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有我和薛景明两人,了却追究兵匪的罪行后,我继续把话题转到当前的军事局势上。“景海将军那边什么情况了?”我询问他兄长的近况,自从我把权力交还给吴泽民,义军前线事宜都重新交给元帅府去处理,我现在已经不怎么跟薛景海联系了,而且我前段时间一直都在西路那里忙碌着安定新打下来的领地,无暇顾及东部的事情。
“还是跟以前那样没有什么进展,我指给你看吧。”薛景明走到挂着地图的墙壁旁,指划着图纸上的示意图标对我说:“现在他身处的地方是绮典道东边的边缘一一坜右路一带与绮典道、圩辅道的十三万禁军展开拉锯战,占据了绮典道的坜左路、平橑路、佥宁路、怡圩路,不过由于怡圩路的庆州、铭州、崎州都被晋州派来的人占据了,不但切断了他与我们这里的联系,也等于切断了他的粮道(现今前线的粮草依旧没有改变大部分依赖我们已经解放的泰南路、河东路、町趾路、观瀚路来供应),因此我们要帮他的话就必须重新派人打通这三州。”
“嗯,有道理。”我摸了摸下巴,说:“现在我们兵强马壮,想要办到这点并不难。”
“是啊,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商量着怎么把晋州拿下来吧,我在这里都已经呆到厌烦了,是时候该把晋州拔下来,挥军北上了。”薛景明说。
我挥了挥手说:“要打下晋州不急,现在我们要做的还是先打通与景海将军的粮道先吧,他那里这么多人要是断粮的话该怎么办?还有朝廷的大军很快就要来的,如果他还是这般僵持着的话到时候还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呢。”
“也好,一切都听你的。”薛景明说:“幸好关中地区的人帮了我们一把,要不然现在我们早就被朝廷的大军踏为齑粉了。”
他说的是今年夏天的时候关中大旱,百姓颗粒无收,但是朝廷不但没有免除赋税,开仓济民,反而摊派下比往年还重的赋税,地方官府完全对灾民无视,依旧强行对百姓勒索租税,结果引起民变,灾民在钱仁、钱智两兄弟的带领下宣告免税免租均地,攻城掠州,声势浩大,地方官府不能抵挡,一直打到了帝都一一元京不到一百公里的左扶风,皇帝在慌忙之下急掉驻扎在京师之外的十万禁军前去镇压,经过两个月的鏖战,最后在民军叛徒的帮助下杀死了钱氏兄弟,才把这次事件给平息下去。
也就因为这件事情,朝廷只得暂时把南征计划搁置一边,专心平定关中之乱,这才让义军暂时躲过一劫。
我想了下说:“明天就启程吧,有虎骑营和经过百战之躯的中军,打败三州两万名守军不成问题。”
“派谁为将?”薛景明探过头来问我。
“怎么,你有意去救你哥哥?演义一次打虎亲兄弟的故事,好流芳后世?”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道。
“有这个念头,不过更在乎的是这次任务非同小可,没有一名优秀的将领恐怕会出现差错。”薛景明说。
“这倒也是。”我说,“不过嘛,我许久没有与你一起相处过了,很想再次更你并肩作战,把晋州城拿下来。”
薛景明听了笑着说:“早就知道你有这种念头了,我故意不说而已。”
“呵呵知道就好”我说,“不过这晋州城高墙厚的,又是建造在峻岭之上,道路崎岖,加之周围有九座山寨相连,首尾呼应,易守难攻。如果没把它拿下来的话,我们还真的是难以北上。”
“是啊,如果占领了晋州这座大要塞的话,就可以沿着它背后的大江码头上的水军北上占领大片的领地了,还可以沿着大江南下,绕过敌人的重重防区,到圩辅道的背后给敌人一击,解除吾兄暂时的困局了。”薛景明赞叹的说。
“没错,就是这样。”我说。
“那你打算怎么把它拿下?我以前也曾经对其发动过攻击,不过也最后也只是拿下它前面那四座山寨,后来还被晋州城里的援军给夺了回去。”薛景明问。
“是啊,他们在山上居高临下,我们去攻城,是仰面爬山的,他们的箭和石头,滚木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我们的人,而且骑兵在这里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我说。
“不过现在他们恰逢新败,城里的兵力一时之间补充不到位,想要强攻而下也不是不可能。”薛景明说。
“哦,你有什么好办法?”我一听感觉有戏,于是急忙问。
