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成想了想,上次的事弄得两家人都很胆怯,但是,他现在也确实是太忙了。他抬头瞅了一眼院中的浩浩,他正把甜瓜皮拿着在脸上擦呢,弄得几个苍蝇跟着他乱飞。
“唉,行吧。”
从军成家出来,军军把浩浩放到车后座上,用安全带把他绑稳当,拉着他回到了大队的小卖部,给他买了些娃娃吃货,哄着他到了家中。
“你咋把浩浩接过来了?”牛玉英把军军拉到一旁,着急地问。
“嘘,小声点,”军军瞥了一眼正在和浩浩亲近的他爸和他妈,这才小声地说:“嫂子这两天跟哥闹别扭呢,浩浩没人领,成天和苍蝇在一起,脏得不行,我才把他领过来的。”
“你不是不让我领吗?”牛玉英还记着上次军军不让她领浩浩的情景。
“上次是上次,那个时候嫂子有时间经管他,这会儿是这会儿,哥忙得不得了,猪马上就要出栏了,他顾不上浩浩。”
牛玉英再没说啥,但心里的疙瘩总还一时半会儿解不开。
这个家庭里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浩浩,一家人都忙得要死,这个小孩子谁来领?
军军妈和军军爸两个和浩浩玩了一会儿,军军爸就问军军:“你把浩浩领回来是玩一会儿呢还是今晚上住家里呢?”
“这几天你们几个就帮我哥给经管经管,猪马上要出栏了,他们两个太忙,没时间管娃,我就把他领回来了。”
“那你嫂子没说啥?”军军妈心有余悸。
“没说啥。”军军撒了个谎。
老两口这才放心地抱着浩浩进屋里去了。
牛玉英等两个老人走远,就埋怨军军不该这样做。
“我不是刚才给你说了吗?你这人咋这么啰嗦呢?”
“你还骂我呢?”牛玉英觉得很委屈,自从进了军军家的门,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骂她。
军军也觉得话说得重了,急忙伸手去拉她的胳膊。牛玉英一摆,挣了开来。
军军不好再举动,但话已说出了口,想再要收回来,那怎么做得到?就只好哄她:“你看我也是太急了,刚才把话说重了,你别在意,行不?”
他这句话一出,牛玉英就觉得眼睛湿湿的,不自禁地流了两颊的泪水。
军军爸和军军妈在屋里不见他们两个进来,军军爸就要去喊。军军妈就骂他:“你看你个老怂式子,他们两个在外面说会儿话,你急啥?”
军军爸听老婆骂他,气呼呼地说:“咋啦?叫他们两个进来还错啦?”
军军妈见他那样不开窍,就对浩浩说:“你看你爷像个啥?”
浩浩仔细看了军军爸几眼后,悄悄地爬在军军妈耳朵上说:“像个山羊。”奶奶孙子两个就哈哈地笑起来。
浩浩的话军军爸也听见了,浩浩和他奶奶他们两个一笑,军军爸也觉着自己生气的样子有些滑稽,也跟着他们一起笑了。
军军把浩浩领回家去了,偌大的猪场里只留下军成一个人。晚饭的时间到了,村子里别人家的烟囱里都冒出了股股的炊烟,还不时地传过来炒洋芋的香味,这都惹得军成心生伤感。他不由地又想起他那个被灌了迷汤的老婆李秋玲。
李秋玲这些天真地是被灌了迷汤。她的“神医哥哥”皮某实际上是个什么教的成员,那个卖药的女子既是他的徒弟,也是他的姘头,他们两个合起伙来已经骗了好几个无知而家庭富有的女人入了他们的教,心甘情愿地给他们钱财,也心甘情愿地和那个卖药女子一起侍奉着他。当然,李秋玲以前不知道这些。
今天,李秋玲又来到了“百姓大药房”,她这些天已经和这两个骗子非常熟了,来了后就帮着那个女子碾个药,包个药啥的。
到了中午,夏天的闷热一阵一阵的,大多数人都睡了午觉了,“神医哥哥”就劝他的这位“妹妹”到里屋去睡一会儿。
“哎呀,我不困。”李秋玲说着就打了个哈欠。
“你看你看,不困还打啥哈欠?”卖药女子咯咯地笑着。
“就是,别不好意思,这都是自己人。”“神医哥哥”说道她。
“那,你睡哪儿?”李秋玲想着里屋里只有一张床,她一睡,她的“神医哥哥”就没处休息了。
“我还要在这儿给人看病哩,”“神医”说。
李秋玲就进了里屋,合身躺在床上睡着。
她迷迷糊糊地,就觉得有人在他旁边躺下来,起先她以为是那个卖药女子,后来觉着有只手在她的屁股上摸着,一惊,就醒了。
“大哥,你……”
“嘘……”“神医”在她面前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小声点,“外面有人呢,别叫她听见。”
她如果是平时,这就起来跑了,但是,面前是他最崇拜的人,而且,她这么跑出去,外面的人怎么想?
