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学校正式开始上课,王小兴起了个大早,相应的,王小兴起得早,曹小超也得被迫起得早。两人各自在屋梳洗完毕,穿戴好早已准备好在屋内的校服,淡青色的小道袍,与道人们的有些不同,看起来更书生气一些。王小兴穿好所谓的校服,不禁怪异的笑了笑,这学校弄得跟武当山似的。王小兴走到小院等着曹小超。巧的是,曾桃燕也起得早,也梳洗完毕了,三人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出现在小院,互相对视一笑,一起向定剑峰走去。
清晨,雾气还未散完,走在紫竹林,晨间特有的清新气息和紫竹淡淡竹香,让三个还未睡醒,有点困的家伙顿时清醒了起来,感觉浑身舒畅无比,王小兴和曹小超更是一起齐齐地伸了伸懒腰。
走了好一会儿,三人来到了*场,只见*场已有一些学生来到了,正顺着道人的指引走向学堂。三人也跟了上去。
前几个月,王小兴对学校的认识还不怎么深刻,只是知道应该是个老乡建的。然而,今天他所认识的学校可就深刻得多了。教导主任可以让一个大汉自己给自己来一剑,让大汉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许多人向往来到学校学习,连穷乡僻壤的曹小超也对学校这个地方无比的向往,简直认为这里是神仙住的地方。荆州的修行世家,北方的修行世家更是想来到此处,可见学校之名声,学校之教育是多么高,那么当年校长建此校就是为了发扬教育事业和赚点名声吗?
王小兴摇了摇头,他可猜不到校长的想法,他只要在乎自己的想法就行了。可是世间的不同的人各有不同的想法,总有一些想法会因为各种原因相互交织在一起,所以世间的事无奇不有,无所不包。
三人随着人流,走过微凉的石坪,来到了一间墙身纯白,屋顶青瓦的房舍,这里就是教室了。走进教室只见早有一些学生坐在了教室里,有个别的还在走动,坐着的都在七嘴八舌的说些什么。曹小超和曾桃燕看见这场景早就开始一起商量坐在哪好了,两人在一边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而王小兴看着这画面,忽然觉得恍若梦间,这画面很多年前,几乎天天上演,让自己都感觉到烦,而如今自己见到这画面却生出唏嘘感动之意。王小兴深吸一口气,把这些想法给甩开。
这时曹小超和曾桃燕好像已经商量好了,无视王小兴的意见,扯着王小兴就向教师后排走去。
“为什么偏要坐最后一排呀?”王小兴不解的问道。
“经过我们的一致商定,坐到最后面可以看到教室里的所有人,虽然只有背影,但是别人却看不到我们,这样很有意思。”曾桃燕有些得意的答道。
这是哪门子逻辑呀?王小兴有些不明白,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坐哪都无所谓。
到了最后一排坐定,三人面前的一排已有些学生在坐着了,正在那说着什么。这时,曾桃燕眉毛一挑,兴趣顿生,凑过去问道:“同学,你们在说什么呀?”
正在说着的两位同学有些诧异,但看见曾桃燕那满脸的笑容也不好说什么,一人说道:“听说今天上课政教主任要来检查检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只见曾桃燕兴趣更胜,连忙问道:“政教主任要来?他是不是闲着没事,跑过来找些乐子呀?或者说是心情不好,要来挑咱们的毛病,乘机收拾我们呀?听说政教主任可凶着呢。”
两位学生一听也来了兴趣,三人一拍即合,开始大谈特谈,曹小超也忍不住凑过去赶热闹。王小兴叹了口气,心道:“怎么到了这里,学校与学生之间的关系也这么诽谤呀。”
渐渐的,学生都到齐坐满了。
一会儿,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一位年约四十几的中年人进来了,教室瞬间安静,看来这人就是今天这课的老师。
他环顾了一下教室,尔后说道:“以后以钟声为号,听见第一声钟声立即进入教室准备开始上课,再一声钟声就是下课。”
“鄙人姓阮名江清,今日给大家讲的是我校的修行和我校的礼。我校可以说是当今修行巨擘,我们以修行为主的同时,也以礼为辅,因此……”
阮江清正说着,教室外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他。
“请稍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相貌庄严的中年人缓缓走进教室,阮江清一见行了一礼,走下了讲台,显然是让位于他。来人正是政教主任卫明道。
卫明道走上讲台,对已经下台的阮江清说道:“阮老师,这堂课就让我来上吧。”
阮江清哪会推辞,第一节本就是例行的纸上谈兵,不见得诸生就能乖乖讲礼,待人亲善,每次开学都要讲这一套,不得不说很费劲,既然政教主任有此雅兴,阮老师巴不得有人替他上课,赶紧应道:“政教主任为新生上第一课甚好甚好。”
卫明道扫了诸生一眼,沉默片刻,语气严肃的说道:“我校开校至今已有八百余年,这八百年来我校立校的根本不是精妙绝伦的修行之术,不是当年校长绝世无匹之姿,而是礼。”
“校长当年说过,‘学校不要只会喊打喊杀的畜生’,人与畜生的区别在于礼!你们见过畜生讲礼吗?你们见过禽兽讲礼吗?你们见过妖魔讲礼吗?你们见过魔宗邪徒讲礼吗?畜生不讲礼,浑浑噩噩度日终成盘中餐;禽兽不讲礼浪迹山野,袭击山民,最后被猎人打死;妖魔不讲礼,伤天害理,终遭天谴;魔宗邪徒不讲礼,为非作歹,终会被正道所灭!”
