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林等人到了八公山下。
翟仁明以及一些八刀门弟子与张武林拱手作别,便纵马往八刀门而去。张武林下马,招呼着众人上山。
山腰处,武林派,风一乾和楚儿已是带着全部留派弟子在门口等候。一见着张武林,众人都是欣喜地上步前去,齐声叫道:“掌门你回来了!”
张武林笑了笑,又将手一挥,便见着林端林霜带着前往海龙帮的武林派弟子也平安归来。“啊,太好了,大家都回来了!”“真是让我担心啊,还以为会出什么事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张武林走到风一乾和楚儿面前,说道:“风大叔,楚儿,我回来了。”
风一乾作揖道:“掌门,不知此行前往海龙帮可有波折?”
张武林点点头,说道:“与那天阴教算是正面较量了一次……不过还好,大家都没什么事……”
风一乾眯着眼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待众弟子一阵叙旧,张武林拉过楚儿,倒是问起她的情况来了。“楚儿,我刚回来,怎么觉得你有些闷闷不乐啊?”
楚儿轻声道:“武林哥,我没事。我只是瞧见你平安回来,心情有些难以平复罢了……”
张武林笑道:“好啦好啦,以前你也不是这个样子啊,就不要愁眉苦脸了……”
林端林霜活蹦乱跳地跑到风一乾和楚儿面前,述说起了这次海龙帮一行的遭遇。
张武林走到陆心凡和叶灵面前,说道:“陆大哥,灵儿,这便是我的武林派了。你们瞧着怎么样?”
陆心凡点点头说道:“当初听武林你说起这派中的弟子都是山贼土匪,让我心下觉得这武林派肯定也是一副山寨贼窝的模样。没想到今日上山一见,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甚好甚好啊!”
叶灵说道:“你这武林派倒真是有模有样……”
张武林挠挠头道:“哈哈……这都是风大叔的功劳……如果没有他,这个武林派还真是弄不成现在这个样子……”
风一乾也走到陆心凡和叶灵面前,施过礼后,说道:“陆公子叶姑娘既是掌门的朋友,那便在这武林派中多住几日也是应该的……”
张武林笑道:“风大叔,你这就叫弟子准备两间上方的厢房供陆大哥和叶姑娘歇息吧……一会我想请派中所有弟子都聚到正堂来,我有些事情想说。”
风一乾点点头说道:“是,掌门。我瞧这天色也不早了,议事就挑在用过晚饭后吧……”
张武林说了一声“好”,便拉着叶灵和陆心凡在这八公山上到处转悠了起来。
用过晚饭,风一乾将众弟子都聚到了正堂,陆心凡和叶灵也到旁做了看客。张武林端坐正前,朗声道:“各位哥哥叔叔伯伯,这次武林前往了少林寺和海龙帮,分别做成了两件事。一是为我武林派求到了两本武功秘籍,《罗汉心经》和《罗汉拳》。还望大家能在风大叔的指导下勤加练功。第二,是帮助这海龙帮击退了天阴教……这件事情我必须详细说明一下。”
张武林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据我所知,这天阴教不仅是有些什么护法弟子,其内部似乎还是分有很多支派,像什么鬼字楼啊之类的。而且这次与他们的初次正面交锋,也让我意识到了其实力的强大……有朝一日这天阴教若真进犯咱们武林正派……恐怕咱就真是敌不过人家……所以我也真心期望派中弟子能够好好练功,以防到时天阴教进攻本派,派中却又软弱不能抵挡……”
“海龙帮一役过后,我们与这天阴教的梁子也算结下了,以后自当正邪不两立,绝不与其同流合污……派中弟子绝不可以自乱心神,堕入魔道,与天阴教的贼人为伍……”
张武林此番言语倒真不像他平时模样能说得出来的。可能是这几日他都在思考这些问题,所以对于很多武林中的事情,在态度方面也趋于心智平和正常。
在场弟子听了都纷纷点头,异口同声道:“咱们一切都只听掌门的!”
叶灵和陆心凡见张武林颇有一派掌门威严姿态,又见众人心悦诚服的模样,心下都是大感意外。
张武林笑笑道:“额……大家可能觉得我现在说话不像以前了……或许是我真正见识到了天阴教的厉害,也就不免替武林派和江湖中各门各派担心起来……”
风一乾说道:“掌门,这其中利害关系我们都是懂得。以后我定会督促大家好好练习那《罗汉心经》和《罗汉拳》,不出多日,大家应该便可有所长进!”
