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天的下午,吃罢饭坐在一起说话时,我从高振军嘴里了解到,鸡腿没在塑料厂,顾校长不用市里人,蒋凤杰除外是老蒋的面子,薛月是代班的班长,不要他薛姨也不愿意,市里人没钱不干,薛姨也不想用市里人难管,由于顾校长引进新机器,派薛月领着青山哥、耿炳伦、杨培娟学习去了。薛姨喊上班啦,他们都各回原位,越山嫂捞着我走,这时蒋中凯打来电话叫我去一趟,我拿着书到了他家后,坐在客厅沙发里。
“今天下午试演你的《追桃花》,就叫你自已去听你的山歌求恋,等一会我带着你。”蒋中凯高兴地说。
“蒋伯伯,我不去了,看书的。”我说。
“爸爸,叫张茂山干啥去?”蒋凤瑛跑出来问。
“张茂山就谢绝,你去,你还超高寨三宝,拿出真本事。”蒋中凯皱眉了。
“还回塑料厂看书?”蒋凤瑛问。
“拿着书哪?塑料厂热闹,我找个避静地方看书。”我轻描淡写地说。
“哪也别去了,在我家看。”蒋中凯说。
“不不,我一边看景一边看书,挺浪漫的,今后,我得给时间赛跑。”我说着站起来走出蒋凤瑛的家。
在大街上我慢慢行走着,走路的时候我也不老实,低着头看什么就踢,在我的脑海里还想着刚学的知识,两眼不时抬头看着南来北往的人流,在这个城市里,我认识的人太少,也不给谁打招呼••••••我正在无忧无虑走着,突然有个人跑到我跟前问:“你去哪儿?”我看是蒋凤瑛高兴地问:“你咋跑出来啦?”
“我爸爸走啦,在家急得慌,早回家会,不让爸爸知道,哪不就得啦。”蒋凤瑛俏皮说。
“多好的条件不利用,要能赶上我们这帮乡下的穷鬼。”
“我爸叫你在我家看书,你为啥拒绝?”
“山雨欲来风满楼,怕人家说闲话。”
“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叫我爸爸的情当成驴肝肺,你才不管搭理的货。”蒋凤瑛突然又问:“我们去哪,你想去哪?”
“走到哪就去哪,往南拐吧。”我和蒋凤瑛商量着。
“还去大宽河,到河边去玩。”
“不去,就在附近转转。”我的话音刚落,蒋凤瑛拦辆拉客三轮,她叫我拽上车后,车子开走了,客随主便想去哪就去哪。
下了三轮车,我们又来到双架桥的北边,正是我写《渡口》的地方,今天没灵感啦,写不出半点诗句,哪怕写一首歌词也行,越是盼到的越是得不到,蒋凤瑛又劲啦,*着我对词,我最头痛就是对词,她出的上联,我勉强对出下联,她还嘲笑我,我转向诗,她死活不肯,我屡遭失败,出口就被打倒,她却笑的脖子脸通红,高兴死啦,她的左手抓住我的手,右手扶住我的胳膊,脸上痴痴地傻笑,我俩走走站站,我的脑子并没在对联上,她一直在捉弄我,我也感到惭愧,不想和她说话了。
“双手茧花结出丰收果,再说这一个就结束。”蒋凤瑛*着我说。
“双手对一身,丰收果对幸福花。”我绞尽脑汁想啦:“一身汗水浇开幸福花。”
“OK,你赢啦,笑笑,像个幽邃老太太。”蒋凤瑛顺口又说出一个:“又红又专两情鱼水,对,快对。”
“哎呀,你有完没完,不想对啦,费脑筋。”
“你就不知道,爱情篇:同心同德百岁鸳鸯·······”
“什么?同心同德百岁鸳鸯,这不是两口子的事。”我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也不自然了。
她照我背上砸了两拳头,我跑了,她在后面追,我跑得特别快,她根本追不上我,我看见河里晃荡着一只小船,便向那小船跑去,登上小船,原本小船在水边的铁棍上系着,我坐在小船上喘着粗气,蒋凤瑛张开两胳膊跳上小船,依喂在我的身旁,我伸出一只胳膊搂住她,感受她的体温,听到她的心跳,我瞅下天空,天空格外晴朗,望下河水,河水慢慢东流着,我俩沉默了。
