分析,都心中为之一振奋。
黑塔汉子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盯着尸骸说:“那就只能是鬼迷踪了。”孟天放知道他此时想到了什么,这些人一定也象我们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回到起点,直到弹尽粮绝,绝望的万念俱灰,却仍没有琢磨出一点眉目。而他们很可能就会步他们的后尘,不久后成为这里的另外四具骨骸。
孟天放叹了口气,说:“现在的问题是,空间对折似乎被证明不存在了,可鬼迷踪却如何证明?”一支眼却忽然说:“我有办法证明。先都站起来,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记得紧跟着我。”他们点头,他随之摘下了眼罩,随即他们被吓了一跳,他眼罩挡着的那只眼实在是太可怕了,明显比那只好眼大了一圈,眼白红红的,黑眼仁很小。
他们正不知道如何,他却开始摆头,环视起四周来。孟天放刚想说话,突然一只眼向他们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随之他举起枪,对着石室的一角就是一梭子,枪声在石室中回响,其间夹杂着凄惨的尖叫声,随着子弹的继续喷射,借助头灯的光线,他们发现房间墙壁上的大头壁画不见了,隐隐看见那个角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孩”,隐约就是那个麒麟胎。孟天放差点惊呼出声,那小黑影被子弹打得不停地抖动,并发出一声尖叫声。随之那个黑影猛地跳了下来,闪电一般向着石门里的黑暗中逃去。
一只眼追击着点射,并喊:“快跟上我,别让它跑了,不然我们还会中招!”小潘大叫。“快追!”他们立刻紧随其后,追了过去。
四个人狂追不舍,穿过石门,几乎是一瞬间,他们突然就看到了外面的兽道已经变成了原来的样子,鬼迷踪已经失效了!
一只眼一直跑着,他们也不敢稍停,头灯光在前面晃动,可他们却看不见那道黑影了,但他们知道,一只眼看的见,因为他一直都没有停止奔跑,也没有说话,他们也不敢说话,只是一直跟着跑,生怕一打扰他,就失去了那人影的踪迹。
孟天放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条兽道的尽头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那是一道阶梯,直通向下,地上流有一道少量的黑色液液,估计是那东西的血,显然它已经闪电一般冲了下去,看来受伤并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