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淺蔥猜的虽然里正确答案不远!但是也不近,血灵隨口回应了一声。而雪菜听著他們這段交談,臉上露出恍然大悟般的神情。
“她很漂亮耶~~”
淺蔥把臉往血灵湊近,低聲說道。尽管她和平時一样帶著賊賊的笑容,卻不知為何显得皮笑肉不笑。
“就是啊。”
沒特別深思的血灵坦然表示同意。看到淺蔥的臉夹因此而抽搐后血灵无奈的补充道︰“……凪沙也這麼說過。”
“哦~~是喔。”
淺蔥离开血灵身邊,臉上依然帶著刻意般的笑容。對于她這副模樣,感觉气氛不妙的血灵刚想走人淺蔥便开口道:“那麼,電車來了,我走了!再见血灵!”
如淺蔥所說,電車恰好抵達單軌列車候乘區。這班車開往的方向,和血灵他們住的公寓相反。
这时血灵才想起了自己的成绩问题!于是对着淺蔥说道︰“你不是要讓我看世界史的報告?”
“是啊。我原本是這麼想,不過東西好像忘在其他地方了。”
淺蔥的笑容蘊含著沉靜的怒氣。明天到學校,我可要听你交代清楚——她的眼里傳來無言的訊息。
“了解了!!!1”对于这样的淺蔥血灵知道还是老实点好!
“掰掰。”
也许是因为气氛!淺蔥無視于血灵的存在,只殷勤地對雪菜揮揮手就走了。
雪菜看似感覺到責任而賠罪︰“對不起,學長。也許我害你被誤會了……”
“誤會!你多想了!因為我和她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嗎?”
雪菜仿佛拿不準血灵的用意般反問。血灵則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回答︰“哎,該說是孽緣嗎?我和她就像哥兒們一樣吧。”
“學長……”
對于答得滿不在乎的血灵,雪菜抬起頭,莫名地用責怪般的眼神看著他嘀咕。
“怎么了?!”
“沒事,什麼事都沒有。”
說著深深嘆了口氣。
結果,血灵和雪菜抵達公寓時,已經是接近傍晚的事了。
陽光仍然很強,不過風里頭開始摻了點夜晚的涼意。
“——咦?血灵哥你們也現在才回來?好晚喔。”
當血灵等人逃離夕陽似的穿過公寓的門口,就有人出聲叫了他們。電梯門開著,穿制服的國中女生正在招手,催促他們快一點。
“是凪沙啊?你那些東西要干嘛?”
搭上電梯的血灵,看著妹妹的模樣邹了眉。?沙右手拿著裝了社團用品的運動手提包,左手則提著塞滿大量食材的購物袋。購物袋里頭,有大量的肉和生魚片等等,盡是些平時與曉家無緣的高檔食材。
“還用問?要開歡迎會啊,歡迎轉學生的。”
看血灵一臉訝異,凪沙受不了似的說道。
“歡迎會?”
“對呀。畢竟她才剛剛搬來住,今天根本沒辦法準備煮飯吧?”
“哎,說的也是。”
血灵想起雪菜房里沒餐具也沒調理器具,什麼都沒有,于是點頭認同。隨後他突然露出納悶的表情。
“凪沙,你知道雪菜搬家的事情!”
“嗯,因為她今天早上來打過招呼嘛。你當時在睡覺就是了。”
凪沙回答的語氣像是在責備哥哥貪睡。她的話會比平常少,大概是因為在雪菜面前還懂得收斂。
“是這樣喔?”
血灵小聲問了雪菜。是的——雪菜點點頭。
“呃……可是,這樣好嗎?還幫我舉辦歡迎會。”
“可以啦可以啦。再說我肉都買了,只有我和血灵哥又吃不完。”
凪沙一臉好客地說。的確也是——血灵说着也露出了微笑。
由于父母在四年前離婚,血灵家目前是三人家庭。因為工作的關系,在市內企業擔任研究主任的母親,每星期只會回家一兩次。
兩個小孩若要見母親,隨時去都能見到面,因此倒不覺得寂寞。但血灵和凪沙兩兄妹实质上等于是相依為命。凪沙捧著的一點五公斤大包装特选牛肉,他們兩人實在吃不完。
“非常謝謝你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雪菜稍微思考過後如此說著。她大概是說服自己,這也屬于監視血灵的任務一部分。听她答應,凪沙一臉高興地笑了。
“太好了,那放完行李就來我們家喔。啊,我們家要煮什錦鍋,可以嗎?雪菜你有沒有不敢吃的東西?在夏天正熱時猛開冷氣吃火鍋,感覺最奢侈痛快了。對喔對喔,味噌口味和醬油口味你覺得哪個好?湯底的話,我是打算用鰹魚、昆布、雞骨頭還有干貝,不過今天也準備了螃蟹,還是該用醬油調味吧?螃蟹是鄂霍次克的毛蟹喔,現在正合時令——”
“點到為止,凪沙!雪菜被你吓到了!”
