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局长和罗总教练先是愕然,继而大喜。秦小川不就是怕耽误何翰,才要急流勇退的吗。假如何翰自己找秦小川去说,可比别人强多了。高局长对何翰连连褒奖,直夸他懂事。
最后语重心长道:“你的小川哥哥网球天赋过人,咱们不能因此埋没这样的天才。其实你也是有贡献的。你的小川哥哥要不是借用你的身体,再好的天赋都没用。今天我和罗总教练向你们保证。咱们国家队只认何翰这个名字。何翰,你也是好样的。不管以后如何,你的名字都将在中国的网球史上留下辉煌的印迹。”
何治国见儿子两眼明亮、红光满面,不由地暗暗叹息。说实话,他也不舍得秦小川就此放弃。既然儿子愿意,他还能说什么?和老婆对视一眼,都苦笑起来。
高局长和罗总教练见目的达到,当即就起身告辞。
晚饭后,国家队的大队人马都搬到了腾达宾馆。秦小川的房间,被教练组体贴地和家人安排在一起。
王淑娟将秦小川的衣物在房间摆放好后,就拉着老公,说是出去散步。留何翰和秦小川待在房间。还没等何翰把自己想好的措词说出来。
秦小川就笑道:“国家队的领导找过你们吧?”
何翰点头又摇头,支吾道:“不是他们求我什么。是我自己愿意的。小川哥哥,算我求你了。你好好打球吧!不用顾忌我的感受。反正我的身体还小。你就是再打个十年,我还不到三十呢!再说,你也没耽误我。你打球时,我也没闲着。家里人都说,我比以前强多了。好哥哥,就听我的。好好打球。”
何翰诚挚的话语打动了秦小川,抚摸着曾经是自己的脸。
柔声道:“好,哥哥答应你。只要老天爷不让我们换,我就好好打球。你也抓紧学点生活技能。最好到爸爸的公司去上班,多历练历练。”
何翰忙不迭地点头答应,自以为完成了任务。因此在晚上向爸爸妈妈吹嘘,自己是如何劝说小川哥哥的。
王淑娟欣慰道:“咱们小翰比以前能说了。那你就听你哥哥的话。回N城后,到你爸爸公司上班。”
何治国也认为这是个好办法,当下就筹募儿子做什么好。
周六这天,中国国家队在秦小川的带领下,迎战亚洲劲旅日本队。秦小川的实力高人一筹,轻松地以3:0先下一城。
不料日本队强力反扑,在第二场单打中,力克马健飞将场分扳平。紧接着在双打中再胜沈杰和郁剑宾组合,以场分2:1反超。
第一天的比赛,中国队在主场以1:2落后。这让教练组焦虑起来,并决定在周日的两场单打中,调整出场人员。
秦小川自是继续出场迎战日本队的第一单打,而马健飞被教练组换下,莫千宇临危授命。在决定生死的第五盘出场。
戴维斯杯是五盘三胜的比赛,对体能要求极高。作为年轻选手在这么重要的场次出场,可以说国家队冒得风险很大。
得到通知的莫千宇也惴惴不安。来到秦小川的房间,企图寻求心理和技术帮助。何治国见状,就招呼老婆儿子出去,留他们在房间说话。
“日本队的第二单打要是不换的话,你赢他一点问题都没有。相信我的话。明天在球场上,不要想胜负的念头,只管把自己的技术发挥出来就好了。”
见秦小川如此安慰自己,莫千宇心里安定许多。仍犹疑道:“你觉得我的水平,达到你的几成。不许骗我,告诉我实话。”
秦小川审视着莫千宇几眼,郑重道:“你的技术不输于我,就是体能力量稍逊。你明天扬长避短,取胜应当没有问题。但你要切记,千万别紧张。要善于利用主场的氛围,调动自己的状态。”
秦小川见莫千宇还是没有什么信心,又抚慰道:“这样吧!你明天比赛时,注意看我的眼神。在比赛的间歇,我会提示你的。你就当是一场训练赛。”
莫千宇这才放心,高兴地答应下来。
第二天中午过后,事关亚太地区出线战后两场,再次打响。
秦小川的技术实力自是令人放心。在球场上,没用两个小时,就以3:0轻取日本队的第一单打。将双方场分扳平。
在事关生死的第五场开始后,秦小川并没有离场。而是信守承诺地留在休息区边,为莫千宇压阵。莫千宇为了寻求鼓励,上场后,来回看秦小川坚定的眼神,随着比赛的深入,渐渐地全心投入到比赛中。
