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着方才的话，慕容燎的心间越来越迷茫。
……
“燎，我知道的。你也爱着霞吧。”宇文渊微笑着问道，“为了我们的梦想，你也效力良多。我打算成全你们。”说着，宇文渊一把将独孤霞推到了自己身边。
“渊，你这是……”慕容燎扶着独孤霞，不解地问道。
“我所要的只是胜利，只是梦想。与我的大志相比，万事皆可抛！”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尽全力守住最后的防线！”
……
幸福，似乎来得太过容易了。容易得让人有些差异，甚至有些厌恶。此刻，身下的女人柔软得好像一朵云。可他眼中，却已没有这个美丽的女子了。他的脑子里，全是那些往事。
慕容燎，慕容鲜卑一家破落贵族的子弟。他是个与时代格格不入的人。他是个天才，恃才傲物之人自然傲视着旁人。而旁人也*视着他，因为他只是个破落家族的孩子。他愤怒，愤怒渐渐变成了残暴，残暴最终化作了狂傲。焰啼战刀，不断地斩杀着那些敢于嘲笑他的人，斩杀在他不快时不幸出现的人。北地刀王的名号就这样象个梦魇般飘遍了北方大地，有如一阵寒风，过处无人不战栗。他是个天才，他能够轻易在武学的领域达到巅峰。他只是在杀戮中寻找着些微的快感，却没有前进的方向，直到他遇到了那个人。
……
“千！你的血将印证这焰啼斩千人的荣耀！”
“若能斩，便随你意。”那人只是微笑，他毫无惧色，不动如山。慕容燎举起了战刀焰啼，狠狠斩了下去。可就在刀刃即将接触那人头颅的一瞬，慕容燎突然停下手来。他似乎感觉到，在那个人身上有一股气势，让自己的刀无法再前进分毫。
那人并没有半分动作，他只是保留着脸上那种自信的微笑，“怎样，难道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很无聊吗？”
慕容燎收起了刀，无奈地笑笑，“你连别人的内心都能看透吗？”
“只是因为我们都有着相同的心。”那人笑了笑，“所以，我能看出来，你藏在狂暴外表下的忧郁。”说着，那人向着慕容燎伸出了手，友好地微微一笑，“吾名宇文渊。如何，愿意与我一同改变这个世界吗？”
“和你在一起，便能知道下一步该向哪里走了吧……”慕容燎迟疑了片刻，也伸出了手，和对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他也笑了笑，“好吧。慕容燎，愿与你同行！”
……
宇文渊，那是个他无法辜负的男人。虽说，宇文渊自己将女人抛给了他。但这个女人既没有反抗，也没有对宇文渊表现出半点的依恋。这是背叛，在他的心中这绝对是一种背叛。他无法容忍。他甚至想象到了，在离开自己之后，这个女人只怕也会没有半点依恋地投入他人的怀抱。“婊子！”想到这里，他狠狠骂了一句。一股愤怒之情全借着身体的力量倾泻了出来。身下的女人，一动不动有如待宰的羔羊。相似的相貌，让他想起另一个女子。彤云，那是个多么刚强的女子啊。想到了她，慕容燎眼睛上的伤痕便隐隐作痛。可他却不恨那个女人，相反，和那个女人比起来，他觉得身下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肮脏的母狗。当初，是独孤霞的娇柔软弱，楚楚可怜打动了他的心。而今，这些东西却让他觉得恶心。他披上了衣衫走出了半山腰的这座破屋，将那令他恶心的女人丢在那里。
刘琨的大军赶到，与刘曜的军队在首阳山下相遇。山脚下摆开了战场。厮杀依旧持续，将士们还会不断地赴死，春闺中等待情郎的妇人还会不断地梦断……首阳山，这座先贤为了躲避争斗隐居在此的名山，而今竟会成为争斗的焦点。这或许是一种嘲讽，对相信和平的善良之人最为无情地嘲讽。
晋阳城门外，禽滑镝看到了瘫倒在地的清翎。他忙冲上前，抱起了那柔弱的身躯。
“清翎！清翎！”禽滑镝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终于得到了答复。
“禽滑大哥……”清翎的声音很微弱，“我要上首阳山，那里……那将是金乌聚会的地方。”
禽滑镝微微一笑，“好吧，我愿意带你到任何地方。”
“禽滑大哥，”清翎微微一笑，却又有些不安地问道：“如果，我们没得到逆转天命的力量……抑或，那力量根本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强大……”
“无所谓了。”禽滑镝抱着清翎，向着首阳山的方向走去，“像当初我们所说的，在一起，去做那些想做的事，能做的事，不得不做的事。这就够了。不论会有怎样的结果，那都无所谓了。和你在一起走过的路，已给了我足够的美妙色彩。我已经知足了。”
……在一起，去做那些想做的事，能做的事，不得不做的事。这就够了……
这句话流入清翎的心间，暖暖的。她倚在禽滑镝坚实的怀抱中，微微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副熟悉的笑容，一幅刻骨铭心的笑容。“禽滑大哥，你和他，简直太像了。”那声音轻柔微弱，让人听不清楚。那似乎只是清翎说给自己的，说给自己那两行清泪。
墨闲和拓跋锋急急地向着首阳山巅进发，却在半山腰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你们两个还真来了，不过也到此为止了！我慕容燎不会让你们通过这里的！”他举起了战刀，白色的炽焰在啼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