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头蔡两人,骑着马出了阵前,策马来到对方的阵前,叫喊着要见对方的统帅。
两军对垒,我这样子是非常危险的,在这敏感时期,或许被对方士兵乱箭射死,或许被对方主帅杀死,因为我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惯例。
我见对方前面是一整排的弓箭手,有上百人,真拉弓搭箭的,似乎一看形势不对就要放箭,在看下他的队列,并不怎么整齐,一看就知道是临时凑齐,平时没有训练的兵丁,远方高耸的城楼上,有一顶青盖,盖下有一座,上面正端坐着一名身穿红色官袍的官员,因为隔得太远的关系,我见不清楚他的容貌和年龄,但我想在这里最大的应该就是平州刺史无疑。
叫了几次后,官军的队伍中间一阵稍动,接着士兵们分开一条通道来,随之一名骑着红色马,全服盔甲,带青袍的将领在四名骑士的护卫下缓缓走出了阵前。
“大胆刁民,见了朝廷命官还不下马行礼,缴械自缚投降!”我还没开口,对方一名骑士就大声的喝斥了起来。
我听了差点吐血,嘿,真是狗仗人势,你们死到临头了,老子好心来叫你们放下武器,以避免一次人间灾难,也挽救你们一条性命,现在倒好,居然给我摆起架子来了。
要不是顾及义军的脸面,我还真想破口骂娘呢。不过我还是强忍住了,谁叫咱天生生了一副好心肠呢,而且现在还是代表革命政权而来,又是决心干大事的人,怎么说得有点气度不是,咱要讲究那个东西叫啥?涵养,对,咱得有点涵养。
我也不对他理睬,这等无关大局的人你何必跟他去计较,不是我为人势利,看不起小人物,而是对方有四五千人呢,你要是逐一的去跟他们对骂,那是件多大的工程?想必连舌绽莲花的菩萨佛陀来了都不敢接吧。
“我乃代表义军前来和谈的使者,两军对垒,我们乃是平等的身份,所以不能向阁下行礼,还望见谅。”我不敢说是义军的二首领,要不然被对方知道后说不准会发生一些不和谐的事情来,随后不等对方开口,我又望着为首的将领问:“敢问阁下的姓名。”
这次对方的骑兵没有再说话,这名年约四十的将领开口说:“本官乃朝廷所命的平州厢军兵马军都指挥使,也是这次阵前的最高将领。名字嘛,你倒还不配知道。你自称是和谈使者,莫非你们没有人了吗。居然派了个黄毛小子过来冲当大使?”
“我虽年幼,但却秉承了天下大势而来,你虽年长,却守在一艘已经腐朽不堪的木舟之上,无论在怎么劲力的捍卫,到头来却也逃不过被大势之洪流所拍打成为碎片。”我一脸正义凛然的说。
对于我的话军都指挥使怎么介意,或许他是看不起我的缘故吧,你好像我无视他手下的骑士一般。只是淡淡的说:“好一个牙尖嘴利的黄口小儿。你可知只需我一声令下,尔等立马就死于乱箭之下。”
“怕死之人怎能当使者?”我轻描淡写的说着,接着语气又变得沉重了许多“说实话,如今阵前各人的生死和城里百姓的安危,皆取决于你我一念之间。还望阁下能够慎重考虑。”
“哦?此话怎讲?”
“阁下可知我后方有一万五千位人人手上都沾过血的人,如若与阁下身后之人发生火并,可知后果如何?”我说。
“你等人虽然多,但匪寇终究是匪寇,怎能与天兵天将相提并论?你等叛逆作乱,触犯天颜,已属十恶不赦之罪,但我不杀你,你快快回去,叫你的头目自缚,率众前来归降,否则届时身首异处,则悔之晚矣!”