血灵輕輕敲了妹妹頭頂,要饒舌的她安靜。好痛——淚眼汪汪的凪沙如此嘀咕,並恨恨地看了血灵。
雪菜的表情像是被嚇到了,仍不忘問道︰“呃,也讓我幫忙吧?處理火鍋的食材我還可以……”
“不不不,你今天是客人啊。在我們家悠悠哉哉地等就好了。剛從那麼遠的地方來,會覺得很累吧?好啦,血灵哥也來幫忙招待雪菜。”
“你不要想到什麼就隨便亂講,我要在自己房里寫剩下的作業。”
血灵望著即將西下的夕陽,微微發出嘆息。猛一回神,暑假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既然這樣,我幫學長處理作業好嗎?”
雪菜將買齊的日用品擺到七○五號室玄關問道。
對她這項意外的提議,血灵倒是可以接受!毕竟达者为师!
而一边的凪沙也点头说道︰“對不起喔,雪菜,古城哥就拜托你照顾了!?”
凪沙單方面講完就拉雪菜往家里走。血灵只得无奈的跟在她們後面值得欣慰的頂多就是在凪沙強邀下,雪菜並沒表現出嫌惡的举动。
才進家門,凪沙立刻围上围裙准备做饭。
在這段空檔,血灵則帶著雪菜参观自己的房間。
由于凪沙是打掃狂,一有机会就會擅自進來清理,所以就算被女生看見,血灵的房間也被打理到不致丟人的程度。
話雖如此,他空蕩的房里原本東西就不多。盡管沒有像雪菜房間那麼空,除了床铺、书桌、塞著杂志而滿是空隙的書架外,房里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這個……學長,你原本是籃球隊隊員?”
发现书架上摆的相簿而县得有些意外的雪菜問道。
相簿里是血灵在國中時期加入籃球隊的紀錄。從社團引退時,他將所有和籃球有關的道具都處理掉了,只有這個舍不得丟。
“原來你認得籃球啊。之前明明把高爾夫球桿講成棒槌的一種。”
血灵打趣地說。虽然不是自己的记忆!但是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血灵!而看似在鬧脾氣的雪菜嘴巴一歪又問︰“得到都大會的第二名,成績很光彩呢。”
“哎,那是以前的事啦。”
“可是學長卻不打籃球了,是因為獲得第四真祖的力量嗎?”
雪菜說著一臉正經地望過來,血灵嫌麻煩似的搖頭。從那之後已經過了一年嗎?他懷著有些覺得不可思議的心情這麼想。
“和這種體質沒關系啦。畢竟我不打籃球是在那之前的事。”血灵这么说也是真的!因为一年前自己的确没有获得这副身体!
而且怪物般的蠻力、跳躍力,還有連子彈都能接住的敏捷度。外掛到極點的魔族能力,和運動家精神處于兩個極端。就卑鄙程度來說,和服禁藥一類的行為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然而,血灵不打籃球已經過了一年以上。那是他變成吸血鬼以前的事情。
“既然這樣,是為什麼?”
“沒什麼特別啦,理由很常見。都是因為我不懂一個人是沒辦法玩社團的。簡單來說,就是我在社團被孤立了。”
“咦?”
血灵說得好像事不關己,讓雪菜訝異地望著他的臉龐。血灵懶散地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那時候的我,以為只要自己努力就能贏,實際上在途中也還勉強過得去。說起來我們那支球隊就是只有一人獨撐的隊伍。我還被選為優秀選手,也許是挺得意忘形的。”
明明就不可能像我想得那麼美嘛——血灵笑道。虽然是小事!但是和血灵以前的想法是那么相似!
