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元珍、张伟等兵离荆州,不敢怠慢,日夜兼程赶赴达州而来。一路上不断得到战报,达州固若金汤,万无一失。三人心中甚喜,以为将要成功。这一天,看看离达州只有百余里路程,只须一日便可赶到,三人心中大定,遂下令大军下寨歇息。下寨刚毕,诸将正在用膳时,忽有一骑探马飞奔而来,闯入帐中,三人一惊,急问道:“何事如此惊慌。”探马急奏道:“报告三位将军,达州失守!”刘元珍一惊,面容失色,手中筷子落地,大惊而起道:“昨日才报固若金荡,为何今日达州突然失陷!”探马道:“杜杲以曹友闻为首,令一队降兵在先用我风骑兵衣甲旗帜诈做我军援兵,骗得欧将军打开城门接应。杜杲于是趁势袭取达州!欧南喜将军自刎而死!”刘元珍听得一屁股做了下来,面如人色,张伟及丁庄也是面面相觑,各有惧色。良久,刘元珍挥挥手令探马退下,阴沉着脸转过头对张伟、丁庄道:“今达州已失,欧南喜身死,我军入川之路已断。不知二公有何想法?”张伟皱眉道:“今达州已失,凭我军这点兵马恐怕难以攻破达州,进取夔州,不如一边上报皇上求取对策,一边兵发达州试探一下。”丁庄道:“据探马回报,宋军及杜杲亲兵亦不过五万余人,再加上进攻达州战死战伤之人数,能战者估计不过五万火数。我军未必便败!”刘元珍点点头道:“目前也只有如此啦!”即令心腹人骑快马日夜兼程赴临安报讯,次日傍晚刘元珍亦率大军至达州城外下寨。
杜杲在达州城中得报刘元珍已经领兵至城外下寨时,颇有些诧异地笑对诸将道:“没想到刘元珍小儿还真有胆识,闻听达州已破,还敢依旧领兵前来。刘元珍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诸将大笑。赵范笑道:“今日他竟敢领兵前来,说不得我们只好高规格‘招待’他们一番了。”诸将和杜杲相处已处,知杜杲并不拘小节,闻听赵范说得有趣,笑得东倒西歪,纷纷请战要教训教训刘元珍。杜杲笑道:“诸公不要心急,明日领军出阵时,一定要诸公杀个痛快!”诸人大喜,见已无事,遂纷纷散去。
次日,杜杲率大军兵发达州城外刘元珍营前挑战,刘元珍闻我军到,谓张伟、丁庄二人道:“今宋军前来挑战,我等如何应对!”丁庄道:“我等若不出,岂不令天下人耻笑!当出寨力战以挫其锐气!”刘元珍眯着眼思虑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道:“也罢,就让其见识一下我等帝国精兵的厉害!”遂与张伟、丁庄二人点兵一万出城来迎。两军阵前,杜杲扬鞭大笑道:“公等来救达州为何如此迟误耶?”刘元珍怒道:“杜杲匹夫,被你一时诡计得逞袭了达州,有何得意之处?今我大军杀到,来日必将汝等捉住,碎尸万断!”赵范在阵上听见大怒道:“跳梁小丑,也敢言勇。待我会你一会,纵马持枪来敌刘元珍。刘元珍不知赵范的厉害(其实赵范文武双全,并不是文弱书生的形象),以为可欺,便自己来战赵范。战不三合,刘元珍便已手忙脚落,见赵范枪势如虹,疾若迅雷,料敌不过,虚晃一招,回马便走。赵范哪里肯舍,纵马便追。刘元珍见去赶来,看看将近,急取弓一箭射去。这一箭对赵范来说直是软绵绵的,被赵范一把接住,反手回掷,正中刘元珍右臂,还好是手使力气不大,还是疼得刘元珍一个哆嗦,差点便栽下马来。不敢再战,纵马欲逃回本阵。杜杲在阵后见赵范大胜,唯恐其有失,于是大戟一挥,三军奋勇,呐喊一声席卷而来。宋军精锐杀得帝国军屁滚尿流,狼狈逃窜,撤入大寨只顾放箭。杜杲见今日小胜一场,也不过度相*,便令三军回城待明日再战。
却说刘元珍得张伟、丁庄二将救护回寨,包扎了臂上的伤口,刘元珍啮牙咧嘴道:“不想宋军有如此多猛将,实是难敌。两位将军以为应当如何处置。”丁庄道:“宋军猛将如云,曹友闻、扈世达等也非泛泛之辈,我看不可力敌。还是拒守大寨,看皇上处来书再作商议!”刘元珍自是点头应允。于是次日杜杲再领兵来挑战时,三将便拒守不出。敌人都不心急,他急什么!于是自是回达州拒守,与其相耗。
