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久久不语,那个声音又问道:“现在是大明哪个皇帝主政?”刘长风稳了下心神,用手拍了拍木着的小脸,答道:“现在是公元一九八八年,距你说的那个时间已过了五百多年了。”沉默了不少时间,那个声音始叹
道:“我于宣德十年(一四三五)失去了肉身,无奈躲进玉中以期能见证大道,没想已过去了五百余年,怕是所有的都无迹可寻了!”闻说忙拿出古玉观看,刘长风奇道:“你就在这里面吗?我怎看不见人呢?”声音笑道:
“转移了,由于得到了你的鲜血的浸润,我现在已到了你的泥丸穴中。故能和你对话,但时间不能持久,今天就到这里吧。”“喂丶喂丶喂。”刘长风大急,脑袋上有个会说话的东西,搁在谁身上不惊恐啊!他有太多的疑问
,但任凭他喊破喉咙,那个声音亦不再出现,让他百爪挠心,是夜翻来覆去,怎么也难入睡。
次日一早,他就在爸妈面前吵着头痛,要去医院做cT检查。结果出来他更加郝闷:什么事也没有。这事又不能在人前说啊,谁会相信他的鬼话呢?就这样在闷闷不乐地过了一个星期天。晚间黄秋燕又来了,还是想要玉佩
,他不耐之下终于说出了断交的话道:“如果你为它而来,我只能告诉你两个字:‘没门’。另外我现在一心都在准备高考之上,没时间再陪你玩了。”此言招至她大骂一通后,捂着脏跑了,让长风感到一阵轻松。“长痛不
如短痛,她确实配不上你。”那个声音又在他房间里响了起来。长风忙哀求道:“你还是出来吧,别再吓我了。”
“臭小子找骂,老子对你有百益而无一害,若非机缘巧合,谁愿意在你这个凡夫俗子的经脉里安身!”那人显然不满。“有百益而无一害?”长风兴趣来了,又问道:“你先说说对我有什么好处?”那人淡淡地道:“老子刚
从玉佩里面出来不久,不能长时间给你说话,若无紧急的事,就算了。”长风忙大声道:“别丶别讶,你至少应该让我知道您老是何方神仙,因何被废的啊?”
那人沉吟了会,道:“想知道我是谁,你得先把明永乐皇帝的历史研究一遍,助他靖难丶数救其命丶因何大修武当等,都有我的身影。另外也不妨告诉你,我是被那忘恩负义的玄武给打伤的,这个龟蛇纠盘的家伙若非老子给
他重塑金身,岂能受万民拥戴?”言此叹息一声,复道:“不能再说太多了,你只记着老子一句话,在你生命出现危险时不要害怕就行了,为了我自己也不会任你玩完。”说完再无声息。震惊得眼珠子都象暴出来了,随后刘
长风全身都是一松,有百益而无一害,他还惧怕什么?想到这里,便急急向老爸的房间走去,看看爱读历史书籍的老爸那里有没有关于明成祖朱棣,和真武大帝的书籍。
星期一早贩后去学校,未至班级门口就听见一片喧闹声,高考在即,纪律什么的已不再那么严格,他班中过了关的三丶四十个同学都放松了不少。刘长风在教室最后一排,邻桌的三个先他一步来到,正在那里热烈地说着
什么,见他过来,戴着厚厚眼镜片,外号“周瞎子”的周国华对他道:“给你报告一个重大新闻,韩老骚胡昨晚被他小孩舅摁在地上毒打了一顿,上午的语文课怕都上不成了。”言罢大笑。见他似没听明白,另一高壮的同学胡
刚补充道:“不会错的,韩老师连娶了三个媳妇都没给他生个一男半女,这又想再跟现在的闹离婚,人家兄弟不打他才怪呢。”看似文弱的赵名扬亦不甘人后地道:“那家伙仗着吃公家饭,没少祸害良家妇女,活该挨揍。”
刘长风却没笑得出来,因为他知道被同学们背地里骂称“老骚胡”的语文老师韩超群就在外面,两人刚才是一前一后,这时虽未进教室,怕的却是在外偷听关于他的内容吧!念此,急忙跑出观察,果见瘦削的韩超群贴外墙站
着,一脸铁青。“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学习啦?”随着一声颇具雌威的声音传来,本班女副班长兼体育委员,高高胖胖,端庄大方的姚芮走过来瞪眼。胡刚他们三人都把脖子一缩,不敢再吭声,这姚芮是练体育的且是武术
专项,还有点暴力,人高马大的胡刚曾挑衅而被人家一脚踹得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叫唤半天,自此以后看见人家就矮半截。
现在虽不是上课时间,通过预考的学生大都很珍惜每分每秒,姚芮有侠女之风,绝大多数的同学都很服气她,而不知正班长余建东,一个靠老子(本县常务副县长)才当上班长“高位”的自以为很有风度的“帅男”。刘长风
则不在这大多数中,甚至爱欺负于她,他俩以前是邻居,从小在一起玩过家家,但从未好过一整天过,每次都是姚芮哭着上他家告状,既使现在也时常被他骂得落泪。姚芮走出教室,见刘长风正在看韩超群愤愤大步离去的背
影,便亲切地叫了声“风弟,去*场那边,我有话问你。”刘长风皱眉,他对这个称呼很反感,虽然她确实是比他大上几个月,为此没少打哭姚芮。来到*场边,刘长风不耐烦地道:“有什么快说。”
姚芮似早就习惯了他的冷漠,道:“昨晚秋燕跑到我房里大诉苦水,骂你还没考上大学呢,就当上了陈世美……”没等她说完,刘长风淡淡地道:“本来就谈不上有什么关系,咋能扯到那上边去,我只不想陪她玩下
去而已,你不妨把这话直说于她听。其实散出我俩恋爱关系的就是她本人,现在我们才多大点,能有什么结果?”“你好酷啊!”姚芮白了他一眼,咬牙道:“你不在乎,可人家的初恋却难以忘记……”“你拉倒吧
!”刘长风更加不屑地道:“如果拉垃手,一起坐坐,就叫爱情的话,我俩小时候过家家睡在一起怎么来算?”“大流氓。”姚芮羞怒之极,抬手就要打过去,却见刘长风哈哈一笑,早已跑开,她可真不敢死追,她所认识的
同时代人,怕没有打过他的,而自己心中除早留下了他霸道的阴影外,更多的是无言的关怀,她相信两人最终能冰释前嫌!
