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凌学弯着腰撑着正在发抖的腿。他垂着头大口喘气，水珠顺着脸颊流进他嘴里，他吐了一口，尝试着动了动腿。双腿正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无节制的狂奔，精神高度集中的布阵之后就是这种效果。他知道自己的强项里没有体能，突然停下来的时候腿一软，膝盖弯发酸，他往后一倒靠在了墙上才没有直接跪倒地上。
他跑了两个小时，大雨一直没停，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麻木了，全身上下到处散发出浓郁的檀木香气，血液流速变慢，体温温度逐渐下降，但伍凌学却感觉到了有点热。
情况有点糟，他一直在小巷里穿梭，也打着圈圈，希望他们追不上来。但没用，他们一直紧紧的跟在身后，还恰到好处的保持着距离，现在他依旧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巷，两边是有点杂乱的居民楼，路边到处都是杂物垃圾，下着大雨很安静，只有抬头仰望的时候，能看见风雨把别人家阳台上的盆栽掀翻了，发出被风雨声吞掉的声响。
他已经脱力了，符纸没有，符笔没有，他还记得那些咒语，但现在他知道已经派不上用场了，而这种情况下，他貌似是发烧了。
本来前几天的发烧都才刚好，没好全就又淋那么大的雨。刚刚他跑过一个杂货店门口时，听见里面的电视传出声响：“突袭的暴雨来临，目测能达到4级，可能会延续到晚上，大家出门当心安全，车辆行驶必须小心……”
这他妈也就是运气了。
他喘够了，默默的直起身，腰间一阵发酸，刚刚他弯腰太久了。自己身后靠着的墙壁很潮湿，伍凌学感觉要不是这里人气太重了，自己背后都能长出草来。他微微侧过头，牙齿一直在颤，时不时敲击到了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他旁边不远处，相隔不过五米的地方，轻米撑着黑色的雨伞，身上是很严肃的黑色西装，站在满是杂物的脏乱地方，庄严俊秀的像是参加上流舞会。
但隔着噼里啪啦的雨帘，雨水不停流到他眼睛里，那些雨水也不断的从伞骨的尖滑落，成了一道水帘，所以伍凌学看不太清轻米的表情，只是他这样看着，沉默的站着，更像是一个庄严中带着悲哀的送葬人。
世界里全部都是雨水的声音，鼻间弥漫了雨水的水锈味，到处都很潮湿。伍凌学知道他身后，他上空，不同的几个能逃脱的地点，都有这么一个送葬人似的人，打着雨伞，等在雨中。
“简直像是来要我命的啊。”伍凌学擦了一把眼睛，眯着眼把湿透的额发撩开，露出光洁的额头：“那么隆重的来请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用不好意思。”轻米说，天色很暗，看不清他的脸：“这天气太差了。胡钥带着零在等你。”
“嘿，老爹哟。”他微微仰起头，雨水顺着他的脸滑落到他脖颈，一路滑进他的衬衣里，短暂的留下一道水路的痕迹。脑袋往后仰，从脖颈到锁骨，拉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他的外套被他甩掉了，身上是一件白色的普通衬衣，紧紧的贴在他的身躯上，肉色分明，包括黑色的裤子，诱惑的勾勒出身体的弧线，他眨了眨眼睛，睫毛经过雨水的浸润仿佛变得更黑了，衬着他的苍白脸色，宛若夜妖。
他已经毫无血色的唇现出嘲讽的弧度，笑得无力却刺痛人眼：“我停下了，不代表我妥协了。”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只是很单纯的没力气跑了所以停下了而已。”
“话说你这么死追着我也没什么意思，我打不过你，你非得这么慢慢的猫逮耗子似的么？”
“这种事一般人不会同意吧……何况，你是我的谁？”
伍凌学一口气说了一大通，也没人打断他，他说到最后一句，眼睛一眯，带出一点狠历，语气更加低沉了一些，笑意似乎更深：“你是我的谁？”
轻米只是盯着他，看他在雨里，神色淡然却有一点破罐子破摔的疯狂。
他开口说话，语气却一点起伏都没有：“我们守门人，不会亏待你。”
“不不，我在问你，你是我的谁？”伍凌学换了个姿势站直身体，不再靠在墙壁上，舒展了一下身体和他面对面的站着，随手抚平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我为什么要帮你这个忙？”
