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鸿一向心高气傲,见对方无视他的存在,不由大声喝止。长风回头笑骂道:“娘的,今天遇上土匪了吗?”高鸿猛然意识到场合不对,忙大笑自我解潮,对其它人道:“原来这小子是个粗人!”长风也不再还嘴,自去洗
碗,对这种自命不凡的公子哥,他无意招惹,更不愿结交。正当他来到洗碗的地方并专注于洗食盘之时,一个胖乎乎的女孩对他道:“我帮你吧?”“谢谢,我能洗。”长风没看对方是谁,就一口谢绝。“我叫李云,以后请
同学多关照。”胖女孩伸出手来,长风意识到他们可能在一班级,便点头打声招呼:“你好。”但示意自己手上有油腻不宜握手,便转身而去,也没考虑太多。其后李云又约了他几次去看电影,均被长风一口回绝。
次日便开始军训,什么站军姿丶走队列丶踢正步等等,也没什么要特别交待的。长风谨言慎行只求平安度日,从不言惊人的话和行怪异的动作,以免被众人注目而成公众人物。但世间事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军训还没
结束,他就被辅导员毛迅叫去训话,那几个班干部也在场。只听毛迅沉着脸道:“你在亲戚家借住也就罢了,但我提醒你的是千万别把女孩往家里领,这样胡闹是要被开除的。”长风本就不是个深沉的人,闻言血往头上涌,
大声骂道:“哪个小舅子造我的谣?没影的事怎按在我头上?”他粗鲁不堪的言语让众人皆失笑,毛迅忙咳了一声,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严肃地又对长风道:“人家李云都承认了和你恋爱的关系……”
不等他说完,长风扫了一眼暗自窃笑的高鸿和古大勇一眼,即道:“我从未跟她说过两句以上的话,何来恋爱之说?不论这件事是否有人在背后捣鬼,我都不希望再有下次,不然别怪我骂上门去。”言罢就走。毛迅本有一肚
子火要发,但见人家扭头就走,不由大为不悦,欲责令他回来,实施师威痛斥之时,高鸿劝道:“粗人一个,毛老师犯不上与他置气,待抓住他真凭实据再好好修理他。”众人皆点头称是。于是不久后,长风又得了一个“老
粗”的外号。
十天的军训转眼即过,而正式开课的第一天,长风一进教室门即见同学们背地里指着他窃窃私语,经郑继和另一叫王信的同学解释后,才知自己得了个“老粗”外号。他不仅没气愤,反而笑道:“如此也好,看哪个不长
眼的妻侄再来找骂。”从小舅子升级为妻侄,长风的市井粗口远不至此。此言引来前座的学习委员叶婉仪的皱眉,回头语他道:“都是大学生了,你不能注意点自己的言行?”她的同桌一个叫彭书嫒的漂亮女孩子亦帮腔道:
“就是,老粗的外号很好听吗?没见过还因此沾沾自喜的!”“丫头片子懂得什么?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长风自没好言语,而那两人亦不知他所指两人哪一个,均满脸通红,后悔与这人前后排,真有失身份!
这时她俩的邻桌一个叫何长河的英俊男生不屑地小声道:“农村出来的素质本就不高,你俩用不着理他。”长风自然也有听见,却哈哈一笑,道:“不错,老子就是一从农村出来的大老粗,不想挨骂的,就离我远点。”周围
的人立现不屑之色,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没人再搭理于他,还有那个自称与他有关系的李云,也不再前来搭讪,每次遇见长风她都是仰起脸走,唯恐别人再把他俩联系在一起,谁愿跟一个农村来的老粗沾边啊!
十月下旬的一个星期天上午,白超和他的一个家是本市的叫房红卫的警校同学来找长风玩,自然没在学校寝室找见于他,便来画室来寻。适不少同学都在画室勤加练习,班干部们也一个不缺,作为表率作用吗。古大勇认
得房红卫,本市武术名家丶武术协会会长房自力的小儿子,一身拳脚功夫早已获本市武术界的认可,那次他若参赛,古大勇根本拿不到套路冠军。当下即请他俩入内叙话,反正也不是上课时间,亦无所谓纪律不纪律的。当得
知他俩来意后,古大勇笑道:“你们找那个从农村来的大老粗干什么?我们班的同学很少有人搭理他了。”
众人闻言大都哄笑认同。白超怒形于色地“呸”了下,大声道:“我大哥刘长风在我们县城里是个响当当的英雄好汉,上下几届,包括在社会上混的谁不伸大拇指赞他心胸宽阔,岂会与你们一般见识。”“说的是一个人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疑问。房红卫点头道:“能在瞬间击倒五丶六个武校的人的岂会不令人尊敬?他也许自视太高,而不屑搭理你们吧。”“不错。”白超似懒得与他们多说什么,拉起房红卫就走。而班上的众人听长风还
有另一面,再联想他平时淡漠的眼神,从不屑一顾转为好奇起来,纷纷议论他的与众不同的地方,啧啧称奇。
次日长风来到课堂,见众人看他的目光大与平时大有不同,而平时看见他就背头的何长河丶王信等都主动前来搭讪,自己颇觉意外。但深信朋友不须多,有几个真正的知己就够了的他依然表现的很淡漠,于在家不同,潜