“她叫你出去干什么?”胡刚一直很关心姚芮的一言一行,人家从不给他好脸看他也不在意,总是锲而不舍地通过别人多打听她一些事情。“你自己去问她去。”刘长风懒得理这个胆子和身高不成正比的家伙。转对周丶
赵道:“刚才韩超群就在外边,你们说的,他不可能没听见。”包括胡刚在内一下子都慌了神,齐齐地问刘长风道:“怎么办?那老小子可是个记仇的人啊。”“凉拌。”刘长风淡淡地道:“明天下午就得全部离校,让人家
布置考场,还怕他飞到家里咬死你们不成?”“他敢”周国华腔拉得很长,心中大定的他又得意地道:“他这叫报应,我们不过实话实说而己。”言刚落地,就听有人对他们大声道:“你们几个去教务处一趟,张校长在等着
。”“事沉了!”几人面面相觑,忐忑不安。
副校长兼教务处主任张怀志是个平素都很严历的人,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笑脸,五十来岁,瘦削,禿顶,目光凌历。在几个低头看鞋尖的人脸上来回扫了几眼后,一拍桌子大声训道:“你们几个敢诽谤老师,还想不想参加
高考了?都回去把各自的家长叫过来,不然就开除回家,不给你们长点记性还不行了。”说完见他几个站着没动,便再次大吼道:“怎么,我说话不好使,是不是?胡丶周丶赵三人被他吓得小脸都黄了,忙争先恐后夺门而去
。张怀志很满意这种效果,他其实是个面狠心善的人,遇事从来都能顾全大局,留有余地。瞥见刘长风没走,又沉下脸斥道:“你怎么回事?”
刘长风反而坐了下来,笑道:“有我什么事?不信你把超群同志拉过来给我当面对质,看我说什么没有?”将一根烟点燃,张怀志道:“他还真连你都告上了,你就出去转一圈再回来吧,反正我这地方你比谁来的都多,而且
我姑夫为你打架的事,来的也不是一二趟了!”长风母姓张,是张怀志的一门姑母,两人算是姑表亲,刘长风人前称校长主任,背地里可跟他不咋客气,当下抽出桌上烟盒里的一根烟,冲张校长要火。“小孩子家抽什么抽?
”嘴里说着,还是把火柴递了过去,又起来把门关上,让人看见了岂是好事?刘长风“哼”了声,道:“你没少在老头子那里拿好烟,得罪我试试?”张怀志不想跟他斗嘴,沉吟片刻,道:“那事你到底给我问了没有?明年
春上我还要给大儿子办婚事呢。”
刘长风点了点头,道:“等我大姐一回来,就谈这事,那东西不错,相信在省城能卖上个好价钱。”张怀志家里有一把祖传匕首,能削铁如泥,确实是一件宝物。想在省城脱手,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当下绷着脸道:“你最好给我当回事,不然我就给你爸爸汇报汇报你
在学校里干的好事。”“看看自己的黑脸,想吓我么?等高考完了,咱俩得好好算算帐。”刘长风说完扔掉烟头就跑了出去,其实他挺尊重这个为人正直的表兄的。
从学校出来,刘长风直奔家去,反正都到这份上了,多看几眼书也未必能提高多少分数,回家睡一觉再说。将至自家大门口时,忽听那个附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快躲开。”不及多想,刘长风依言猛往左侧横跨一大步
,堪堪避过砸向自己头部的一根木棒,定睛看时,一辆摩托从身边飞驰而过,后座一人手中持有木棍。追了两步,眼看难及,刘长风自语道:“这是想要老子的命啊!”念及惊险之处,暗叹有个神仙附体却也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