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逸皱了皱眉头,他环目四顾,最后才疑惑地开口:“我只是好奇,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大爷爷不是说这片地域,只有我们一个村庄吗?那这个人关在囚笼中又从何而来?”
“也就是说你啥也没发现咯?要不咱们把这黑铁木拆了回去当柴烧吧!”说话的是一名憨憨的少年,是这群少年中最胖的一个,绰号小胖。
“你就这点出息,什么都只知道烧烧烧,上次你弄了根寒星铁木回去,可烧着了?”一名少年嘿嘿笑着,不怀好意地向着小胖的身子直瞄。
“都让开点。”
众人立即撤到了岸边,辰逸旋即低下了头,伸手扣住囚笼,大喝一声,数千斤重的黑铁木囚笼便是被他举了起来,向着岸边扔去,砰地一声,将坚固的河堤都给砸出一个深坑。
辰封受到震动,低低地呻吟了一声,但是依旧没有醒转过来,一直紧闭双眼。
“小胖,这次你的目光总算准了那么一次,这的确是黑铁木,不过,似乎不能当柴烧。”辰逸轻笑,他的手上涌动灵力,顿时如刀锋吞吐,切在黑铁木上发出铿铿的声音,却始终无法切断。
“那就整个搬回去呗,还有这半死不活的人也一起弄回去,虽然这人废材得可以,但烧烧火倒倒茶还是可以的。”说话的是一名少女,明眸善睐,樱唇皓齿,粉面桃腮,端得一个美人。
“我看行,辰钰,你母亲不是病得厉害么,刚好缺一个人烧火端水,虽然这小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若活了的话,就先给你用一用。”
“这人来历不明,更何况大爷爷常说,外面的世界太过鬼僪,将他杀了,永绝后患。”一名少年脸色阴沉,两道目光充满着莫名味道,斜斜地看着辰逸。
少女眉头微皱,脸上浮现出一丝不爽,娇哼道:“辰星竹,你的思想怎么总是那么阴暗?这个人我罩了,你以后不要到我面前找不自在。”
辰星竹的脸色愈加阴沉,他并没有继续言语,只不过他看向辰封的目光却是如同针芒,恨不得将辰封立即斩杀。
辰钰轻哼,扶着黑铁木囚笼,看都不再看辰星竹一眼,更让这阴鹫的少年眸子中充满了怨恨。
少男少女不断轻笑,很快将辰封的命运给决定了,嬉笑声中,辰逸双手如铁爪,直接将数千斤重的黑铁木囚笼举了起来,大踏步向着山上走去,那小山后面,便是村庄。
“辰逸大哥的修为又精进了,这囚笼恐怕有着三千斤重吧?我记得三个月前测试的时候,辰逸大哥刚好举起三千斤重的石磨,可如今抓着这囚笼却是健步如飞,真厉害。”
“可不是,这下糟糕了,差距又被拉大了,下次测试完后,肯定要被我家那母夜叉揍。”一名少年缩了缩脖子,一脸惊悸。
辰逸大步如飞,巨大的囚笼高举在头顶,直接将那些挡路的树枝树干撞断,他听到那少年的话,不由得大笑了起来,回过头不怀好意地说道:“小阿南,不知道当你母亲知道你称呼她为母夜叉的时候,会不会很开心?”
“别,大哥你这是谋杀,大爷爷常说,要与人为善,你不能这样对我。”阿南缩着脖子,一脸的心有余悸,很显然,在家里被他老妈经常教训得很惨。
“哈哈哈哈!”
一群少男少女欢快地笑了起来,强劲的双腿踩踏在大地上,直接将一块块岩石踩入了泥土中,他们的体魄十分强健,如此快速地前进居然都没有运转灵力,完全凭借的是肉体的力量,一踏地面,人便是飞窜出数十米,如猿猴跳跃,如猛兽扑击,所过之处许多树木被碰撞到,直接断为两截。
辰封终于醒转过来,他觉得自己似乎度过了一段漫长岁月,在那昏暗无光的地方,有东西刺痛了他的灵觉,暖流席卷了全身每一寸角落,似乎自己的身体得到了某种改变。
“那一点灵光是什么东西?似乎有文字遗存在我脑海当中。”
辰封睁开眼睛,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处在颠簸中,这很不对,自己被老太监沉入了忘川河底,为何如今居然还会有感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应该是奈何桥,黄泉路才对啊。
心存一丝迷茫,辰封赫然发现自己依然处在黑铁木囚笼当中,熟悉的感觉立即涌上了心头,当日自己被灌服哑药无法言语,如今他终于感觉到能够说话的那种淋漓畅快的感觉。
“这是在哪里?”
