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张智们收入义军的当天,队伍经过在卞县稍作休整后,在当天傍晚我们吃过晚饭后便开拔起程,向着南方的来福县进军。经过半天的赶路,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期待把这个最后到平州城路上的最后一个钉子户给拔掉。本来我已经定下了如何攻打的策略了,不过最终的结果却是我们兵不血刃的占领了全县,因为整个县城的大小官吏,连带着原本的几百名维持秩序的乡兵都不见人影。
“军师,这种现象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兵法的最高境界一一不占而屈人之兵?”谭纶走过来对我说。
我想了一下后说,“希望是这样吧,不过我心里有种不祥。”以前在每个县城都遇到或大或小的抵抗,这次福来县却跑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傻瓜都能觉得不正常。
谭纶安慰着说:“来福县有点不一样,它可是紧靠着卞县,而我们在卞县的光辉事迹可是十多天了呢,这群狗官们收到消息溜走也是正常现象啊。”
元帅听了也走了过来说:“我们该抓个人来问问,打听一下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溜走的。”
“我已经问过了,是昨天才走的,他们走后不到八个时辰我们就踏入了县城。”薛景明说。
“哦。薛将军果然有远见。”我赞道。
“这个有什么的,你们到底怕什么?”谭伦问。
“要是他们早就溜走了,就证明是被吓走的,现在走的话,就有可能是向我们示弱,好让我们产生轻敌之心,将我们引诱进去。”我说。
“哈哈,你也太多疑了,这种事情也被你解释成这个样。好像天方夜谭。”谭纶不以为然的笑着说。
“不准这么说话!”元帅对他喝道。
“是。”谭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了,毕竟我是军师嘛,他这么说可是大大的打击我的信心呢,让我丢掉面子,要是就因此而影响到了义军的前途可就是不好了。
“没事。”我表示自己不介意,开口说:“我也希望我多疑了。只是担心有陷阱而已,这样对我们可是大大的打击。小心使得万年船嘛。”
“没错”元帅也说“现在我们一番顺利,要是就此保持这等好运气,对我们的事业可是一大幸事。但要就此就产生轻敌之心却也乃不明智。”
“平州城有两千名厢军吧?”我问。
薛景明点了下头,回答说:“是,不过我们无需畏惧,因为厢军虽然是朝廷的地方正规军,但朝廷的征战之事都是交给直属的禁军去做的,所以厢军们平时大多没有训练的,所做的也不过是修修城墙,铺铺路,护送一下来往的官员,简直是一群乌合之众,没什么战斗力。”
“嗯”我点了下头,对此早有预料。当然,薛景明所说的没什么战斗力那也是相对于他手下的军士来说,虽然厢军们没有怎么*练,但也不是像犯了毒瘾的人那样子手软脚软,鼻涕横流的人,四肢无力。有一把武器在手他们杀死个人可不是什么难事,最起码我近身对上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把握打得赢,对上两个人就只有跑路的地步。(到目前为止我仍旧是个武艺平凡的人,有的只是的打架经验。)
我想了一下,问:“我们走的是什么条道路?”
“官道,并且是通行无阻,直到平州城外。中间没有什么大树林,大山沟和大河、山坡、峡谷、沼泽。”薛景明说。
“嗯,这样的话我就放下一半的心了。现在我担心的另一件事是平州的二十几万的人口,平州刺史为人如何。有什么特殊的才子佳人?”我问。
“是个八百年的枫树蔸一一顽固不化。”谭纶说,“不过在平州城里却颇有名声,是个表面的清官。”
“表面的清官,这个名称听得有点好笑”我说。
“呵呵,这老头表现出来的样子可是十足的清廉样呢,不过在这种朝势,不贪污点怎能打点上面?下面的人的孝敬怎能不收?”谭伦冷笑着说,“人啊,就是这么奇怪,第一次接受贿赂的时候心惊胆战,失眠一晚,到了第二次就不再那么抗拒了,人家送礼也是笑笑不做声就收下。第三次后你再不给钱他就觉得不符合规矩,好像办事不给钱是很不应该一般。还得看谁给的钱多!”