“我们人知礼,懂礼,讲礼。是以当今正道昌隆,各大派弟子斩妖除魔,伸张正义,百姓安居乐业。因此,礼乃太平盛世之基础,礼乃我校之根本!”
“那么何为礼?礼不仅仅是揖手相呼,不仅仅是尊上亲下,更是知恩图报,有仇必报!若有人救你一命,你当以命相报。若有人杀你全家,你也得杀其全家!若杀亲之仇都能不闻不顾,那么这与杀猪时一旁的猪有何差别?”
政教主任一席慷锵有力的话说出来,大家都感觉一愣一愣的,特别是那一句杀全家的话更是杀伐之气十足,直刺人心深处。
“所以,今后诸生应当谨记礼仪,切莫做出违礼之事,丢学校的脸。大家好好想一想吧。”
卫道挥挥手,缓步而去。阮江清目送其离去,心想这政教主任真不厚道,就讲这么几句就跑了,这不是横插一腿,插完就走吗?真不够意思。
之后,阮老师走上讲台,说道:“各位同学,刚才政教主任的一番恳切教导,大家要牢记呀。同时学无止境,当以勤勉谦虚作舟,政教主任说的极是,为师也有不足的地方呀,也应当一同学习。”
说罢,阮江清继续开始他的照本宣科。
约莫一刻钟后,阮老师向教室外挥一挥手,教室外等候的道人摇起了钟声,第一节课就此结束。
曾桃燕一下课就望着王小兴和曹小超两人说道:“这政教主任说的你们听清楚了吗?”
曹小超果断摇了摇头,王小兴也摇了摇头。对于王小兴来说,卫明道的话的确是那么回事,知恩图报,有仇必报,但总感觉有些奇怪,可能是与以前学校的教育方法不一样吧,政教主任的讲述方式过于直白了吧。
曾桃燕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看他呀,是跟那个……魔宗过不去,是针对魔宗说的。”
曹小超疑惑的说道:“他不应该针对魔宗吗?”
“额,……也是。”曾桃燕楞了一下,随即好像觉得也是这么回事,尴尬的笑了笑道。
……
同样的钟声响起来了,学生们立即就位,一会儿一位六十几岁的老道走了进来,站在讲台上说道:“老道姓何名文先,来为诸生讲第二课。”
何文先说话缓慢,吐字清晰,缓缓道来:“此课所讲关乎修行,那么修行常识诸生应当知晓。修行自古有境界之分来衡量修行者,有同学知道吗?”
然而台下诸生可不怎么合拍,一片寂静。何文先倒也不以为意,兀自开始抽人,道:“沈玉锦你来说说。”
闻言,沈玉锦站了起来说道:“修行境界分为灵初境,识灵境,知灵境,合一境。各境界有初期,中期,巅峰之分。灵初境指修行者能感受到天地之间灵力的存在。识灵境指修行者能够开始渐渐认识天地之间的灵力,并且与之开始接触互动。知灵境指修行者能够熟悉天地之间的灵力,从而开始加以利用。到了合一境的话,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大修行者,在此境界修行者能够掌握天地灵力运行的规律,从而更加有效的利用。”
“不错,很好,你知道的很清楚。”何文先微微一笑,点头道,而后示意他坐下。
“合一境之所以为大修行者,因为他们利用天地灵力与知灵境的修行者是完全是不可并论的。打个比方吧,知灵境的修行者利用天地灵力如同一个小盆装满水,而合一境的大修行者利用天地灵力就如同一个大木桶装满水,甚至是更多!而且在合一境浸*时间长久的话,很可能还会有大神通的手段。”
“合一境后还有更高的境界吗?”有学生问道。
“根据学校典籍所记,合一境后还有更加高深的境界,那就是循境和极境,这两个境界千年来进入者极少。根据典籍记载,这个境界的修行者能够将自身与天地间的灵力完全相合,就好像天地灵力简直是你的左膀右臂一样,如此看来这个境界相当恐怖!恐怕只有秦校长这般高人才会更加知晓一些吧。而极境,典籍上只是寥寥一笔,没有其他记载,能够超越循境,为师已经完全不敢想象了。”
“那么当年校长到了什么境界?”曾桃燕缓缓问道,表情竟有些凝重。
此话一出,全教室都好像变得死一般的寂静,何文先的脸色更有些凝固,教室里的学生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老师。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时间静止了多久。
一道有些狂热,有些笃定,甚至有些虔诚的声音响起,回荡在教室间:“不知道……但是肯定超过了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