“嘿嘿,当然有办法啦。”薛景明一脸奸相的说:“我在前线这么长的时间没事做的时候一直都在心里想着如何去打下晋州城,不过他们的城墙却是让人感到头疼,于是我便让人建造了针对它城墙的许多攻城器械和木板,这其中最多的就是改造过的投石砲,这种投石砲比以往的投石砲更大,不过射程也更远,更高,在山下就可以打到十丈高的山上的城墙,现在径州城里这种投石砲就有四百部。”
“四百部?”我一听这个数字差点跳了起来,这是多么大的火力啊,要是一番轰下来整个城墙都塌了。
“是啊,我知道晋州城的城墙根其他地方的城墙不同,完全是用石条垒砌起来的,简直就是铜墙铁壁,要想攻破它不狠一点怎么行?”薛景明说,“不满你说,要不是吾兄把我的人都掉走了,我早就把晋州拿下了,不过那时候我以为他会很快就胜利的,把人送回来给我的,没想到现在他却处于胶着状态,真是让我失望。”
“你还失望!”我笑骂着他,“也就是景海将军才能够一人对抗兵力雄厚的两位行军大总管还把他们打的节节败退,坚守城池不敢出来,换做其他人不被官军全数歼灭就算好的了,你看徐炎是这样,焦鹭是这样,还有嘿嘿!”
“还有我是么?”薛景明脸色有点红,不过他还是强辩着说:“当初要是你和元帅肯给我招募兵力我也不至于被人包围吧。”
“是你低估了周老二了吧。”我反驳他说。
“是有一点,这小子以前看他就一个书呆子,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他了。”薛景明承认他的过失,说:“更何况我们把他一家都俘获了,信心大增,以为他一人不足为虑,却没想到差点栽在他的手里。”
“呵呵,这个世界什么都可以推算的精准,唯独这人的心和人的潜力是很难预测的。以后你不可以这么小看人咯。”我说。
“是,谨遵副元帅的教导。”薛景明也装腔作势的对我拱手躬身道。
“小意思。”我摆摆手,“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情来,想问下你。”
“嗯,让我猜猜,你是想问周家那家子人的现状怎么样了对吧。”薛景明一语中的的猜中了我想要问的事情。
“没错。”我点了点头说:“都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我还真有点想念他们的。”
“他们都还好。”薛景明笑着说,:“周颉还好,因为他曾经被你感动过。至于其他周海涛、周康、周倪儿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寻死腻活,对我呼打喊杀的,不过日子长了都安静了下来。现在他们都被我围困在一座宅院里呢,不过当他们听到周庆南在胶池城的作法时他们也是表示的气愤填膺,要跟他断绝关系呢。”
“哦?有这回事?我听说周庆南只是周海涛跟一名小妾生的,不是嫡子?”我有点八卦的问。
“是啊,这周老二的年纪比周康还大,说来周康算是三子了。”薛景明说。
“那周倪儿怎么样了?”我有点不怀好意的问他。“还能怎么样?我可不是乘人之危之辈。”薛景明一副我是正人君子的样子说。“不过她初次见到我的时候可不好,说什么没想到被自己人背叛算计是这种感觉的,错看了我这些话,还被她抢了武器,差点被其偷袭得手了呢。”
“哈哈,真是个性子激烈的女人。”我笑着说。
“我们商量着明天怎么调动人马吧。”薛景明怕我去继续让他难堪,急忙调转话题。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明天我让我的副将马伟杰带上虎骑营和一万五千名中军精锐去驰援景海大哥,我和你再带着剩余的兵马拿下晋州就是了。”我说。
“马伟杰?”薛景明问:“他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那是当然啦!他可是后起之辈,骑术出众,反应机敏,有勇有谋,绝对不比焦鹭和徐炎这些人差,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不成问题。”我对马伟杰赞道。
“哦,是不是真的啊?说的我都快嫉妒他了。”薛景明笑着说。
“那是当然,我是爱说谎的人么?”我笑着装势责骂他:“好哇,居然敢怀疑起主帅来了?该当何罪!”
“是是,末将知罪!请副元帅责罚!”薛景明也做出负荆请罪的样子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