好好,见过嚣张的,却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了。说实话我听了他的话真想一走了之,但一想到,这家伙死不足惜,但他身后的那些人可就死的无辜了,就算他们不想活命,但他们的家人却要为他们的死而悲伤,这一切我都有责任,我也有家人,我们都是身处在社会的底层,很多事情我们都无法做主,我们只求温饱,不求尊荣的地位,只要没有意外的祸端就可以了。算了,再说说吧。
“阁下可知,就是你口中的匪寇,却在各个县里开仓济民,免除了许多百姓的赋税,解除了无数人的痛苦,深得人民的拥戴。而你那所谓的天颜,却对国事撒手不管,任由贪官污吏盘剥百姓,使得黎民身处水深火热。”
“哈哈,古今有多少野心之人,皆打着济世安民的旗号,到处蛊惑无知百姓,让他们去拼死拼活,到头来还不是为了自己能够登上龙位?结果谎言被拆穿后哪一个不是落得身首异处!依我看来,你等也不过如此!无需多言,你再说一言,就无需我不客气了!”官军指挥使说。
我原本以为靠大义就能够让他痛改前非,却没料到他居然还表现的如此强硬。看来再说下去,就不是我可怜他,而是要可怜自己了。也罢,我已经尽力了,既然他铁了心要和我作对,却也容不得他再来阻碍我前行的道路了。
我拉着马,退后了几米,准备就此策马而去,不过这时却心生一计,回过头来,对着列阵的官军,扯着喉咙,用我能够发出的最大声音喊道:“诸位啊,我知道你们是担心义军破坏你们的家园,所以才来这里的。但你们可知道,义军乃是为救民而来,而不是来杀人的。这一点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你们可以到平州其他义军经过的各个县、村去看看,便可知我所言不虚。其实我们彼此都是穷苦百姓,想想平日里他们怎么对待你们的?大家何必自相残杀,而去维护大官老爷的利益?应该调转枪头,反戈一击,好真正的帮助你们的家人脱离苦难!等下你们要是不愿跟我们交手的话,只需往左右两边跑便可以了,我们不会对你们下手的!”一番话说下来嗓子破声了几次,但我仍旧坚持着用最快的速度说完。
“放箭!放箭啊!你们这群笨蛋!”官军的队伍中的弓箭手听到我的话明显动心了,犹豫不定,连军都指挥使喊了几遍才开始动手,但手上的动作都迟疑了许多,“快点,谁要是迟疑不定我就砍了他的脑袋。”军都指挥使抽出了他明晃晃的长剑恶狠狠的喊道。
“嘣”,“嗖!”好汉不吃眼前亏,当下的恐惧终于战胜了他们内心的良知,在军都指挥使一声“放”的军令下,上百支箭朝我射来!
“妈的,你们这群笨蛋!”我暗骂一声,老子我了你们冒了这大的险,你们就这么回报我?
尽管我怒不可遏,但此时却也没时间去骂人了,一见他们准备拉弓的时候就,招呼旁边的大头菜一声,急忙策马就跑,希望能够依靠马匹的速度,一溜烟的跑掉,避过危险,让后面的官军去吃灰尘。
这里先插个话,就是我的骑术问题,由于我接触马匹的时日尚浅,并不懂什么骑术,平日里出行都是以牛车来代步或者干脆开11路车,至于独自一人骑马,则是前两日的事情。那还是因为见别人骑着高头大马挺威风的,就好像在地球上咱骑着脚踏自行车,见着别人开着泡妞常用的250发动机头跑车一样。于是心痒便从义军里为数不多的马中腾出一匹来试验试验,虽然我在地球上从未骑过马(小时候倒是骑过牛),但相信着应该难不倒我。君不见,电视热播之抗战谍战大剧,人家随随便便一名特务人员,甚至是小女娃都可以开着老爷车在街上狂飙,尽管我一直搞不懂新中国成立前本土不能制造汽车的情况下他们去哪里有这么多的汽车开和他们是在那个驾校学习的开车技术和考的驾照。
但学习骑术的结果却是让我大感失望,原本以为跟电视上看到的一样,骑上马背,只需甩下缰绳,喊声“驾”,马就会跑,到了目的地再喊声“驭”马就会乖乖的停下,人在马背上优哉游哉的稳稳坐着就OK了,人性化程度堪比声控汽车。结果才知道原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坐在马上喝了几声它才开始极不情愿的慢吞吞的走,拿着缰绳要它转个方向难得要命,简直难过汽车的方向盘。我又不敢打它,一来现在义军的马匹有限,宝贝着呢;二来我怕打气了它,发起疯来把我甩下来,那样子身体即便不摔成两半也要手断脚折。所以到现在我其中马都还只能够让它慢慢的走,见到别人策马奔腾的样子心里羡慕死了,更要命的是被我身边那些女孩子们见到了还一个劲的夸我:你看,宏哥参加义军当了军师后人也变得稳重了不少,连骑马都比人斯文多了!
