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营内,帝国军的营寨像是烧开了水的锅一样,人喊马鸣杀声一片,前营阻截,后营追杀,帝国军犹如潮水一般,一浪盖过一浪。
立时,宋军中军敲响了清脆的钲声,同时,在令旗的指挥下,左右军开始向前,交替掩护。而似乎与此对应,帝国军的营寨中,也响起了进攻的号角!
宋军骑兵强行拔转马头,向后撤退,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支黑压压的部队,长枪与盾牌在最前面,排着整齐的方阵掩护帝国军精锐的神臂弓部队,追击着坠入计算中的敌人。
神臂弓超长的射程,的确是所有骑兵的噩梦!每一轮齐射,必有宋军受伤、毙命。宋军的前锋阵已经折了一半以上的人马,策前锋阵在密如飞蝗的弩箭面前,也丧失了进攻的勇气——敌人能攻击到自己,而自己无论如何,也射不到敌人;如果想要*近进攻,就难免死在箭下……面对这样的部队,最有效的方式,就是逃到他们的射击距离之外吧。
但尽管如此,岑聪的部队也并没有因为撤退的命令而崩溃。他们撤退的时候,没有忘记观察令旗的指引。
虽然惊慌,却没有失措。
前有骑兵当道,后有钢弩追击,宋军骑兵不一会儿功夫就给压缩到一起,密密麻麻地好象麻杆,马碰马,人撞人,一个人的热气都可以喷到另一个人的脸上。
杜杲和杨巨源都是身经百战的优秀将领,知道时机成熟了,一声令下,五百名骑手点燃引信,一边冲刺一边甩动震天雷,冲到近前手一松,震天雷划着美妙的曲线飞进宋军骑兵人堆里。一个接一个的火球出现,惊天动地的响声一声接一声地传来,好不壮观。
等到震天雷全部爆炸完,到处是残肢断臂,飞溅的血肉,原本还有两千来人的宋军骑兵已经所剩无几了。就是幸存的百来人也是人人带伤,有的已经给石子打得面目全非,浑身是伤,鲜血淋淋,一副惨不忍睹的悲惨样。
杜杲和杨巨源万万想不到震天雷的威力竟然有如许之大,吃惊不小,指挥军队把残余的宋军骑兵团团围住。
“投降吧,你没有路可走了。”杜杲以胜利者的口吻对岑聪说道。
“呸!叛贼,你做梦。”岑聪想也没有想地拒绝了,紧握住马刀吼道:“来吧,叛贼。你爷爷是大宋的大好男儿,是不会给你打败的。”那些宋军骑兵也是握紧了马刀,一副视死如归的气概,一点惧色也没有。
袁惠新咬咬牙,什么话也没有说,右手重重一挥。杜杲和杨巨源立时会意,大吼一声:“杀。”于是乎,一万把马刀对百来把马刀的后果立时显现出来了:多了一地的碎肉。
虽然身披重甲。但锋利的马刀还是能准确地寻到宋军骑兵们的颈脖软肋。
两阵猛烈地旋风扫过,足有5、60名宋军骑兵被割断了喉咙。岑聪的眼睛已是一片血色,再一声狂啸后,率领剩余地突骑猛向风骑军追赶了过去。
待张易、袁弘等人驰至杜杲、岑聪交锋处时。激斗一百余合的两人恰好在一次最强劲的碰撞后,分出了些许高下。
岑聪的左肩地护甲已被击碎,一个深约半寸的小口正在汩汩地向外渗着鲜血。在岑聪对面十余步远处,杜杲白皙的俊颜上的红赤之色正在缓缓消去,银盔上的缨须已被削掉大半,血红的缨须轻轻飘落向地面。
被杜杲牵引着节奏攻击了近百合后。岑聪才发现自己失策,但此刻大量地体力已经流失。似他们这种力量型战将,以快节奏与敌交锋。体力的消耗也是非常惊人的。
杜杲就这样巧妙地让胜利地天平一点一点地将自己这边倾斜了过来。待战局倾斜至一定程度后,杜杲毫不犹豫地发起了最为猛烈的狂攻。
岑聪的胡子眉毛上都结起了冰碴,身体竟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左肩的伤口虽然不重,但杜杲却借着枪锋破体的那一刹那,将一道寒冷的气劲送入了岑聪地体内,令其筋脉受了创伤。
知道暂时无法再与杜杲抗衡下去。岑聪不愤且不甘地怒瞪了对手一眼,拨马便走。
杜杲右臂不自然地轻轻颤动了一下,神色复杂地看着驰离的岑聪,也没有去追赶。
袁弘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杜杲,难以相信他居然击败了岑聪那样强悍的人物。刚与岑聪交过手,甚至还险些身死当场,袁弘自然知道岑聪是何等厉害的高手。
接下来几天,赵竑都在忐忑不安中渡过。
而在大约一个星期后,帝国军也犹如纷纷‘事先约好’好的一般,各自抬着粗制的云梯,撞木等简易的攻城器械。朝着成都城而来。不过让赵竑感到奇怪的是,那些帝国军竟然并没有急于攻城,而是纷纷在离成都四百步左右的位置停下,随即,赵竑更是看到一身甲胃的袁惠新,在数十名‘飞虎军’的护卫之下,朝着前方略进了数步。
见袁惠新似乎有话要说,赵竑心想不外乎是些劝降之类的话,因此索性抢先开口喊道:“不知道袁公子亲自前来,是否是打算向赵某表达敬佩以及归降之意呢?!”
