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十分抱歉,小的没能尽职保护好世子,请王爷责罚。”
杰克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冲忠亲王低头哈腰地自责着。
“父王——他们欺负孩儿,请父王为孩儿做主啊!”
一旁的世子突然哭喊着扑到忠王爷的怀里,大声地哀嚎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忠亲王面色阴沉地问着杰克。
“还是我来说吧,毕竟当事人都有伤在身。”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直坐在船头的红衣女孩,突然起身一纵,眨眼就跃到了众人当中。
“烁南王之女凤逍嚣,这里给忠王爷请安了。”
说着红衣女孩微微蹲身对忠亲王做了个万福礼。
“哦——你是烁南王凤逐的千金。”
忠亲王略显吃惊地看着眼前的红衣少女。
“家父正是烁南王,而且家父也在这艘船上。”
红衣女孩昂首微笑地看着忠亲王,态度不卑不亢还带着几分稚嫩的傲气。
“哦——烁南王也在这船上!怎么我都不知道啊!”
忠亲王说着,微微侧首瞥了眼身后的一干随从。
“家父不愿张扬,而且事先也不知和忠亲王同船。想必要是早知道王爷也在同一条船上,家父一定会第一时间拜访王爷的。”
凤逍嚣应对自如地回道。
“那待会儿可一定要让你父亲到我那坐坐,说来我们可是有三年多没见面了。”
忠亲王爽朗地笑道,但眼神中却快速闪过一丝杀气。
“那是一定的,等小女向你禀报完就去告诉父王。”
凤逍嚣立即把话题拉了回来。
“嗯——那你说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忠亲王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女孩。
“是这样的——开始是这位,应该是府上世子的仆人吧。”
说着凤逍嚣指向了一旁的苟明。
“他貌似是惹恼了世子,世子要罚他。没想到他心里不忿,竟迁怒于我的随从。”
说着她又指向了黑衣少女。
“我的随从自然不会无动于衷,于是他二人就打了起来。而世子可能是护奴心切,也跟着参战。至于这三位——”
说着凤逍嚣用手指扫向风胤、列燕和白衣女孩。
“应该是见两个男孩欺负一个女孩看不过眼,就出手相助。没想到这位叫杰克的洋人,随后也参与其中。本来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而已,结果他这个大人一参合进来——”
凤逍嚣说着,轻蔑又凶狠地劈了杰克一眼。
“而这位叔叔是路见不平见义勇为,看不惯大人欺辱孩子。于是就和这个洋人发生了枪战,结果就是您现在看到的这一幕。
忠亲王边听着边观察着每个人的神情,其实不用听凤逍嚣转述,他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自己的儿子什么样自己最清楚,估计这回是碰上硬茬了,要不换做平常,只有儿子欺负别人的份儿,哪曾见过现在这样,又哭又闹的委屈样。
不过虽然明知道是自己儿子惹事在先,但如果就此训斥儿子一番后大事化了,那自己这个王爷的面子也未免太不值钱了。
何况这样一来,儿子回去后不作个天翻地覆才怪呢。可如果当着众人不顾事实一味地袒护自己的孩子,那也同样会丢尽自己这个王爷的脸面。
而且对方也是来头不小,一个是郡王的家人,一个是国匠的家人,一下子得罪了这两家可不是什么小事。
“果然是你这个奴才干的好事。”
忠亲王严厉地瞪着一旁的苟明喝道。
“你是保护世子的,可反过来却让世子为你身处险境。你这个奴才是怎么当的,你自己说该怎么处置你。”
苟明早已料到自己,必定是要当这替罪羊了,他也习惯了这种角色。
“奴才该死,没能保护好世子,让世子受伤,奴才甘愿受罚,请王爷赐罪。”
“列国匠,你说该怎么惩治这奴才。”
忠亲王故意征求着列昂的意见,他知道以列昂的身份和性格,定然不会深究严讨的。
列昂自然明白忠亲王的意思,虽说心有不甘,但也知道人家能担下事情的责方,已经是让了一步了。
毕竟对方可是亲王。
“王爷不必动怒,就是小孩子间闹着玩儿,谈不上谁对谁错。我看还是待王爷回去后自行家法教育,眼下就算了吧。”
“那怎么能行,这奴才不但让世子为他受了伤,还丢损了王爷的名誉。如这次不加严惩,以后必将犯下更大的罪过。再说就算他还是个孩子,那这位杰克先生可不小了吧。一个大人欺负四个孩子,而且连枪都用上了。试问如果万一这四个孩子都被他射杀了,那后果——王爷您觉得他俩谁的罪责更大啊。”
凤逍嚣毕恭毕敬地说着,但谁都能听得出她话里的锋芒。
忠亲王听后,恨不得当场把这小丫头片子一脚踹下海去。
之前她的三言两语,就把一切的罪责归于自己一方,硬*着自己承认了下来。
本想着找个下人当替罪羊就行了,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得理不饶人,还蹬鼻子上脸了。
可事已至此,自己也实在不好再找什么搪塞的理由,毕竟事实都摆在眼前,自己是理亏的一方。
“世侄女说的在理,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处理呢?”
