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还没停稳当,我跳下三轮车,直奔塑料厂院内,塑料厂院内站着好多人,再向里看,原本是男寝室里冒出滚滚狼烟,我扒开人群,向里面冲去,看见菲菲在整理衣被,我把书给了菲菲,脱去褂子,想进去拿书,我见有人抱出衣服还戴着火搬到地上,翟寿岭用水泼,梁东萍用脚躁,再看屋上屋下都是人,有本厂职工,还有陌生人,他们都在急求扑火,屋上的人用水管灭火,大声喊着不要进屋内,下面的人奋不顾身向屋里燃火点泼水、洒土,屋上面还向下掉火苗,塑料本身就是易燃物。薛姨、妈妈用嘶哑的嗓音大声喊着:“行行好,快来帮帮忙,救火,快来救火•••••••”
“哥,你的书咱妈妈给你拿出来了,快拿盆子泼屋里有火之处。”菲菲喊。
“张茂山,给你盆子,我再去找。”高振军递给我一个盆子,他向机房了跑去。
我跑到井旁舀了一盆水,趔趔趄趄向男寝室跑去,舀的太满啦洒一路子,还洒自已的身上,顾不了哪些啦,灭火要紧,我端到寝室门口,爸爸从里面出来,给我个空水桶,把我手里的盆要过去,扑向屋内,我掂着水桶跑到井旁舀满一桶水,爸爸跑过来把那桶水掂走了,我又舀半盆水端走了,进入男寝室,我像有火的地方泼去,没管多少用,我又拐回去舀水,火势不减,我们一刻也不松弛火势在增强,抢救出来的东西逐个排查以防死灰复燃,有的人又把明火的地方泼它几盆水,扒开看看,再看寝室内眉目全黑,电线也烧焦啦,电早已跳闸了,屋子烧塌大洞,没引燃其它屋子不够万幸,一旦要燃着别的房间,塑料厂包括四邻都遭殃,119消防车来了,人们开始四散,消防员叫屋上面的人都下来,上面太危险,消防战士架着水枪扑灭了火焰,消防战士真神,好多人用好大一会火越扑越旺,消防员收拾工具,二伯进屋子去排查,消防员呵斥着,二伯出来了。衣服、被子烧毁好些,再看我的书,大伯、蒋凤龙给我的书烧毁、泼湿都有,薛姨站在人群之中也没烦,也没埋怨,一声不响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得知消防车要走,薛姨跑过去又是让烟又是给钱,消防战士什么就不取并且安慰着薛姨,薛姨在点着头。这时我发现开三轮车那个人浑身都是泥水、烟灰在井旁擦洗着,再看看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比他厉害,脸上是黑鬼,有的人头发烧的焦黄,爸爸、二伯早已在人群之中让着烟。薛姨送走消防车,又安置着参加灭火的人请客,好多人慢慢散去,薛姨捞着他们,他们谁也不愿在这吃饭,最后爸爸、二伯向每个同志发成盒的香烟,他们也不接受,反而走得更快,叫他们留下姓名,没一个人肯说的,参加救火或围观的都逐渐散去,我们也洗脸换下衣服,薛姨坐在地上指挥着收拾东西。
天快黑了,我随着职工搬着爸爸的被子、衣服往薛姨指定的地点搬去,再翻过来拾到我的书,一本本都是那么惨,同伴的书比我的更惨,宋剑宾就没拿出来,他有把力气,一直在端水扑火,妈妈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她还想着我的书,我应当感谢妈妈,也得感谢薛姨,我真正的好书看不着的都锁在薛姨办公室里。巩陵奇站在我身边说他的书包里的书也烧成一把灰啦,翟寿岭还剩点,薛姨知道了,她给她妹妹打了个电话,现在就叫她找书,由于好奇,我们几个又到原本的男寝室看下,男寝室里都是水,屋子也塌了一片狼藉,檩子、椽子横七竖八躺着,还有烧焦的破衣被没拿出来,气味难闻,仔细瞅下巩陵奇,巩陵奇的头发、眉毛也烧啦,我问巩陵奇可疼,巩陵奇摇摇头又指下宋剑宾,宋剑宾比他的还厉害,脸还烧伤一块。妈妈叫我回来,她和越山嫂携着青山哥的衣被去了新寝室,我收拾零乱书本干净的、湿的、烧毁的都挑在一块,妈妈和越山嫂又拐回来了,越山嫂看着我收拾书,看着烧毁的书,我又拾了回来。
“你懂个啥,有两张纸就管看。”我嘟囔着。
