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涛败了,一家老小尽数被擒。”
这是我接到薛景海的前线报告,信件里面说薛景海接到了我的书信,按我的话照办,当晋州五万人马进入埋伏圈的时候他也将我的劝降书和周颉的亲笔信派人送给了周海涛,不料他居然当场就撕烂了书信,并且将使者斩杀。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亏他周某人还是出身良好家庭,居然连这点教养都没有。你要表决你的立场坚定不移撕烂书信就够了嘛,又何必杀死一个无辜的生命?”我看着信上的内容后不满意的自言自语,然后接着往下看。
当薛景海向官军展示埋伏的兵马之后又对周海涛喊了一次,只要放下武器便可离去的话语时,周海涛又命人对着薛景海放箭,差点让薛景海受伤,还羞辱了薛氏家族。
“嗯,这周家原本就是靠镇压农民义军起家的,现在周海涛亲身带军,全家出动,准备重展祖上雄风的时候你居然要他投降,他听了不气的喷血身亡才怪呢。唉,孙子说的没错,为将者,过分洁身自爱,珍惜名声,可能会被羞辱而引发冲动。这对可能的后果通常都是军队覆灭,将领殒命。”我看到这里又忍不住说着。
薛景海气愤之下下命人万箭齐发,油桶,地雷,火盆全数往官军那边招呼,官军几乎无还手之力,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官军们被烧死,中箭身亡,被石头砸死的几乎上万人!侥幸没死的也是心理防线溃败,乱成一团,各自为战,溃不成军。
“这薛景海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去?完全成了工兵团了!”我摇头笑着说。
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薛景海一声令下,早已磨拳檫掌的义军们如猛虎下山,把敌人冲击的七零八散,周海涛的卫队也不知跑到哪去了,身中两箭被俘,其次子晋州副守备、征讨军中军大将周康、小女随军参谋周倪儿战至力竭皆被活捉。除此之外被斩杀的敌军大小头领三十余人,最后向义军投降的还有约两万名官军,战死的也差不多两万,其余重伤的留下医治,轻伤的处理之后释放。
“嗯,看来这结果还是被薛景明说对了。如今的问题倒是如何处置这两万余名投降的队伍。降兵们已经被打散编入了义军,将领们被俘的俘,死的死,这对于义军来说倒是个好处境。嗯。最麻烦的是如何处理周家等人!”
“天蛇隘胜利后如今薛景海已经带领新组建的义军乘胜追击,如今整个泰南路已经完全在义军掌控之下了,晋州路途遥远,我方补给一时难以接应,还是让他适可而止的好。先把河东路和观瀭路打下比较实在,以十万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对付两路一群警察性质的人马还不轻而易举?巩固了后方再来把晋州拿下。听说北方已经有几个地方发生了民变事情,看来朝廷的注意力已经开始分散了,早该如此了,我都打算好如果再过一段时间没有其他地方还是这么平静的话干脆派人分散到各地去煽动当地百姓,学习当年工农红军的作法,深入敌人后方,开创根据地,形成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
不管怎么说,目前都总算可以放松一下了,我想。虽然朝廷知晓后必定有心一轮的征讨,但再次应付起来已经是势均力敌了,这人底子厚了人也自信了起来,却不像第一次那样有点豪赌的感觉,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大人,”我正在想事情的时候张为灼带人走了进来。我一看他带的是一名义军驿站的快递军卒,便问:“什么事?”
“报告长史大人,这是从帅府传来的急件,是元帅亲自叫我要把它交给大人的!”军卒气喘吁吁的说,很明显是急着赶路所造成的。
“嗯,兄弟你辛苦啦!为灼,你带这位兄弟去休息,要好好招待。”我说,在通讯落后的古代,这些送递军卒是相当辛苦的,往往出现累死人的事情,显得有些悲壮,又让人于心不忍!
