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很是惊奇的声音打断了小二的低头看路,这主要还是他们家掌柜的千叮万嘱,自己一定要小心这个老妖婆的原因,否则按照这小二眼力劲下意识的本能使然,早就好好的巴结好这位很有钱的*了,现在又怎么会还是一个跑堂的三无青年呢?小二想到这里都不禁的暗自谈起一声。
“啊,哦。”小二每次见姚美年都是这样啊哦的表情,是说不出来其他的话语,而姚美年似乎也是习惯了小二的这种笨笨的不开窍,心中觉得好笑,怎么他们都是这样的人,难怪一个是我的男人一个是我的儿子。
儿子,是亲生的。
这是,姚美年和万福生当年荒唐的杰作……时光荏苒,有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也有些必须要该去忘记的,而此小二就当属此列。
那么,是什么原因,可以让亲生父亲去忘记他的存在。
很遗憾,这到目前为止,仍然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敬请期待。
“我们掌柜的要你们这里最好的一切,我们要用来招待贵客。”小二一次性说完自己的要求,不管是否后面需要补充的,都要在自己还有勇气面对她,这个女人的存在一口气说完,这是很有必要他们根本就不是一条线上的人,他还记得他们如今的现状,谁也不该记得谁的名?进入谁的心……即便,这人,是他曾经朝思梦想的母亲。心中何以苦笑,自己只要和父亲一样,做一个傻傻的知安乐的人就好?
姚美年作为一个老板娘,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招呼,自然有人为其准备。身后一个眼疾手快的服务生,一下子就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帖帖,一个方正的三层食盒已经拿过来给福生财。
这是他的名字,是那个女人给他取的。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就此承认她——是自己的母亲。
坊间传闻,茂源茶馆流连栈各自的老板,他们之间一直有着秘密的私下联系,国家报纸某个最吸引人的版块,有声有色上原文记录。万福生姚美年每隔好几天,见上一次每次他们都只说上一句就连陌生人都觉得是客气的问候,眉目传情不曾有,彼此之间也不存在什么信物之类的,只有一个长相和双方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福生财。
虽说这是不同于他们的另外一个人。须知世界上最能说服一个人的,就是事实。
福生财;拎着食盒优哉游哉的走回了茂源茶馆,按照他的身份本身是个小二,不应该这么好的从容不迫的气度,只是这样更显得有点扮猪吃老虎的深长意味。其实都错了他这样只是为了不让身后的人看出自己的心虚罢了。
被万福生当做贵客的人,开始一颗接着一颗的剥着面前的各色坚果,拿起一颗剥下他的外壳,速度并不快却很容易让人感觉到这就是他独有的气度,那叫做斯文。有些人斯文是可以后天养成的,只是这样未免显得掉价了。只有天生的斯文气度才是最强的力量,无疑他就拥有此种力量可以被人称之为强!
“快去给客人端上去。”万福生看见这个小二,自然就容易出现反复的情绪,他原本不是这样的,不知怎么也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就像是天生的冤家,是自己的老板身份,还是他的店小二的没身份,让自己对他的态度变成这样。万福生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妄加猜测,而且他的个性就算是猜测了,也不会说出口可误解往往就是这么来的。
小二在掌柜的一个劲的眼神催促之下,四肢齐动迅速的变出了各种形状的碟子,把从流连栈里带出来的各色佳肴一股脑的,小分量的小心翼翼的装到里面,为求更加精致特意还在上面弄了一些时令蔬菜的叶子,自己动手在碟子的周围摆弄了一个花边,有次上桌。
“客官您请用。”小二把贵客身前的一些已经空了的,装了各种坚果壳的碟子依次收走,再把自己精心准备的端到贵客的身前,慢慢的退下。
贵客虽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却心不在焉的,知道过了几个呼吸,手伸进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碟子里的时候,一放一拿触觉告诉他那是软的,这才注意到不知从什么时候,面前的各色坚果碟子已经变成了如今的花样百出各色佳肴,这倒令他觉得稀奇了。
稀奇的是物件,也是人。为何如此?答案就在于这里本是一件扬州最普通的茶馆之一,却能有如此精致的各色佳肴,就算自己身上的服饰气度,都表明自己是一个很了不起也很有钱的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下定决心给自己弄出这么一桌的好东西吧。确实是好东西,这些在京师都不一定能够随时看得见吃的着,而且看见了还不一定有那个资格能吃得下去,这也是一个问题。
他实在是被惊住了,“想不到这里竟然卧虎藏龙,当真是有点意思,幸好我来了。”此番话语中的惊喜程度不止于此,那么还有什么呢?难不成他认为他来到了这里,这个自古以来的繁华之地就会显得更加的有意思不成,看他的架势也许真的可能?