“哪不是好多书,那本快烧毁完了还当宝贝疙瘩。”越山嫂轻蔑地说。
“有用,书给书内容不一样。”我干脆地说。
“你拾到好,湿的明天我给晒,蜡烛咋还没买回来,天这就黑了等着做饭。”妈妈埋怨着。
“谁去买的?”翟寿岭问。
“高寨那个小伙子。”妈妈说。
“他别去理发,我看看去。”宋剑宾随时说。
“给你十块钱你也把头理下。”妈妈掏出了钱:“还有你,都理发。”
“我有钱,不花你的。”巩陵奇不想接钱。
“小杉子你也去,见着他叫蜡烛拿回来。”妈妈把钱塞给他俩。
我们找了几个理发店,终于找到高振军,我要回高振军手里的蜡烛,跑回了塑料厂,妈妈等的火急,看见我回来就燃着做饭啦。今夜我失去看书的机会,机子也不在轰鸣啦。好多人都拾到自已的住处,我也帮爸爸拾到。
“二哥,一个烟头损失这么东西,这牌咋办。”爸爸惋惜着。
“嘿!倒霉,我说乌鸦咋在头上乱叫。”二伯一筹莫展说:“我就扔了个烟头,我还灭了。”
“二伯,是你干的,我的书无价之宝,买没有卖的,这都是蒋凤龙从北京拿回来的。”我毫不留情地说。
“我不待去北京给你买本书,你再叫蒋啥龙给你带回来。”二伯惭愧地低下头。
“二哥,往后吸烟去空地里,我给老顾打电话,老顾很快就回来,老顾说照门口里面靠北面给你们盖几间房子,叫你老弟兄俩看大门,叫男寝室也搬哪去,再说离塑料远点。”薛姨小声地说:“咱们可管干,不是都盖过房子,青山说他管抱垛,王洪生也管砌墙,职工里面有几个瓦工,小工都管干。”
“建筑没问题,我也是二把刀,啥时候干回家工具,青山啥时能回来。”爸爸问。
“青山马上就回来,啥时二把刀,二把刀就是不行。”薛姨说。
“一个建筑队一、两个人精通尺码子、细作活,下面都是跟着干。”爸爸吞吞吐吐地说。
“老顾叫明天进料,明天还叫电工来,明天起来第一件把那间房子打扫干净,打扫时看着点有没有东西,里面没有塑料吧,有塑料的话烧毁就不要啦。”薛姨干脆地说。
“五妹,你打我一顿,骂我两句我也好受点,你好像一点也不生气,我心里不是个滋味••••••”二伯低下头。
“我要骂你能把东西骂回来,我就天天骂你,我要打你能把塑料堆成满屋子,我就天天打你,你也不是故意的,本身就难过,叫你骂走谁给我干活,我听到菲菲喊失火啦,我出来当时就儍啦,这正是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幸亏这几个小伙子大胆勇敢,奋力抢救财物,看到屋子上着火,爬到屋子上用水浇,二哥我看你也上去啦。”薛姨慢慢说:“老顾在电话里说,失火啦,谁也不是故意的,别那么无休止地吵人,还得叫人家干活哪?吸取吵小杉子的教训,这么大年纪啦,看在大哥身上也得放你一把。”
“你骂我两句我心里好受点,这次二傻表现得非常勇敢,有人喊屋子上面也着火啦,小明和二傻就搬过来梯子,小明好像有点害怕,二傻抓起水管子头就向上爬,我心里知道就是那个烟头惹得祸,也雇不起衣被啦,幸亏玲玲从火堆里抢出来,二傻看看他的东西,就抢出一条被褥,一个褂子,都烧毁了,通过这次你应当改变对二傻的看法,我不是给他讲情,二傻今天最能干,出了大力,小明在下面指挥着,屋子上面有火啦,我就害怕啦,我看二傻的衣裳就烂了,不知道伤着没有,二傻别看他憨,他心也细,这些时他不得好过,他也苦干,那小子也有把力气。”二伯又说道。
“小杉子越时给我吊猴我越时气二傻,这回二傻将功补过啦,要是没有他损失可大啦。”薛姨前后瞅下没有二傻说:“谁家人顾谁家的人,我跑出来后,一看滚滚狼烟向外冒,我当时就傻啦,我连菲菲就不胜,菲菲大声喊,我喊不出来,就见玲玲连携几回,小杉子也妈妈携出一回就收拾书,菲菲、梁东萍都向里面携,青山的携出来没有,明天打扫好那间房子,放假一天,回家该拿东西拿东西,不回家该买的买,每人先借给你们几百元。”
薛姨说吧都看着我,我好像就给罪人似的,心里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