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一起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快到了酉时,万飞扬见天色不早担心蒋师兄久寻不得会禀报师门,那就麻烦了。只得告辞离去。家父女挽留不住,庞韵婷只好依依不舍地送他到了酒楼门口。
“师妹留步!不用再送了!”万飞扬回首说道。
庞韵婷点了点头,静静地站在门口,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微笑着目送他消失在了街头,好一阵才回过身去。
万飞扬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那庞韵婷脉脉的眼神中包含的意思他何尝看不出来,可是自己却不能坦然接受这份感情。清儿的影子一直都在脑海中盘旋,根本容纳不下其他了。
回到宅院,老远就看到蒋师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回不停地踱着步,连子昙师兄也在。万飞扬都半天没见到人了,两人正商量着需将这事得告知百里长老。
“哎呀!万师弟!你可总算回来了!”蒋师兄突然看到万飞扬进了门,急忙上前抱住他的双肩,焦急地说道。
万飞扬有些愧疚,不好意思地说道:“师兄,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你呀,怎么一下就不见人了呢?我找了半天都没看到你人,还以为你先回来了,结果……你到底去哪里了?”蒋师兄埋怨道。
“嘿嘿,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当时我也是到处找你,结果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后来干脆又四处逛了逛。”万飞扬违心地敷衍着,他也是好意,这事真不能让蒋师兄知道,不然他又得胡思乱想了。
“回来就好。。我也省得去找师傅了。”吴子昙这才接过话去。
“子昙师兄,麻烦你了。”万飞扬歉意地对他笑了笑说道。
“没事没事,我们也是怕你出啥事了。既然没事那就好了。我得去准备晚饭了。你们先聊着。”吴子昙说完就走了。
“嗨!你个万师弟!这半天是不是去哪里找乐子去了?”看到吴子昙走了,蒋师兄盯着他问道,鼻子不停地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师兄你干什么呢?半天不见,还学会博兽獒的本事了?”万飞扬一边闪着一边打趣道。
“好哇,亏我老蒋担心你半天,你还骂我是狗?”蒋师兄假装生气地说道。
“嘿嘿,我错了,我错了!师兄我真没去哪里。你还不信我呀?”
“哼!我看你小子现在是出了山门忘了宗规了。经常神出鬼没的,肯定没什么好事!”
“哪里的话啊?对了,长老说过没,什么时候回山啊?”万飞扬急忙转移话题。
“我看你这样子怕你是不想回去了吧?要不我去给长老说说?让你留这里看宅守院算了。”蒋师兄戏谑地说道。
“哪能啊?我是盼着回去呢!好师兄!快说嘛!”万飞扬谄谀地笑道。
“明日就回去。你还有什么相好的要去见不?要的话可能抓紧喽!”蒋师兄玩笑道。
“呵呵呵……”
翌日,等到庞韵婷回来后众人便打道回府,又来到了双磨村外的传送阵,万飞扬总算清楚了磐云宗的进出之法,自己当初误打误撞地上山还真是运气。不过那灵阵确实令他匪夷所思,也不知道磐云宗内还有多少神秘莫测的地方。
上山后即将分离的时候,万飞扬又见到人群中庞韵婷朝着自己幽幽地看了几眼,他眼含笑意地回敬,后者的表情却非常复杂,仿佛有话要对自己说,但此刻已经不可能再有机会随意交流,只得各自怀揣着心事回去了。
夜晚无人的时候,万飞扬拿出了魔煌棋谱,小心翼翼地打开端详。这魔煌棋谱果然非常玄奥,宽七寸长两尺的卷轴上各种各样的线条纵横交错,和星星点点的字符构成一幅幅奇怪的图案。万飞扬从未接触过阵法,怎么看都看不出个究竟。让甄瑶看了看,她也是满头的雾水,甄瑶虽然在炼丹一道上造诣无双,可是对于阵法却完全没有头绪。白费了半夜的时间还是一点都不明白,两人都只好作罢,万飞扬把它收进了玄圣令中,心想以后再说吧。
两日后的午后,天气有些闷热。万飞扬此刻正在小院中练习剑法。他将几许功力灌注其中,那把普通的长剑顿时光芒闪闪,寒光烁烁。这套大希剑法万飞扬渐渐地摸到了其中的法门,虽然不能完全发挥它的威力,可也算得上是已经入门,至少招式上的漏洞没有往日那么明显,一招一式都衔接自如,连贯一气。
刚刚把前六式练完,正想尝试第七式,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万飞扬急忙收功,长剑立刻失去光芒,回复了常态。要是被蒋师兄看到了又难免一通解释。
来者竟然不是蒋师兄,而是吴子昙!万飞扬看他满头汗水,火急火燎的神态顿时感觉不妙,还未等他开口就迎上去问道:“子昙师兄,出了什么事?”
“师……师弟。。大事不好!”吴子昙累得有些气喘,说话都不顺畅。
“别急,来喝口水再说!”万飞扬正欲去给他端水,却被他制止住了:“不喝了。。快……跟我走!”说完抓着他的胳膊就向外冲去。
“师兄到底出了什么事?”万飞扬被他拽得险些跌倒,边跑边问道。
“有人……有人要你去……去救命!”吴子昙朝着景仙殿的方向小跑着,头也不回地说。
“救命?”万飞扬不解地问道。
“快。。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消片刻,两人就到了景仙殿,那门外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各殿的弟子,但是都不敢进去,只好在外面探头望着里面,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吴子昙领着万飞扬来了,众人急忙让开道路。
两人进到殿中,万飞扬看到大殿正中的病榻上躺着一个人,百里长老此刻站在旁边一脸的焦急,看到他来了忙挥手道:“飞扬!快来!”