忠亲王无奈地对凤逍嚣强装和颜悦色道。
“其实也不难,让他俩给这四个孩子道个歉,只要他们原谅了他俩就行了。”
凤逍嚣轻松地回道。
忠亲王听后看了眼一旁的杰克,见对方一脸怒气眼中仍有杀意,便知他还未消气,想必刚才一定是吃了大亏。
手上流血的伤口及地上炸损的手枪,还有那被斩断后仍留着黑液的皮鞭,似乎都在哭诉着它们的主人受了多大的委屈。
“杰克,你的伤不要紧吧。”
忠亲王故意岔开了话题。
“王爷不必担心,也不必纠结。既然我没能尽责保护好世子,那我也不配再继续留在王爷身边,为王爷效命。所以即刻起,我决定终止和王爷签署的合同,这大半年的薪金我也不要了。如王爷想追究违约金的话,回头我可以按要求退给您,请王爷应准。”
杰克说着,忽然冲忠亲王单膝跪地。
“杰克,你这是——没必要到这种地步吧!”
忠亲王面露尴尬地叹道。
“请王爷应准在下的苛求,在下不想让王爷为难,只想为自己讨回个公道。王爷有所不知,在我的祖国对于一个牛仔来说,枪和鞭子就是他的一切,比他的命都重要。而今天我的枪和鞭子都被人‘杀’了,这跟杀了我这个人没什么区别。所以这是我自己的个人恩怨,跟王爷已经没有关系了。”
杰克激动地说着,愤怒之极的情绪,使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得到。
“既然如此,你们之间的个人恩怨,我就不好再介入了——杰克先生,你已经自由了,跟我忠亲王府再无任何瓜葛。”
忠亲王沉着脸垂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
“多谢王爷成全!”
杰克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列昂的跟前,满眼怒火地瞪着对方。
“我之前还从没见过,有人能达到你那样拔枪的速度和准头。刚才王爷称呼你列国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颂国唯一的枪炮国匠,人称远东枪皇的枪皇列昂吧。”
“我是列昂。”
列昂面无表情地回道。
“果然——老实说我很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但在我的家乡牛仔被人夺去了枪和鞭子,就等于夺取了他的尊严,就等于夺去了他活下去的资格。所以即使知道自己输定了,甚至可能会死,我也必须要向你复仇。”
杰克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每一个字。
“先开枪的可是你——杀人的人向救人的人复仇,还要找个理由把自己描述成被害者,你们洋人在这方面的确有过人的天赋。何况对方还是个孩子!不过既然你是王爷的人,而且也因此受了伤,也算得到了相应的惩罚。我看就算了吧,别说什么复仇了。你这种人没有那个资格。”
列昂轻蔑地看着对方冷冷地说道。
“无所谓,反正今天我是必须杀了你或被你杀死。我可没有你那样的心情,还要在乎那些虚伪的身份,而假装出一幅勉强和解的傲慢。废话说的够多了,准备迎接死亡吧。”
话音未落,杰克就已经似出笼的疯狗般扑向对方……
“喂——你要真想死的话,我可以帮你。”
凤逍嚣在杰克身后不远处,轻蔑又邪恶地高声道。
与此同时从她身后突然窜出五根凤尾状的鞭绳,急速地射向杰克,眨眼间就分别缠住了对方的双腕、双踝和腰部……
杰克本来是全力冲向列昂的,却忽然觉得身体和四肢被紧紧缠住,同时被一股强大到自己无法对抗的力量向后拉去。
使得自己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列昂,却不能触其一丝一发。
“又是你——你以为你是郡主我就怕你吗。快给我放开,不然我就先把你杀了。”
杰克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凤逍嚣狂吼道。
“你先是对王爷不敬,*王爷为难。现在又死不要脸地*人家国匠为难,还总拿死来威胁人家。既然你已经不是王爷的人了,而且还这么想死,我看也没必要再让你在这里继续祸乱扰民了。别人不好意思跟你计较,那就让我来成全你吧。”
说着凤逍嚣轻笑的表情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恐怖的狂笑和腾腾的杀气。
再看本想挣脱束缚的杰克,瞬间就已被五根“凤尾”高高甩了起来,在甲板上近十米高的半空,一圈一圈地甩绕着,越甩越长、越甩越高。
直到将将超过船体时,五根“凤尾”突然散开,将杰克高高甩出船体足有数十米开外。
而紧接着的一幕,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毛骨悚然。
只见那凤逍嚣忽地向半空中的杰克一挥手,无数根绚丽夺目的红羽,瞬间从她的身上乍脱。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一条逃出地狱的火蛇,急速狂奔地射向半空中的杰克。
霎时——血光四射,骨肉横飞,眨眼间一个活生生地西洋壮年,就已被无数红羽切割的支离破碎。破碎到如同大风天扬起的瓦灰砖沫般,在半空中被海风吹落于海浪之中。
也有些许淡淡的血雾,被海风吹到了船上。使得甲板上的人们惊得纷纷挡闪,生怕沾到、哪怕是闻到一点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