沙哑的声音让那群健步如飞的少年一愣,旋即一道道目光便是探视过来,一名少年讶异开口:“你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你又是什么人?”
对于辰封的来历,包括辰逸在内的所有少年,其实都是充满了好奇,这里一直与世隔绝,从未见过有生人出没,如今突然见到这囚笼装载的人,自然想弄清楚一切。
辰封沉默,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半晌之后,他开口:“我来自帝京,但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帝京?帝京是哪里?那是什么地方?”
一群脑袋凑了过来,挤到囚笼前,眼睛中尽是好奇的神采,顿时让辰封一阵地发呆,难道这些人连帝京都没有听说过?那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快给我们说说!”小胖眯着一双小眼睛,催促道。
拍了拍额头,辰封盘膝坐了起来,他的手脚都戴着黑铁木制成的枷锁,沉重无比,因为太久没有移动,气血阻塞,简简单单地翻个身,也让他感觉到全身都在胀痛。
看着他紧皱的眉头与痛苦的表情,辰逸淡淡开口:“你的身体太差了,在我们这里,还在喝奶的孩子都比你强大。”
少年们脑袋如小鸡啄米,连连点头,但是他们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反而是催促着凌川解释帝京的事情。
“帝京是一座伟大的城池,那里有高耸的建筑,恢弘的城墙,还有宽阔的护城河,无数人生活在帝京当中,那里面有许多强大的存在,他们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尤其是还有皇族,他们是整个帝国的主宰。”
提到皇族,辰封的眉宇间便是透出一股煞气,他恨那个设计陷害他的人,但他也恨不分青红皂白的皇族,为了颜面,可以随意宰割自己的命运,虽然易地而处自己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但他依然心中有恨。
恨人皇对自己的不公,恨人皇对小公主的无爱。
“好壮观的样子,不知道我能不能见到?”
“原来外面还有这么神奇的地方,比我们的小村庄似乎大多了。”
“好期待啊。”
少男少女一脸艳羡,辰逸抱着黑铁木囚笼,而一群少男少女也是伸出手搭着,边走边询问,有时候一辆马车的形容也足以让这群少年感叹半天,一个个对那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希冀。
“原来外面的世界那么美好,大爷爷却一直告诫我们,将外边的世界形容成一个毒窝,四处横行的都是坏人,只有咱们的村庄才是最安乐最祥和的地方,原来他都是在骗我们。”
“大爷爷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对的,外面肯定有许多肮脏的事情发生。”
辰封听着这群少年的话,不由得苦笑起来,错过今日,他也会觉得外面是那么美好,家世鼎盛,国泰民安,如今一朝成为阶下囚,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让他整个人的世界观就此彻底崩塌。
他低声轻叹:“外面的世界很漂亮,但是人心很险恶。你们的大爷爷说的对,或许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净土,唯一的安详之地。”
“你也这么说?”辰钰眨动着漂亮的大眼睛,琼鼻微微皱了皱,似乎有些不相信辰封的言语。
“我就是最好的例子。”辰封苦笑。
“对了,你是因为什么事情才成为了囚犯?”
少年们的注意力直接被转移了,这个问题已经憋了很久,在他们看来,辰封这样的羸弱少年要想成为囚徒,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辰封眼神中透出一阵迷茫,发生的一幕幕在他眼前掠过,无数图片依旧让他一头雾水,最后他开口说道:“如果我说我自己也不清楚,你们会信么?”
少年们齐刷刷地摇头,并不同意辰封的说法,身陷囹圄怎会不清不楚?这一定是托词,大爷爷似乎说的对,这外面的人都很狡猾,就连这囚禁在黑铁木中的少年都狡猾得很。
“你们都不相信吗?”辰封一头黑线。
少年们再次摇头,开玩笑,这样的鬼话能够相信么?
一幅幅图片再次从眼前闪过,温婉可人的雨旖,圣洁如仙子的紫芸,和蔼可亲的祖爷爷,这些人的影像在他脑海中深深刻印,一刻也不曾消逝。
自己遭受陷害,背后的故事人皇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对于自己,只有一个定罪却没有审判的过程。
辰封苦笑,与小公主之间发生的事绝对是不能说出去的,不单关乎自己的颜面,也关乎自己的命运,这件事必须永远封存在自己心底。
要对得起佳人,只有先拥有无匹的战力,辰封突然有了一种明悟,这偏僻的地方,或许就是自己发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