起因是國中最後一場大賽,血灵在地區預賽中負傷。受敵隊嚴重的犯規動作影響,血灵被迫中途離場。幸好得分大幅領先,血灵的傷勢也不重,只要贏球就能出征下一場比賽。
然而在失去血灵的瞬間,隊伍的士氣就垮了。
局面立刻被逆轉,他們被對手大大拉開比數,然後輸得一蹋糊涂。
血灵只能目瞪口呆,坐在板凳上看著那個過程。
“比起被逆轉,更讓我受到打擊的是其他隊員都能平靜地接受輸球。接著我總算發現,從他們身上剝奪斗志的人就是我。我讓他們養成了即使自己不拚,別人也會幫忙贏球、也會設法撐過去的想法。即使明白這一點,事後也無從補救就是了。”
所以血灵用養傷當理由,離開了社團。雖然也有同伴慰留他,但血灵已經沒辦法再和他們一起打籃球了。因為血灵覺得只要自己在他們身邊,他們肯定不會改變。更重要的是,血灵本身就沒有持續下去的斗志了。
“在我听來……會覺得錯的不只有學長耶。”
原本靜靜听著的雪菜,用严肃的语气這麼說道。
而血灵逗弄人似的笑著回答︰“哎,那也沒什麼好在意的,反正是我自己沒了勁。不過——”
隨後血灵悄悄露出犬齒,眼楮的顏色短短變紅了一瞬。
“被人把這種叫‘第四真祖’的荒謬體質推到身上時,我也稍微思考過。要是用這股能力,肯定就能解決目前世界上的幾項問題。至少要干掉凶惡罪犯或抹殺瀆職的政治家,這點事我還辦得到。”
“學長,你這樣——”
“我知道,我這樣想是不行的。就算獲得了比別人多一些的力量,也絕對沒有道理可以讓我這種家伙在獨斷下推動世界。要是做出那種事,肯定又會在其他地方產生反作用吧。”
雪菜安心似的呼了口氣,隨後又像忽然察覺到什麼而蹙起眉。
“學長會隱瞞自己的吸血鬼身分,還希望過得像個普通人,就是因為這樣嗎?”
也許吧——血灵微笑的点了点头!
“我又不需要吸血鬼的能力,可以的話不想和那些事扯上關系。再說我也不是當正義使者的料。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
“嗯……”
盡管不是不能理解這種心情,雪菜望著血灵時眼里卻顯得有些心寒。
“不過……那只是學長什麼都不想做的藉口,對不對?”
“你的評語是這樣啊?”
古城露出受傷般的表情,起身說道︰“老實說,我以為自己剛才說了一番挺不賴的話耶……”
“呵呵,是啊。其實我稍微對學長刮目相看了。”
“是……是喔?”
“是啊。”
雪菜微微嘻嘻笑出聲。
“接下來,我們先处理学长現在非做不可的事吧。總之不准死背題目的答案,毕竟只要掌握住基楚公式就沒問題了。”
雪菜翻开古城的教科書,說話語氣宛如年長的家庭教師。闻言血灵微笑的店里头,雪菜卻觉得莫名開心。
凪沙準備的晚餐,粗略算來應該也有七、八人份,不過血灵家里的三個人发挥旺盛食欲,將這些一掃而空,最後還煮了一下粥,連汤汁都喝個精光。
“呼……吃得好飽,人家已經動不了啦。”
凪沙穿著轻薄的貼身背心,躺在客厅沙發上。面對表示要幫忙收拾的雪菜,凪沙強調好幾次“沒關系”並硬把人趕走。等到將廚房清理得干干淨淨以後,她似乎已用光力氣。
“喂,凪沙,別睡在這種地方,會感冒。”
望著幸福地捧住肚子的妹妹,血灵关心的开口道!凪沙則是看似吃力地揮了揮手。
“我躺一下就好~~今天還去社團練習,有夠累的……咦?血灵哥?你要去哪里嗎?”
“便利商店。我去買個飲料,消除睡意。”
血灵在家居服外面披上連帽衣回答。
還趴著的凪沙猛然抬起臉說︰
“啊,那幫我買冰回來。和上次一樣的。”
“你還要吃啊?會肥喔,小腹。”
“好煩喔,我討厭听你講這些啦。”
凪沙鼓起脸颊抗议。
“是是是~~”
明明會生氣就表示她也有自觉会变胖。古城這麼想著綁好鞋帶,打開玄關的門。一來到外面,雪菜就站在他眼前。
“——你想在這種時間去哪里?學長?”
雪菜警戒似的眯著眼,冷冷地瞪著古城。
“雪菜!”
“是的。有什麼事?”
雪菜的頭發還是濕的,發梢滴著水,模樣更是毫無防備,只在肌膚上披了件制服襯衫,之前那個吉他盒也沒背著。血灵原本以為她會一直在家門前站崗,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恐怕是雪菜洗澡洗到一半,突然察覺到古城要外出的動靜,就急著沖出來了吧。也不知道該說是工作熱忱或憨直,這種一板一眼的態度正像她的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