却说袁惠新在临安忽闻达州失陷,欧南喜阵亡,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袁惠新一惊头晕目眩。袁惠新心慌,急忙召集文武议事,众人一听,达州失陷了,不由得惊慌失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吵吵嚷嚷,莫衷一是。袁惠新听得头晕,不耐烦道:“如今之计,若要强取达州恐难以登天。如何自处,诸公可有计策?”谋士秦松出列道:“为今之计要么与杜杲强夺达州,要么便弃进取夔州与其讲和,除此之外别无他路!”袁惠新道:“依文表(秦松的字)之见,应当如何?”秦松道:“若强与其争夺达州,恐怕最后亦是一个惨败的下场。不如与其修好,令以秭归为界各不相侵。”时康瑞、苏卫东等跳出来道:“皇上不可,若我等放弃进取夔州,我荆州实力必会大损,只会白白便宜了杜杲那厮,而且,這樣做也給了趙宋喘息的時間,如若訓練新軍、整訓武備,他日我軍再去進攻,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這樣做不啻于養虎遺患,还是尽发大军,夺回达州,与之一决雌雄的好!”袁惠新此时承平已久,心中虽已不复初时壮志,但尚有几分豪气,思虑片刻咬牙道:“杜杲那厮欺人太甚,得寸又进尺,若我等再步步相让,不久荆州全境恐不复为我等所有!当尽发大军与其决一死战!”秦松皱眉道:“若我军尽发新州、江陵、襄阳、淮南等地兵马入川,若金国趁势南下,又当如何!”这一下康瑞、苏卫东等无言以对。袁惠新道:“这倒不用担心!淮南有郑爽坚守,一时不会有事。而且蒙古居于北方,对金国虎视眈眈,若金军南下,其必会趁势袭取中都。若我等南下可以无忧矣!如若蒙古攻佔中都,則我軍便可乘機與蒙古軍一道,南北對進,夾擊金國,以我軍目前的實力,奪取河南、陝西之地不成問題,到時就是放棄進攻四川,也沒什麼可惜了!”秦松见袁惠新不听已劝,只好作罢!
次日,袁惠新遂调集调江南诸路所有可调兵马,又凑了个三十万人,由袁惠新亲自统领,康瑞、苏卫东、赵善等为将,兵发达州。留秦九韶镇守临安。
刘元珍和张伟站在将台上,指挥着帝国军攻城,这日刘元珍采用的的攻城战术是梯次进攻,第一波一万,第二波一万,两波攻击未果后,现在是最后一波,也是主力攻击波,二万帝国军像蚂蚁一般,在达州东门城下与宋军展开了激烈攻防。
帝国军们架起无数云梯向上爬攻,城墙上石块弓驽不断地向下招呼,间或有个把霹雳弹的爆炸声。不时有云梯折断,高空掉下的帝国军军士的惨叫声不断响起。风骑军骑兵在城下以强弓策应帝国军的攻击,城墙上不时有宋军士兵中箭身亡,有的也坠下城墙。城墙下,尸首迭起数尺。
达州城经过长期战争,城墙破旧之处来不及修补,部分地方已经塌陷了,难以经得起帝国军攻城武器的攻击。宋军统帅杜杲下令全军拼死力战,奋力将帝国军阻挡在城墙之外。由于人数较少,连续作战,帝国军暂时趋于劣势,陷于艰苦的缠战之中。
而就在双方胶着之时,宋军悍将锦扈世达突然人品爆发,连续单挑并战败了帝国军猛将张伟和丁庄,并将二人生擒,大幅削弱了来犯敌军的实力和士气,而相反宋军士气大振,将领兵士无不振奋精神,拼死效命,达州战局顿时发生了重大逆转。
刘元珍知道败局已定,只好下令全军向东撤退,这场大战就这样结束了。
帝国军就被宋军马追到秭归才止住,被杀的不计其数,更多的,却是被践踏所杀,城上于五忙把败军接入城中,在这时,袁惠新率军已经到达荆州,于是亲自来到秭归。败兵一到,袁惠新立刻好酒好菜压惊。一面好言宽慰,一面就叫于五引三千荆州兵在城下列阵。
扈世达一路追杀,本意一举攻入秭归去,谁想来到城下却见一银甲锦袍大将早已列阵以待。扈世达快马杀到,口中大呼:“又是你!”