今天要不是出于使者的面子,我打死都不会骑着它出来在阵前更人谈判。现在麻烦来了,想急都急不来,当我听到弓弦响起的时候,面对如雨一般的箭矢我第一反应便是把马打横过来,第二个动作便是把身体测过马的肚子上,这才堪堪避过几支从头上划过的箭矢。第三个动作便是把眼光投向大头蔡,结果一望之下,我下巴都被惊得掉了下来。
只见他策马赶至我的前方,一直搂抱在怀中的刀这时也已出鞘,抓在手上舞的是风声水起,所射过来的箭全部被他打落。怪不得朝我射过来的箭没有几支,原来都被他挡下了大半,这种本事我以往也只有在武侠电视上才见过,今天见到真人真事,才知道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即便是在这种险境下我都忍不住抽出时间来对他赞道:“好刀法!”
看来无忧了,我这般想到,但是下一刻他的话却让我的心再次被提起来:“快走,我挡不了几下了!”
“不会吧!”我焦急的喊。我急忙探出半个脑袋,果然如他所说,他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虽然身上没有中什么招,但他那只有七八十公分长的刀也只能护住自己的身体无恙,却无法顾得身下的坐骑,他那匹黄色的矮马大腿,脖子上已经中了三四箭,鲜血哗啦啦不要本钱一般的流了下来,痛的它斯斯长啸。
“轰隆”第三波箭一到,马匹就被射成了靶子,再也承受不了人体,侧身倒了下来,幸好坐在其上的大头蔡早有察觉,双脚一蹬,用看似比跳单车还轻巧的动作下了马身,才没有随马一起倒在地上。
“蔡师(我已经开始在他手下接受武艺训练了)”我不顾危险,重新翻身坐上马背,一甩缰绳,策马慢慢的朝他赶去。
“危险,不要过来!”大头蔡竭声头也不回的对我喊。
“啊!”我一听才刚反应过来,便又听得一阵弓弦声响起,又一波箭朝我射来。
“真的要赶尽杀绝么!”我心里虽然焦急,但却无暇顾及,只好用力一拉马缰,希望重新把马打横,但却不料我拉的太紧,把马拉疼了,它前蹄抬起,马身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时的我左手拉绳,右手却脱缰,变成手指向前遥指的样子,但我却仍然没有被摔下马身,人依然坐在马鞍上,这个样子帅呆了!我想,可惜了,没有画师在,要不然照我这个姿态画出的话定然不比法国画师按照拿破仑在阿尔卑斯山脉的那个姿势所作的画差。
但遗憾的是,我这种快乐的心情没有保持多久,因为射过来的几支箭眨眼就到了眼前,狠狠的扎在我所坐的黄马喉咙上。
“轰!”我也步了大头蔡的后尘,所不同的是他事前察觉,加上伸手敏捷,所以能够快速的跳下了马。而没有他那个本事的我好不奇怪的被摔个头破血流了。幸好地面上的土比较松软,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弓箭手退后,长枪手上前!”对方的军都指挥使喊道。
“什么?”我一听,以为对方是要冲上来把我刺死,心里咯噔一下“我命休矣!”顿时产生了无力感。不过下一刻,当我见到后面的时候,顿时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