包厢区内,郑从兵也从N城赶来观战。尽管他端着表情,可那自得的神情哪里端得住?也难怪他如此。J省队不但刚刚夺取全国团体冠军,国家队的主力阵容也全是来自J省队,换做那个主教练都会这样。
经过三个半小时的奋战,莫千宇终于以3:1战胜了对手。中国队以大比分3:2战胜日本队,挺进戴维斯杯的世界组。主场观众沸腾的同时,国家队的队员和教练也冲到赛场上。
等莫千宇从胜利的喜悦中醒悟过来,满场找秦小川的影子时。
董教练叹息道:“别找啦!何翰他们已经去机场了。”
在球场上打得忘我的莫千宇,竟不知道秦小川什么时候走的。这让他怅然若失。在国家队地位明显提升的莫千宇,并没有别人想象那样高兴。在淡然应付队友的吹捧后,每天都从网页上寻找秦小川的信息。
当他得知秦小川在总决赛小组赛第一场比赛中,就吃了败仗。结束自己四十一场连胜的步伐。莫千宇愧疚异常,认为是自己拖累了秦小川。连续几天,莫千宇都情绪不高。直到秦小川从小组赛最后突围,心情才又好了起来。
其实岂止莫千宇一人这样?国家队所有的教练和队员都是这样患得患失。他们对秦小川的第一场失利都心知肚明。那是被长途奔波拖累的。
幸好秦小川及时调整状态,在最后时刻战胜世界第二拉菲尔。才让国家队的上上下下俱都松了口气。
十一月十五日一早,来上班的罗总教练神采飞扬,见到谁都一副和颜悦色。每个工作人员也都向他道喜。
昨夜看直播的人,都亲眼目睹了秦小川再克世界第一瓦赛克。夺取了年末分量最重的总决赛冠军。
凭借1500分的冠军积分入账,秦小川的世界排名再上三个台阶,来到世界第四的高位。这种仅凭赛季末期的两个月赛事,世界排名就跟坐火箭似的,连升五百多位。打破了以往所有的记录,足矣让每个中国人骄傲和自豪。
罗刚到了办公室没坐下一刻,高局长就风风火火地赶过来。
“你昨晚看到颁奖仪式没有?何翰竟然能用英语对话了,还真有世界顶尖球星的风采。他们明天回来,咱们好好商量下,该怎么迎接。”
见罗刚点头称是,高局长又神秘道:“刚才领导给我打电话了。说这次的奖金,叫咱们不要何翰上交到队里。教练、陪练的奖金也全让队里解决。领导能有这个姿态也是对的。何翰已经给我们带来巨大的收益。那点奖金,咱们还跟他争什么?等余教练他们回来后,你私下里跟他们谈。何翰要是给他们钱,叫他们千万别拿。”
罗刚笑道:“这哪里需要我亲自嘱咐。他们跟了秦小川这么久,眼皮子不会这么浅了。我看明年不久,何翰的世界排名很可能会来到世界第一。就凭这份成就,这些教练也不会看在眼里。”
第二天中午一过,国家队的接机人员早早来到了机场。尽管班次是下午二点才到,可机场的大厅内云集了无数的记者球迷。董依娜也在其中。
见到罗总教练带着一帮教练队员进入大厅,董依娜走近采访起罗总教练来。
在罗刚的一番慷慨辞令后,董依娜笑道:“罗总,今天我要跟你讨个人情。何翰答应请我们网球组的同仁吃饭。上次在TJ不算数,以前他打比赛没功夫,现在可是赛季结束了。今天可得把他让给我。否则,我可没法向我的同事交差。”
罗刚笑道:“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待会等他来了,你自己问他。毕竟请客的是何翰,可不是我。”
果然,等秦小川一行出来后,董依娜一马当先。没问几句,就绕到让他兑现请客的诺言。秦小川也颇为豪爽。
“行,你定好地点时间。我晚上准时赴约。尽管是我请客,菜还是您帮我点吧!”
秦小川说完,就对董依娜挥挥手,在教练队友的簇拥下出了机场。
记者们都无瑕再去追堵秦小川,纷纷围着董依娜,定要她说出今晚在哪请客。陷入在人堆里的董依娜后悔了。
下午六点左右,秦小川坐着小张开的车,来到皇都大酒店。刚进入约定好的包厢,就被里面的阵势惊呆了。
一张能坐十几人的大圆桌,被拿着摄像机、相机的记者围得满满当当。
董依娜迎上来苦笑道:“没办法,今天一天,我都没能脱身。都是同行,我也不好…”
秦小川看了这个只有一张桌子的包间,皱眉道:“这么多人,哪里能坐得下。请服务员换个大些的包间。否则人家不说我何翰小气吗?”
没想到还能蹭顿饭,在场的记者无不大喜。