心修炼的他不需也不允许过多地社交。“刘长风,你的信件。”楚怡走了过来,她是为数不多地始终没疏远他的人之一,只不过长风却知这一切恐怕都因为她的他的亲切感反而引起别人的嫉恨的原因吧!而有意跟她保持距离
。递给长风信件的同时,楚怡问道:“信封上有个芮字,是你亲戚寄来的吗?”接过来后,长风淡淡地道:“岂只亲戚,她是我的未婚妻。”
语不惊人死不休!不啻于一声惊雷在教室炸响,连前面的学生亦围了过来,大学谈恋爱一般还不敢明着承认,人家却直言自己有未婚妻了!高鸿心情大好之下小跑过来,道:“恭喜你,什么时候带来让大家瞧瞧?”“你还不
够级。”长风懒得再理他,又向四周的人群扫了一眼,谑笑道:“怎么这会不怕我这个乡下老粗骂了吗?”众人才在哄笑中散去。唯楚怡未走,仍笑吟吟地看着他道:“你未婚妻在上省大吗?我看那信封上的地址是,另外她
的字体也挺好的。”长风则道:“你错了,她在省城没错,但是给人家饭店端盘子洗碗,这信亦是她请人代写的,农村女孩认得几个大字?”“你的故事一定很精彩。”
说这话的却是叶婉仪,秀外慧中的她早就留意过长风不同常人之处,开始是因为那日他竞敢骂她:“丫头片子”后见他根本不在意别人如何不公正地待他,知其身有傲骨。楚怡忙点头认同她的观点,欲再问他什么时。长风沉
下脸道:“你们如何猜测是自己的事,我却不会地你们当作听众。”“故事很香吗?”彭书嫒抱打不平地又道:“没人求你说什么。”长风淡淡一笑,走了出去拆信看去了,这已是姚芮的第四封了,而他却一封未回,怕这封
信定没有好言语啊!打开一看果不出他所料,仅有十几个字:“你死了吗?再不回信我即刻找上门去。”
不禁大笑起来,“今天就得回信安慰安慰她,而且还得用加急的。”他想这妮子说得出,做得到!长风的笑声引起了古大勇的注意,根本不信白超和房红卫话的他,即向周围的人撇嘴道:“‘老粗’又犯了什么神经?在外大
笑起来。”以往他称长风的外号时,大都有人跟着响应陪笑,但这次却令他意外的发现没有人再接腔。抛去其它原因,单是无休止地去作贱一个同学的作为,就令大多数人感到不耐烦了,没有人再愿跟他起舞!
上最后一节自习时,一位头发花白的高壮老者来到教室,高鸿认得此人,忙起身恭敬地喊道:“原校长好,我是高鸿。”本校的副校长原鹤龄行伍出身,主抓行政,是个雷历风凛然正气却又拘小节的人物。看了一眼高鸿,
只淡淡地应了声,却经直走到长风面前,似笑非笑地问道:“还认得我吗?”长风转了转眼珠,道:“想不起来了。”“小混蛋!”原鹤龄不顾形象地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大骂道:“你的名字还是老子
我给取的,敢不认得我?真和你爹一样孤高脾气,万事不求人啊!”长风被揪得疼呼一声,见出了教室,吼道:“再不松开我还手了,还把你的皮鞋撂房子上去。”
“原来你还没忘啊。”原校长松手又骂道:“老子不知哪点得罪你爷俩了?若非姚院长来信,我还真不知道你在这里上学呢!”他与长风父和姚亮解放前就是亲密的战友,只不过他转业较晚,在部队混上副师级才转到地方任
高干,而长风父和姚亮转业得早,又是在小县城工作,不好晋升。原鹤龄不仅在长风满月专程祝贺过,而且在他十二岁前不断上他家玩,后因别的原因(后文再祥述)才没继续来往,但原鹤龄怎能忘了曾经救过他一命的恩人
一家呢,故一接到姚亮闲叙的信,便放下一切跑了过来。长风其实也知道这层关系,好象正是关于自己的事,让爸妈不愿再提有这个当官的战友,另外刘家人都有施恩不图报的禀性,故父亲对他道:“既使在学校遇见了也装
作不认识,反正他也不一定能认出于你。咱凭真本事上的大学,还去麻烦人家干嘛!”
原鹤龄上下又看了他好一阵,道:“变化真不小,才十八岁就有了大人物的气势,日后成就不可限量矣。”“你啥时改行做算命的了?”长风苦笑又道:“你蒙别人可以,我却知道你多深的水,这不有人给我取了个外号叫‘
老粗’,比你的只少了个大字。”“哪个孬种孩子给你起的?”老头子勃然大怒。让教室里的高鸿和古大勇小脸即吓成土色,都暗自发抖,生恐长风给原鹤龄指出来,而此老又是嫉恶如仇的禀性,后果不堪设想。
]没想到长风淡淡而又谩骂道:“不过是两个兔子似的小家伙而已,我就没当咋回事,狗咬人是天性,人总不能咬回去吧。”“不错。”原老点头赞道:“你姚伯在信中说你有一身了不起的武功,能在瞬间将几个武校的人全都
打趴下,在信中还嘱咐我要严加管教你,别跟人斗气呢。”两人在外一唱一和,高鸿和古大勇听了又恨又怕,小脸都绿了!原鹤龄沉吟着又道:“以后你就上我家吃饭,你文君姐烧得一手好菜,噢,对了,她现在就在这里历
史系读研究生,比你历害吧?”长风即道:“她在家,我不去。”原鹤龄大笑,道:“有些债终究要还的,你避也避不开。”说完得意地走了,留下长风在原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