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彩娥却只想念、依恋她的父母,从来没想过她自己还有两个在无时无刻不想念着她的孩子呢。
张广仁一心想着怎么再从自己的女儿身上再发一笔,但他也不敢强来,只能不断地想办法教唆他的猪老婆去挑拨张彩娥,好让她和天有离婚。
实际上,他这种人,做出这种事来再正常不过,原来当天有有钱的时候,自己女儿那就是再怎么,也不能和他刘天有离婚,但是,现在,他听外边回来的人说天有今年情况已不行了,又听说天有在试探着养鸡,哼哼,在鸡尻子里能掏出啥金疙瘩,他从心里鄙夷地笑话了天有一番。当然,在他这种人眼里,世界上最大的买卖,可不就只有“赌”这一样嘛,你看他儿子张小军多能耐,书没念多少,也没个啥技术,但钱不照样挣得霍霍的,而且,他听他儿子回来说,他还与县委书记都在一个场子里耍过赌呢,县委书记那是啥人?在过去那就是县太爷,你看,人家那么大的官都耍赌呢,这刘天有到好,不朝这弄钱的行道里钻,竟然没出息地跑到鸡尻子里掏蛋换钱去了,你以为鸡是个死的,你想让它给你下蛋它就给你下蛋?弄不好,它给你拉上两泡稀汤屎,把你驴日上的病还不看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驴日上的不抬爱我张家,我张家还和你不在一起搅和了,我张广仁的女儿那一定是要跟个有钱人的,哪怕那人是个腐子拐子我都不嫌,只要他有钱就成,他有钱,我女儿就活得自在,我女儿活得自在,那我张广仁还怕没钱花?你看这几年他刘天有有钱时,我家里这情况,那可不是一般二般地好。
现在,这位“张二杆子”坐在他家的太师椅上,抽着他儿张小军给他弄回来的好烟,在心里构思着他女儿的将来,脸上表情严肃,就像决战前的大将军一样。
这段时间里,张小军在外面的“事业”如日中天,他不但在赌上好运一片,就是在其他方面也是惊喜不断。
这个时期正是国家法治建设的转型期,空前繁荣的经济背后是混乱的社会秩序:贪污、赌博、色情、凶杀、……人类社会以往所能出现有丑恶在这段时期里都浮了出来,所有的人都无所顾忌地享乐,而为了这个目的,弄起钱来那是不择手段。在农村,在法治建设本来就薄弱的地区,善良人们的生活就更艰难。
张小军成立了一个“放板”公司,专门在赌场上给钱不够的人提供赌资,但说是提供赌资,实际上全是空口白牙地拍空气。比如说,我这次身上带的钱赌完了,没法再玩下去了,我想走,但也想扳本,这个时候他就过来给你“放板”,他用手在赌桌上一拍,嘴里:“两万。”不用他拿出钱来,桌上其他的玩家就知道我现在已经有了两万元的赌资了,那么我现在的状态就叫作“背板”。他们玩赢了,我就又输了两万,他们要是玩输了,我就能扳回本来。只不过,从来也没听过谁能在“背板”的情况下扳回本来,因为“放板”的人和赢你钱的人在正常情况下那是一伙,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更多地赢你的钱。
张小军现在就正好是这样的一位“大老板”。
只不过,好多来耍赌而背了板的人,却不能及时地还上他的钱来,怎么办?
杀!
出了人命怎么办?
没关系,我们是要钱不要命,只要你把钱拿来就行,拿不来钱,那就不好意思了,剁个指头那是轻的,割了你的“懒筋”也很正常。这种事,张小军干了也不是一次两次,被他“放板”而“背板”,又因还不上他的钱而被他致伤的人有四五个,农村里法治的混乱与警察的腐败,使得他这种犯法的事竟然没人管。这使他的名气越来越大。
就在刘家兄弟们正在忙着埋天明爸的时候,张小军和他的手下们租了一辆车,到很远的属于邻省管辖的葫芦沟里去收帐。
那个赌棍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叫爷叫爸,但都没打动张小军的心。
“你别整那没用的,有钱就交钱,没钱就按咱们这行的规矩办,三万元,一根手指头。”
“哎我的爸的,你再宽限我两天,两天,就两天,我把女儿的婚事一定,钱立马就给你还来。你看行不行?”
“那怎么行?前天你就说宽两天,我已经给了你三天了,你还想再耍我呀?”张小军坐在炕头上,故意装出一种平和的声音。
“你再宽两天,就两天,这次是真的,真的。”那赌棍又磕头又作揖。
“不给你个教训是不行的,要不然,以后我在这片儿怎么混?”张小军一摆头,两个二愣子就上来把那赌棍拉住,使劲地拽过一只手来,压在炕头上。
“哎呀妈呀,你就饶了我这次吧,就一次,哎呀妈呀。”那赌棍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赌棍的老婆和女儿躲在另一间屋里,这时听得赌棍杀猪般地嚎叫,一齐都跑了过来。赌棍的女儿毕竟还上过学,也在外面打过工,见他们这帮人真要行凶,就大骂:“你们要钱就要钱,又不是不给你,干嘛要伤人?你们要是再不住手,我就打110,叫警察了。”
张小军一听这话,“哦”了一声,从炕上下来,走到赌棍女儿的面前,一伸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你怎么还打人呢?你这群坏种。”她捂着脸骂。
“她说咱们是坏种。”张小军两手一摊,向他的这群手下笑了笑。
“你快再别说话了,我的瓜子呀。”赌棍一见这场面,急忙训斥他的女儿。
“爸,你别怕,现在是啥社会?咱们为啥要怕他们这些人渣?”他女儿不服软,一边说,一边伸手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张小军一见这场面,一把把她手里的电话夺过来,狠狠地在地上一甩,又一把抓住她的脖子。“你这个小婊子,你不打听打听,你敢在这耍你个辣子。”
赌棍老婆一见女儿被抓,疯了一样向上冲,被张小军照肚子一脚踢翻在地上。
“你有种你把你老娘弄死。”赌棍女儿脖子被掐,但她不怕,瞪着眼睛,费力地挤出这句话来。
“啊?弄死你?你以为我不敢?”张小军觉得这个女子让他在他的手下面前丢了面子,邪恶的念头从心里出来了。
他连续在赌棍女儿的脸上甩了好几巴掌,打得那女子鼻血都出来了。这还不算,他又两把撕了那女子的上衣,他的手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扯掉了那女子的胸罩。
“哎呀亲爸呀,你快放了她吧。”赌棍这时候狠不得立马死了去,但人被两个小伙子压得住住的,动不了。
赌棍女儿二十来岁,马上要订婚的人了,就被这个畜生当着她爸她妈的面给糟蹋了。
“你们几个谁要上?”张小军边提裤子边问他的手下。
几个手下都觉得他做得太过份了,没人敢再说啥。
他们一走,赌棍女儿就报了警。
警察来看了看,作了笔录。但当时并没有处理这事。
赌棍女儿又到市里去报了警,但这事关系到两个省之间的交接,不好弄,因此这事又被搁置了起来。
赌棍女儿几乎疯掉。她放下狠话,一定要讨个公道,然后到外地去了。
张小军的劣行被“富贵楼”老板陈巧凤知道了,她觉得这人太坏,迟早要出事,不和他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