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住处的时候,易民的酒醒三分,人醉七分。他不等岚竹开口说话,已经双手环抱住她的腰。几日来的思念如渴,他在她的耳旁轻声细语道,“竹,不再远离我好吗?”
听着易民的话,闻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熟悉的味道,这种味道令她为之疯狂了几月,熟悉得可以在很远也能知道是他。而今,兀然就不明白这味道竟然很涩很苦。她轻轻抱紧易民,伏在他的肩上,用一种几乎是悲伤欲绝的语气回答易民的话,“如果哪一天,我真的离开了你,你将怎么办?”
易民心里砰然一跳,岚竹的话让他越来越感觉她好像要离开他了。他吐着满嘴的酒气,突然松开抱她的双手,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垂着头,双手捧住脑门,一声不吭地沉闷在那里。
岚竹的心又痛又怜。她坐在易民旁边,陪他一起难过。
过了许久,岚竹一阵干呕,她连忙走进卫生间。不一会,一阵水响。易民一惊。他站起来,紧跟着进去,只看见岚竹的脸色铁青,好像病了的样子。易民走近岚竹,扶住她微微颤抖的身子,既担心又害怕地问,“竹,你是不是病了?”
岚竹看了一眼易民,眼里闪过一丝恐怖,但很快就消失了。易民只顾心里焦急,根本没有看见岚竹刚才眼里的异样。他轻轻扶住岚竹走出卫生间,把她扶在床上斜躺着。
刚才的一惊一吓把易民的酒醉惊得无影无踪,他看看岚竹,再看看时间已快十点。他对岚竹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望着易民那可怜巴巴担心的样子,岚竹的心里一热,几滴眼泪滚了下来。她摇摇头对易民说,“这么迟了,不去了,没有关系的,我自己的身体比你清楚,只是受了点风寒,不要紧。”
看着岚竹的脸上那青色渐渐缓和了,易民这才轻轻松了口气,但他还是不放心地又问岚竹,“真的不要去医院吗?”
“嗯。”岚竹点点头。
他倒了杯开水,走到床前,“喝点水吧。”
岚竹接过易民递过来的杯子时,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易民看见了,他担心地问,“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说这话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杨总的电话。他问杨总,“杨大哥,还在酒店吗?”易民听见那边的声音很吵。
杨总在电话里说,“没有了,在唱歌,酒醒了,你来吗?”
易民哦了一声,他想告诉杨总刚才的情况,但一听他在唱歌,张开口的话又缩了回来。杨总见易民只是哦了一声,感觉他好像有话要对他说,就问易民,“小易,是不是有事?”
易民很想说,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岚竹。她正用眼神告诉他,不要说。于是,易民还是回答杨总说,“真的没有什么事,只是在酒醒了想问问你和大家。”
杨总见易民这样坚持,也就不好再问什么,他就关心地说,“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他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等他与杨总说完话,回头再看岚竹时,只看见她正闭着眼睛,头上出现了一滴一滴的汗珠。他没有惊动岚竹,以为是和衣睡在床上作热的缘故,也就没有在意。但他却走进卫生间,想用毛巾替岚竹擦掉汗珠。他走进卫生间,打湿毛巾,刚要准备出来,突然看见浴缸的边沿有点红红的东西,他很感奇怪,用手一摸,粘粘的。他心里一紧,自己问自己,“这不是血吗?”
问完后,再细细一看,果真是血。这个发现把易民惊得愣在那里好久好久,他不停地自言自语道,“不会是岚竹的!不会是岚竹的!”这时,传来了岚竹的声音,“易民,你在里面干什么?”
易民听见岚竹叫他,才从发愣里回过神来,他快速平下自己的心态,回答道,“没有干什么?马上出来。”他边回答边拿上毛巾走了出来。岚竹看见易民出来,脸上开始微笑地说,“你拿毛巾干什么?”
“看你脸上满是汗,想替你擦擦。”易民回答,也是微笑地说。
“你呀!我有那么娇贵吗?”岚竹的话里明显地充满爱意。
易民轻轻替岚竹擦去余留的汗迹,他边擦边在心里不停地问,“岚竹,你到底怎么了?”但他只是在心里疑问。其实刚看见的那一刻,他很想大声问岚竹,但深怕自己一问,反而令她的心里不好受。他想,他得要从旁边去问。一时之间,他就想到了素颜,也想到了素芬。他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似的,隐隐约约感觉到素颜此次的离开好像就与岚竹有关。
至于素芬,她是岚竹身边最好的闺蜜,应该知道岚竹的一切。
他不露声色地做完该要做的事后,然后睡在她的身旁。易民轻柔地把岚竹挽在自己的手臂弯里,他明显地感觉到岚竹的呼吸很急促。这一晚,易民不曾合一下眼睛。他一直在想,想起与岚竹相遇的时刻、想起这几月所发生的点点滴滴、想起该如何去问素芬与素颜。
第二天上班,易民抽空到了杨总的办公室,他对杨总说,“想请假半天去办点私事。”
杨总答应了。他没有问,易民也没有说。
与岚竹吃完午饭,易民对岚竹说,“我下午有点事,就不去公司了,你自己好好注意身体。”
岚竹就问,“你去干什么?”
易民笑笑回答,“想给女儿买点东西寄回去,她打电话问了我几次了。”他对岚竹撒谎说道。
“哦。”岚竹相信了易民的话。
之后,易民首先找到了素芬做事的地方,这是岚竹早就告诉易民的。他很快”找到了素芬。素芬一看见是易民找她,有点惊讶地笑着问,“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易民回笑了她一下,然后说,“想找你问一些事情,有空吗?”
素芬呵呵笑道,“时间倒是有,但不知道你想问些什么?”
“有空就好,你能跟我出来一下吗?”易民紧接着问。
“什么事这么神秘啊,就不能在这里说吗?”她看了一下店面,整个饭店里除了她与易民,就只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坐在柜台里。她回答道,“好吧,反正现在还不到做生意的时候,那就随你去吧。”说完,她与那女孩交待了一番,就与易民走出了饭店。
两人来到离饭店不远处的一个茶楼里,素芬一直跟着易民,心里很是奇怪,不住地在心里问,“这是这么了?”
一坐下,易民点了茶,然后交代服务。员,没有事不要来打扰。素芬看见易民这样,好奇地问,“你这是怎么了?这么神神秘秘。”
易民叫素芬喝了口茶,然后脸色凝重地看着素芬,说道,“我想求你件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