今日,衣衫起床在洗漱过后随便吃点东西后,就到了韩元的房间通知他,要等的人已经到了。韩元一向有着早起的习惯,在庭院里做完一遍五禽戏,这虽然是源自华佗可却是由他们十四家联合针对每一家的体质情况修改而成的,可以说是他们十四家的心血,作为十四家的后人即便他们法家依然凋零,韩元还是得到了一套来自他们法家千倍修改后的五禽戏,法家着重于术势二字,从小身体时一定要锻炼的,却不需要像儒家的武派那样一定要修炼到大成境界,小成即可。
做完一遍五禽戏后,就开始打坐到一定时候,略微的吃些东西,然后在房间里看些书。胡传奎虽然刚愎自用,但家里的藏书也算是不少了,有些是韩元不曾看过的,趁此机会韩元要一睹为快。
“那就好,我这就去找他。”这是目前对韩云来说最重要的,即便是这些书也不能让韩元有所停留,毕竟有些梦乡要先活下去,才可以继续去实现,即便本钱不太够,希望是存在的总有一天可以做到。
衣衫看着韩元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于无声中叹了口气,他知道韩元对于书的痴迷,却也更加清楚这对他来说是不切实际。衣衫把这些书都收了,又到书房里找了些,让人把他们打包送到了后门的自家马车上,此时马车上有人,正是一道陪衣衫前来的龙游,十四家之一的小说家弟子,和衣衫一样也是滴九十九代。
龙游并不存在于此次的外出历练的各家名单上,这次来纯粹是在成亲之前和未婚妻,再次享受甜美生活的,在他们成年之前每家每户每月都是有给孩子们例钱,龙游是小说家出身,他们这一家每个月的例钱是最高的,他们长辈有种说法,在成为小说家之前手上的钱要足够,这是唯一的原因。
当然,不管他是不是想以后不当小说家,但也不会和钱过不去,放弃这份在十四家中排名第一的例钱。小说家要写小说就要经历,入世是必须的,究竟如何算是入世如何算是出世,每个人都不同这就需要他自己去经历了,他们家长辈对他写作的天分是十分看好,可他却对经商很有兴趣。
他们一家对此也没有反对,毕竟要静下心来写东西是需要足够的金钱来支撑,这是必须的,不过是有前提条件的,二十四岁之前要赚足够的钱,二十四岁之后就得认认真真的写东西,直到四十四岁之后才能再度选择,是否继续写作生涯。
想到这里,龙游就不禁摇头,那是他最不愿的,可以后的事儿,谁能说得清。也罢不去想了,先好好的赚钱,成亲生子哪一样不需要钱。他们小说家一支又是最能挣钱的,虽说也是买卖地位却比普通的商人高上太多了。
韩元在衣衫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茶馆,这间茶馆不算是城里最好的,只能说来的人多,他们不是因为这里的茶好,而是这里有很多的乐子,最大的乐子就是茶馆里明明有两个小二,永远都只有一个小二在走来走去,掌柜却代替了另一个小二招呼客人。
今天的茶馆里只有一个人,他们也只招待这个人,即便韩元和衣衫一起走进了这间茶馆,他们也恕不伺候只当他们是来此歇歇脚的。
贵客一直坐着也不去动桌上的那些精致的菜肴,掌柜知道他是在等人,掌柜没有去想他在等什么人,他只要知道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他一直在柜台上打瞌睡,知道小二悄悄的提醒他又来人了,在掌柜的一只眼睛眯起一条缝隙看到来人的时候,心中咯噔一声,冷冷的说道,“十四家的人,怎么来了,莫不是他们……”掌柜的没有去招呼他们,直接把站在柜台前的两个小二,招呼走了。
贵客冷着脸,阴沉的说道。“二位,你们来的太晚了。”
“不是我们来的太晚,而是你来的太早。”衣衫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不敬,心中不爽,冷冷的回道。
“东西呢?”