堤上长着一行杨柳,提下潺潺地流淌着澄清湛蓝的河水。杨柳披散地垂下纤细柔情的枝条,宛如刚洗过头没梳辫子的姑娘的长发。枝茎上凸出黄绿色毛油油的嫩芽,柳枝的影子映在水面上随着那泛着涟漪的水画轻轻荡漾。再看披上的野草,有的长出嫩叶,有的露出尖尖脚,我没看见一朵野花开,可河里有蛙鸣,偶尔一艘轮船驶过,蛙鸣听不到了,河水拍打着两岸,也摇晃着小船更厉害了,蒋凤瑛有点怕,她要上岸,我觉得好玩,大吼大叫着,可惜小船始终摆动着,无法靠岸,蒋凤瑛却拽紧我,一阵过后,小船稍微平稳,蒋凤瑛又不下去了,我俩安静地看着书,由于全身心的投入,我头上、身上有一股凉水袭来,才知道蒋凤瑛泼的,蒋凤瑛在痴痴地傻笑,我站起来跑着向岸上猛跳,再看小船远些,我站在岸上笑,蒋凤瑛扒着船帮嗷嗷直叫,我蹲在水边撩起水,蒋凤瑛大喊:“我投降,我投降,快叫我下去。”
我幸灾乐祸把书放在岸上,在蒋凤瑛多次情求下,我捞着绳小船慢慢靠岸,蒋凤瑛伸出一只胳膊,我抓住她的手,她跳我拽,蒋凤瑛上岸了,我俩离开水边,走向大堤沉默着,在我的脑子里,想着同心同德百岁鸳鸯的对联,这就是我的把柄,在到我没词或该败阵的时候,我就拿出我的秘密武器向她发射。
“你看书这么死,一点反应也没有。”蒋凤瑛打破沉默。
“哎呀,曹雪芹描写的刘姥姥进大观园给真的一样,吸引住我啦。”我说。
“你是读死书,还是死读书?”蒋凤瑛看我一眼说:“两种读法都不好,英国诗人柯勒律治写道读书可划分四类:一类,好比计时的沙漏漏沙,住进去,漏出来,到头来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二类,好像海绵,什么都吸,挤一挤,流出来的东西原封不动,甚至还脏了些。三类,像滤豆浆的布袋,豆浆都流了,留下的只有豆渣。四类,像是开掘宝石的苦工,把矿渣甩一旁,只要纯净的宝石,你属于哪一类。”
“我属于典型的小杉子类。”我诙谐地说。
“你脑袋里想的都是啥骚主意,花花肠子不少,你给燕子在一起就天天捉弄她,燕子随你耍她,她咋和你玩啦。”
“我给燕子从来不斗,燕子总是护着我,我拿别人开心,经常拿王洪生、翟寿岭、高振军的头疼。”我痉挛地说。
“你为何捉弄我,我也是真心实意为你。”
“燕子从来就不讽刺我,小时候,小明不在高寨,我和燕子天天跟着谭老师,谭老师交待我俩为人处世,我和燕子是亲如手足,谭老师要睡会,人家要欺负燕子我就护着她和人家打。”我满不在乎地说。
“你能打过谁?”蒋凤瑛问。
“在高寨都认识我,我是有名的人物。”
“不谈你的英雄事迹啦。”
“你该回家了吧,别叫你父母找你。”
“我还拿着俺家的钥匙,该有五点的吧。”蒋凤瑛说着看下手表:“差二十分钟不到五点,走回家。”
我点点头,我俩好不容易找辆拉客三轮车,因为这是市外,有三轮车也是过客,要价高,蒋凤瑛拼命给三轮车杀价,我就急了,蒋凤瑛认准她的价不坐,我跟着蒋凤瑛仍往前走。三轮车走了又拐回来,站在我俩面前:“坐上吧,小妹妹,以你的价,这里过车少,再说顺捎。”
“就是,拉空车也是跑,这给我来时的钱一样。”蒋凤瑛说。
我心里想,比来时还少两块钱,蒋凤瑛真能拿着劲,她也太会杀价啦,在这方面我佩服她。到了蒋凤瑛家的时候,蒋凤瑛下来了,我也跟着下来,蒋凤瑛叫问坐好,直接送到塑料厂,我摸着布兜里的钱,蒋凤瑛付吧啦,她对我说到塑料厂下来就行,我独自坐在车上,想着今天下午蒋凤瑛并没有站到便宜,对对联她说出了对少女不离的话语,在小船上,她还些胆怯,吓得嗷嗷直叫,叫我也笑得肚里疼,今天对我收获,噢,我却看到郊区的春景,眼下就和单调告别,将迎来绿深似海、万紫千红的世界。离塑料厂好远,就看见塑料厂那边冒着黑烟,我拿好书,叫车主快开,我害怕是塑料厂失火•••••••
就听三轮车的车主大声喊:“塑料厂里失火了,快救火。”我转脸看去,塑料厂滚滚狼烟直冒,叫喊声响彻一片,我催着快向塑料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