“你有盗取神木的嫌疑，这已经足够了。”轻米嘴角居然也勾出一丝莫名的笑意，看起来很温暖，他也有一张骗人的脸：“我有能力让你万劫不复。”
“所以这是威胁？”伍凌学也笑，同样纯良。
没等轻米继续说话，伍凌学紧接着又接了一句。他貌似很伤脑筋的挠了挠头，但因为全身都是湿透的，所以并没有做出那种想要的感觉，反而有些狼狈。他没在意，笑：“你现在，真的还有那个权力威胁我么？”
轻米表情没变，也没说话。
伍凌学很开心似的继续扔刀子：“幻神大帝，我真的很想问一句，你现在算是神界的人，还是魔界的人？”
轻米还是没说话。他自己也发现有一天，居然会在别人面前哑口无言无从说起。
伍凌学叹了口气，好像很是为他惋惜，表情真实的其余人几乎都要被他骗过。他闭眼叹气之后又缓缓抬眼，目光像针刺一般冷：“我也很想问一句，你自己真的觉得，为零做这么多，值得？”
“值得。”轻米很干脆的说了，没有一点犹豫。
伍凌学又笑了，嘴角的弧度很愉快：“真是个情种啊，过去十多年，我怎么没发现呢？”
轻米没想到她还能这么淡然的提起过去。刚刚的他那么难过，难过里带着绝望，他心里都重重的颤了几下，但没想到他现在可以那么淡然的自己提起，刚刚那个难过的像个孩子的人仿佛不是他。
轻米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为了零莽莽撞撞的过来了，得到了消息推开了那家店的店门，才猛然想起自己什么说辞都没有想好。
他不是第一次那么冲动了，很多次都是为了零，很多次都是为了零伤害了面前的这个人。对待伍凌学，他的态度很复杂，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没想，脑子里都乱乱的，不知道自己对他到底是抱以什么心态。只是不太想见到他。但是为了零却又义无反顾。
伍凌学没错，他知道，但是他也不想承认自己错了。
其实这种事情本来就说不准谁对谁错。
他心里总有一点点遗憾和愧疚，那一丝愧疚太难寻找，他也不想承认，但此刻面对着伍凌学，他就知道他确实是对不起他。没看见他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想，但看见了却还是一样的话都说的语无伦次。
竟无法反驳。
面前这个人的绝望，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他自己的情况的确已经很糟糕了。之所以会同意零被送到魔界去藏着，也是因为守门人也已经摇摇欲坠了。
他很累了，每个人应该都很累了，谁都不想再过多牵扯，但却不得不牵扯。
伍凌学见他一直不说话，表情也没变化，笑声渐渐低了下来，才觉得嘴巴都发酸了。他觉得这么装着也没意思了，所以也变得面无表情，平淡的没有任何情绪掺杂。
两个人在雨中沉默的对视。
还是伍凌学先开口了，他叹了口气说：“我没错，是你们错了。”
轻米回答：“恩。”
“我不会答应的，你自己应该也知道，我不可能答应。”
“……”
轻米的确是知道他答应的几率微乎其微几乎可以算作没有，但他还是冲动的来了，可他又不可能真的去威胁他，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伍凌学很爽快的答应了，估计他自己也会觉得不对劲。
伍凌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目不转睛：“你是不是变蠢了？”
轻米没说话，伍凌学憋不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似乎是失望。他不停的说：“你为他做那么多，你有想过吗？他不是他了。”
“连我这个局外人都知道。”
“值得吗？”
“我觉得无奈，我不想再掺和这些事情了，估计谁都不想了。”
“你什么时候那么幼稚了？跟我记忆里的真的是越来越不像了。”
伍凌学还想说什么，轻米突然打断他，说：“我觉得值得。”
伍凌学张了张嘴，没说话。
轻米继续说，很坚定，坚定的有些固执：“我已经习惯了对他好，我只是想要零回来。”
伍凌学笑：“没错，为了这一件事你已经努力了几千年，不在乎这一点时间了对不对？因为他已经离完全恢复不远了，你自然是应该不择手段了。”他顿了顿，一字一句：“自然也不会再在乎，你幻神大帝的位置了。”