“你为什么要这个东西?这是我答应和你交易的条件之一。”韩元开口,贵客这才注意到这个有着淡淡柳叶眉,长着和一些女人差不多的瓜子脸的,稍微俏丽一点的姑娘并不是这次和自己交易的对象,真是奇了看来是他的朋友。贵客得出了这个结论后,继续和他们交谈。
“这个等到我们真正交易的时候,我自会说清。”
“也就是说,你现在不打算交易了。”
“钱,还没有凑齐,这是一笔天大的数目,即便是我们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凑齐的。”
“听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说,除了你们之外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做到喽。”衣衫怒目注视着他,随着盯着他的时间越久,心中怒火越来越旺看着她脸上的怒容,就可以判断得出只要来客走到她的面前,她肯定可以一口把他给吃了。
“咦,。。这女子。”贵客心里对衣衫打了个疑问,她不是和自己交易的人,却能站在这里,却能让那个男人无需防备的和自己对话,就说明了这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或者说如果说把他们比作是一个组织的话,那么这个女人肯定就是这个男人的头,不过按照情况来看的话,肯定不是顶头上司只是一个小头目。
如果此时的衣衫知道,对面坐着的这个不知礼仪的家伙,已经从自己的言谈举止中猜出了自己的大概身份的话,不知这位美丽的小姐会作何感想?让我猜猜会不会直接杀了他。哦,可惜这不是魔兽世界,这是唐朝商业帝国。
韩元大概也知道现在不适合再继续谈下去,既然不能再谈那就不谈,自己的时间这么紧张,哪有空陪不相干的人在这继续僵持下去,韩元转身欲走,却被衣衫拉住手,韩元脸上突然升起一坨红晕,此时被衣衫正牵着的手变得有些僵硬,衣衫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浅笑盈盈。
韩元本来就已脸红,现在就更加不堪让人注视,转身牵着她的手快速的跑出了茶馆。贵客看着他们这一举动,心中觉得有些好笑,这到底是两个少年,终究还是少年心性。
贵客右手抬起在脸上随意的摸了一把,嘴角自有一丝幅度,颇有男子调笑的意味。眼下茶馆里四处无人,就连两个小二也都被他们的掌柜给赶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这样一来就再也没有人会泄露她的身份,也不会在有人因此而死。
“快点吃,马上又要继续赶路了,漠河那里还有很多人在等着自己呢?”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从脸上毫不费劲的撕扯下来之后,出现在面前的竟然是一个女子,这个少女从脸部上来看,没有一个是普通的,眉毛不是柳叶眉,而是有点大丈夫豪气宽宽的,如果是在纸上出现这样的一,那肯定就是集书法于大成境界的书法大师所为了,接下来再看,她的鼻子有点高却又不失我华人的普遍特征,脸不胖也不瘦正符合现代的健康标准,即便吃了很多的东西,把桌上的全部都给吃进肚子里,也照样不见有一点红色跃于脸上。而且她那一举一动都透着精灵古怪的俏丽少女,也让人看着心情都会不知不觉的好了许多。这大概就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吧。
过了好一会儿,待这女子吃饱喝足之后,随意的在桌上丢了几粒金瓜子,权当做饭钱,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真丝做的手绢,轻轻的在手上擦了擦,悄然而去。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茂源茶馆的掌柜,在床上是翻来覆去无论怎么样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有两个人浮现在眼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还得从头说起,他曾经和十四家没有任何人的瓜葛,只是听他授业恩师说过,遇到十四家的人,能躲就躲不能躲就只有杀,对于他们这些所谓的十四家,他们的危害还高于世家大族,那些所谓的高门大姓只是截断,朝廷对寒门学子的笼络之举,最多在一些关键的时候,朝廷弯个腰向他们认个错什么事也就好说,可这些十四家满脑子里就只有恢复旧制,复辟秦王朝的美梦,比法西斯还法西斯。