万飞扬几步跑到近前,仔细一看,那躺着之人的身材衣着都是如此熟悉,再一瞧,那人竟然是庞凌峰!
“怎么会是他?”万飞扬有些懵了,前几日还好好的人此刻为什么会面如死灰,还躺在景仙殿之中?
“飞扬,你先别问什么,赶快来瞧瞧他是受了什么伤?我竟然瞧不出来。”百里长老看着他说道。
万飞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也是紧张得很。这庞凌峰虽然和自己只见了一面,可是却不是一般的人。他的性命对自己来说也很重要。
万飞扬不懂脉象,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诊治,一时间愣在原地,痴痴地望着庞凌峰没有动作。
“扬儿,你把凝玄珠放到手心,尽管去把脉,我来看看!”甄瑶此刻也知道事情紧急,来不及多说什么。
万飞扬听到此言顿时有了主张,转身背向百里长老,伸手掏出凝玄珠暗藏在手心当中,然后飞快地摁上了庞凌峰的脉门,装作镇定地把脉。
百里长老此刻心中一直在思虑庞凌峰的伤势,根本不曾注意他的小动作,不大一会儿,万飞扬收回手来,微闭着双目似乎在考虑什么。其实是在心中和甄瑶对话。
“甄姨,庞伯父的情况如何?”
“有些不妙!他是中了毒!”
“中了毒?什么毒啊?”万飞扬急切地问道。
“这毒应该是来自域外,叫做惑毒。我都未曾见过这样诡异的毒性,他的脉象时有时无,有时如奔马,无时似龟息。非常罕见!”
万飞扬此时明白了为何百里长老对此束手无策,连甄瑶都说罕见的话,估计他都闻所未闻。
“惑毒?那这毒可有解药?”
“有是有,不过……”甄瑶话未说完,突然万飞扬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惊呼。
“啊!爹!爹!”万飞扬循声望去,来者除了庞韵婷还能有谁?琼霞殿闻知消息后来了一群人,云长老都亲自来了,秀美的脸上也是阴晴不定。
庞韵婷哭喊着扑到庞凌峰的榻前,万飞扬急忙上去扶住她:“庞师妹,不要哭,快些起来。”
庞韵婷此刻秀发散乱,梨花带泪,完全失去了平素的矜持。万飞扬看得心如刀刺,却不敢过于表露。
“师兄!我爹爹怎么了?他是怎么了?”庞韵婷看到是万飞扬在此,心中稍稍有些安定。
“我也是刚到,正在为伯父诊脉。你放心,我一定有办法的!”有甄瑶做后盾,万飞扬此刻也没有了刚才的慌乱无策。
“师兄!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父亲!我求你……”庞韵婷说着就要跪了下去,她从小哪里见过如此情景,已经失去了理智。
万飞扬头上都渗出了汗珠,庞韵婷在此他可不能静下心来。“师妹,我会的!我会的!你别……你先……”
百里长老急忙给云长老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上前将庞韵婷扶起来说道:“韵婷,有百里长老他们在,你父亲不会有事的。我们别在此打扰他们。”几个琼霞殿的弟子好不容易才把庞韵婷扶进了内室。
终于,大殿中重新安静了下来。百里长老问道:“飞扬,你可诊出什么来?”
“回长老,弟子判断他是中了一种奇毒!”
“哦?奇毒?那是什么毒?老夫也见过无数中毒之象,可都不曾有如此棘手!”百里长老惊讶地问道。
“此毒非是本土寻常之毒,应是来自域外。具体名字我也无从得知,不过我判断是一种惑毒。”
“惑毒?什么是惑毒?”百里长老复念道,这名字他极度陌生。
“现在没有时间解释,我正在想着应对之法。”万飞扬回道。
万飞扬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不免一丝惊色。虽然万飞扬上次可以让韩武道者起死回生,已然知晓了他的本事。可是却屡屡让人觉得他神秘莫测,难以看透。
百里长老眼下也只有依靠他了,于是不再问询,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候。
“甄姨,你刚才说的惑毒是什么意思?”同样的问题万飞扬也想知道答案。
“这惑毒其实不算是毒,而是用下毒人的精血培植的一种精神念力。这道念力进入体内后无形无影,如果不能找到下毒之人,就不能知道这道念力是下在何处,也就无从下手。可是必须在三日之内,否则三日之后念力就会扩散至头脑之中,一旦进入头脑,扰乱了本源,此人非死即癫。”
“啊?还要找到下毒之人?”万飞扬觉得这法子难度太大,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三日之间如此短促,要找到凶手谈何容易!
“嗯,找到后让他自己出手消除念力,那是最简单的。不然就只有另外一种方法。”甄瑶又说道。
“甄姨你快说啊!是不是有丹药可解?”
“不行,惑毒那是药石无用的。”
“那你说的方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