就在她迟疑的时候,“神医”忽然两手抓住她的肩膀,乘势就吻住了她的嘴。她起先还挣扎了两下,但禁不住人家“神医”那高明的技巧,也抵抗不了她自己想要交配的欲望,身子就像散了骨的蛇一般,使不上劲了。
“神医”把她撩拨得亢奋不已。实际上这也能理解,军成长时间在猪圈里忙,最近又和她搞“性抑制”,她一个二十大几的青年,又被那补药补得火旺,这时,怎么可能还有反抗的力量?她恨不得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呢。
两个人正在床上使劲,那个卖药女子却忽然像无意间进来一样,看见衣冠不整的他俩,装出吃惊的样子,两手掩在脸上,作势就要向外走。
李秋玲又臊又急,想起来,下半身却被神医用“定人神针”定着,没办法,就低着声音叫:“妹妹,妹妹。”
那神医也装作紧张地样子,翻身下来,却把李秋玲像产妇一样地曝光在了那卖药女子的面前。
“你们两个怎么能干这事呢?”卖药女子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
那“神医”转身对李秋玲说:“哎呀,咱们不能让她乱说,不如这样。”
李秋玲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就见他光着屁股跑过去,拉住了那卖药女子。
“不如咱们一起玩,这样就谁也别说谁,行不?”“神医”厚颜无耻地说。
李秋玲这会儿哪里还能想到其他的什么,只能听人家的了。
这两个骗子轻而易举地就把她拉入了他们精心设计的圈套之中。
完了事,两个骗子说了许多令人不敢想像的无耻的话来麻痹她的思想,愚蠢的她竟也信了。
镇定了的李秋玲连抬头看别人的勇气也没有了,骑着车子出了街道,不自觉地又朝军成的猪场走去。走到半路,她实在是没勇气再往前走了,忐忑不安地下了车子,站在一大块麦田的边上。这时的麦子已过了花期,毛茸茸的穗穗里已经灌满了麦浆,棵棵傲气地炫耀着它们的青春,一阵微风过,这一大片麦田就起起伏伏,如海面一般。
李秋玲望着这一大块麦田,心也如那随风荡漾的麦浪一样,上上下下的。她自从嫁给军成以后,从没想到过自己还会有这么一天,她爱美,爱虚荣,但从本质上却不是个*荡的女人,但今天却作了最*荡的事:两女一男,不,准确地说是一男一女搞一女。她想起这些臊得急忙用手捂住眼睛和发烫的脸颊。可怜的军成哟,你老婆给你戴了顶绿绿的高帽子哟。
但是,当她脸上的臊热消褪了时,“神医哥哥”的话又在她的脑袋里响起,“人活一世为个啥来?不就是图个乐嘛,吃饱吃好是乐,这男人女人也是乐,你也正是年轻力壮之时,让自己舒服哪里有错?”
是呀,让自己舒服哪里有错?这不正是我们这些人每天在潜意识里都反复出现的东西么?只是有些人的责任心占胜了享乐欲,从而变得看起来更好一些,而有些人却顺从了“邪恶的心”的召唤,变得看起来淩乱些而已,从本质上讲,大家谁也比谁好不了多少。
李秋玲内心里不断地进行着两种思想的斗争,一会儿,平庸安稳占了上风,一会儿又是随心所欲占了上风,这样一直纠结到尿胀为止。
她跑到一条向阳的坎塄下,解决了她的生理急迫。当温热的尿液从她那敏感的地方流过时,她竟又有了*的向往。
“去他妈的,谁知道我干了见不得人的事了?”她随手撕出一片卫生纸,擦了擦,又低下头仔细地看了看,没看见什么不同,于是就在心里骂了一句。
当人有心欺瞒时,他就变坏了。
她把脚蹬到车脚踏板上,向前滑了几步,又停下来。这是要回到军成那里去吗?那个整天和猪在一起的男人?她又犹豫了。
太阳面无表情地落了下去。大地上的无耻它见的太多了,李秋玲这点算什么?它一落下去,空中的光线就慢慢地暗了下来,最后什么都开始变得模糊,夜出的昆虫发出各种各样的响声,在夏天的黄昏里飞窜。
去哪儿呢?能去哪里?当黑夜将恐惧从四周向她压来时,李秋玲坐不住了。
回,不回干啥哩?就是和他不过了,那里至少还有我的财产。
军成猪场里的猪都睡着了。这些肥得走都走不动的家伙们这些日子被军成侍候得无微不至,按时吃按时睡,比养老院里的老汉老婆都舒服,只是按天而算,它们再过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变成各种炒肉、炖肉、腌肉、等等。
军成把大门没关。虽然今晚上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见李秋玲回来,他也不想去找,那么大一个人了,再怎么说,也不能不把家不当回事吧?他疲倦地躺在炕上,也不开灯,大睁着眼睛等。几只讨厌的蚊子在他的耳边嗡来嗡去,他起先还甩手赶了几回,后来索性也不管了,你爱咬哪里咬哪里,看上咬哪里咬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