“没错。”
“那你还能拿什么威胁我呢？”伍凌学表情凉薄，有点冷血：“你还能撑住多久呢？”
“所以，我才会在这里跟你耗。”
“那之后呢？就算我答应了，之后呢？继续逃，继续当逃犯？零愿意吗？你的01公寓怎么办。”
轻米心底轻微的一震，他没想过那么多。
他想过零也许真的能够回来之后的事，但是无果。但01公寓怎么办，他真的没有想过。
同时也觉得有些震惊，自己居然真的，什么都不考虑了？
01公寓会怎么样？无间囚牢会怎么样？是会被强行解散，还是换一批人代替自己？胡黎他们也会全部遭到封杀吗？但他们很有可能已经想到了这个后果，依旧还是不管不顾的跟着自己胡闹了那么久？
他缓缓抬头看向了几个他带来的手下的方向。在他这个角度他只能看见几个人，但他们还是没有半点表情，动也不动，雕像似的。
刚刚的话他们绝对听得见，却无视了。
这些人这样跟随着他，只是因为……他是老大，是首领。
他这么胡作非为，只是为了袒护一个人，但没人来指责他。虽然范尔易有冷嘲热讽过几句，胡钥也在自己面前欲言又止很多次，胡黎的表情一直很隐忍，但他真的什么都没理会，什么都没多想。
他脑子里只有零，什么都没想。
他感觉自己也许真的是变蠢了，还是不止一点蠢。
他表情的变化很明显，伍凌学低低的笑了起来，却觉得心里凉凉的。
轻米重视零到了这个程度，说不爱他，简直像是最大的笑话。
他想嘲笑轻米，但还没来得及狠狠讽刺轻米一番，就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轻轻扯了一下。他一惊，那力气并不小，有温热的气息拂过自己冰冷的皮肤，他还没来得及扭头看看到底是谁，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拽的重心不稳。
他要摔倒的时候，那股力量却狠狠的箍住了他的手，猛地拽住他往前拖，同时耳边爆出大吼：“跑！”
伍凌学被动的机械的跑了起来，抓住他灵活的转入更偏僻的小巷的人背对着他，他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和他湿透的衬衫，也是白色。伍凌学艰难的往后看了一眼，水珠随着动作被甩了出去，有几滴砸在了他的眼里，他揉了一下眼睛，轻米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他的表情有点悲哀。
那真是让人难过的悲哀。
悲哀的伍凌学心里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不见了，那种想要嘲讽怒吼的感觉不见了，只觉得心口堵堵的说不出话，呼吸似乎都有一些困难。
拉着他跑的人一直没有回头，伍凌学觉得他指尖的温度有点熟悉，却又很陌生，背影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是千是，不是张回回，更不可能会是药仙。
他想跑的比前面这个人快一点看清他的脸，倾盆大雨还没有停，他张着嘴喘气跟拉风箱似的，雨水全都灌进了他嘴里，他呛了好几下，那人都没回头。
直到他感觉后脑勺一下猛烈的晕眩袭来，接着眼前一黑，双腿就控制不住的软了下去，跪倒在地上马上就要趴着脸着地的时候，那人蹲下身扶住了他，双手穿过他胳肢窝，在他背上两只手握住，把他架起来抱着，两个人身体紧紧的贴着，他力气很大，身体也很温暖。
伍凌学看清了他的脸后，一声卧槽堵在了喉咙口。
伍凌学悠悠转醒的时候，思维才转动了一秒，头就撕心裂肺的痛了起来，痛的他不自觉的呻·吟出声，他才发现自己喉咙也嘶哑的不像话，他刚刚发了下声，喉咙撕扯着火辣辣的疼，干涩的跟在沙漠里几年没喝水似的。
“水……水！”他咬牙锤了一下床，即使再虚弱他也能做出怒吼的样子。
他微微睁开眼就知道自己已经回家了。不是回01公寓也不是回事务所，还是那个他租住的邻居是个老婆婆的小房子，这让他很放心。他很害怕一醒来，睁开眼看到的天花板上的灯不是自己房子里普通的白炽灯，而是豪华的不真实的吊灯。
他不想回去。
他吼出那一声没几秒，房门就被推开了，他艰难的扭头看，戴着眼镜的乖乖男手上拿着杯水，脸上已经不是自己熟识的那副表情了，而是透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懒散，还有不经意间举手投足的轻佻。
“哟～醒了？”
