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义军的首领吴,泽,民因为一次意外倒下,义军的指挥棒则暂时降落在我的手上。即便自认为是鞭杆做大梁一一不是那材料,却也好打肿脸充胖子了,谁叫咱现在是不倒翁掉进血盆一一红人呢。
目前义军的处境是要面临着极为严峻的军事挑战,我们现在占据了一路之地,对于皇帝来说是不可饶恕的,毕竟平时你占了别人一尺之地,邻里都会发生争执,甚至闹得老死不相往来,就更别提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挑战对方的宝座?我可不想自己的下场跟巴黎公社的革命一样,虽是有道伐无道,但军事上的失败却落得一腔热血付诸东流,让人每次翻起这篇历史的时候充满着无尽的唏嘘,常常做着“重生回到那个时代就怎样怎样”的YY。
为了能够让自己可以把精力可以集中到这一方面上,让革命政府的行政分工更加的明确。因为随着义军规模的扩散,解放的地方越来越多,行政人手越发显得重要了。如若不然,那还真像战国时期伟大的军事家所写的《尉缭子》说的那样:“交通设施没战备、要塞没修理、或者没构筑,障碍没有设置、虽有要塞也是不能防守的,边境堡垒没有部队占领,守卫部队没调动就绪,虽有人也等于没人;应征集的牲畜没集中,应征集的粮食没征集,该征收的财物没有收齐,虽有财物等于没有,这样城邑空虚而资财穷尽的敌人,是很容易被人乘虚而入的。”
虽然我想实行科举制度,但无奈实行科举需要很多要准备的工作,所以只得暂且放一放,至少要等到统一全国,天下安定后才能做。
自从接手指挥棒后整个人的负担大了许多,不能像以前那样吊儿郎当了,每日都在惶惶之中度过,这一天总算接到了一个好消息:徐炎带领义军,经过数月的浴血奋战,终于控制了整个河东路!
义军的地盘终于扩大了一倍,两路之地十州之土,说来不小了,但是对于拥有三十六道几百个州的大恒王朝来说我们还是在广阔的草原上的一堆野火,随时都有被扑灭的可能。
这让我欣喜不已,连忙给徐炎提拔了官阶:从第四品的重号将军三等安东将军升到第一等的征东将军兼新乡侯。其余的将尉和士卒们也都做了相应的嘉奖,或是提升军阶,或是记下军功爵,给予他们和其家人相应的待遇。
(说实话,我内心一万个不喜欢军功爵,因为会加大社会的不平等,但现在为了让士兵们义无反顾的去作战,却也只好这样了。毕竟许多人的热情总有一天会消退,但是他们的欲,望却不会消退。)
心情大好,心血来潮的我生了要去乡野之地走走的想法,说做就做,我交待过帅府后,带着曹旭和张为灼两名私人护卫队长等二十八骑,出了向阳关,沿着官道出行了。
我的作法纯属是散心,真想自己跟电视小说上的主角那样,做那个什么,对!叫做微服私访,探察民情疾苦、查看贪官污吏,扮猪吃老虎,惩治坏人,大块人心之事,说不准还能得到一些意外的奖励,比如说给某位美女留下美好的印象,让她能够倾心不已呢!呵呵。
“今年的稻穗结稻量可是比往常都大的多,依我看现在每亩的稻谷产量比往常要多出两百斤以上”曹旭站在田垄边抚摸着稻穗说。一路走来,稻田里的的水稻都已经呈现金黄色,饱满的稻穗压得稻杆弯下了腰,看来还过十天就是丰收季节了,这里的水稻和我小时候生活的家乡一样,成熟时间都是六十五天左右。
“哦,这可是好事。”我听到这句话心里非常的高兴。现在的农地要么是我推行的屯田,要么是从土绅劣豪那里重新划分出来的自耕农。他们的生产积极性非常高,不像以往那样,一季辛辛苦苦的成果大都要缴纳给国家(还要给国家服徭役),大部分人最后不堪重负,最好把田变卖,投靠地主那里去当佃农,但是当佃农也不好过,最后要么逃亡,要么起来反抗。
更加上我到处搜罗懂得农业技术的人,选拔为农官,派下去给各个村镇驻守,负责指导村民们的农业生产。这一切都到处成为了佳话了呢,但我对这些只是付诸一笑,追寻物质,这是人的天性,创造文明这是社会发展的自然现象,我不过是做了一名管理社会人员该做的事罢了。
巡视完粮食后,我们上了马,走上了一条比较宽敞的泥路这是一个小山村的主路,两旁都有一些稻田,另外还有一些旱田,此时还是上午,太阳不是那么毒辣,旱田上还有不少农人在忙碌着呢,他们或是翻垦土地,或是给蔬菜瓜果浇水、施肥、除草,或是独自一人,或是全家老小一起出动。
我们二十几人一起骑着高头大马产生很大的动静,马蹄声“各大各大”的响,虽然赶不上摩托车的噪音,但也引起了众人的关注,他们见到我都停下了手头的活,挺直了腰看着我们,都不敢过来,一个个脸带不安,甚至是戒备。
我感到有点疑惑,不过想了下,便释然了,封闭自守的农村遇到陌生人难免会不自然。
一直以来他们都给税吏和土匪给吓坏了,现在他们一定也把我们当做是坏人了吧。
我对他们没有上来给我行礼不介意,因为我们现在都是微服私访,如果按照古代官员老爷们出行的话,应该是前呼后拥,打着招牌,吹吹打打的吧。见到他们,我也只是报以微笑,点点头,算是打个照面,现在我只想好好的领略一下这里的田园和自然风光,而不想打扰他们,当然要是以往那个腼腆的我一定会很不自然的,但是现在我是义军的领袖,面对过千军万马,人成熟了很多,甚至还练就了一张厚脸皮。
阡陌相交结着金灿灿的稻穗的稻田、衣着古装忙碌的农人、远处的茅草农舍、郁郁葱葱,山烟飘渺的山峰,甚至一石一木,包括我们这群骑着马的骑士,这些结合一起,构成了一副美丽、和谐的古代历史画卷,。以往这些只能在影视作品和诗词书画中才能见到的景色,现在我就置身其中,使得很是陶醉,不愿打破。(好像置身在网络游戏的场景一般。)要是有照相机就好了,可以摄下来放到自己的微博空间上,向许多人炫耀一下!