“正是本将!”话音未落就听一声巨响,两杆铁枪撞在一起。百合之后二人旗鼓相当,扈世达心中有苦自己知,在心中大叫不好,原本袁惠新留如此大将在秭归就已然算他在鼓掌中。若只有此而已也算不得厉害,再偷自家营寨只怕……
在借助马匹巨大冲力后,单挑情况下通常是眼急手快,手持长兵者占优,在抓住了合适时机,一合斩杀实力相当的对手,并非不可能!反过来理解,被数合内斩杀的除却实力确实不济之外,同样综合实力相当,但却是某一方面落了下风而被击杀者也不在少数!
比方说于五与扈世达第一回合交击,扈世达长丈比于五手中长枪足足长了一倍,那他便拥有了先发制人的机会,于是,在相距两步的时候,他眼中厉色一亲,手上全力便朝于五腹下刺去!
便如他如言——若是水平不够,战场上杀人本就是常事,那也怨不得他手下无情!
于五眼中那迎面刺来的矛尖速度之快几乎超越了正常人反应范围,带出道道虚影,看不清轨迹如何。但他不是常人,凭着苦练中更不乏实地对战十数年枪法所拥有的直觉,他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手中长枪急速点出,枪头一点寒星闪出炫丽的光芒,直直迎上!
丈八蛇矛与九尺长枪各自划破空气所带出的嗡嗡声响连数十步外的两方亲兵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当!”
一声清脆的响声后,众人眼中寒星、虚影尽散,只见交马而过后,扈世达手中丈八蛇矛被荡起数尺,而于五长枪斜挑势头亦下压几分。由此可知:在刚才那间不容发的刹那,于五手中手枪准确地点中丈八蛇矛前端,使其改变了方向!
“好!”
两边将士各自哄然叫好,却不知这精彩的交战背后那又蕴含着何等凶险!
于五怒道:“狗贼拿命来!”挥舞长枪冲了上去。
扈世达也不示弱,大枪一挺当面迎上。
扈世达大怒,全力抢杀。可惜大枪回扫了几次均落空,于五见得对手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迎上去架开扈世达的长枪,张手正要对着扈世达一个搂,却是想生彼于马下。扈世达见得伸展过来的大手更是一惊。丢了手中武器伏在马头上勉强避开,于五见自己大手落空,随手对着扈世达一刺!扈世达伏在马上,手中兵器已无,唯一活命的路就是跑!“驾!”双脚猛踢马腹。受到剧痛的战马反应起来正好比于五的枪快上半拍,马蹄一蹬,“啊!”
仅仅刺中扈世达的右股!于五暗叹好俊的马儿!
“那里逃!”于五大喝冲了上去,扈世达亡命的狂奔,眼见就要到自己的阵地,自己的士兵就在眼前了;一个松弛,屁股传来的剧痛然他一紧张,不觉勒了下马缰,顿了一顿,后面于五瞬间赶上。“喝”闻的大喝扈世达更是大惊,滚下了战马,“快,去救扈大人。”这边杜杲所在的曲部军候大叫率领人马冲了出去。扈世达逃到杜杲这边身前一个踉跄欲滚倒在眼前的大石下,却被杜杲稳稳的扶住。
后面于五已经杀了数个士兵,冲了上来,帝国军擂鼓大作!率先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