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平静。
平静中的小波澜。
那位叛徒石勒回来了。
平晋王叛逃之事的真相终已大白。原来,在左国城城北方,有一伙乌桓人的武装。刘渊一直想要收服这支队伍。可是,这些乌桓人的首领张伏利度却拒不归降。刘渊正在为此事焦心。石勒叛逃,张伏利度收纳了这位走投无路的汉国大将。石勒很快,获得了所有乌桓士兵的信任。战场上的骁勇,对士卒的慷慨,智,信,仁,勇,严,这五个字让石勒成了士兵们心中的真正统帅。很快,一次会议上,便出现了变故。
“我和他,谁是你们心中真正的领袖?”石勒用绳子绑缚了张伏利度,抛给众将士这样一个问题。这是个拼上性命的问题。胜则石勒除掉旧主,一举成为新的领袖。败则石勒必将做为叛贼命丧当场。士兵们交流着,思考着,抉择着。最终,他们选择了石勒。
左国城内,叛徒石勒此刻是凯旋的英雄。他将刘渊日夜渴盼的乌桓兵团带到了刘渊麾下。一切都是为了策反这支军队,一切皆是石勒之策。一切皆如刘渊的预料。
“石勒,干得好!”刘渊称赞道。
众人也不得不佩服,现在,没人再置疑石勒头上平晋王的名号了。
“石勒,还有件事,我要交给你去办!”
“万死不辞。”
“好!现在北地,有一伙人专门滋扰我们汉国的军队,我要你把他们除掉。”
“尊令!”
“他们的头领不是个寻常人物,所以一定要交给我手下最有实力的大将。放手去干吧!”
“是!”
石勒多方打听,从北地百姓们口中了解了不少关于这支游击军的消息。
游击军的首领,被百姓们尊称为白马王,似乎曾在朝堂为官,是个对晋忠心耿耿的人物。听闻此人武艺军略皆非寻常,就像当年在北地打过游击的刘琨一般,是个棘手的人物。
所谓义勇,是一些为了大义而战斗的人。而这些人的义,便是晋。一旦在北地,晋国受到什么威胁,他们一定会出现。从匈奴将士的口中也得知了这支义勇曾经出现的所在,并从中判断出了他们活动的范围。
所谓游击军,其最大特点就是神出鬼没,让人摸不到踪影。石勒深知,若想找出他们的藏身地,无异于大海捞针。因而,对待这群人,最好的办法便是以逸待劳。石勒决定,假意攻打晋的领地,将这群人引出来。他选定了目标,晋北疆的一座小城——泉阳。
很快,石勒的大军便将小城泉阳围得水泄不通。不过,大军只是围在射手们的射程之外,围而不攻。
“将军,区区泉阳小城,何不就势将他拿下!”等待中的士卒们,已有些焦躁。有人向石勒提议,毕竟是战士,怎能忍受在沙场上做“左旋右抽,中军作好”的“清人”。
“你说得对,区区泉阳小城。攻下来,对我大汉也无甚益处,相反,只会给晋更多征伐的理由。再看这地形,即便得了此城,却也不易守,随时会被人夺去。何必为了这样的鸡肋徒伤我将士的性命。我们把我们的任务完成便是了,再等等吧,他们也该来了。”
翌日,果不出石勒的预料,那支游击军蹄声卷平岗,疾电般直劈向汉军森严的阵列。为首的是一骑白马,马上人身披苍蓝战袍,英姿勃勃。手中剑左右疾挥,区区数百骑,在他的指挥下势不可当,左突右杀。
被这么一冲,士兵们有些慌乱,尽量稳住了阵势。
“将军,猎物已经来了,接下来如何?”
“传令左右两军,按照预定部署,合围。”石勒轻声下令道,他坐在马上,仔细地端详着那位白马王,轻声自语道:“怎么是他?”
“大家跟我上,敌人的主帅就在前面!”白马王高呼着,朝着石勒的大旗掩杀过来。
“只可惜,你忧国之心太切。你本不该丧命于此的。不过,若非如此,你也便不是你了。”石勒暗暗自语道。握紧了手中重剑,策马上前。
“将军,我们人多势众,殿下又何必亲自上前?”
“对那个人,我必需如此。”石勒说道。他勒紧缰绳,双脚磕镫,跃入刀丛间。
混乱间,白马王挥剑斩杀着敌人,指挥着他的麾下陷阵。便在此时,一骑马几乎是从天而降,一员大将挥舞重剑向着白马王斩去。白马王慌忙举剑招架。双刃相交之际,他感到对方那一剑,本无意取自己性命。他仔细打量着那员大将,象极了脑海中的一个人影。
“恩公,”石勒收起剑,将右手举于心前,行礼道:“当年活命之恩,在此谢过了。”
“你是……石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