我们继续优哉游哉的往村子的深处走去,村的尽头是此起彼伏的山峰,我们打算顺道去看看,如果可以的话还打打猎,运气好的话抓几只老虎和黑熊会去当当宠物(够牛X了吧哈哈!)一路上我看到不少农舍,也领略了古代农家人的家庭生活,我相信以我的见识,足以写出一本纪实的历史书来了。
忽然,我见到一间茅庐前一名熟悉的身影,准确的说是名女人的身影,她身穿灰白色麻衣裙坐在一张小木椅上,脸侧背着我,正用力的捏着自己的小腿,身旁一个包裹放在地上。虽然我距离她还远,但从那熟悉的身形和脸部轮廓,不是陈白珍又是谁?此时的她可见是经过长途跋涉所致。
不但是我,张为灼也认出来了:“副帅,你看,是夫人!”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不错是她。”
这时从茅庐里走出一名老妇人,手捧着一只木碗走了出来,木碗上还有一只小木匙,看来是碗里盛装的是糊状食物,不是什么羮就是粥类。
老妇人轻轻的把碗递给坐在木板凳上的白珍,白珍连忙用双手接过,带着笑容点着头,我听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不过应该是致谢之类的话吧。
她一匙一匙的舀着碗里的食物,细嚼慢咽,还不时跟坐在身旁的老妇人说着什么,惹得老妇人不停的哈哈笑着。
我见此有点鼻酸,她怎么会在这?流落在外,落得三餐不继?不是应该在平州城里待着的么?为何出现在千里之遥的向阳关外?莫非她是来找我的?但是她的儿子和父亲不理了么?
带着这一系列的疑问和心中的兴奋,我带人策马上前。
在我离她还有几米的时候,被她发现了动静,转过头来。见到我她脸先是一愣,接着笑逐颜开,老是紧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可见其是非常高兴的。
她起身,放下手中的木碗,向我盈盈屈身行了一礼,口中说道:“妾身见过大人。”声音温柔动人,让人听了如同是三月的春风微微拂过人的脸颊,既陶醉其中,又感到心旷神怡。
就算是久别重逢,心里欣喜若狂,她仍旧守着礼节,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做出亲昵的举止和说出亲密的话语。
我连忙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扶着她的肩膀,仔细的打量一番,只见得她没有发饰,挽着发髻的头发凌乱,脸色的憔悴感更甚以前,身上风尘仆仆,最让我吃惊的是连鞋子都不翼而飞!可见其在路上吃了不少苦头。我见了心痛不已,连泪水都在眼眶里打滚,不过我还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出丑,但是嘴唇却因为自己过度用力而咬破了,咸涩的血流淌进了口中,让我久久不能出声,那些深藏在心里演练了许多遍的话此时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良久我摸了下眼泪才出声:“好好,见到你真是好,我可是无时无刻都想念着你呢。”
“大人。”她看到我的样子,也是浑身颤抖不已,但碍于有人在场,所以她也只好轻声对我说:“有人在呢。”
“没事!”我笑着说:“都是自己兄弟呢。”
曹旭和张为灼等人见了也连忙下马,向她行礼,她也一一回礼。
我牵起她的手,她一怔,笑了下,却很自然的把手抽了回去,只是说:“妾身也是。不过见到大人妾身却一扫往日的思念。”
我知道她的性子是这样,也不勉强,只好笑着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位大娘又是谁?”
陈白珍走近老妇人的身边,扶着她的手臂对说:“我许久没有听过你的音讯,担心的你安危,忍不住出来的。适才我路过这里,饥乏交加,幸好有这位大娘接济,要不然定晕倒路边。”
“哦,如此说来是恩人了。”我激动的说完便向其拱手拜谢。
“哦,不敢当,民妇不过是顺路,偶发之举,岂敢受公子如此大礼。”老妇人原本站在一旁微笑的看着我们,见我行礼却变得脸色有点惶恐的说。
“要的,若非大娘,内子可就遭到不测了,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一边说着,一边想着该如何报答,一摸索着身上,碰到一块玉,便掏出来:“这有块小玉,不值什么钱,就权当做留个纪念。”
“啊,不,民妇怎可收下公子宝玉?实乃折煞民妇了。”老妇人连忙推辞。
“俗话说:好人有好报,大娘心存善心,其实一块玉可比,还望笑纳,权当个纪念也好啊”陈白珍也在旁劝解。
“那好吧。既然夫人这么说了,老妇也不是不识抬举之人,就收下了。”经不住我们的坚持,老妇最终还是收下了我的一点谢礼。
见此我才放下心来,开口问道:“不知道大娘此地如何称呼?”
“哦,这里叫杨家村,老妇是杨李氏。”老妇人恭敬的回答,接着又问:“适才老妇听夫人称呼公子为大人,又见公子仪表不凡,身边带着扈从。老妇不解,故斗胆问下,公子莫非是朝廷命官。”
我听了哈哈笑着:“哈哈,我叫王,宏,不过不是朝廷命官,而且还是朝廷的死敌。”这话说出连身边的曹旭等人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