“废话。”伍凌学咬牙没骂出声，声音嘶哑的很难听也很痛苦：“快给我拿过来。”
齐市走近他递着水，状似无辜的偏头看他：“简直是少爷脾气啊。”
伍凌学一下子喝光了一杯水不带喘气的，顿时觉得喉咙好多了，好歹声音没那么嘶哑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现很烫。
“你发烧了。”齐市说：“对了我可是路过那里的哟。”
伍凌学咬牙：“路过个蛋，哪个普通中学生路过那里能够逃过幻神大帝的鼻子和守门人的眼睛悄无声息出现在我身后一下子把我拖走的！”说到这里他脸上又觉得烧的慌，没想到这个人居然那个世界的人，这简直也太幻灭了。他宁愿希望小芒是。
齐市完全收起了那副乖学生嫉恨转学生的那一套，懒懒散散的坐在床头的书桌上：“哎呀，也没哪个普通中学生是在天师世界里人称杀胚的万年榜首啊。”
“你是谁？”伍凌学皱着眉努力坐了起来，拧着眉头忍着头痛和一阵阵的眩晕：“抓我的？还是帮我的？哪边的人？”
齐市挠了挠下巴深思了一会儿，咋咋嘴才说：“应该算是……帮你的吧。反正别人想抓你，我不怎么想。”
伍凌学一下子想起了季由，眉头拧的更紧了：“哪儿的人？”
齐市撇撇嘴，斜眼看他：“鬼卫。”
伍凌学吃了一惊：“鬼卫？”
“小凌学你真无趣。”齐市突然猛地凑近他，伍凌学瞪大眼还没来得及一拳出去，齐市就调戏似的又像是小孩子气一样点了点他的鼻子，瘪着嘴：“都不可爱了。”
伍凌学一下子怒了，猛地挥出手：“滚！”
但他的手还没打中齐市就闪开了，迅速离开了他的攻击范围，哈哈大笑。伍凌学打了个空很气恼，语气更加恶劣了：“谁派你来的！”
“小凌学你太警惕了～”齐市自来熟的笑嘻嘻的。伍凌学感觉这人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我跟你很熟么，别这么恶心的叫我！”
齐市脸上闪过了一个很快的笑容，伍凌学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仰面击中，他闷哼一声，后背重重的砸了回去，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齐市按在了床上。
其实在上方俯视着他，轻佻的笑容加深，有些危险的邪气：“小凌学太不乖了～”
“滚开！”伍凌学被自己这个姿势惹怒了，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压根没有反抗能力，完全没了平时的冷静，张嘴就骂：“从我身上滚下去！”
齐市又很无辜似的眨眨眼看他，那表情简直想让伍凌学直接把他撕碎：“小凌学是不是想歪了啊，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哦！”说完又撇嘴补了一句：“喜欢强迫play的还偏偏看上小凌学你的，估计就太子一个了……”
伍凌学挣扎的力度一下子停了，愣了：“太子？”
齐市眨眨眼：“那个啊，他不是还特意跑去你的那个什么……通灵侦探社去见你一面来着吗？”
伍凌学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搞半天那个绷带怪人叫做太子，这名字也太奇怪了，难道是代号？
说起来红衣这个名字也很奇怪，难道也是代号？
他甩甩头又冷冷盯着齐市：“你到底是谁？”
“小凌学无间道玩多了啊，说来说去老那么几句台词。”齐市勾起嘴角笑了笑，突然眼睛里颇有深意的看着他，缓缓道：“我啊……别人都叫我，齐漱溟哦。”
伍凌学愣了几秒，第一反映是这名字好耳熟，然后立马就想了起来：“赤月的……未婚夫？”
说起来，齐漱溟这名字他一直觉得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当时听赤兔说起，赤兔轻描淡写水了句是历史上的人物。但他现在这么仔细一想，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后背也有些发冷。
赤兔……是谁？
齐市，不，现在应该称呼齐漱溟，他笑着看他不说话，不再按住他的手，下了床，伍凌学也没反击过来，还是在发冷，齐漱溟摇摇头无奈的给了他一个提示：“想不起来吧？给你个提醒哟。”他顿了顿，有些高深莫测的笑着说：“天翔高中，夕阳落下的瞬间，打开的结界……”