“多谢大人。”军卒向我拜谢。
我摆了摆手说:“不必谢,都是自家兄弟。我衷心希望我们的事业能给每一个人都带来幸福,如今义军节节胜利,我相信以后大家的生活都会得到改善。”
军卒听了感慨的说:“我以前也是给朝廷当差,但是朝廷给我们的田产都被老爷们霸占去了,害的我们没了田产却还要受差遣。幸好义军们把老爷们都打跑了,不但把原来我们家的田产归还,还给了耕牛,农具和粮种,免除掉其他的差役和两年的赋税,大大减轻了我们的负担。对待我们的态度也是很好,不像以往朝廷那般不把我们当人!我们听说这都是大人你的提议,大家都感恩戴德呢。现在你的美名已经传遍了整个关内呢!”
“呵呵,这一切都是依靠众兄弟们的努力而已,我只不过动动嘴皮子罢了。更何况,我们举事所图的,不就是想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么?”我笑着说。
“那下官就预祝大人早日完成大业!”军卒行礼说“下官就不打扰大人了。”
“嗯。”我点头,张为灼带着他去休息了。
“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居然要吴泽民亲自嘱咐!”我心里有点不安的。我慢慢的拆开纸筒的封泥,从纸筒里取出信件,轻轻的展开。里面的字并不多,但却很重要,当我看完之后立即被信纸上的内容给吓呆了:吴泽民遇刺,伤势严重,要我马上返回向阳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人会被刺?信纸上没有提及,只是要我尽快返回!难道吴泽民挂了?这期间有没有什么阴谋?我的脑海里一时之间被各种负面的思绪所充满。因为作为义军的灵魂人物,吴泽民要是死了的话对于士气的打击将是极其严重的,势必造成人心惶惶!
我找来了薛景明交代清楚事情的发生经过,并且嘱咐其注意防范官军的反扑,再他向我立下军令状后我才放下心来带着张为灼等少数护卫启程。好在这里离向阳关并不是太远,有事情的话可以随时照应。当然我也没有向其他几名在统兵在外的将领们传递消息,以免情报被人截获或者闹得前线人心不稳。
心急如焚的我恨不得肋生两翅马上就飞到向阳关去!经过马不停蹄连续的一个晚上,我终于到了向阳关,支开了护卫后我来不及休息便策马赶到幕府驻扎地。
现在的元帅组扎地点是原来的向阳关守将的行辕,占地不是很大,此时的戒备很是森严,完全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当然那是针对敌人,对于义军内部的人却不怎么严格,就更别提我这位二号人物了。
“唉,是军师回来了,属下参见军师。”我走到到垂花门前,一名虎背熊腰的汉子迎面趋步上来抱拳向我行礼,跟在他后面的几名义军也举枪表示致敬。这是当初我规定的,义军内平常不准行跪拜礼,身着戎装更不能下跪,只能行军礼,这样做的原因便是提高大家的人格。毕竟现在的义军还属于军人政权,不能搞身份等级,以免丧失人心。加上我从小就出身在“从法律条文上讲人人平等的社会”,这样子反而轻松自在了许多。所以一切的礼节都从简,当然以后会发展到什么程度我却是管不了。
我定眼一看,原来是当初我任命的牙门将军丁倏((杂号将军,掌管幕府的所有侍卫)。
“这家伙穿起军装来还挺威武的,完全不逊色于我在以前世界里的门神嘛。跟当初我见到的猎户打扮的样子简直是山鸡跟凤凰嘛,搞得我一眼都认不出来了。”当然这些调侃的话我也只是在心里自个开心罢了,却是不能讲出来,以免伤了别人的自尊心。
“是丁将军啊。”我笑着上前去开口说:“好久不见了,过的还好吗。”我的话可能说的有些随便,跟这个但我却不以为然。别人说习惯二十几天就定格了,但我在地球的文明世界却生活了二十年了,我的语言行为已经铭记在灵魂里了,故而我懒得去加以改正,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大家都还行,就是元帅…唉。”丁倏语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边走边对我说:“元帅盼望你可是很久了,是箭上,箭头上有毒,虽然毒已经解了,但箭头离心脏不远,是以军医说还需观察,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若是疮口迸裂的话则回天无术了!”他亲自把我领进了内室,举止很有礼貌,我军师将军的官阶也属于杂号将军,跟他同级,不过属于智囊人物,常常参与机密,平时的地位也比他高过不少。更何况我还是义军的治军长史,和留府长史一起掌管义军的一切事务,在帅府里除了吴泽民外就是平级的谭伦对我都很恭谨,所以即便他年纪和身体都大过我,但在我面前还是显得毕恭毕敬,这就是身份带来的特殊吧,我心里有点受用!