“呵呵,看来谭司直(元帅府司直,义军监察官之长)可是了解的很清楚嘛。”我笑着说。
“一点经验而已。”谭伦不以为然的说。
“我倒是担心这刺史大人是个八十岁老汉学吹喇叭一一老来青。”我开着玩笑的说。
吴泽民点了点头说:“你的意思我也了解,是担心他会放手一搏,利用他的人气,平州一些大户人家的财力,招募平州城内的散兵游勇来跟我们作对?”
“是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收人钱财,替人办事,这些人收了钱,可比什么大道理都管用,这次我这张嘴恐怕说不降他们了。”我有点黯然的说。打仗这些事情不是但靠讲就能够解决的,如若不然,舌战群儒的诸葛亮怎么就讲不退魏国的的士兵,让他们放下武器,匡扶汉室?什么,你说讲大义?别说笑话了,这摆明就是小贩跟城管讲道理一一白费力气嘛!你以为你是电视剧的薛仁贵啊,主角一番大义凛然的话一说,收了人家钱财的叛军就立马调转枪头,对准自己的老板?
“启程吧,事到如今,多想无益,反而会扰乱我们的心神。”最后是元帅一锤定音。
“是!”我们全部起立应道。
往南通往平州的路很是平坦,只有一些小树林、小山包,也没有峡谷裂缝,埋伏不了什么人,所以行走在路上的我没有担心会出现小说里的那种“行至半路,忽然一声炮响,从行军的队伍中间的山凹里冷不防的杀出一彪人马来”的突发现象。这种地形对于防守的一方来说可谓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报,我在五里外的小山包上看清楚一股官军在平州城外列阵,数目有四到五千人!”讲到平州城的时候派出去探察敌情的斥候回报。
“四五千人!”我听后眉头在皱了下,一直以来都是我们以多打少,以数千乃至上万人围攻数百人的官军县大队性质的乡兵,这一次一万VS五千,我方的人数并不占优势,死磕之下最糟糕的情况是我方溃败,或者我方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险胜局面。这种情况都不是我所希望见到的。
“军师,你看如何?”吴泽民在一旁问我。
“打吧!去见见吧!”我望了望天,惨笑着说“今天天气真不错,可真适合战死沙场!”我也不知道为何,这时候居然说出了以前玩过的战略游戏《亚洲王朝》里剧情的一句对白,显得有些很不吉祥。
“你要战死沙场我也陪你一起!”这个时候坐在我旁边牛板车上的张智也叫嚷道。
“还有我,我们一起同生共死!”承文也在旁大声说。
“还有我……”
“……”
他们年纪虽小,但却有股一往无前的勇气,他们的豪言壮语感染了旁边的众人,使得大家热血沸腾,不少人都纷纷叫喊“同生共死!”顿时士气高涨。
“好好,大家放心,我们都不会死。死的只能是敌人!”我待他们的喊声停下后,开始了阵前鼓动。
“诸位,我刚才接到斥候的回报,在五里外,在我们对面有三千人(抱歉,稍微隐瞒一点事实),我们的人数是他们的三倍还多,他们也不过是为了钱而临时招募而来的乌合之众,只要我们把他们的雇主干掉,没有了雇主仆从的关系,他们自然会一哄而散。我们则是为了大义而来,经历了血的洗礼,对上他们何惧之有?等下,大家尽管往中间冲,只要别把自己人给伤着就行了。”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接下来我又把薛景明找来,让他挑一千名立过军功的人集合起来,作为前锋部分。这群义军们是在我的军功爵实施后的产物,他们不少人都已经晋升到了六级的军功爵,亲手杀过人,割过人头(听了让人毛骨悚然),打起仗来绝对是心狠手辣。虽然听起来很残忍,但有他们在却让我方所有人都安心不已。这一刻,我没有了仁慈之心,没有好人坏人之分,以为杀人的是坏人,但现在杀的人最多的那个反而是人们心目中最棒的人,因为现在我怜悯敌人,但要是敌人杀死了我他们可不会怜悯我,更何况我的后面还有一大群朋友和战友。
这世界真的有绝对的善恶吗?我拷问着自己此时的内心,“善恶恐怕也要看立场吧”我最后在心里给它下了定义。