回忆一下子清明，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伍凌学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始仔细回想。
虽然齐漱溟这个名字印象不深，但他还是想起来了。
齐漱溟，当初他和葵之陷入异次元门的那一次学生失踪案，其中一个失踪的学生。
他记得那时候因为这个名字奇怪，还特意多看了几眼。那时候学生证上的齐漱溟留着有点长的头发，也是个乖乖男的样子。
是他？是同一个人？
伍凌学震惊的时候，齐漱溟点点头：“没错哟，就是我。”
“那……那一次我和葵之误打误撞进了那个空间，然后L来加深零在我体内的封印……也是你引诱的？”
齐漱溟耸耸肩并没否认：“其实那时候也不太需要我添一把火啦，但是我就是想去凑凑热闹。”说了咧开一嘴白牙：“早就在关注你了。”
伍凌学有些头疼的揉着脑袋，身体微微蜷缩了起来。
他很无力，的确，在那么久之前，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控制在手心里了。
“鬼卫跟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拐弯抹角的？”
伍凌学说。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红衣，但那没必要，红衣跟他得交往也是避着所有人的。
他想着，又有些犹豫的加了一句：“赤兔和赤月……”
齐漱溟很干脆的的点头：“我一直觉得他们俩这代号太难听了。”
伍凌学呼出一口气，闭上眼觉得有点想睡觉。
齐漱溟说了代号，那就代表赤兔和赤月的确，也是鬼卫的人。
他有点疲惫的继续开口问：“那么我第一次遇见赤兔之后，零的人格就跑出来了。大概也不是巧合了吧？”
齐漱溟乖乖点头一点儿没掩饰：“是哟，赤兔给了你一点诱导，让你自己说出了自己是零那一句话。而只要你说出了那一句话，就算是开玩笑的，也会有一瞬间的恍惚，被那句话而诱导，在一个很快的瞬间，真的觉得自己就是零。而那一瞬间，足够让养精蓄锐醒来很久了的零，突破你的人格了。”
“真复杂啊，大费周折的，图什么呢？”伍凌学有气无力的轻声说，不知道是对谁问：“一个个包围在我身边骗来骗去，累不累？”
齐漱溟嬉皮笑脸的，但是居然没说话。
伍凌学叹了口气也不想说话了，躺下侧身背对着他，盖上被子就闭上眼睛打算睡觉，完全无视了齐漱溟的存在。
齐漱溟是来干嘛的，他们有什么目的，他都懒得问了。每个人总有这种时候的，一瞬间什么力气仿佛都失去了似的，觉得很累很累，什么都不想想，只是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呃不知不觉竟然写到了七千字-_-！我还以为没到六千呢。
呃对了我想说明一点哈。前面有一些bug，这里补明一下，胡钥是半妖，是狐狸。而胡黎反而只是普通鬼魂，是死灵天师，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了，千万别把他和胡钥搞混。而范尔易也是半妖，也是狐狸，葵之是吸血鬼，到底是什么身份，番外里已经说了。另外那番外是精简版本的，故事结束后我还是会再写葵之的番外的，因为真的很喜欢他。而被葵之顶替了位置的就是宫默。宫默是资格很老的吸血鬼了，所以才会是亲王继承人，但很早以前就跟随了轻米，所以L他们才把宫默和葵之搞混了，而宫默现在是死神，跟之前的范尔易一样是身份暧昧不清的定位，虽说也属于01公寓守门人一列，但比跟随轻米更早以前同时也是药仙的手下，所以身份暧昧的魔王都不知道咋办的那种。而宫默真正是怎么想的……其实就是想和范尔易作对而已，真是别扭的一对～
另外想在这里说一下，感谢支持到现在的朋友，我也顾不上到底有没有人看，只是写着自己的。但这里还是要说一下，这文写到这里已经是大半了，我争取在年前完结，没意外的话最迟也在明年一月就完结了，到时候会写番外，也早就构思好了新坑。新坑也是灵异事件系列的，居然剧透不好，但还是说一下啦～是本飞和任遥的故事哟。写的不会像这篇一样偏阴谋系了，这种实在难写，我又不太擅长，太费脑细胞……任遥和本飞的故事属于校园型，轻松欢快小温馨的，和这篇风格可谓是完全不同，暂定he。
啊咧现在说会不会太早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