这屋内的摆设和我以前见过的原来一样,没有变动过。这不奇怪,因为不是小姑娘的闺房,每天都变换装饰,搞一些新花样来看。当然,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便是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以前没有的药味!
走进榻前,我才看见吴泽民的样子:*着上身,胸前缠绕着一圈一圈的白纱布,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若不是看见胸前微微的起伏我还以为他已经驾鹤西游了呢。见到他如此的情况我心中一阵苦涩,来到这个世界的我没有亲人和朋友,但是却让我遇到了一群能够保护我的战友,这其中对我最好的便是吴泽民了,曾经在混乱的战场上拼死救过我几次不说,还对我委托重任,让我施展心中那极大的抱负,尽管我没有多少真正的才华,(以往在大家面前表露的东西都是从地球文明里带过来的,大部分都是从伟人们的书上照搬而来的只言片语。只有及少部分是我十年看书的一点总结之感悟。)但他却一直对我报以锲而不舍的信任,让我得以享有尊崇的地位,这让我内心感动不已,也是我一直以来拼命忙碌的原因!
虽然我和吴泽民分开的时间并不久,但是我内心却感觉已经分开了很长一段时间似的,这或许就是爱因斯坦狭义相对论里面所说的原因吧,忙碌的我感觉度日如年。如今重逢却得知他有性命之危,这不得不让我感到伤心!
“你回来啦!”我望着元帅胸前的伤口走了神,却不知道他已经醒了过来,并开口向我细声嘶哑的问道。
见此我赶忙蹲下来坐在他的身边:“元帅,你醒啦!”
“嗯,这段时间里我一直都是出于半睡半醒只见呢!”
“还疼吗?”我问。
“疼啊,每过一段时间就疼得死去活来的,搞的我吃睡不安呢。唉,虽然以前我也受过不少伤,但是这一次却让我感到真正的痛呢。”元帅慢吞吞的口词不清的说着,我要仔细的辨认才听的清他的话。
我低头不语,听了他的话心情更加的沉痛,然我却不敢出声,因为我怕我一开口会暴露我的哽咽声。自从我懂事以后我很少哭,尽管我常常会在没人的地方流泪,但我从不在别人面前哭泣。我以为一名男子汉跟一个小孩子似的在众人面前嚎啕大哭是很耻辱的事情。
“你看你,虽然我伤的重,但却不会死,你也无需这般难过了。”元帅安慰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元帅笑出声来说:“你啊,这样子红着个眼睛我怎么跟你商谈大事”
“哪有?”我强辩着不肯承认。
元帅咧着嘴笑了下说:“你我还不清楚么,大家相处这么长的时间了你日常的动作表情我早就摸透了。”
我听了也笑了:“我居然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本事!”
“呵呵,每个人都有他的一些特点,你这个人,有时候外柔内刚,但大部分的时间里是外刚内柔。没人有你这么坚强,但也没有人像你这般柔弱。”元帅这么说着,倒看不出他居然有心理学的天赋。
我摸了下头,有点脸红,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说我的事情,无论是批评或者夸奖,都让我浑身不自在,于是我赶紧岔开话题:“对了元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何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