张武林点点头说道:“我自然是放心的……好了,大家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早些回去歇息吧……明儿一早就该起来练功了……”
众人听了,都答道:“是,掌门。”说罢,随即四散而去。
张武林瞧着一旁正盯着自己看的陆心凡和叶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灵儿,陆大哥,你们怎么这般眼神看着我……”
叶灵无语道:“我啊是瞧你这大傻蛋怎么一会儿一个样,一会儿一个样……”
陆心凡也点头道:“武林,你这性格倒真是连为兄都摸不着头脑。不过却又是让人觉得再合理不过了……”
张武林听了,心想道:“额……他们怎么都说我性格多变……难道是因为修炼了这混沌真气,一阴一阳的缘故……”
他说道:“陆大哥,灵儿,你们也早些回去歇息吧……这八公山不比洛阳和柳剑派,也不知道你们住不住得习惯。”
陆心凡说道:“无碍。我这就回房歇息去了。这两天也着实是太过劳累了……”说罢,陆心凡也回自己房间去了。
叶灵扁着嘴,身子虽欲离去,目光却是一刻也没从张武林身上离开过。
“灵……灵儿,你……你也快回房去吧……”
叶灵说道:“你忘了你对我说的话了么……”
张武林挠挠头道:“额……什么话……”
叶灵双手交叉放于胸前,说道:“哼,就知道你这傻蛋会反悔耍赖……你可是清清楚楚地告诉本姑娘,等这海龙帮的事情结束了,你就把所有你还没告诉我的事情都和盘托出,让我弄个明白……”
张武林双手摊开,说道:“啊……我有这么说过么……额,好吧好吧……”
叶灵撇着嘴说道:“算了,你想反悔也随便你,本姑娘回房去了……”说罢,就欲回房。
张武林听了,赶忙上前伸手拦住叶灵,说道:“哎呀,灵儿你莫要生气……我是这么说过……好啦好啦,我这就都说与你听嘛……”
叶灵强忍住笑,说道:“好啊,那你快些说罢,时候也不早了……”
张武林无奈道:“在这也说不明白,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叶灵虽然这般问起,但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张武林出了武林派,沿着山路,一直爬到了八公山山顶。张武林曾向风一乾说过,这八公山山顶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不能上来。当然除非有他的特别允许……这风一乾倒也想得周到,特地还为他开了一条山道,方便张武林上山。
叶灵跟着张武林来到山顶。此时秋意渐起,月明星稀,四下一片静谧。偶有微风拂过,倒也是十分舒服。
叶灵问道:“额……傻蛋,你带我到这山顶来做甚么……”
张武林走到天元八公的墓前,指着它说道:“灵儿,你瞧瞧这座墓吧……”
叶灵上前,透过月光瞧见这不过就是立于山尖的一座孤坟,墓碑上连名字也未刻下。“这……这不就是座孤坟嘛……有什么好看的……”
张武林笑道:“这个啊,才不是什么孤坟呢……这是我的……也可以算是师傅吧,也就是天元八公的墓……”
“天元八公?!”叶灵惊道,“我以前好像听师傅提起过,那可是好几十年的一个极为神秘的世外高人啊……”
张武林对叶灵的回答也颇为诧异,不过他转念想到,一个人如果太过强大,恐怕也实是难以真正做到隐姓埋名……这人身上所散发出的强者的光芒是怎么也掩不住的……人怕出名猪怕壮也就是这个道理……
“额,没想到连柳剑派也知晓天元八公这个名号……”
“喂,傻蛋,现在不是可不是感慨这个的时候……这天元八公乃是好几十年前的人物了,你又怎么会与他相识……一个死人怎么又成了你的师傅……”
张武林无奈,遂将自己与离如月分开后,遇着林端林霜,被抓进八公山,再偶然挖出天元八公的尸骨,得其开启气口融合阴阳两种真气的事,一字不漏地说都给了叶灵听。当然,为了说明异寒之气的由来,他又顺便将石坑崆误食异果的事情也解释了一番。
叶灵听后,满脸惊讶诧异神色。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张武林竟是有此机缘……
“傻……傻蛋,你说的这些话可有半句骗我?”
张武林耸耸肩道:“当然没有……句句都是真话……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么些世所罕见的事情……”
叶灵虽有些疑虑,但见着张武林的确短短数日功力就突飞猛进,也由不得她不相信。她缓缓说道:“好啦好啦……这样对你来说不也是一件好事情么……在你家的时候如月姐姐就说过你以后也可能会遇到一些机缘巧合之事,没想到……你倒真是遇上了……”
张武林点点头,说道:”还没完呢……”他随即又将自己对阵翟仁明,救下一众山贼,再成立武林派,为扬名参加武林新秀大会,与叶齐三护法对战的事也都详细地说给了叶灵听。不过,他还是将与幽依依的事给隐瞒了下来,毕竟他还是不想让叶灵知道自己与那邪派的地幽门来往……
叶灵听完,一阵沉默,半晌也未说一句话。
张武林拿手在叶灵眼前晃了一晃,说道:“灵儿……你这是怎么了……”
叶灵抬头,轻声道:“傻蛋……你为何要将这些事情都告诉我……这有可能给你招来杀身之祸啊……”
张武林挠挠头道:“杀身之祸?哪来的什么杀身之祸……额,我要是不告诉你的话,你还得天天缠着我问这问那……”
叶灵嗔道:“我哪有天天缠着你问这问那的……”
张武林看着叶灵,认真地说道:“灵儿,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了你,以后我在你面前就没有秘密了……你也就不用担心我会离你而去,可以安心待在我的身边,跟我一起去寻离师姐和叶师兄……”
叶灵见张武林这副模样,不觉脸上一红,身子也往后退了一步。只是这一步并未站稳,她险些就要跌倒在地。
“灵儿!”张武林上前一步,一把将叶灵揽在怀里。
这是第二次这般贴近张武林了,叶灵心中又是激荡不已,脸也已通红发烫。
“你……你这傻蛋……”
“灵儿,等过些日子等派中弟子将那《罗汉心经》和《罗汉拳》练得有些火候了,我就安心跟去你寻离师姐和叶师兄……不管是柳剑派和天阴教,这里面的浑水我都去趟个一遍……”
叶灵在张武林怀里轻“嗯”了一声,刚欲闭眼继续温存,她突然又想到自己身中连心蛊之事,不觉身子一个激灵,就从张武林怀里挣脱了出来。
“灵……灵儿,你这是又怎么了……”张武林急切地问道。
“我……我没事,这山顶有些凉,我们还是赶快回自己房间去吧……”叶灵伸手撩过自己额头的发际,慌乱说道。
张武林见了,只得说道:“好罢好罢,我们这就回去……”
二人一前一后下了山。背后那天元八公的孤坟,似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为了这张武林,还是为了这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