前锋部队,一千人,都是装备着最好的兵器和甲胄,他们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比许多手还没沾血的士兵都强悍的多。而且又尝到了因自己的勇敢所带来的甜头,所以打起仗来劲头十足,是我方当前担任突击部队的最佳选择。
我跟吴泽民,薛景明三人骑着马巡视在队伍的前面,见到这么一群虎狼之师,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
走着走着,我见到队伍里的一张熟悉的面孔,顿时心生一计,便在这张面孔的主人面前停了下来,笑着对他说:“吴昌,上次在柁县之役以一人之力独自对抗四名敌人,都可以反败为胜,逐一杀死的壮士。”我说出这话的时候故意吧声调提高了一点,加上利用位置高(骑着马),声音传播的远,使得周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的话。
吴昌听完我的话后,双颊一阵潮红,眼冒精光,泛着泪花,高举着手中的长枪高声长啸!他也没有想到我作为义军的二首领,居然能够在万人的队伍里认出他来,还记得他的光辉事迹,虽然他是七尺男子汉,但当着这么多战士的面,被人说出自己的战功来实在是件无比荣誉的事,恐怕现在前面是个火坑,他也敢用自己的身体去尝试它的威力。
“厖宁,鄯县、柁县都是冒着箭雨第一个登上城墙的勇士。”我又走到第二名熟悉的面孔前这般说道。“哇”旁边的人听了都为他的英勇事迹而纷纷感叹。
军人都把荣誉看做等若生命的事情,这次厖宁也不例外,他使劲的用刀背拍着盾牌,跟吴昌一样也是高声长啸。
“还有你,任绣,在城墙上坚守云梯,让后方的兄弟得以登上城楼,身重两刀仍旧咬着牙杀死三名官军和一名都头的义士。”
“还有你,”
就这样,我一连说出了七名英勇之人的名字和他们的立功事迹来,使得他们都激动不已,连带着整个前锋部队的时期都被勾起了,一时之间大家都斗志高亢。见此,我大松一口气,看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这种做非我首创,乃是我在看拿破仑传的时候从拿破仑的身上学来的。)
“军师,你做的好极了。连我心中的热火都被你的话给鼓动了起来,现在恨不得用敌人的血来给我的身体降温呢。”元帅在我身边语气激动的说。
“嗯,这也是因为我们都有共同的奋斗目标的缘故。”我谦虚的回答说。
因为已经离战场不远了,所以步兵们都下了车(牛拉板车,代步之用,以保存战士们的体力。虽然比不得现代部队的步兵车和吉普车,和在小说上看见的那些会在天上飞的灵舟,但目前对我们来说有好胜于无。)整理好队伍后,大军继续缓缓的向前推进,一直来到了高耸的平州城下,见到了在城外三里外的开阔之处上列队等候已久的官军。
“嗖!”在离对方不到两百米的时候一股箭雨从官军的前排射出,从天而降,直指我方,由远至近,越来越清晰,好像一排黑线,又像一群排行的大雁。不过由于距离过远,所以这一轮的箭雨没有对我方造成人员伤亡,大部分的箭支都落在了义军的面前,或者被盾牌所挡住。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发射,也是警告我方,要我们停下前进的步伐。
“停!”处在前军的薛景明一挥手中指挥用的旗帜,身处在队列最前的、手持色旗的各小队之长都止住了步伐,跟在他们旗后的队员们也听令停下。
“元帅,我想去试试,看能不能让他们投降,好拯救一些人的性命。”处在中军指挥位置的我对身旁的元帅说。
元帅听了我的话后,迟疑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点了头:“也好,但要注意小心,让蔡将军跟你去,他武艺好,有他在我才放心。”蔡将军是指我提名,他任命的牙门将军(杂号将军,负责守卫工作)大头蔡。
“嗯。”我点了点头,便和大头菜两人一刀一剑策马赴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