万福生披上一件外套,走到房间里的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木盒,这个盒子从外面看和其他的盒子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上面漆的颜色有些暗淡看起来有些年头。“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师叔他老人家说的对,扬州不是我的养老地。”
茂源茶馆的掌柜对人没有一定的底线,也就是说如果有些贵客只要出得起钱,他就可以做一切的事儿,当然前提还是有的只要不犯法就行。所以这么个人是不会轻易被人所注意,万福生在夜间悄悄地走了,把茶馆的房契拿了出来,放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又拿了些钱也放在那里,其用意不言而喻,让两个小二自己磋商这家店这些个钱怎么个分法。
在另一个小二眼里,掌柜的就和自己爹妈一样,把自己从大街上的破庙里捡回来,给了自己吃穿让自己有这么个还算过得去的工作,简直比亲身爹妈还好,他舍不得他走。
而福生财就简单多了,那是自己亲爹干嘛走了,肯定不是自己亲娘的缘故,他们比邻而居已经很多年了,不说从自己记事起就已经有十多年,这就去掉了是姚美年的嫌疑。
“你说吧我们兄弟两怎么个分法?”
“一家一半。”两人看着面前摆放在桌子上的房契和银票,都沉默了随后不约而同的说出一样的答案。于是茂源茶馆走了一个老掌柜的,又出了两个又当掌柜又当小二的下一代,其余的还是不变。
流连栈今日没有开张,姚美年的心情却比平日多赚百倍的钱还要开心。万福生在他身边比得上万两黄金。这是他们在有了一次心动之后唯一的面对面。“不要再打扮了,本来就难看,现在就更加的难看了。还以为不要你了以后你会改掉女人爱打扮的毛病,想不到数年不见毛病没改反而愈来愈重,我真是鬼迷了心窍,怎么会跑到你这个鬼地方。”万福生哼着声喝着手上上号的碧螺春。
尽管他这么说,姚美年还是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双眼始终盯着他不管他如何,只要他在自己的面前就已足够,这么多年自己始终未能让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今日终于等的云开见月明,看来是自己的诚意打动了他。
“我走了,你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吧。”男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尤其是万福生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向是没有耐心的,真不知道他们当年怎么看对眼的,也许就连万福生自己也没有弄明白。
“别,我现在就走还不成吗?从此以后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儿?”万福生跟姚美年比,她的一条胳膊都没有对方粗,自然是力气没有她大,万福生颇有些懊悔的叹气,心里都想狂扇自己嘴巴几下,怎么会想起在逃命的时候把她给带走呢?难不成这世上真有鬼,自己被鬼迷了心窍。开什么玩笑!
姚美年在他不停的催促之下,就拿了自己这些年挣下的全部家当离开了,这间铺子的处置也没有说人就不见了,万福生在过了好几天才让人贴出了流连栈要转让的告示,李瑛最近越发觉得自己不该去赚钱,于是写信让自己的几个女人不要去沾染这家店,贾筠霖这个一向财迷的家伙第一个赞成,这些店铺已经让她忙不过来了,再来一家直接晕了算了。
薛敏仪不善理财,对此并无多大的意见,而且她是皇后家大业大,也不差这些胭脂水粉钱,自然是无所谓的,最苦的就是成瞿恩,眼看着又有一笔即将到手的分红,从手中跑出去了,怎么抓也抓不住。
成瞿恩算得上是众女当中最穷的,李瑛也有考虑到她的情况,所以在信上表明让她好好想想,自己回来怎么对她作出补偿,李瑛以为成瞿恩会自己琢磨,却不想转过头来就把自己给卖了,把这封信给众女看,让众女帮她好生合计合计,看看要怎么敲诈他这个不说天下最富有,大却是天下最有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