“谁会归降于你?!”袁惠新差点没给赵竑这话给气死:“赵竑,朕是来奉劝你一句:趁早献城投降,否则朕破城之日,便是汝的忌日!”
“切,大话谁不会讲?!”赵竑不屑地回道:“城池就在这,有本事你就来破啊!”听了赵竑这话,周围的守军倒是不由得自豪地大笑起来,毕竟他们能以六千人之力,将三万帝国军挡在城外长达几个多月,这份战绩,已经足以让人感到骄傲和自豪了。
见成都守军的士气似乎不错,袁惠新倒是冷哼一声,随即朗声说道:“既是如此,尔等莫要怪朕无情了!”能久攻不下成都却依然如此镇定,袁惠新自然是有他自己最后的底牌,不过今天看来,已经是到了不得不出的时候了。
******
却说袁惠新退返南营,一边急报北营,一边整顿营寨,准备随后的攻城。
中午刚过,大地便开始隐隐震动起来,那是一种缓慢而有节奏的颤动。成都城上的宋军们多是老兵了,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叛军来了,而且多是步兵,看来准备开始攻城了!
城头上顿时紧张起来,滚木、擂石、灰瓶、炮子迅速移动到墙头边,准备掷下;火炉也生了起来,上面的吊锅里大量的火油和雪水开始加热;留守的宋军也全部剑出鞘、弓上弦,紧张的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
由于北城地势最为开阔,这里也必将是帝国军进攻的主战场,所以梁成大和岑聪二人将最精锐的宋军调至北城,并且二人亲自镇守北城。
夜色浓郁,帝国军白天都已养足精神作好了准备,只待夜深人静之时成都城中兵士倦怠,便可乘机攻城。
将近三更之时,袁惠新全副武装,杜杲帮他整理好战甲的衣领,他手持金剑缓步出营帐外,杜杲跟随在他身后出帐,只见雪花漫天飞舞,天地之间一片银白,天气遽然寒冷,杜杲轻轻瑟缩了一下。
一声军号响彻夜空,他对杜杲微笑着跃上战马,数万帝国军手执火把,簇拥着一众主帅疾驰而去,直扑成都城下。
袁惠新调动所有的兵马全力攻城,营帐中只留下少数看守粮草的兵士。
攻城战终于拉开序幕。
双方各以矢石火器互相攻击,外墙和城头均有撞击和火灼的痕□□,但都只是表面伤痕,不损结构,宋军战士居高临下,矢石充足,守得固若金汤,伤亡极少,而帝国军一天下来,已伤亡了千多人,可谓损伤惨重。
直到此刻,袁惠新和袁弘仍不明白对方为何各方面均如此准备充足,因为他们一直密切注视宋廷的动静,只见有人和物资移出城外,却没有东西运进城堡来。
那晚消息传来,金人大军犯境,吓得袁惠新面青唇白,催迫手下大将日夜不断攻城。
到第十天时,帝国军在伤亡惨重下,终于成功建立了三条跨河的临时木桥,搬来云梯攻城,又以巨木撞击城门。
宋军战士则以矢石火器还击,又以类似长钩的武器对付敌人的攀攻,并用一镬镬的沸水滚油往下浇去,杀伤了敌方近二千人后,帝国军才退下去,只守着三座木桥。宋军方面亦死了五十多人,伤了百多人。
伤者立即被运往城外。
守到第二十天,帝国军终于成功把河水引走,又花了三天时间以土石把护城河填平,成都亦呈大势已去。
帝国军大举进攻,把攻城的有护甲保护的战车,推过填平了的护城河。
这些战车各种形式都有,最厉害是登城车、撞车和飞楼。
当每个士兵运去五个沙袋时,城墙下差不多被掂起一条近丈高的坡路,骑兵停止,攻城的步兵行动了,先有架梯士兵,冒着箭雨,推着带有牛皮盾牌的云梯,把它顶到城头,攻城的士兵乘坐挡箭战车到城下,一手举盾牌,一手持刀枪,开始攻城。城上兵马紧守城垛,箭似飞蝗,又如三伏暴雨,滚木雷石齐落,胜过雷霆震动,帝国军人马前仆后继,杀声震天,双方兵将损伤都不小。攻打到傍晚,也没有拿下城池。帝国军的攻势减弱,最后停止了,城上守兵以为停止了攻击,准备休息吃饭,突然城下鼓角声再起,开始又一轮进攻。刚下去的兵马立刻再登城墙,这时,城门里面大乱,帝国军的内应冲开城门,城外早准备好重甲骑兵象一阵暴风似的,冲入城中。箭矢从守城兵背后射上来,城上兵将立马乱了套,攻打城墙风骑兵很快占领城墙,整个城池陷落,宋帝赵竑战死城上,自太祖赵匡胤以来立国200余年的大宋朝灭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