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刘元珍就北上义阳了。遵照袁惠新的吩咐,他从鄂州抽掉了两万步骑兵,到达了前线。
翌日正午,天气燥热。袁惠新大军抵达枣阳城外,却见城墙之上偃旗息鼓,王坚于城头高挂免战牌,袁惠新第一次见这免战牌,心中奇怪,问刘元珍道:“刘将军?这免战牌到底是何物?”
刘元珍一脸诧异的看着袁惠新,奇怪道:“圣上难道不知?顾名思意便是,挂上此物,双方互不交战。免战牌已挂,说明王坚心怯,咱们今日暂且回营,他日再作打算。”于是袁惠新便令大军回营。
刘元珍忙劝道:“大军一日,需耗粮草无数,咱们总不能因为敌方守将扯出来个牌子咱们就不打他了吧,还请万岁爷再做斟酌……”
袁惠新道:“王坚现已高挂免战牌,若是我等强攻,便是不顾道义,定国莫要过于计较了,毕竟王坚龟缩城内,已是丢人,攻城之事,也不差这三日了……”
刘元珍道:“枣阳乃孟拱屯粮之所,即便我等围上他半月,枣阳城内也相安无事,只是在下恐孟拱增兵,毕竟此处已在湖北境内,日子拖的越久,对我方越是不利啊……”
袁惠新听罢,也是不语,沉吟片刻道:“这样,我等回去多做准备,三日之后,便来攻城,若是王坚再死不要脸的挂‘免战牌’,届时也不要说袁某不顾道义了……”
三天后,于五带着一万步卒和足够四万大军一月之用的粮草赶到了义阳。如今,袁惠新随军带着的粮草已经足够他的大军两个月之用了,完全不用担心粮草的问题。
在于五的步卒到达的第二天,袁惠新带着三万五千大军,离开义阳,直扑枣阳城。
袁惠新帅两万五千骑兵先行出发,在当天下午就已经来到枣阳城城下。
袁惠新大手一挥,对身后众将道:“擂鼓,攻城!”
这是于五出仕以来见过的最惨烈的一仗了,特别是这种攻城战,攻守两方绝对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城下一波波的冲车冲击城门,被城上的箭雨一次次的射退,再冲,再被射退……不过半刻,城前便堆满了帝国军的尸体,士卒们的喊杀声,哭叫声震动着于五的耳膜,于五看的一阵不忍,对袁惠新道:“皇上,若再冲下去的话,士卒死伤会过于惨重啊……”
袁惠新狠狠的看了城门方向一眼,这短短时间,帝国军死伤怕已逾千人,冲车冲到城下,也被城头掷下的滚油,礌石砸坏,杀退,袁惠新略一踌躇,对于五道:“宋军已成哀兵,俱知打破城池不能幸免,故有此战力,我等若现在退兵,必然大涨宋军士气,恐以后更难拿下此城,如今之际,唯有拼命一战!”
袁惠新话音刚落,刘元珍张伟便出阵请战,袁惠新点了点头,对二人道:“汝二人此去定要小心,只要能夺下城门,我风骑营便能发挥威势,只要杀进城门,王坚就是狗屁!”
刘元珍大呼一声,便与张伟领两千特战队员护住冲车,直奔枣阳城门,特战队员们手执大盾,奔向城门,羽箭滚油皆不能攻破坚盾,洪达在城头忙命士卒多备大石,一同掷下,不少特战队员被这空中坠下大石砸的血肉模糊,盾牌亦不能挡,刘元珍与一众特战队兄弟情同手足,见得如此情形,咬破钢牙,怒吼着疾奔而来,举戟便砸起城门,身后众队员被刘元珍勇悍所感,悍不畏死,终于有冲车靠了过来,撞起城门。
“城门一破,我军必无幸免!”洪达大呼一声,便命士卒紧守城门,以防城门被夺,城上羽箭来的更甚,隐隐有铺天盖地之势,王立在城上看到刘元珍正指挥士卒冲撞城门,没有注意身旁情况,忙从身旁士卒手上抢来弓弩,拉弓便射,箭借风势,直奔刘元珍而来,张伟瞅的真切,见刘元珍即刻便要中箭,救援已然不及,忙将刘元珍一扑而倒,那长长的狼牙羽箭,深深的没入了张伟后背,张伟口中喷血,脸上却带着微笑,对刘元珍道:“你个厮,怎么也不小心一些……”说罢昏昏欲倒。
刘元珍见张伟救下自己,背上还中了一箭,心头悲怆,抱起张伟大呼:“你这胖子,恁的多事!”说罢人便如疯了一般,大铁戟一次次的砸在城门之上,咚咚作响,比那后军之中擂鼓之势还要震耳欲聋,于五在军中看的真切,急呼道:“将军速退!”可是城上城下喊杀声混乱不堪,刘元珍又何尝能听到于五呼喊?
一众特战队员见大将生死未卜,更是疯狂,推着冲车冲击城门,眼前城门即将攻破,可是城内宋军人数众多,又将城门抵了回来,刘元珍于城门之前忽瞅得大门已被冲车冲出缝隙,忙将大戟插了进去,用尽浑身力气,大呼一声:“给我破!”
一声巨响,半片城门变成碎屑,城内的宋军士卒愣了,城外的特战队员们也愣了,冲车也不用冲击城门了,就剩下半片城门有啥好冲的?唯一没有愣的就是刘元珍,一手夹着张伟,一手抡起那已变形的大铁戟向城内宋军杀了过去。
“风骑营冲啊……”于五见袁惠新也愣在阵前,忙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袁惠新听罢忙道,“全军冲城!”此时于五也顾不上城上那些蜂拥而来的羽箭,也顾不上城门前的那密密麻麻的宋军士卒了,脑中就剩了一个想法,就是冲到城前,去看看刘元珍张伟这俩人怎么样了……
风骑营呼啸而来,城上王坚王立等人麻木叹道:“大事去矣……”洪达见状忙道:“速令士卒准备巷战!实在不行,就突围吧……”
王坚听罢一脸苦笑:“突围?能突到哪里?袁惠新,看样子你我二人,不死不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