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县令,距离庆元府还有多少路程?”史弥远向身后的严伟问道。史弥远原本准备让受伤的严伟留在寿春养伤的,但严伟执意要跟随史弥远一起返回庆元府。史弥远见其意甚诚,便答应让他随军救援庆元府。
“禀相爷,大约还有20里路!”
“如此说来,再有个多时辰我们便可到达庆元府了。”
“是的,相爷。”顿了一顿,严伟回身看了看跟在后面的2000步军,面带忧色地说道:“史相爷,弟兄们一连赶了60多里路,已经很疲乏了,是不是让他们休息片刻,再行赶路。否则就算赶到庆元府,弟兄们也无力与贼人交战了。”
“恩,传令下去,让全军就地休整!”
“谢史相爷!”赶紧让人下去传令后,严伟又对史弥远说道:“史相爷,此地离奉化县已不足五里,待将士们稍息一会,我等再加速进军,如此定能在两日内赶到庆元府。”
“嗯…。”心不在焉地应着严伟的话,史弥远此时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应该说自打遇上袁惠新以来,他的日子便没有一天是好过的;如今连大将彭惟诚都折损在了对方的手上,这让史弥远如何能不烦?
似乎老天爷连休息都不让史弥远安心一般,就在史弥远准备下马歇息之际,两道犹如哭丧一般的喊叫,顿时便让他感到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史相爷!!!!!”
看着一身尘土,脸上全是悲哀之色的王副将,史弥远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口中更是连挤出几个字都显得有些困难:“是…。你们…。。”
“王副将,汝二人因何到此,是不是绍兴城有失?!”还没等史弥远问话,性急的刘昌祖就已经一把窜上前来,对着两人大声喝道。
果然,在众人的齐齐*视下,王副将脸上又是闪过一丝羞愧,随即才开口应道:“史相爷走后叛军全力攻城,城中内应打开城门放叛军入城,末将守城不力,请史相爷责罚!!”
此时,只见严伟右手持一柄单手朴刀,刀锋急舞。“啊!”“啊!”“啊!”旁边促不及防的史弥远亲兵纷纷被严伟朴刀砍中,只一瞬间已经有7、8人被砍下马来。剩余的10余骑急忙纵马避开严伟。
严伟也不追赶,只是猛地仰天打了一个呼哨,哨声异常响亮,传向远方。
史弥远见了此景,立时便明了眼前的严伟根本就不是来求援的什么奉化县令,而所谓求援也不过是一个诱敌之计而已。并非因为自己不谨慎,而是对方的表演实在太过真实。史弥远面色沉寒,厉声向严伟问道:“你究竟是谁?”
“严伟”将朴刀垂在身后,双目直视史弥远,昂声说道:“我乃帝国军、刘飞将军麾下——副将张伟是也。”
“严伟???张伟!!!!哈哈哈……没想到,我史弥远竟然被你这个无名小卒给骗了!”史弥远仰天长笑,笑声中满含激愤。“张伟!袁惠新本人何在,为何只让你这无名小卒前来送死!”
“史弥远,朕在此!”一个仿佛能令山崩地陷的吼声从远处响起,随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迅速接近,
史弥远定睛望去,只见100余骑疾驰而至,当头一人金盔金甲,手持龙牙枪,跨下一匹黑色巨型战马。
“袁惠新!”刘昌祖怒喝出声。刘昌祖曾经跟随史弥远参加过征讨袁惠新的新州之战,对袁惠新还是有一些熟悉的。故此一眼就认出眼前的大将正是袁惠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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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听到了张伟的哨声,正藏身在一个小树林中的袁惠新呵呵一笑。张伟这小子“调虎离山”之计果然成功了,看来史弥远已经被“钓”出来了。下面该他来收拾史弥远了。
“上马,出击!”总共百余名风骑营的士兵整齐地翻身上马,跟在袁惠新的身后,向哨声响起的方向驰去。
眼见张伟孤身一人正在与宋军10余骑对峙,地上倒毙着7、8名宋军士兵,应该是被张伟所杀。直接与张伟面对面的是一个相貌颇为英武的宋军将领,手挽一张强弓,看来就是刘昌祖了。
“刘昌祖,朕躬在此!你还不下马受降,更待何时?”袁惠新朝刘昌祖昂声喝道“呸!袁惠新,你背反朝廷,大逆不道,早晚必被史相爷所灭。本将不察,中你诡计,我无话可说。但要刘某投降,除非日从西出,江河逆流。”刘昌祖目光坚毅,毫不犹豫厉声回道。说完,刘昌祖收了手中强弓,提起挂在马侧的长枪,用力一举,“众亲兵,保护史相爷杀出去!”
哼!如此辛苦为你设了这条计策,怎能容你轻易逃脱!袁惠新一拍战马,轻喝一声:“冲过去,老伙计!”战马极通灵性地在瞬间将速度加至极限,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向刘昌祖席卷过去。
转眼间。两匹战马相距已不足10步,刘昌祖大喝一声奋起全身力气,双手持枪如同疾电突刺出去,枪身带着强劲的风声直奔袁惠新的心窝而来。
“好!”看到刘昌祖的长枪气势十足地刺过来,袁惠新见猎心喜地舞动龙牙枪朝长枪封过去。
“铛!”长枪被龙牙枪架开,两匹战马侧身一交而过。当两马就要分开的一刹那,袁惠新头也不回,将龙牙枪分到右手疾速倒刺向刘昌祖的后背。
刘昌祖本能地感到了身后的危险,猛地夹紧马腹,急向右闪,身体几乎与地面保持平行,险险地躲过了龙牙枪。战马驰出20余步后,刘昌祖才敢立起身形。只一击,已让刘昌祖惊出一身冷汗。看着因为刚才一次兵器相撞而被震的发麻的双臂,刘昌祖已经很清楚自己不是对方的敌手。
逃是逃不掉的,战又战不过,怎么办?但是刘昌祖并不颓丧,脑筋急转,忽地眼中一亮。刘昌祖拨转了马头,猛拍马背,亡命似的策马就要逃离。
见到刘昌祖又要逃跑,袁惠新忙策马追了上去。片刻间,两马的距离被拉的越来越近,袁惠新挺起龙牙枪正准备突刺。忽地前面的刘昌祖扭转身形,纯以双腿夹住马腹,双手持一弯强弓,弓身已拉成满月状。“嘣”弓弦声响起。
“袁惠新,受死!”随着刘昌祖的大喝,一支长箭奔袁惠新的面门疾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